18.第18章 青龍門
再次醒來后,曲雅曦終於見到了青龍門門主祁霜,讓她驚訝的是,祁霜不是預想中已經鬢微霜的中年男人,而是看上去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
一身竹色青衫,綰一隨意髮髻,面容清俊溫雅,談吐優雅自然,一點走火入魔的樣子都沒有。
「姑娘,祁某臉上有什麼嗎?」祁霜有些疑惑地問道。
她一下回過神來,驚覺自己做了一件很不禮貌的事,一直在盯著他看,「啊,沒有,抱歉,只是覺得青龍門主太年輕了。」
聞言,祁霜眼中閃過一抹貪婪之色,雖然很快消失,卻被曲雅曦捕捉到了。他全然不知地回答道:「只是懂些養生之道罷了」。接著話題陡然一轉,「不知姑娘緣何受如此重傷?」
對於祁霜強硬地轉移話題,她留了個心思,看來,這青龍門主能保持青春,也做了見不得人的事。但眼前,首先要回答這看似關心,實則帶些許審問之意的問話。
曲雅曦垂下眼瞼,身體微微瑟縮,欲言又止,最後抬頭,美眸含著水光,在祁霜溫柔地注視下,她終於開了口。
「我,我本是京城流蘇樓的藝女,賣藝不賣身,平日戴著面紗,一直相安無事。可那天……那天,在流蘇樓,太子一眼看中我,硬要逼我賣身……他若是別人還好,可他是太子啊,我只是一介弱女子,我……」說著哽咽起來,絕美的臉上一串串淚珠滴落,梨花帶雨,看著讓人好生愛憐。
祁霜忍不住上前將美人擁入懷中,輕柔安撫,待她稍稍在夢魘中恢復過來,才為之輕輕拭去淚水。
她哭夠了,聲音卻染上哭腔,讓人更生憐愛之心,「我想逃,可是,太子的勢力……我沒法逃,被他帶到離皇宮很近的一處宅子里,打算讓我屈服后再來碰我……太子回宮當晚,就患了怪病,皇后護兒心切,非要說我是妖女,害了太子,要將我凌遲處死……我只有拚命逃了……」
她再也說不下去,只剩低低的嗚咽聲。
祁霜溫柔地輕拍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
待她發泄夠了,擦乾眼淚,頭微微垂著,臉上掛上一抹紅暈,低聲呢喃:「抱歉……讓祁門主見笑了。」
祁霜輕柔將她的小臉抬起,黑瞳與之直視,「能為美人分憂,是祁某的榮幸。」
曲雅曦剛要再添一把火,將他徹底俘獲,卻途生變故。
「惜姐姐,惜姐姐……」祁雪清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蹦蹦跳跳地跑進來。待看到祁霜在時,立馬變身為淑女,聲音也一下低了下去,「爹,爹爹……」。
曲雅曦迅速拉開了與祁霜的距離,他的手在半空停了片刻,很快收了回去。
「清兒,怎麼這般不懂禮數?」祁霜沒有因為祁雪清中途改變而無視她前面的行為。
她垂著頭,絞動衣角,默不作聲了,顯得很是委屈。祁霜也不說話,就淡淡地看著她,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曲雅曦終於看不下去了,開口緩解:「祁門主,容我多一句嘴,清兒能保持這顆孩童之心,著實不易。如若強迫她改變,最後她會生了忤逆之心也說不準。」
「讓嚴姑娘見笑了,這確是祁某沒想到的,多謝姑娘提醒。」祁霜毫無架子,很是誠懇地道謝。
「祁門主能聽進小女的話,小女就很是高興了,門主再來感謝,則是折煞小女了」曲雅曦柔柔一笑,將最美的角度留給他,傾國傾城。
祁霜一時有些看呆,但很快反應過來,強壓下心頭那抹原始之欲,可眼中的灼熱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嚴姑娘好好休息吧,祁某要處理點要事」祁霜儒雅一笑,「清兒,隨為父來。」
祁雪清聞言眼中都含著淚光了,她有些求助地望向曲雅曦,見她毫無反應,只好跟上了祁霜。
待兩人都出去,曲雅曦才放下偽裝的笑,皺了皺眉,剛剛祁雪清,為什麼會露出那般無助的表情?
