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番外
慕容追風
----痴狂執筆
(一)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在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條小道從不知的來處一直通往無知的盡頭。
這條小道,彷彿亘古就存在一般,是通過這片沙漠唯一的一條小路,但是這路卻很少人行走,因為這是一條黃泉路,不歸路,每個踏上這條路的人,將不會再活著走出這片沙漠。
踏,踏,踏,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只見在這毫無人煙的地方,不見人影的小路上,一名落魄的男子緩緩前行。
只是這男子非常的與眾不同,其腰間別著一把寒光四射的寶劍,其身後,背著一古老的木棺。
夕陽西下,這人的身影被落日的餘暉拉得老長,老長。
這人名叫慕容追風,在江湖上有著痴狂劍客的稱號。
慕容追風,人稱痴狂劍客,染屍毒而成為半人半屍。他在煙塵飛揚的古道上終日遊盪,狩獵殭屍,為了保護活著的人。人們都怕他,因為他已經死去,變成毒屍。屍人都怕他,因為他還活著,成為獵人。唯一陪著他的,是身後的棺材,裡面睡著的,是他已經死去的妻子舞魅。
「靈柩上開出了一朵花,
驚醒了停在昨天的我啊,
把你和舊傷都藏在行囊,
背起瘡疤起身張望。
新鬼坐在白骨上哭到啞,
一聲聲問誰能帶他回家,
怎麼每個人都丟了家,
有誰能問這天下?
不堪聽那火和淚的廝磨,
地獄不空不成佛,
一劍傾城凌波。
生人途,亡魂路,
獨一人行走,
只唯恐,成白骨,無人收。
新鬼坐在白骨上哭到啞,
一聲聲問誰能帶他回家,
怎麼每個人都丟了家,
有誰能問這天下?
不堪聽那火和淚的廝磨,
地獄不空不成佛,
一劍傾城凌波。
生人途,亡魂路,獨一人行走,
只唯恐,成白骨,無人收。
不忍看那恨把愛都淹沒,
盜你骨肉釀成酒,
魂斷時飲入喉,
生人途,亡魂路,
若有你相扶,
成白骨,無人收,亦不苦。」
隨著夜幕落下,一彎殘月漸漸升起,一陣低沉而又凄涼的歌聲在這空曠的沙漠中響起。
隨著歌聲追尋而去,只見在一塊已經被歲月,被風沙磨去了所有稜角的石塊上,一名男子靠著背後那古老的木棺,口中唱著凄美的歌謠,眼中閃爍出幾許淚光。
這人便是慕容追風。
慕容追風斜靠在古老木棺旁,右手撫摸著那已經褪去了光華的棺蓋喃喃道:「生人途,亡魂路,獨一人行走,只唯恐,成白骨,無人收。怎麼每個人都丟了家,誰能帶我回家?」
慕容追風望著夜空那一彎殘月,竟有些痴了,思緒流轉,彷彿昨日又重現在眼前!
滴答,滴答,滴答。一陣馬蹄聲傳來,在死亡沙漠的路口處,一行人騎著駿馬而來。
這些人是黑洞帝國的逃亡者。
在中間一干侍衛的保護下,一名美麗的女子看著這一望無際的沙漠,一雙美眸露出了憂愁的神色。
這絕美的女子,便是剛剛亡了國的黑洞帝國,皇室唯一倖存的公主舞魅!
舞魅是黑洞帝國四絕世美人之一,是黑洞帝國無數青年男子追慕的對象,當黑洞帝國皇室倒台之後,舞魅便成為了其對敵勢力的首要目標。
因為誰都想要獲得舞魅的紅丸,即便是得到她的人,而得不到她的心!
舞魅微微一皺眉頭,對著身邊一名英俊的男子道:「追風,我們真的途窮末路了嗎?真的要進入這個傳說中的生命禁區,死亡沙漠嗎?」
慕容追風微微欠身道:「公主殿下,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想要甩掉後面黑洞帝國叛逆大軍的追殺,唯有冒險一次,穿越這個沙漠了,請公主放心,追風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人傷害你一根毫毛!」
舞魅輕笑道:「追風,只要有你在,我心中就不會感到害怕,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我的!」
「殺!他們就在前面,給我沖,大人有令,不準傷害舞魅公主一根毫毛,其餘人等殺無赦,取得慕容追風首級者,封平天侯,賞賜萬兩黃金!」
沙土飛揚,彷彿萬馬奔騰。
慕容追風臉色一變道:「舞魅公主,叛軍已經追殺過來了,為了保留黑洞帝國皇室最後一的血脈,請你不要任性,趕快隨我等一同上路吧!」
在無人的道路上,一陣馬蹄聲響起,掀起了的風沙,遮掩了看清世界的目光。
在沙漠前,叛軍整齊地列陣,當先一名大將正皺著眉頭望著這傳說中的死亡沙漠,心中猶豫不決。
最後彷彿是下了什麼決心一般,右手馬鞭一揚,帶著數萬大軍衝進了死亡沙漠中。
(二)
殘陽如血,血如紅漆般散遍了整個金黃的沙漠。在通往地獄的黃泉路上,兩岸的曼珠沙華被鮮血點綴得更加地妖艷!
沙漠之中,沒有樹木,沒有高山,有的只是一堆堆由沙子堆成的高坡。
而在一處高坡上,一名手持寶劍的男子與一名絕美的女子互相攙扶而立,目光深邃而迷離,望向路的盡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高坡下,無數的屍體堆砌成山,血流成河將金黃色的沙漠染成一片紅色的汪洋!
