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醉曦,別鬧
梵蕭:「……我們朋友一場,知道彼此的處境,也就不要這樣互相傷害了好嗎?」
「行了,你好好看一下委託人,自己注意些吧,別整天懶洋洋的,有些威脅能除掉就除掉。」
「好好,我知道了,不過這還是第一個想殺我竟然找了你們的,看來是真的恨不得喝了我的血啊。誰不知道你們鎏苓宮可是一旦接了單子就會不死不休,非得將人給殺了,真是變態。」
她懶得理他,手中的事務太多,先得解決了來。
梵蕭一個人自言自語也無趣,可又不想離開,只好胡亂找一本書看著,明裡看書,暗裡看人。
「要覺得無聊就去找碧琪。」
「我不,就要在這。」
「隨你。」
醉曦不是一個閑人,這一坐就是坐到了黃昏時刻,期間召見了馬泉,還有幾個門主,當著梵蕭的面也沒什麼避諱。
「喂,我說,別看了,休息一會,馬上用晚飯了。」弔兒郎當的人總算正兒八經地開口,實在是看不得一個初愈的人這樣勞累,南逸辰那個人也不知道體貼一些,為她處理些事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南逸辰現在已經將醉曦的事務減少了很多,他自己每天都要熬夜到凌晨,才是真正的累。
「嗯。」醉曦也不堅持,和他並肩走出書房。冷風吹到臉上,帶起她的頭髮肆意飛舞,梵蕭立即用身子為她擋去大半風。
「快走吧,你也別不把自己當回事,這風吹著怪難受的。」
這個人細緻入微的體貼讓她心頭微熱,沒說話,可腳步還是加快了。
「梵蕭!」碧琪匆匆跑來,「閣主!」見到醉曦后又立即行禮,「啟稟閣主,宮主派人喚梵蕭公子去息月宮,有事相商。」她的表情算是鎮定,可剛剛那慌張的樣子,便知道南逸辰找他肯定有急事。
醉曦轉過頭,「快去吧。」
即使不情願,但總不能誤了正事,他立即隨碧琪走出兩步,又倒了回來,看了眼醉曦,伸出手將人一下子抱住,「好久都沒抱過你了,又瘦了。」他雖然話是這樣埋怨,手偏偏慢慢收緊,「我回來給你個東西。」語畢一下子就放開人,快步而去。
碧琪滿臉驚愕。
這書房外一般很少人經過,所以這一幕也掀不起什麼風浪,只是醉曦卻僵硬了片刻,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不知是不是在外面風吹得厲害了,頭有些疼,見著床毫無顧慮地躺了下去。
梵蕭說是回來,終究沒有回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急事,他立即回了京城,當然,東西也沒有送出去。
「怎麼樣?」冰冷的嗓音不再是外面風雪的溫度,彷彿是掘地三尺,從裡面透出的陰氣,陰涼得仿若使人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陽斂子擦了擦汗,斟酌著用詞,「屬下觀閣主脈象,是風寒之症,屬下開幾副驅寒的葯,不出兩日便可痊癒。」他說完就感覺到了頭頂上冰刃似的目光。
「本宮當然知道她是風寒!」南逸辰胸腔的怒火止不住燃燒。
陽斂子立即知道他想要知道什麼,閣主怎麼可能因為一個小小的風寒就昏迷了,這樣弱的體質分明如同大家閨秀了,「啟稟宮主,閣主前些日子受刑,傷著脾臟,只怕是,留下了病根,體質也直線下降了。」
「法子。」
指尖似乎都有了些汗水,立即在腦海中搜索有關這方面的書籍或者治療之法,也不是沒有,只是這藥引實在是難弄。
「屬下偶然在觀《醫傳》時裡面有提到過,閣主的身體狀況下降,歸根到底還是骨髓和脾臟虛弱,要慢慢調理也是可以恢復到以往的八成,野生赤芝能益心氣,補中,泡茶可調理……」這話他也說不下去了,宮主明顯的是不要什麼八成,而是一個完整強悍的閣主,怎麼可能要一個病秧子。
況且他剛剛說的只怕以宮主的造詣也是只曉的,於是只好狠下心,繼續,「赤芝雖好,但效果太慢,青狼乃是古獸,傳聞它的血有重建臟腑生機的功能,乃是大補,若能以青狼血輔以赤芝入葯,閣主定能恢復如初,不過,青狼早已滅絕……」
「青狼血需要多少?」
陽斂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宮主直接問需要多少血,微微怔愣后又鬆懈,雖然外界傳言青狼毀滅,但這鎏苓宮內可不是藏著許多外界絕密的東西,說不定就有呢,僵硬的軀體慢慢恢復了靈活,那青狼血雖是大補,可太多的話身體也怕吃不消,「每日小半碗,和著赤芝茶同飲,連續七天即可,不過這血每日必須是新鮮的,若效果最佳,取心血為上。」
「行了,青狼血本宮會給你帶來,這幾天你就負責閣主的藥理,不得怠慢!」
「屬下遵命。」這也就意味著沒他的事情,準備離開又聽到宮主問:「她的內力只剩下了八成,可有法子?」
「宮主放心,閣主是因為體內氣血不暢而至使內力受阻,並非是內力流失,調理幾天可恢復原樣。」