細細回想了一下祁霜剛剛的舉動,她終於想起一個細小的動作,剛剛祁霜,看祁雪清的目光,竟是帶著……
她眼神一下變得陰沉,靜靜盯著一個地方思索了很久,最後才下定決心,換了一套素服,溜出房間。
運功追尋父女兩人的蹤影,終於,在書房發現了他們的聲音。
「爹,爹爹,不……」祁雪清的聲音染上哭腔,「好疼……」
乞求卻沒能換得祁霜的憐愛,本該是溫柔地話語,祁霜語氣卻極為冰冷:「乖,清兒,你不想讓爹爹早於你死掉對嗎?爹爹知道,你是最孝順的了,對不對?」
「不是……爹爹,清兒要大師兄……嗚嗚……」祁雪清已有些語無倫次了,能想到的只有那個對她疼她寵她,受不得她有一丁點委屈的師兄。
「啪!」一道巴掌聲響起,伴隨著祁霜陰冷地聲音:「大師兄?看來清兒還不知道自己的立場啊,清兒是為父的!至於你大師兄?你認為他還會要你?」
一時間,空氣中只剩下祁霜因難受粗重的喘息聲,和祁雪清低低的啜泣聲。縱使她再想師兄來救他,也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身體微微瑟縮,她只求爹爹能輕點對她,她怕疼……
「畜生!」曲雅曦低低咒罵一聲,再也聽不下去了。這個變態,居然……
難怪,青龍門主偏愛美麗處子,難怪,青龍門主會走火入魔,難怪,青龍門主如此年紀還能保持年輕活力。這就是真相,居然以美麗少女作為爐鼎修鍊邪功,連自己的女兒也不放過!
她冷眼看著屋頂下房間里的動靜,雖然大腦因血液沸騰有些混亂,卻最終沒有逞能下去阻止。
他雖比我功力高,可現在,應該是他最薄弱的時候,這也許是殺他的最佳時機,可那女孩……若是現在殺他,豈不是會害了她?
曲雅曦面色陰晴不定,想了許久,直到房間內沒了太大的動靜,只剩下不深不淺的一聲聲喘氣聲,還有幾不可聞的啜泣聲。她才下定決心,對祁霜用神經元持續興奮劑三。
這是第一次殺人,若是處理不好,會引起其餘三門的注意也說不準,所以,成敗只有一次。想到這裡,曲雅曦眼神暗了暗,輕輕呼出一口氣,悄聲無息地竄回自己的房間。
祁雪清三天沒出現,只有祁霜每天都會跑到她這裡來,故作姿態。偶爾詢問起祁雪清,祁霜也是隨意敷衍過去。
若是沒看清祁霜的真面目,曲雅曦沒準也就會被他的表像騙了,可每每想起那天的所見所聞,她就忍不住作嘔。真是一個噁心的變態,若不是時機不到,她早就揭下他虛偽的面具!
這期間祁雪清的大師兄凌羽也來過一次,背著祁霜來的,看上去有點心不在焉,就簡單對她詢問了幾句,然後匆匆離去。
曲雅曦祁霜兩人表面看似其樂融融,實則暗波涌動。顯然,祁霜也發現了曲雅曦的不對勁,看她的眼神除了先前的貪婪,多了幾分探究。
沒等祁霜對她動手,祁雪清來看她了。
小姑娘沒了先前的活潑愛動,有了幾分沉悶,眼下的淤青縱使用了很多胭脂水粉也掩飾不住。
曲雅曦見此,眼中閃過一抹不忍之色,她雖越來越難對人放下防線,但終究不是無情之人,對於祁雪清的遭遇,她很同情。
「惜姐姐,你身體好些了嗎?」祁雪清勉強掛起一抹笑容,關心地問她。
曲雅曦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整理了下情緒,才柔柔一笑,回道:「嗯,好多了,不用擔心姐姐。」
「那就好」祁雪清露出一抹真心的笑。雖然很快收斂了笑容,又恢復了沉默,但曲雅曦知道她是真的關心自己。
這樣一想,曲雅曦心生一絲愧疚,若是自己再強大點,也能儘快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投鼠忌器。
看著女孩低垂的側臉,曲雅曦默默完善心中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