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告別春山來到江州

秦明知道他們有很多話要說，他先回家了，說晚上一起吃飯。他們就在這開個了房間，小梅請了半天假。「對了，念念現在很好，你放心」，其實小梅早就想問了，又怕萬一他們沒收養念念，畢竟是她的臨終託付，怕他們兩個人尷尬，大個打開手機，小梅看見念念的照片，頓時失聲痛哭。

付阿姨又開心又難過，開心的是小梅恢復記憶了，難過的是她要走了，她真捨不得。最高興的當然是秦方了，「陽陽阿姨，我以後得改口叫你小梅阿姨了，你走了千萬別把我忘了啊，有時間了一定要回來看看，我還想吃你包的餃子呢」，「放心吧，一定，你以後還叫我陽陽阿姨吧，不用改」，「那太好了，還是陽陽阿姨順口」，大家都笑了，付阿姨卻哭了，小梅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媽，這是高興事，你可再別難過了，陽陽不會說走就走的」，「是啊，媽，陽陽就是走了也回來看你的」，秦蘭安慰母親道，這時胡亞琳給付阿姨倒了杯水，「阿姨，小梅她經歷這麼多坎坷，也許就是為了認識你們一家人的，這是緣份，今生今世都是親人」。「算了，不說了，吃飯！」，秦明故作輕鬆地說，此時沒人能理解他複雜的心情。

他們三個打車回到了酒店，秦明、方華和秦方一家三口回家了，小梅悵然若失，可也得接受這個現實，他和大個一樣也是有家的男人，她必須離開。晚上三個人商量到很晚，最後決定：小梅干到這個月底回江州，正好胡亞琳的公司急需負責的貼心人；念念還是由大個家養著，他就不用說了，他愛人對念念也十分疼愛，由於他們都是公職人員，雖然對外一直說是親戚家的孩子，越是這樣大家更相信念念是他們親生的，這樣也好；還有一點就是小梅想以付暮陽活著，那個趙紅梅已經死了，她暫時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還活著。

胡亞琳和大個一大早就走了，十點左右她給秦明打了電話，說了她的決定，秦明說他中午過來。仍在一樓的休息廳，兩個人相對而坐，「就這麼決定了？」，小梅點點頭，「那好，身份證我會儘快辦理」，小梅仍點了點頭，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彼此沉默著，「其實江州也只是有你一個同學，大個也不在那，同樣都是打工，你留在春山也可以的，我媽她其實挺捨不得你走」，「我也這樣想過，不過阿姨年齡這麼大了，還時常為我的事操心，也許離開她過好自己的生活就是對她最好的報答」，「那好吧，我走了，回去的皮箱不用買了，我那有一個」。

胡亞琳先給小梅租了一套公寓，位置環境都不錯，大個幫談得價格，胡亞琳本來要出錢的，可是大個死活不讓，小梅的這個『家』全是他置辦的。他說他能做得也只有這些了，他愛人很相信他，他說一些同學在江州聚會，她一句也不多問，當年她為了大個放棄了留市的機會跟他來到這個小縣城，為此不惜與父母鬧掰，他不能辜負她，況且現在小梅在他心裡就是個親人。這兩天他片刻不停，沙發電視，餐桌餐椅都是新買的，廚房裡廚具調料一應俱全，冰箱里賽得滿滿的，只有窗帘和床上用品是胡亞琳幫挑的，他怕自己的眼光不行小梅不喜歡，細心的大個把毛巾拖鞋衛生紙都備齊了，這讓胡亞琳好生感慨，要是小梅嫁給他該是多幸福啊，可是人生沒有回頭路，現在只能認命了。

下午四點，小梅準時下班了，這是她最後一個班，她回到宿舍，前天秦明就把皮箱送過來了，她的衣服雜物並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秦明說來接她，付阿姨這會在秦明家，小梅要走了，最後一晚她們也想好好說說話。

「陽陽，年齡也不小了，趕緊成個家，人實在就行，別求長得好不好，有多少錢，那都不重要，知道對你好，顧家就可以了，等有個孩子，心裡就踏實了，否則逢年過節的，孤零零的去哪啊，都是一家一家的，再好的親戚朋友，你也是外人，明白嗎孩子！」，她不知道小梅有女兒，「我明白阿姨，其實秦大哥也挽留過我，但就像你所說，到哪都是個外人，平時我也很想去看您，咱娘倆聊聊天，可是又怕打擾到他們，秦蘭家裡畢竟還有她老公和孩子」，「對了，陽陽，我可聽小明說了，你以前是抑鬱症，以後可不敢想不開了，有什麼苦悶就給我打電話，那邊實在不順心了就回來，以前是不知道你的情況，讓你當保潔員也是暫時的，如果你真回來，小明一定會幫你找個合適的工作，我的兒子我了解，他不會不管你的」，「我明白，你們全家對我的恩情我銘記在心」，「傻孩子，我們可不是讓你回報的，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有空了給我打個電話，讓我們知道你的情況就行了」，「我知道了，阿姨，咱們睡吧」。