南逸辰也放心了,陽斂子看了眼坐在床頭的宮主,竟然莫名地覺得宮主似乎對閣主很溫柔,像是丈夫對妻子……搖搖頭,暗道自己糊塗,慢慢退了出去。
醉曦回來后是直接睡了,卻不知道自己發燒昏迷了,若不是南逸辰過來找她拿資料,也不知道會怎麼樣,碧琪照顧閣主失職吩咐下去領了棍子,現在屁股痛得要死也不敢怠慢,規規矩矩地守在門口。
躺著的人白皙的臉上浮著緋色,嘴唇也裂開了,皺著眉並不好受,雖然剛剛採取措施讓她退燒了,但現在肯定不舒服。南逸辰用帕子沾了水給她擦擦嘴唇,大概是冰冰涼涼的感覺不錯,她還伸出粉舌來舔了舔,像是一隻可愛的小狗。
南逸辰彎了嘴角,站起身倒了一杯水給她喂下,「現在知道難受了,看你以後還硬撐不。」話是這樣說,可手下的動作偏偏溫柔到了極致。醉曦感覺到有什麼涼涼的東西入口,立刻就張開嘴喝了下去,喝得太急又嗆著了,一張臉憋得通紅「咳咳」地咳起來。
「慢一點。」
她睜開眼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個白影守在自己床頭,手裡好像還拿著一個杯子,看不清來人的具體面目,只覺得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好聞得很,那雙手也溫柔得很,像是娘親一樣。
南逸辰聽到她喃喃地說了什麼,但是很模糊完全聽不清楚,她睜開眼卻沒有焦距,於是坐了下來為她掖了掖被子,「好了,睡吧。」
那聲音也真好聽,好熟悉。
「不要走。」她伸出手拉住他的袖子,滑滑的料子,特別舒服,貼在臉上也很安逸。
無奈地瞧著這個人將自己的寬大袖子蒙在臉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別鬧了,睡覺!」
「我不要睡。」她輕輕扯開蒙在臉上的袖子,只露出一雙黑碌碌的眼睛,清澈得發亮,「我不想睡了。」說完側過身看著白衣人,這下子看清楚了他的臉,長得真是好看極了,但是看上很是清冷,尤其是抿起的薄唇,分明薄情得很。
南逸辰對這個個人束手無策,她偏偏伸出手來,看她的樣子是想要摸他臉,但是手夠不著,就保持了那個姿勢。
「你讓我摸一摸你,你真好看。」
南逸辰:「……」
白衣人沒反應,醉曦嘿嘿地笑起來,撐起身子靠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用臉蹭了蹭了,不經意間碰倒他的脖子,也是滑滑的,涼涼的,不過卻比衣服舒服多了,她就直接放開衣服又蹭了蹭他。
南逸辰一僵。
她吐出來的氣息有些灼熱,噴在耳邊,讓他感覺有些燥熱。「醉曦,別鬧了。」他正準備將人從自己身上拉下來,熟料這個人輕輕地抬起頭在他的臉側落下一個吻。
清淡而淺,「宮主,是你吧。」
「我就知道是你,你是喜歡我的。」說完這句話就放開他鑽進了被窩,將自己裹起來露出一個腦袋瞧著他,眼睛彎彎地像月牙。
他只覺得心跳都快停止了,那輕柔的吻彷彿直接印到了心尖上,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過往的二十年沒有遇到讓他喜歡的人,現在遇到了卻是出於朦朧狀態,其中不乏試探,也不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就連那些侍妾,他也沒碰過,現在心愛的人如此撩撥,沒有任何的反應的話他都會懷疑自己有病了。
不敢再看那雙眼,站起身來倒了一杯水喝了下去,嗓子冒煙了一般,身體也是說不出的……那種感覺太難受,奈何撩撥了自己的人還真不知道自己做了件什麼事,無辜地望著他,弄得他苦笑不得。
走過去用手擋住她的眼,「睡覺!」
「喔,好。」
掌心的長長睫毛掃下來,一股酥麻直接傳到了心底深處。
等放下手,她又睜開眼,「宮主不睡嗎?」
「等你睡了來。」
「哦,那我睡了,宮主也早些睡吧。」她沉吟片刻,又補充,「不要熬夜!」
「好。」
等醉曦清醒過來,南逸辰已經不在這裡了。碧琪端了碗黑乎乎的葯過來,「閣主醒了,正好,這個葯要趁熱喝呢。」
那葯確實冒著熱氣,只是味道實在是……接過來直接喝了,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怎麼感覺有股血腥味?
「呃,閣主,那屬下就……就先下去了。」
「備水。」
「不行不行。」碧琪忙忙擺手,即使閣主的臉色再難看,可為了自己的小命她還得硬著頭皮道,「宮主說您今天只能在床上躺著,屬下不能不遵命。」
「本閣無事,一個風寒罷了。」
碧琪快要哭出來了,「閣主您就饒了屬下吧,宮主要知道我讓您起來再操勞,他會殺了我的。」說完癟嘴,「屬下現在的屁股還痛著呢。」
醉曦奇了,「被打了?」
「嗯。」
「宮主打的?」
「自己領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