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俺討厭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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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楚韓穿好衣服，再次出現在門前時，小臉蛋兒還是紅撲撲的，反倒是校花女神關曉曉同學恢復了雲淡風清，恬靜如畫的神情。

「楚韓，這次辛苦你了！」

為了避免楚韓害羞，關曉曉說話很自然，似是完全忘記了剛才的一幕，但她的心裡，卻是開始同情起眼前這個小胖子來。

其實，關曉曉對楚韓的了解並不多，到目前為止，只知道眼前的小胖子正在失戀中，似乎他付出過太多的感情，如今受到的刺激很大，而剛剛的一幕，通過楚小胖子破爛的秋衣來看，他的家境應該不怎麼好，而偏偏，曉曉女神正是一個有著豐富同情心的人。

不過，曉曉的猜測並不准確，至少那件破爛的秋衣，她看走眼了。

雖說楚韓的家，在t市北部山區某縣的農村，但他的家境在農村來說還是很不錯的，畢竟他家祖傳的中醫，他的老爸楚愛國在當地也是小有名氣的。

本來，楚愛國想讓楚韓學醫，把家傳的醫術傳承下去，可偏偏在高考前，楚韓和一位同班女生的關係很是曖昧，於是，楚小胖子毅然選擇了和那女生報考同一所大學，t市師大。

整整三年，楚小胖子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卻連人家的手都沒牽過幾次，而一周前，在他們大四學生被安排前往t市各縣農村學校實習出發的前一晚，那位女生終於和楚韓攤牌了。

「楚韓哥哥，謝謝你一直對我這麼好，我很感激，可是在我心裡，一直就把你當成了一位好哥哥，現在我有男朋友了，他很優秀，你能祝福我們嗎？你還能當我的好大哥嗎？」

當梁紅說完這段話時，當時的楚韓只是傻傻地點頭，連說了兩個當然，之後，卻是獨自喝了一晚上的酒，邊喝，邊掉眼淚。

甚至楚韓和兩位女生被安排到這所t市南部近海農村的小學實習后，他和那兩位女生都沒說過幾句話。

原因之一是那個英語系的系花美女何芳，和梁紅是同一個寢室的好友，平時也一起吃過飯，對自己的事多少都清楚些，所以在何芳面前，楚韓有點兒尷尬。

而面對校花女神關曉曉，他能有的，除了仰慕，還是仰慕。

梁紅那樣的都看不上自己，系花、校花，算了吧，距離太遠，偷偷地看一眼過過癮就得了！

這次關曉曉來找，是因為他們學校所在的村子太小，位置也偏僻，要在這裡住上三個月，需要自己生火做飯，雖然三人出自不同的院系，但來到這裡后，就只能三人互相幫助，共同進退了。所以前兩日他們就已商議好要一起入伙解決溫飽了。

目前除了炊具方面學校已經準備之外，其餘一切的米面油鹽，都得他們自己去鎮上的集市採購，這個集市五天一次，而今天周六，恰好開集。

學校有輛破三輪，正好楚韓會蹬，所以一大早關曉曉就來敲門，叫楚韓一起去趕集購物。

「不辛苦，不辛苦！」

面對曉曉女神，楚胖子有點兒結巴，哪怕是女神並沒有笑話自己。

「你們快點兒！楚韓你還磨蹭什麼？再晚的話集上人多，就不好擠了！」

這時候一身職場制服女裝，蹬著高跟小皮靴的美女何芳已經把三輪車上的塵土清掃擦拭乾凈，並在車幫上墊了兩個棉墊，把三輪車推了過來。只是那充滿了都市麗人味道的女人與那破舊的三輪擺在一起，令人有點要抓狂的感覺。

是的，三人在這兒都沒有交通工具，而在趕集的日子裡想借輛自行車也是難的很，所以楚韓這個車夫擔子還是挺重的。

不過還好，蹬上三輪后，楚韓忽然有一種感覺，哪怕這車裡拉滿了貨，他仍能輕輕鬆鬆蹬起來，這和從前是絕對不一樣的，這力量，這感覺，怎麼和打了雞血似的呢？

雞血？難道和那七彩錦雞有關？

楚韓終於意識到了什麼，小心臟不禁砰砰亂跳起來。

這要是天天吃雞，會怎樣？

一想到天天吃肉，楚韓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三輪車蹬的簡直飛了起來。

學校在草甸村的村邊兒上，離著鎮上的集市還有十幾里地，而且整個村子距離公路就有三里多，這是一條黑土小路，這樣的路，每逢下雨，便會泥濘不堪，若是光著腳在上面走，至少能讓黑泥沒了腳踝，騎車更是想都別想。