上午十點半的火車票，小梅本說不讓秦明送的，可是秦明說他今天上午有外勤任務，送她順路。八點半他們就從家出來了，一路上幾乎沒說話，從家到車站也就半個多小時的路程，「我在這下車就可以了，時間還早，你先去忙吧」，秦明哦一聲繼續向前開，然後把車停在停車場，「我其實沒什麼事，就想在車裡聊一會，說真的，你要走了，心裡還有點不是滋味，特別是我媽，她再三交待，讓我一定跟你說，如果在江州不順就還回來」，「我明白阿姨對我好，她昨天也跟我說了」，「我知道，不過她也說了，我跟你說意義不同，」，「有什麼不同啊？」，「我是一家之主，她的意思是說即便有一天她不在了，也讓我幫她關照你」，聽到這句，小梅的眼圈紅了，「其實她也是過分擔心，我能看得出，他們對你很好，特別是大個，很愛你吧」，小梅嘆了口氣，「高中時談過，那時學校嚴禁談戀愛，只是我們成績都還不錯，老師也睜隻眼閉隻眼罷了，那時都很單純，喜歡就是喜歡，後來我退學訂了婚，他上了大學，我的第一段婚姻結束后，我真的幻想過跟他重新開始，雖然也知道配不上他，可是那時他已經結婚了，雖然也傷心絕望，可是內心還是能夠理解，畢竟我們已經錯過了，況且是我先對不住他，雖是這麼想的，可我內心還是非常非常的想他，甚至偷偷跑到他的學校。現在想來，我對他更多的是依賴，當時和養父母的關係很僵，我最好的朋友胡亞琳也在生死線上絕望地掙扎著，投奔她是不可能了，這也是我去新疆的原因，我怕我留在那會忍不住去找他，我不能擾亂他的生活，即便是坦坦蕩蕩做朋友也不行，他愛人一旦知道我們曾經的關係，她肯定無法接受，遠遠地離開是我當時唯一能做的」，「胡亞琳這麼漂亮，她的過去也。。」，「是啊，她是我們的班長，是我們的女神，『吳關陳路大個李，班委天使兩梅女』，這時當時十大風雲人物，她是這十個人的精神領袖，只是一場車禍改變了她的一生、、、」，秦明默默地聽著，「再跟我說說你們的十大風雲人物唄，上次我也聽你老師說過，你們當時好風光啊」，小梅笑了，這是秦明第一次見她這麼笑，「想想以前好天真啊，那時是真開心」，她的臉瞬間又暗淡下來，「不過好短暫，我們這十個人，好的太好，糟得太糟，有一個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差一點是第二個，我們這幫人的故事都可以寫本書了，很長的，其他人你又不認識，你真的想聽？」，「就當是故事聽唄，反正我們現在也沒事」。

不知不覺中時間過去了，小梅一看錶快十點了，秦明下車打開後備箱拿出小梅的箱子，「你回去吧！」，小梅接過箱子，「我就不送了，受不了離別的場面」，他笑著說，並把一個手提袋遞給小梅，「這是什麼啊？」，「給你的，回去再打開吧！快進去，已經開始檢票了」，說完他上車走了。

雖就五六個小時的路程，秦明還是給小梅買了卧鋪，因是短途，卧鋪的人很少，她爬上她的上鋪，迫不及待地打開，裡面有三個精緻的小盒子：一條項鏈，一對耳環，還有一個手鏈。這時她的手機響了，秦明發來了信息：陽陽，我知道你把你的項鏈和耳環賣了，另外又給添個了手鏈，回去后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好生活，別忘了有什麼困難都可以找我，我是你永遠的大哥！。小梅頓時淚如雨下。

江州火車站，胡亞琳和大個焦急地等待著，小梅終於出來了，他們趕緊迎了過去，大個接過手提箱。胡亞琳把他們送到公寓，小坐了一會就離開了，說有人找她，其實她就是想給大個和小梅單獨說話的機會，她知道大個晚上還得回去。大個帶小梅轉了一遍，

「還行吧小梅」，

「不是行，是太行了，光聽亞琳說不錯，沒想到會這麼好，謝謝你大個」，

「有什麼可謝的，我能做得也只有這些了，以後的路就靠你自己了，明白嗎？」，小梅點點頭，

「念念你就不要操心了，什麼時候你想看她我就帶她來」，

「不用，我能看到她的照片就行了，當初決定捨棄她的人是我，你就當我已經不在了，這樣對她也好」，

「好，暫且這麼說吧，另外、、」，大個其實想說的很多，一時又不知從哪裡說起，他想勸她早點找個好男人結婚，可又怕小梅多想，尋思著還是讓胡亞琳處理這事吧，安頓好小梅大個就回去了。小梅給付阿姨回個電話報平安，又給秦明回了信息：已到江州，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