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顧始汗死,嘎木逃亡
幾乎與此同時,就在嘎木緊急下令,要城頭正與唐軍廝殺對戰的叛軍,緊急開始結陣對抗唐軍騎兵的時候,城頭正在苦苦抵抗幾近於完全覆滅的一眾守軍,忽地看到從茫茫遠霧中,看到那些正影影綽綽大批衝來的唐軍騎兵,頓時城頭響起了連綿如潮的歡呼聲。
「大汗!你看,我軍的援兵來了!他們終於來了!」
圖魯拜琥順著稟報的軍兵那手指方向望去,他的臉上,艱難地地浮起了笑容。
他娘的,他們來得到還真是時候。
只不過,他們的對來,對於手下軍兵尚有意義,但對於瀕死的自已來說,都無所謂了。
人活一世,草活一秋,就這般離開人世,倒還真有點不心甘呀……
「大汗!大汗!你看呀,你看……」
這名激動的護衛突然不再說話,象一隻被突然捏著了脖子鴨子,再也發不出聲來。
因為他看到,他手中扶著的顧始汗圖魯拜琥,已然雙眼上翻,沒了呼吸。
他死了。
也許,這對於這位一直雄心勃勃不願甘居人下的顧始汗來說,還算是個不錯的結局。
護衛大聲哀泣,卻被周圍守軍的歡呼聲所掩蓋。
畢竟對這些死裡逃生的人來說,能堅持到現在,何其不易,守軍無論是兵力還體力,都已近崩潰。這來援的唐軍,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一時間,城下城下的守軍,都爆發了極大的戰鬥力,人人勇氣倍增,憑添力氣,他們吼叫著與衝殺上來的叛軍戰成了一團。
在守軍士氣如虹,有如打了雞血一般時,原來士氣高漲到瘋狂狀態的全體攻城叛軍,卻有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
這怎麼回事?
怎麼在這些拚死反抗的守軍即將覆滅,自已在付出了巨大犧牲代價后,即將佔領這拉薩城內城時,就有唐軍援兵緊急到來?
這也實在是太巧了。
甚至可以說,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噩夢!
鳴金大作,已然攻入城頭的叛軍,互相擁擠著撤退著,而守城的軍兵,在驚魂甫定之餘,當然絕對不會放過這追殺叛軍的好機會,在他們的奮力追砍之下,後撤的叛軍,紛紛慘叫著倒地。
一時間整個拉薩城內城局勢全面倒轉,殘餘的守軍,士氣高漲到了極點,紛紛追殺潰散而逃的叛軍,這些留在城頭進退唯艱的叛軍,在城頭被守軍肆意砍殺,好不容易退下城去的他們,又被從城門衝出,早已等候在下面的守軍兵卒,象砍瓜切菜一般,就地殺了個乾淨。
城頭的叛軍驚惶萬丈,開始大批地順著攻城梯往下撤走,很多驚恐萬丈又來不及撤走的叛軍,有很多人再也無法承受,甚至還有人就地跪下,向城頭的守軍哀求饒命。
而在城下,那些倉皇而撤的叛軍軍兵,再無戰心,他們一跑狂奔逃跑,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們此時的瘋狂逃命。
而即便如此,城牆上那重新冒頭的守軍弓箭手,立即開始對他們追射狙殺,把他們殺得一路上丟盔棄甲,狼狽至極。
最終,那些攻上城頭的叛軍,在付出了一堆橫七豎八的屍體后,得以從守軍的砍殺下射擊下逃脫,他們象一群受驚的兔子一般,竄回了城外的叛軍大陣。
而這在這最為混亂的時刻,唐軍的騎兵,終於吼叫著殺來了。
見到這些有如地獄騎士般衝來的唐軍騎兵,叛軍頭領嘎木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蒼白。
完了,自已一世英名與威望,看來要盡折於此處了。
嘎木的預感十分正確。
他終於親眼目睹了,唐軍騎兵可怕的衝擊速度,也親眼見證了這隻無論是人馬裝備,還是兵員素質,都堪稱東亞最強悍無匹的精銳騎兵,那勢不可擋的衝擊力量。
馬蹄隆隆,鐵騎強突,刀指槍橫,狂飆突進的唐軍騎兵,有如兩把黑色的巨刃,從匆忙臨時結陣的叛軍本部左右兩翼,狠狠插入其中。
從天上看去,突入叛軍陣中的唐軍騎兵,有如兩把熾熱而鋒利的尖刀,有如刀切黃油一般,將整個叛軍大陣,迅速地切得支離破碎。
將叛軍匆忙結成的半圓形戰陣,從左右兩翼處,分別撕成兩半,幾乎是同時,迅疾沖開了兩條寬闊的血路,透陣而出!