所以，這條路很是坑坑窪窪，車轍交錯凌亂。

「啊！哎喲！楚胖子你慢點兒，你成心的是不是！」

何芳被巔的骨頭都快散架了，驚呼間沖著胖子大聲斥責起來，就連女神曉曉也是渾身亂顫，一顆芳心提了起來。

「哎！好！俺注意就是了，這麼大聲幹嘛，嚇死寶寶了！」

胖子這才想起身後還有倆女生呢，現在可不是撒歡兒的時候，趕緊放慢了速度。

「你就是成心的，我不就是沾梁紅的光，吃過你幾頓嗎？你再恨梁紅，也不能沖我發泄呀，你還是男人嗎？」

何芳是個辣妹子，被胖子巔的氣不順，嘴裡連珠炮似地責難起來。其實若論顏值，何芳未必比曉曉低多少，之所以曉曉被公認為t師大的校花，而何芳只是系花，全是因為性格使然，曉曉的如水是公認的女神標準，而何芳的辣味兒十足，卻不是能合所有男生口味的。

「何芳，楚韓不是故意的，若是他蹬慢了，車輪卡在車轍里是很難上去的。」

關曉曉急忙拽了下兒何芳的胳膊，示意她別再說下去，對於受傷的胖子來說，這樣無疑是往傷口上灑鹽，而且她也能確信，這樣的路不快點兒蹬，會很吃力的。

說話間，關曉曉偷眼瞄了一下兒楚韓的背影，那背影原本給人的感覺是活力十足的，但此時，竟有一瞬的僵硬，之後車速放慢下來，很慢，哪怕車輪下到低洼處，再上來，依然很慢，沒有藉助任何的慣性，沒有節省絲毫的體力，彷彿是一台機器，就那樣一步步機械地運行著。

關曉曉嗔怪地望了一眼何芳，再次示意她別再出聲，而何芳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太狠了些，有些不知所措，於是，氣氛詭異地安靜下來。

而關曉曉的目光，卻是一直落在了楚韓的背影上，那背影給她一種感覺，似是那機械的動作本來是麻木滄桑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幾分鐘不到，卻慢慢地有了生機，甚至最後變得無比堅定起來。

是的，速度並沒有變，但那道背影的氣息卻是徹底變了，關曉曉敢保證，這絕對不是她的錯覺。

的確這樣，昨晚的奇遇就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令楚韓原本死寂的心中有了漣漪，短暫地忘記了失戀之苦，剛剛何芳的話卻又再次將他拽入了深淵之中，那一刻，他是如此落寞。

但是接下來，他忽然意識到，身後有個神奇無比的小世界，這麼大的背景，咱比別人差嗎？

不管曾經是自己自作多情，還是她玩弄了感情，非要弄清楚嗎？結果就擺在這兒，何必單戀一枝花？

更何況，這枝花，也不過是春天裡百花中普普通通的一枝，只是沾了春天的光，正是鮮艷之時罷了，與真正的美女比，比如與後面這兩朵花比，差的還遠的很。

系花？校花？嗯！試試怕啥？

此時正望著胖子背影出神的曉曉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自己正在可憐著的人，竟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

……

今天的集市因是周六，人格外的多，楚韓剛剛把三輪蹬到集市的入口，就不得不靠邊停車，將三輪鎖到了路邊的樹上。

此時公路兩邊擺滿了攤位，很多小販叫賣著，趕集的人更是有了點兒摩肩擦踵的趨勢，但這還只是集市的外圍，真正的集市是馬場鎮中心村馬場村的主街道上，前面不遠處的路口拐下去才是。

馬場村的主街道很寬闊，路面也不是草甸村那種黑土路能比的，而是一條幹凈的水泥路，進了集市后，楚韓按照分工自己去找米面的攤位，而曉曉和何芳則是去採購油鹽調料和生肉疏菜。