這邊,是數萬生機勃勃的黑洞叛軍,那邊,是數萬死氣沉沉的毒屍大軍。
兩邊都是敵人,兩邊都無路可逃!
「殺!」
一聲令下,黑洞數萬叛軍向高坡上的兩人發起了猛烈的進攻!
噠噠噠,彷彿受到了刺激,數萬毒屍大軍猶如潮水般向高坡上的兩人涌去!
一時間煙塵漫天,遮住了兩人望向路之盡頭的視線。
(三)
塵,是大漠的風聲,這戰場孤魂,升華了的盔甲,是誰在撐。戰旗下的雨聲,蒼茫了誰的苦悶,那一抹浪跡的刀鋒偏冷,恰如苦僧,廝殺中還在貪戀紅塵!
「小舞,你怕嗎?」慕容追風微笑著輕輕地拂起了舞魅額前的秀髮,溫柔地看著其絕美的臉龐道。
舞魅只是搖了搖頭,撫摸了一下慕容追風背上一道依舊還流著血的傷口道:「不怕。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呵呵,想我慕容追風,一生痴迷劍道,沒想到上天對我不薄,在皇宮讓你我相遇,一見傾心,便再也無法自拔,也讓我終於頓悟,手中之劍,不是無情之劍,而是有情之劍,終才成就我痴狂劍客的尊號!」
慕容追風緩緩地抽出腰間的寶劍,寶劍之上,還殘留著妖艷地鮮血,寒光閃爍間,一滴滴地流落指尖。
「追風,遇見你之前,我以為我最終會成為父皇交易的物品,直到你出現,我才懂得了,追求幸福,我也可以!」
舞魅從腰間取出一張手帕,為慕容追風輕輕擦去劍上的血跡!
「小舞,為你創了一套劍法,名叫流光!我這就使出來給你看」
慕容追風將舞魅抱在懷中,手中寶劍頓時舞出一道道劍花。
「流光一縷,若生須臾花,可結青絲,亦可簪白髮,雪落三界冥歌,十方荒靈唱,遙望天地,皆剎那!」
一瞬間,寒光四起,劍氣四射,慕容追風揮動寶劍大開殺戒。
「流光一瞬,魄散緣劫沙,神魔仙凡,黑白誰無瑕,難負故國河山,難誓情已惘,紫衣深重,浸霜華!」
慕容追風話起話落,身子彷彿化作一道流光,在高坡上來回殺了個三進三出!
「流光一語,曾許不悔話,宿命斷言,冰封藏心匣,葬予碧落沉星,彼岸千燈淌,溟波幽夜,去無涯!」
逼退黑洞大軍,慕容追風折返殺入毒屍大軍之中。
「雪逝流光,如刀如傷,痴愛虛妄,蜃夢別終章,死生不枉,無盡無常!」
(四)
餘暉落盡,高坡之上,黑洞大軍與毒屍大軍紛紛退走,獨剩慕容追風與舞魅兩人。
慕容追風緩緩將手中寶劍收回腰間,雙手懷抱著已經停止了呼吸的舞魅那輕柔的身子,將其輕輕放下。
在舞魅的身上,兩道巨大的劍傷是那麼的觸目驚心,這是舞魅為慕容追風擋下的兩次致命攻擊!
「啊!」
慕容追風仰天長嘯,眼角處留下一滴滴紅色的淚水。
「寤寐生死,忘乎所起。屍骸滿地,荒墳古壁。碑刻著字,埋藏樹底。杳然畫跡,塵封舊事。
陰陽分離,人鬼嘆息。一場殊途,到此何似?流年逝,駒過隙,贈我青絲終是你。花荼蘼,夢歸期」
從此以後,在這死亡沙漠中,出現了一名身背古棺的劍客,保護著過往的行人不被毒屍所害。
他就是人稱痴狂劍客的慕容追風,染屍毒而成為半人半屍。他在煙塵飛揚的古道上終日遊盪,狩獵殭屍,為了保護活著的人。人們都怕他,因為他已經死去,變成毒屍。屍人都怕他,因為他還活著,成為獵人。唯一陪著他的,是身後的棺材,裡面睡著的,是他已經死去的妻子舞魅。
而在死亡沙漠中,每到夜晚,月亮初升之時,便會傳來一陣凄涼的歌聲。
「靈柩上開出了一朵花,
驚醒了停在昨天的我啊,
把你和舊傷都藏在行囊,
背起瘡疤起身張望。
新鬼坐在白骨上哭到啞,
一聲聲問誰能帶他回家,
怎麼每個人都丟了家,
有誰能問這天下?
不堪聽那火和淚的廝磨,
地獄不空不成佛,
一劍傾城凌波。
生人途,亡魂路,
獨一人行走,
只唯恐,成白骨,無人收。
新鬼坐在白骨上哭到啞,
一聲聲問誰能帶他回家,
怎麼每個人都丟了家,
有誰能問這天下?
不堪聽那火和淚的廝磨,
地獄不空不成佛,
一劍傾城凌波。
生人途,亡魂路,獨一人行走,
只唯恐,成白骨,無人收。
不忍看那恨把愛都淹沒,
盜你骨肉釀成酒,
魂斷時飲入喉,
生人途,亡魂路,
若有你相扶,
成白骨,無人收,亦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