楔尖所向,便是死神收割生命的鐮刀,是無法抵擋的強橫與迅疾而至的死亡,所有擋在黑色楔尖前面的叛軍,象被一場突如其來又勢不可擋的狂風吹起一般,有如紛揚的紙片,被拋向空中。
然後,這些象紙片一樣被撞向空中的叛軍士兵,大聲慘叫著,劃過長長短短的拋物線,不停向後面跌落而去,然後摔成一團血肉模糊的肉餅。
被一眾護衛保護著,躲在了陣后的嘎木,見到唐軍的衝鋒攻擊,竟是這般兇猛無情勁爆凌厲,他的臉上頓時一片慘白。
他親眼看到,離得極近的一名叛軍兵座的胸部,被一桿呼嘯而至的騎槍,象扎薄薄紙片一般,瞬間衝破了堅實的鎧甲,鮮血從胸口狂噴而出,衝力極大余勁未歇的騎槍槍尖,復從他的背部鑽出,頂得後面的鋼甲有如龜殼一般高高隆起。
隨即這名唐軍重騎兵棄了騎槍,又抽出騎刀,朝左右兩邊的叛軍士卒大砍大殺,而中了此槍的叛軍兵卒,象是被長針刺穿的大是一樣,軟軟地倒地,然後手腳掙扎著在地上低聲哀嚎。
不過,他的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又一名唐軍騎兵縱馬過來,疾沖的馬蹄將他的腦袋象踩西瓜一樣,啵的一聲徹底踩爆,粉紅的腦漿與殷紅的鮮血四處飛濺。
這般恐怖的一幕,饒是嘎木久歷戰陣,亦是駭得心下為之一縮。
與此同時,他的眼角餘光又看到,另一名叛軍兵卒雖然手持盾牌抵擋,只不過,在巨大強橫的衝力作用下,這厚木盾牌亦象紙糊的一般,被騎槍噗哧一聲,輕易刺穿。
盾牌被刺穿后,騎槍之勢猶然不減,又凌厲地沖穿了他的左臂,這名兵卒慘叫著,隨即象被一隻巨大的野牛給正面撞擊一般,騰空竄起,飛退到方法十餘步外,最後被紛亂的馬蹄,活活踩踏成一張薄餅。
如此厲酷慘烈的殺人方式,嘎木雖久經戰陣,亦是平生僅見。
兩處的唐軍騎陣,那楔形戰陣的楔尖,是如此強悍而兇猛地突入,但凡擋在這條奪命血路之上的叛軍步兵,幾乎皆是瞬間被殺,縱然萬幸不死,也是重傷難活。
一時間叛軍大亂,哀聲連連,緊急結成的軍陣,幾乎在瞬間陷入崩潰。
殘存的叛軍,在驚恐中四處亂竄,卻又因此將地下正翻滾哀嚎的傷兵,活活踩死,同時整個殘陣沖得更亂。
叛軍軍陣被唐軍騎兵瞬間衝垮,整個唐軍騎陣頓是士氣如虹,他們拔出騎刀,對混亂不堪的叛軍軍陣大砍大殺。
嘎木又驚恐地看到,那名離得頗近的玄虎重騎,戰到此時,已經接連又砍殺了三名叛軍,卻依然殺氣騰騰,滿是衝勁。他手中刀花一抖,那把手血淋淋的騎刀,又狠狠地戳進一名叛軍的眼眶中,聽到這名叛軍不似人聲的慘叫時,一臉血污的他,有如魔鬼一般放肆地猙獰大笑。
哈哈,殺敵掠陣,用敵人的性命與鮮血,換取自已晉陞的階梯,這種感覺不要太爽。
混亂一片的軍陣中,還有不知道多少數量和他一樣的唐軍騎兵,他們有如一隻只來自地獄的嗜血而殘忍的魔鬼,對著這些倉惶失惜的叛軍士卒,毫不憐憫地痛下殺手,刀光所到之處,慘叫哀嚎一片。
而在陣后,見到剛剛才緊急結陣的叛軍,就這樣在自已面前,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地崩潰,嘎木那蒼白的臉上,肌肉在不停地顫抖。
真沒想到,唐軍竟然強悍到了如此地步!
這一刻,嘎木確信,那怕同樣俱是騎兵,自已這一方,無論是從裝備還是從戰意上來講,幾乎根本無法與唐軍鐵騎相匹敵,更不用說這區區步兵了。想用這些臨時結陣的步兵,來對抗唐軍的鐵騎,簡直是異想天開的可笑之舉!