米面的攤位很好找，沒一會兒楚韓就挑了一袋米和一袋麵粉，結完帳后想先拎回到車上，可是還沒等他彎下腰，不遠處卻傳來了何芳的尖叫聲。

「小偷！抓小偷！抓小偷！……」

聽到這叫聲，楚韓心中一緊，趕忙和賣米面的小販打了個商量，快步向前擠了過去。

不遠處的人群已經圍了一個圈兒，圈兒里何芳正緊緊地抓著一個小夥子的衣袖兒不放，曉曉更是著急地撥打著報警電話，可是那麼多人圍觀，竟是一個上前幫忙的都沒。

「你們有證據嗎？這樣拽著我，我會硬的，怎麼，這麼想讓哥搞？」

被抓住的小夥子一頭黃毛兒，臉上沒有絲毫的驚慌，甚至色眯眯地盯著何芳和曉曉，不懷好意地調戲起來，看那樣子，還挺享受。

這時候圍觀的人越聚越多，有好些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馬場八大金剛老六吧？」

「可不，這兩個小丫頭不知哪兒的，還敢惹他們？」

「聽說派出所也拿他們沒辦法？」

「別提了，他們這種人，小打小鬧地沒出過什麼大事兒，小事兒上又抓不到什麼證據，最多叫去問幾句，不疼不癢的。」

「啥叫沒出過大事兒？有多少次了把人家柴堆都點著過？」

「你有證據？」

「噓，看誰來了？老二老三老八，這回倆小姑娘算是毀了！」

「你心疼了？那你上去幫忙啊！」

「靠，你怎麼不去幫？」

「我還有老婆孩子呢，我還得過日子呢！」

……

隨著周圍人群的悄聲議論，果然又有三個男人擠進了圈子，看他們那一舉一動都是歪歪巴巴撇嘴瞪眼的神情，就如同直接帖著壞蛋的標籤一樣。

「這可腫么辦？」

剛剛擠到近前的胖子糾結了，那些人的議論他聽到了一些，看來這絕對是一群難惹的壞人，可是偏偏圈子裡的正主兒是自己人，善哉善哉，這是必有一劫嗎？

「倆妹子哪裡人？怎麼？丟了錢就想污衊我們六弟？也不打聽打聽爺們兒是誰？我們哥幾個的面子可金貴的很，說吧，怎麼給我們補償？」

此時剛剛擠進去的三人中，一個斜叼著煙，呲著兩顆金牙的壯漢開始擺起了譜，那語氣，就如同天上地下數我最大一般。

「我告訴你們，報警也沒用，要想平平安安的，就得聽我二哥的話！」

另一個小板兒寸也跟著咋呼起來，只不過不管他們如何凶，何芳都是緊拽著黃毛的衣服不鬆手，那膽氣，真有點兒女英雄的味道，而關曉曉則是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了出去，對這幾個地痞連正眼都沒看一下。

「都散了，看什麼看，想找抽了是不！」

最後的那位光頭卻在此時猛然回過身來，伸出一根指頭，指點著圍觀的人群，王霸之氣側露，人群不由得齊齊後退，那麼多的人竟然傾刻間散了個乾淨，就算愛看熱鬧的，也都是離的遠遠的。

「你，沒挨過打是吧？」

人群的撤退正好把楚胖子晾了出來，而且胖子還正好是往前擠的，這一幕惹的光頭大怒。

「大哥大哥，有話好說，這兩位女同學是和俺一起的，是她們不懂事兒，惹幾位大哥不開心，這樣，俺替她們向幾位大哥道個歉，您幾位高抬貴手，就放過俺們吧！」

楚胖子不得不硬著頭皮湊上前去，點頭哈腰臉上擠笑。

「靠！你臉很大嗎？」

光頭瞪起牛眼，一臉的凶像。

「老三，別費話，先教育教育他！」

金牙很不屑地看了一眼楚胖子，如同天神下凡蔑視螞蟻一般。

「楚胖子！你有點兒骨氣好不好！」看到楚韓如此膽小，何芳大怒。

「楚韓，這裡沒你的事兒！」關曉曉則是看準了，這幫地痞再壞，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方便對她們兩個女生如何，她們暫時還能算安全，而楚韓就不同了，連忙示意楚韓快走。

可是，眼下的形勢已由不得楚韓選擇了，那金牙話音剛落，光頭便已飛起一腳，直向楚韓的小肚子踹來。

「別……」

情急之下，楚韓怪叫一聲，直接被嚇的跳了起來。

可是，啥時能跳這麼高了？

楚韓有點兒暈，這一跳，少說也有一米五高，遠遠地躲開了那踹來的一腳，這是腫么了？

噢，想起來啦！俺是喝過雞血滴人！俺現在很強大很強大滴！

怎麼差點兒忘了呢？

電光火石間，楚韓終於擺正了自己的位置，臉上原本的驚慌瞬間變了形，甚至嘴角兒翹起的詭異弧度，隱隱地含著一絲嘲諷的味道。

半空中，楚韓隨意地一腳踏出，不偏不正地踹在了光頭的臉上。

「嘭！~~」

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光頭四仰八叉重重地摔在地上，立時昏了過去。

靜，周圍出奇地安靜下來！

剩下的三個地痞看向楚韓的眼神兒里含著深深的忌憚，曉曉和何芳更是面帶驚喜、難以置信，圍觀的人群就更別提多麼的吃驚了。

再看楚胖子，就如一隻輕靈的鳥兒，落地無聲，那臉上已是不悲不喜，雲淡風清，高手風範盡顯無疑！

「唉！~~」

一聲幽幽的嘆息，楚韓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像是在惋惜。

「俺討厭暴力，但！也只能如此了！」

話音未落，楚韓已一步邁出，一腳向那金牙的面門踹去。

「你面子金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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