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訓練土匪
可阿才和土匪勾結,害死那麼多無辜的鄉鄰,難道他們就能白死嗎?他回頭看看魏秋田和關向東,那兩位老人也是黯然長嘆。放過阿才,怎麼向死去的人們交待?
苗老爹說道:「阿才他娘,你起來——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阿才吃裡爬外,害死這麼多人。要是不殺他,怎麼安慰死者,又怎麼向活人交待?你抬頭看看,這裡有二十八座新墳,哪座墳里不是一條無辜的生命?你再回頭看看那些失去親人的鄉親,難道他們的痛和你有什麼不同嗎?別怪二叔心狠,只能怪阿才做事太絕情……你放心,我會給他留一具全屍的!」說完,他向二虎子等人揮揮手,過來幾個人強行把阿才的母親和媳婦拖出去。
公審之後,阿才被立刻執行死刑——在墳前的大槐樹上用麻繩弔死。人們奔走相告,一時間,「虎頭坳」聲名大震。「虎頭坳」殺豬宰羊,推舉苗老爹和關向東老人為代表,再上「雪狼山」向拓跋青瀾表示感謝。
拓跋青瀾聽說后,派阿狼趕回「虎頭坳」,阻止他們上山,同時提醒苗老爹,「雪狼山」的土匪並非大患,真正的威脅是「許家堡」的許三爺和齊城的鬼子。若是不提早防範,只怕將來會遭受更大的損失。劉黑七被殺,「雪狼山」倒戈,許三爺的如意算盤落了空,肯定會惱羞成怒;岡本雄和矢野浩被殺,中村流徹也不會善罷干休。如果許儒臣和小鬼子勾結,「虎頭坳」將面臨一場空前浩劫。
聶虎的整頓工作進行得極為成效,三天後,一支六十多人的精幹隊伍出現在拓跋青瀾面前。拓跋青瀾看過之後,覺得士氣還可以,就是武器太雜。什麼「老套筒」、「水連珠」、「中正式」等等,五花八門,長短不一。
接下來,土匪們進行射擊表演。首先上場的是一個剽悍的青年,他的槍是一支「水連珠」。「水連珠」是俄制m1891「莫辛•;納甘」式步槍,五發彈匣,7。62mm口徑,配備黑色四棱鋼刺,結構簡單,易於維護,精度極好。
聶虎指著前方,叫道:「彪子,看到五十米外那隻茶杯沒有?有沒有信心一槍打掉它?」
鄧彪抬起槍瞄一下,冷聲道:「換支香吧——這麼大的目標沒有挑戰性!」
此言一出,土匪們頓時鼓噪起來,他們都知道鄧彪的槍法好,沒想到這小子要五十米外打香頭,果然夠狂。
拓跋青瀾微微一笑,沒有吭聲。他知道「雪狼山」的土匪平時狂野不羈,目中無人,這次在他們面前栽個大跟頭,心裡很不服氣。彪子這樣做,分明有示威的味道。
高原嘴角挑起,輕蔑道:「土匪就是土匪,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聶虎了解鄧彪的脾氣,這小子狂是狂,還是有幾分真本事,於是叫人把五十米外的茶杯換成拇指粗的供香。
鄧彪伏在地上,舉槍瞄準,在眾人等得心臟快要爆炸時,槍聲終於響起,五十米外的香頭應聲而落。鄧彪站起來,收槍後退,洋洋得意。
土匪們轟然叫好,掌聲如雷。
拓跋青瀾也笑著鼓起掌,聶虎笑道:「彪子狂是狂,倒也有些真本事……」
高原冷哼一聲,不屑道:「雕蟲小技……」
這句話被鄧彪聽得清清楚楚,臉色登時沉下來,冷笑道:「聽說高大哥的槍法精妙無雙,能不能讓兄弟們開開眼?」
高原見鄧彪公然向他叫陣,不禁大怒。他回頭看看拓跋青瀾,見拓跋青瀾沒什麼反應,大笑道:「說實話,打這些小玩意兒我的確不如你。要是你真想比,我就找個兄弟露一手——雲鷹,你有沒有興趣下場過過槍癮?」
雲鷹也看出鄧彪在較勁兒,點點頭,走下場從鄧彪手中接過「水連珠」,說道:「槍是舊了點兒,精度還不錯……原子,換把匕首過去,咱們玩玩心跳——」
聽到雲鷹的話,土匪們都鬨笑起來,他們以為雲鷹開玩笑,匕首豈不是比供香的目標大得多?唯有鄧彪臉色大變,他似乎意識到什麼。果然,高原走到五十米外,拔出鋒利的匕首,牢牢插在木樁上,刀鋒正對著雲鷹,匕首後面,則懸挂一張白紙。
土匪們都不知道高原在玩什麼,指手畫腳,議論紛紛。
鄧彪的臉色慢慢變得蒼白。
高原走回來,大聲道:「五十米,一槍下去,刀鋒會把子彈劈成兩半……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彈兩孔』……」
不等高原說完,土匪們都驚呼起來。媽的,這怎麼可能?五十米的距離,誰能看得見那一線刀鋒?而且子彈還要不偏不倚擊中刀刃,哪怕偏一點點,都不可能把子彈劈開。這種打法,絕對是天方夜譚——
看到雲鷹走上射擊位置,整個場地上頓時鴉雀無聲。土匪們瞪大瘋狂的眼睛,死死盯著雲鷹,這一刻,天地靜寂如鴻蒙,日月星辰似乎也停止流轉,每個人都緊緊屏住呼吸,似乎心臟要從腔子里跳出來。
雲鷹出槍,瞄準,雙手穩如磐石,槍身紋絲不動,眼神猶如萬載寒淵,犀利透骨。
「呯」——槍聲如驚雷般響起,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死死盯住五十米外的目標。匕首還在,白紙依舊高懸,似乎和剛才沒什麼不同。一個土匪低聲笑道:「子彈呢?不會打飛到天上吧?」
另一個土匪調侃道:「打飛到天上算什麼?要是子彈恰好碰到一隻鳥,那才叫水平!」
又一個土匪笑道:「你們兩個真是胡說——人家跑靶沒那麼厲害,也就兩三米的光景……」
那個報靶的土匪彎下腰看半天,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聶虎大叫道:「良子,打中沒有?你他媽的倒是說句話啊……」
季良慢慢拔出匕首,又小心翼翼取下白紙,舉起來,大喊道:「一彈兩孔,千真萬確——」
「這怎麼可能?一定是瞎貓撞上死耗子……」土匪們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