一時間,嘎木的腦中,竟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自已到底要如何應對。
倒是他旁邊的護衛大聲地提醒他道「大王,現在全軍已潰,唐軍即將合圍,我們要速速撤退啊,不然,若被唐軍包了餃子,到時想逃可就逃不掉啦!」
嘎木聽到這話,便是知道,現在已是最後的機會了,若不撤退,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唉,千里攻城,功虧一簣!
這也算是天意如此吧。
於是,他長嘆一聲,立刻下達了撤退命令。
「全軍聽令,放棄與唐軍交戰,即刻撤退,全軍西撤,退往藏南!」嘎木厲聲大吼完畢,率先帶著一眾護衛逃之夭夭。
他在下這道命令時,心下莫名悲涼。
因為他也知道,戰到現在,自已率領的叛軍,城下部分皆是四下潰散,城上正與守城唐軍鏖戰的軍兵,就算尚未投降,也聽不到這句命令,故這道命令下得實是毫無意義,純為應付之舉。
現在見到叛軍潰圍而去,拉薩城頭,已反攻到外城的守軍,幾乎同時發出震耳的歡呼聲,繼續揮舞著血淋淋的腰刀,向殘餘於城頭的叛軍,猛砍而去。
爽啊!
原本以為必敗的結局,由於唐軍援兵的到來而徹底改變,現在這樣宜將剩勇追窮寇的戰局,這對於苦苦守城命懸一線的一眾守軍來說,簡直是最美妙不過的結果了。
雖然,他們的頭領圖魯拜琥早已戰死,但相比自已得以活命,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現在的叛軍,士氣一泄千里,根本就沒有半點心情再對尾追而來的唐軍作出有效的反擊,他們象一群顧頭不顧腚的蠢豬,一路追隨著嘎木,匆匆離開拉薩,向南邊逶迤退去。
見到叛軍有如退潮般逃走,唐軍統帥劉文秀雙眼灼灼放光。
機會來了!
趁你亂,要你命!
「傳我軍令,全體騎兵立即全力追擊敵軍潰兵,全體槍兵尾隨攻擊,儘力擴大戰果!」
「得令!」
得到命令后,那本就一直衝殺不止的唐軍騎兵,終於又有如猙獰死神一般呼嘯而出,有如一支激射而出的離弦之箭,從曠野隆隆奔過,直撲四散而逃的叛軍潰兵。
而在騎兵之後,大批的槍兵更有有如滾滾而出的黑色熱浪,他們手持著鋒利閃亮的4米精鋼長槍,大聲喊叫追逐著騎兵的尾塵,向前衝殺而去。
這樣一邊倒地追殺殘敵的戰鬥,簡直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
作為唐軍突擊箭頭的兩部騎兵,馬蹄隆隆一路不停,卻又十分嫻熟地兵分兩支,有如兩根精大鋒利的黑色箭頭,徑自直追那大批潰兵,向他們包夾而去。
迫近敵兵之後,這些唐軍騎兵有如嗜血的野獸一般,發出尖利的嘯叫,有如猛虎出山,又似寶劍出匣,人人奮勇,個個爭先,潮水般洶湧地朝潰逃的叛軍軍兵,撲殺而去。
時值正午,霧氣已散,空中艷陽高照,這數萬名甲胄森森殺氣凜冽的唐軍騎兵,有如死神出動,馬蹄隆隆,槍指刀橫,對奔逃不及的叛軍潰兵大砍大殺,刀光過處,頭顱紛飛,血肉橫濺,慘叫連連。
這樣單方面的無情屠殺,不要太爽。
與此同時,大批甲胄齊全手持鋒利精鋼長槍的唐軍槍兵,急走疾行,尾隨著朝著潰逃而去的叛軍軍兵,尾隨追殺而去。
一俟追近,那一桿桿4米長的精鋼長槍,那鋒利可怕的三棱血槽槍頭,便有如長了眼睛一般,狠狠地朝著亡命奔逃的叛軍士卒捅刺而去。
被那刻了深深血槽的三棱精鋼槍頭刺到,便有如中了毒蛇之吻,可謂觸之即死,沾之即亡。在唐軍槍兵的兇狠捅刺下,叛軍潰兵慘叫連連,不斷掙扎倒下而亡。
放眼望去,整個拉薩城四周之地,已成了唐軍演習殺戮的修羅場,無數敵兵或被長槍捅殺,或被馬刀砍死,整個戰場上血肉模糊,慘叫連連。簡直有如一個人類屠宰場,地上遍布了叛軍兵卒的屍骸,橫七豎八,觸目驚心,遍地溢流的鮮血,竟在殘雪未化的地面上,嘩嘩地匯成一條殷紅的血河。那血河蜿蜒長流,令人心悸膽寒,足見這場殺戮,有多麼地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