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沒辦法交流了
天空雷聲不斷,似乎根本沒有黎明的到來而有絲毫落幕,甚至更加的洪大了些,放眼看去,整座玉京依然身處於無盡的昏暗中。
但相比那無比可怖的雷雨聲,身處於夜色中的無數強者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或者更為準確的說,眾人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感受愈發洶湧的雷雨,都極為震驚的注視著場中央那還未完全消散的血霧,一時之間都無法說出話來。
要知道,金山家族老的實力境界無比高深,是真正的大人物,若是非要給其劃分出一個身份界限,那麼便可以說,其實力是和雲麓書院的諸位殿主是同等的存在,再或者,其和皇族之中的王侯是一個境界的存在。
而就是這樣的一位足以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身隕了?並且還是在極短的時間裡屍骨無存?這幾乎讓眾人的面色猶如吃了死老鼠一樣,儘是不可思議。
那麼,那顆看上去無比樸實的玉石究竟是什麼東西?竟可秒殺殿主級別的人物!
而在極遠處,夏子文與空家青年的面色都變得陰沉如水,但雙眸之中更多的卻是震驚與恐懼,如果說在如今的眾人之中,和陳炳交手最多的便無疑是這兩人了,本來他們還認為如若給自己足夠的時間,那麼無論這個只有搬山境界的小修士有多麼的不凡,自己也終究可以憑藉強大的實力與底蘊將其消滅。
但在此刻,無數滴冷汗卻不由從他們的額角流溢了出來,因為哪怕是金山家族老都在瞬間隕落了,若是此前那顆玉石作用到他們的身上,那麼他們如今還可以這般完好的存在么?
於是沉默許久,空家青年拭去額角的冷汗,對著身旁的夏子文恭敬說道:「殿下,此子不可留。」
「這不用你提醒。」
聞言,夏子文面色陰沉,在盯視了夜色許久后,聲音極為冰冷的說道:「只要你我金山家,三族聯手,定可以讓此子回不到平陽。」
「殿下的意思是?」
空家青年的雙眸微亮,原本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黯然的目光再次恢復了幾分神采。
「我無意間聽聞,此子曾與你空家一起去過神朝舊址,雖然如今遺迹的去向無人可知,但我想,你們空家之所以要緝拿此子,便是為了得到那噬神蟲血脈,然後重新打開遺迹?」
說罷,夏子文緩緩側過了身來,然後飽含深意的看了空家青年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而聞言,空家青年的面色不由一滯,然後面色不改的躬身道:「我想殿下是誤會了。」
「誤會?」
見此,夏子文一聲冷笑,然後幽幽說道:「看來這些年空家成長的愈來愈快了啊,莫非你真的以為你們這所謂的四大世家真的可以與皇族比肩?」
聞言,空家青年頓時極為惶恐的低下來頭,然後連忙揖手說道:「殿下嚴重了,我空家萬萬不敢如此。」
「但願如此。」
……
……
將金山家族老斬殺后,陳炳便震驚未消的看了手中的玉石一眼,然後便不再停留,握住木青鸞的素手,徑直向著遠方的城門趕去。
能夠將殿主級別的大人物斬殺,已經起到了一定的震懾效果,哪怕在夜空中站立著無數的強者,但是哪怕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金山家族老隨意一擊的敵手,那麼,這些來自於各方勢力的強者又怎會有信心來再次圍剿陳炳?
