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第191章 命薄如紙

自從有了6528這個隨身系統的存在，秦茗接觸到了不少違背科學道理存在的東西，但是仔細一想，這些東西倒也未必就是違背科學的。

比方說這月寒石，不過是因為內里的分子結構不同，組合方式不同，自然天生自帶寒意。再比方說，金鱗蛇王欺雪頭上那一株紫陽花，也不過是與那冬蟲夏草異曲同工。這世界上寄生的生物不少，只不過大多數是微觀的，紫陽花能夠和金鱗王蛇共生的情況並非微觀下的存在，所以不常見。

秦茗手裡拿著這枚月寒石，只覺得寒意入骨，但是她卻並不在意，而是手指一碾，將那一枚小小的月寒石碾成粉末，然後均勻地灑在了雪憶霏的手臂上。

「唔……」雪憶霏悶哼出聲，眼看著秦茗將那石頭徒手碾壓成粉末還來不及震驚，就被秦茗灑在她傷口之上的月寒石粉末給冰得頭腦一震，頓時瞪大了眼睛，看向秦茗。

雪憶霏的身上本就有異族血統，此刻一雙毫無遮掩的湛藍眼眸卻定定看著秦茗。

秦茗對雪憶霏的審視目光視若無物，繼續忙碌自己手上的事情。月寒石的粉末殺菌雖然好用，如果真的凝固在了傷口裡面，只怕以後就會長長久久的伴著入骨之寒活著了。秦茗是個醫者，自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將手上的普通手套替換成包裹里的木級防護手套，秦茗的手指輕輕地拂過那些細碎的月寒石粉末，自然也將雪憶霏手臂上那些臟污的血漬給抹掉了。

木級防護手套在吸收了月寒石粉末和血漬之後，隱約閃過一道藍光，就連雪憶霏也注意到了。

見對方將視線停留在了自己的手套上，秦茗扯了扯嘴角，「我平日里閑著沒事研發出來的一種衛生手套，專門用於做手術的。」

雪憶霏自然也想到了秦茗剛才在村寨外面為卡瓦做手術的事情。要知道，那個地方就是一個普通的山腳，塵土飛揚不說，空氣之中的各類蚊蟲也不少，秦茗竟然敢在那樣的環境里給卡瓦做清理手術，在雪憶霏看來，如果不是真的有本事的話，就是草菅人命了。

但是秦茗分明不是那種不把人命當回事的人，早在她們第一次碰面的時候，秦茗就為了救護一個陌生的少年而跟他們對上。由此可見這個人的心腸有多柔軟。

剛剛那個神奇的手套，還有之前那把手術刀，似乎都是特製的。也是因為有了這些東西的緣故，秦茗才敢如果大膽的承接下這些手術工作吧。

雪憶霏心裡猜測良多，自然而然地將秦茗身上那些奇怪的地方都用合理解釋給補充完整。面上卻也只是淡淡的對著秦茗點了點頭，「那就多謝秦醫師了。只是我受傷了，一隻手攙扶不起我家阿弟，希望秦醫師能夠幫忙搭把手。」

這言語之間，分明已經是將秦茗當做朋友看待了。

秦茗心裡暗暗嘆息了一聲，如果不是立場不同，依照秦茗的想法，也許兩個人是能夠做朋友的。雪憶霏本性不壞，再看她對待自家阿弟的態度，以及在剛才那一群少女當中隱約的照顧姿態，分明是個心地很善良的人。

只可惜……

那個青衣少女分明是將雪憶霏當做她的替身來培養的。雪族的大巫，在旁人看來，就應該是像雪憶霏這樣不染塵埃的聖潔人物，而那青衣少女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最能欺騙人心。如果說雪憶霏是大巫，肯定所有人都會相信，但是如果說青衣少女是大巫，大概就要很是懷疑一番了。

畢竟，那青衣少女怎麼看也不過是十二三歲的稚嫩孩子。而能夠舉一族之力，在這末世亂年出世入世，成立獵殺者組織，將這亂局攪得更亂，在殺戮之上更添殺戮，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能夠做得到的。

而雪憶霏則是不同，她看似聖潔，但是眼底里卻如同一汪深潭，叫人看不到底。加上平日青衣少女的命令，幾乎都是由雪憶霏去執行的。這雪憶霏，就是被青衣少女豎起來的一根招搖的旗幟。只等有一天山窮水盡，將雪憶霏這個人形傀儡擺到明面上，青衣少女就可以帶著雪族再次逃過干係。

這樣的用心，不得不說，十分險惡。

「你……」秦茗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對方眼底里的平靜無波，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她站起身來，伸出手，將那個被她弄暈過去的少年血瞳拎了起來，沒讓雪憶霏出力，然後站在那裡等著雪憶霏帶路。

雪憶霏看秦茗拎著自家半大的阿弟，知道秦茗是顧及自己的傷，也料想到了秦茗本身的能力拎著個人綽綽有餘，也就不再執著，便領著秦茗往自家的方向走去。「那就麻煩秦醫師了。請秦醫師跟我來。」

雪族家家戶戶都是住在一座座石頭房子裡面的，山石摞成的房子，看上去粗獷，但是卻也別有一番親近自然的風情。

秦茗隨著雪憶霏走在這青石板的道路之上，看著兩邊的房子交錯著，竟也形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石板小道。大概是因為晚上山裡更深露重，青磚紅瓦的房子，看上去更加森冷。一兩滴夜露從房檐邊上滴下，落入了秦茗的後頸之中，秦茗被冰得一驚，但是，卻覺得這樣的氣氛倒也不壞。

先前那些村民因為血瞳發狂的緣故，都各自奔逃，有的隱入了山林，有的遁進了家門。這會兒，雪憶霏帶著拎著血瞳的秦茗從這石板道上走過，這明顯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引得一些膽大的開了個門縫，從門縫裡面探出了個頭，悄悄地窺視雪憶霏和秦茗的動靜。

雪憶霏一副巍然不動的模樣，好像那些窺視的目光一概不見，甚至連秦茗都感受到了其中一些的惡意，但是雪憶霏卻是依舊一副視若罔聞的模樣。

秦茗拎著一個小的，跟在大的身後，心裡不由得開始揣測，這雪憶霏姐弟平日在這雪族到底過的什麼樣的生活。

手裡拎著的少年還在沉睡，而前方帶路的少女身形挺拔，那削瘦的肩膀如同一把尖銳的利刃。

一時間，秦茗也寂然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