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幻像

當天晚上，米栗躺在床上，眼睛發亮，久久不能入睡。

她覺得自己真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通！

……

純粹都是思維中的假象。

大能的這種醍醐灌頂般的傳承方式，頂多就是把自己生前所有的絕學和經驗傳承下來，真正對於這些絕學的感悟，都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消散在空氣中。

因此，米栗可以隨時調用腦海中的知識，但是要做到對每一種武功、每一個招式都領悟，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還需要很長的路要走。

但是有一點不能否認，現在的米栗確實是一部移動的百科全書，去做個少林寺掃地僧綽綽有餘了。

晚上，米栗睡著時臉上還掛著傻乎乎的笑容。

*

「今天陳總也會去，他這個人，你看見就當沒看見好了，千萬不要答應他什麼事情！」出發前，鄭依雲千叮嚀萬囑咐，

米栗套上米色的帽衫，領口開得極小，但是還是露出了一小截兒如玉的鎖骨。白皙的皮膚彷彿透明一樣，外面的陽光透過客廳的落地窗照進來，彷彿可以穿透米栗一般。

看著鄭依雲罕見的發獃，米栗著實覺得有些神奇。

「雲姐？」

「……啊？」鄭依雲猛然間回過神來。

米栗一抹自己唇邊，眉眼含笑：「口水流下來了。」

鄭依雲下意識的去抹自己的唇邊，沒有口水。隨即米栗整個人就趴在沙發上笑的起不來了——

「雲姐，你看我居然看呆了！哈哈哈哈。」

鄭依雲也有些好奇，米栗確實五官出色，皮膚那根本沒的說，但是以前卻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米粒兒啊，你身上的氣質改變很大。」鄭依雲又把毫無形象的米栗拉起來，打量了半天，終於說出了總結。

「嗯？」米栗有些不解。

「真的，」隨即，鄭依雲拉著米栗去了穿衣鏡前，「你自己看，氣質顯然不一樣了。」

米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鄭依雲以為她沒看出來，又說：「要說以前的你是平易近人的鄰家大姐姐，渾身書卷氣濃郁；現在的你就是遠在雲端的女神，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但是卻只能停住腳步。」

米栗的表情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

「喂，小米粒兒！」鄭依雲戳戳米栗的臉頰，「你不會看自己看的入迷了吧？」

自古最了解藝人的還是經紀人。

只聽她話音剛落，米栗就忍不住趴在鏡子上，眼睛睜的大大的，淺淡色的瞳孔中都是滿滿的幸福。

「雲姐，這真的是我嗎？啊，我怎麼可以美的這麼慘絕人寰啊！」

鄭依雲唇角抽搐：「……成語不是這麼用的。」

「我好美，我都要忍不住喜歡上自己了！」米栗眼巴巴的看著自己，那神態彷彿想要把自己變成男生然後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求婚。

鄭依雲被自己的想法驚呆了，但是她還是高估了米栗的下限。

「我這麼美，這些凡人都配不上我，我要用美貌爭霸世界！」

鄭依云：「……」

你開心就好。

米栗被鄭依雲從鏡子前拉開時，已經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差半個小時了。

「好了，別自戀了，現在先來算一算咱們出門、等電梯、開車、然後計算堵車的概率，並且我們有百分之多少的可能會遲到。」鄭依雲一手抓著米栗，一手拿著包，浩浩蕩蕩的出門了。

米栗：「……我才不要做數學題。」

鄭依雲回過頭看著米栗，像是第一次認識她一樣：「寶貝，這是小學三年級的數學題。」

米栗：「……」

終於把美的慘絕人寰……哦不，美的超脫世俗的米栗拉上車，司機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趕緊發動，一腳油門後車子就沖了出去。

在車上，鄭依雲給米栗頭上扣了一頂棒球帽，遮住了正在拿著手機屏幕當鏡面的米栗的視線。

「我們先來說正事。」鄭依雲默默收走了米栗的手機，「那個紅/三/代要是道歉什麼的，你別應聲，有我在旁邊，送禮也別收……總歸看著你也不像是吃虧了的樣子，大家直接握手言和了算了。」

本來這些話應該在屋裡給米栗說完的，但是當時兩人被米栗突然爆發的氣質震驚到了，所以連正事都忘了。

「我知道。」米栗看著鄭依雲，眼神中全是『我都明白了』的神情。

鄭依雲看著米栗，嚴重無奈和咬牙切齒瞬間轉變為了震驚，看著米栗的臉，整個人有種見了鬼的表情：「你、你……」

米栗是有感覺的，或許在剛剛氣質突然改變的時候她忽略了這種感覺，但是現在有什麼東西彷彿要從身體里流失的感覺讓她很是敏感。

「我、怎麼了？」米栗問。

鄭依雲一言不發，默默給米栗從車頂拉開了鏡子。

——又是之前的氣質了，剛剛那個高高在上，俯視眾生，眼懷慈悲的米栗彷彿是個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