並且從先前的激戰來看,陳炳本身便無懼這些只有神通境界的強者,也就自然不會再將其放入眼裡。
而不只在暴雨中行進了多久,一片極為宏偉的城牆便逐漸映現了眼帘,一眼看去,這座城牆高聳入雲,足有數千丈高大,並且通體如同由鐵水澆築而成一般,尤其是此刻天空下起了大雨,雷霆漫天,當有慘白的雷光照耀而來的時,這座城牆邊通體綻放出了鋼鐵一般的冰冷寒光,看上去就如同來到了幽冥。
而尤其是當看到那泛著冰冷幽光的城門,便頓時有一種驚天的肅然殺意充斥了陳炳的腦海,他只覺得這城門清麗**而又讓人心悸,似乎那些殺意要從鋼鐵之中衝出來斬殺自己一般。
不知為何,在感受到這撲面而來的肅殺古意,恐懼從身體的最深處暴湧出來,那互相牽引的兩隻手掌都變的有些冰冷,腳下的步伐都變得僵硬起來。
這便是大周京都『玉京城』的城門了,這裡已經經歷了無盡歲月的洗禮,處處充滿了古老與驚天的殺意,尤其是在這暴雨兩天的夜晚,就更被催發到了極致。
但陳炳明白,此刻是沒有時間讓他來欣賞這番古意的,也就自然讓他只是在城門前佇立了數次呼吸的時間,便立即從微微倘開的城門中沖了出去。
踏出城門,眼前所見到的依然是昏暗的天空,暴雨依然如同洪流一般從雷霆中倒泄出來,看上去如斯恐怖。
但奇異的是,在萬里之外的天地卻一片明朗,那無比明媚的陽光就像是一柄利刃,將黑夜與光明極為平整的切割了出來,看上去無比美麗。
在那片無限的光明裡,矗立著無數城池,遠遠看去就像是匍匐在大地盡頭的巨獸,面朝著玉京,就像是萬獸參拜。
也就是在那最遙遠的光明裡,有著陳炳最熟悉的城池,平陽。
於是,陳炳便側身,看向身旁的木青鸞,然後說道:「我要回平陽,就此別過吧。」
而顯然懂得了陳炳的意思,木青鸞頓時秀眉微挑,然後嬌聲道:「這與平陽像個十餘萬里,以你之腳力,怎可回去?」
見此,陳炳在沉默片刻后,緩緩說道:「忘仙居的主人說願意助我回去。」
可話音剛落,木青鸞便接著問了一句讓陳炳有些愕然的問題。
「那忘仙居的主人是男是女?」
被木青鸞問的有些摸不著頭腦,陳炳心想我回不回平陽和忘仙居的主人是男是女有何干係?
但既然被這般問了,那應該是別有深意了,於是陳炳只好無言的說道:「女。」
而見此,木青鸞的秀眉頓時愈挑愈高,然後再次問道:「那女子可生的漂亮?」
「漂亮吧……」
深深不明白木青鸞問這話究竟是何意,陳炳只能無奈答道。
可見到陳炳這極為無奈的神態,木青鸞卻美眸輕張,頓時感覺氣不打一處來,然後帶著一些怒氣的說道:「那忘仙居的主人為何會無故幫你?!」
「這……」
根本不明白木青鸞為何會突然有如此大的怒氣,陳炳便在其充滿怒意的目光中沉默了片刻,然後嘆聲說道:「這個不能告訴你。」
「什麼?還不能告訴我?」
聞言,木青鸞霍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睜大了雙眼,她隨即便想到了陳炳跟隨塗山茵兒去二樓的場景,而就在陳炳去了二樓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甚至和她連招呼都沒打,若不是自己與閆天金雨看出了一些端倪前去尋找,不然她就很難再次見到陳炳。
要知道自己已經為了這個書生付出了很多,可如今,其卻說不能夠告訴自己?
他在忘仙居的二樓究竟做了些什麼事情?難道還是秘密不成?
這般想著,木青鸞頓時覺得好生憤怒與委屈,於是便如同小獅子一般,直接用雙手揪住了陳炳胸前的衣襟,然後惡狠狠的嬌喝道:「說!你究竟和那個狐狸精有什麼秘密?!」
狐狸精?
陳炳愕然,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木青鸞,然後驚聲說道:「你怎麼知道人家是狐狸精的?」
陳炳自然不明白狐狸精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意思,以為那應該是一種狐類妖怪。
而木青鸞卻是以為陳炳明白狐狸精是何等意思,於是面對著這個有些白痴的問題,便怒聲說道:「能成為那種地方的主人,不是狐狸精是什麼?」
「那種地方?那種地方是什麼地方?」
聞言,陳炳愕然,再次被第二個問題困住了。
見此,木青鸞則是嘴角抽搐,然後抓住陳炳的前襟,惡狠狠的說道:「那種地方自然就是那種地方了啊!你想裝傻是不是?」
陳炳愕然,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看著面前如同發瘋的小獅子一般的木青鸞,只能覺得這個小丫頭好生可愛……
而見此,木青鸞則是美眸怒張,然後嬌聲喝問道:「快說,你究竟和那狐狸精有著什麼秘密?」
聞言,陳炳愕然,隨即想起了塗山茵兒與塗山紅緒的貌美模樣,便遲疑的說道:「人家生的如此貌美,並且性格極好,一點兒也不像是妖精啊?」
「妖精?」
聞言,木青鸞愕然,目光緊緊的盯視著陳炳,好久都說不出話來,最後只好問道:「你是白痴么?」
「不是。」
對於這一點,陳炳是極為肯定的否決,要知道自己在修行方面算是有著不錯的天賦,那麼自己怎麼可能是白痴呢?
但見此,木青鸞的嘴角卻接連抽動了起來,看著陳炳的目光極為無語,最終只能一聲輕嘆,說道:「真是個白痴,沒辦法交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