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項擎北訂婚 撕心裂肺
挫敗感油然而生,想起那份該死的報告,只得據理力爭:「高經理,這份報告是高總指定要的,做不好,恐怕你我都難逃干係!」
高夕顏冷笑一聲:「溫晨曦,你省省吧。你也不看看今時今日你是什麼處境?你以為高耀輝還處處向著你,別忘了,這是我們高家的產業。」
「高小姐,我們現在說的是公事。」她好心提醒她。
她卻嗤之以鼻:「在這裡,公事就是私事,私事就是公事。」
姜木樨無言,彼此雙方完全喪失了溝通的可能性。精疲力竭的感覺又揮之不去的包圍上來,直至下班時分,進度完全為零。
太累了,眼皮沉重的像有千斤重。不能睡不能睡……心裡警告抵不住睡意的誘惑,她埋首在辦公桌上。一秒鐘,她只合眼養神一秒鐘就好……她睡著了。
高耀輝從辦公室經過,本來是伸手想叫醒她,手指卻莫明其妙不聽使喚的滑上她的眉尖,彷彿想壓平那裡擰著的結。這幾日她的無奈他都看在眼裡,無動於衷,他真的也以為自己確實是無動於衷,可是,為什麼她會皺著眉?
睡得真好,大概幾天來實在已透支精力。
甜甜的睡一覺的感覺真舒適,姜木樨不願從惺松中醒來。忽然間想起來現在已經是天黑了。房間里的燈已經熄滅了,窗外是浩翰的燈海,像天上所有的星的倒影。
身上蓋著一件外套,她認出來。是高耀輝的。
「醒了?」坐在她對面的高耀輝眼睛熠熠生輝。
姜木樨本能的向後一縮:「你怎麼在這兒?」
高耀輝卻好笑:「我就這麼讓你害怕?」
「是啊。」她似笑非笑的說道。
在這樣的夜晚,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高耀輝,他也是令人心醉的男子。天生翩然的風度,雖然偶爾有點邪氣在舉手投足間流露,但只令人覺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一陣夜風從開著窗里徐徐吹來,姜木樨將身上的外套還給他:「高總,你的衣服。」
「你披著吧,才剛剛睡醒,吹了風會著涼。」
外套上有高耀輝的味道,淡淡的古龍香水,淡淡的煙草味……她覺得難以適應。他卻轉過身來,目光令她更加吃力,抵擋不住只好微微的低下頭去。
高耀輝卻說:「看著我。」
什麼?
在這一年裡,姜木樨都和高耀輝保持著距離,最近的距離也頂多是上司和寵愛的下屬之間的距離。她關上了心扉,對所有的年輕男子單身男子都視而不見。
在經歷了獨一無二的項擎北和王清朗之後,方明白,他們是不可替代的。
高耀輝突然要越過兩個人公事公辦的界限,姜木樨有些惶惶然。
浚「晨曦。」他的聲音也似有魔力,令她大腦似閃電擊過:「給我一個機會!」
「給你個機會?」她獃獃的,似在鸚鵡學舌。
「對,給我個機會。」他直望入她眼底深處,那目光似箭一樣致命:「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藐姜木樨啞然失笑,「高總,你確定你沒有表錯對象?」
高耀輝搖搖頭。
「高總,我已經快三十歲了,我不想玩你們年輕人的戀愛遊戲,讓我做你的女朋友,然後幫你更好的打理你的後宮三千?」
她牽動嘴角,嘲笑浮上來。
「不會,只要你做好的女朋友,我就會改邪歸正!」高耀輝突然認真的說,他前所未有的表情,反而讓姜木樨沒有了真實感了。
「我從來不相信男人會改變他們的本性!」
姜木樨一副過盡千帆的表情。
「如果我改,可以嗎?」
她認真的盯著他看了三十秒,「高總,別開玩笑了,我有孩子了,而且,也有愛人!」
「愛人?」他的臉上閃過一線絕望的光芒,「你說的是項擎北吧?」
「是啊!」她也沒打算隱瞞。
他勾起嘴角,嘲笑說:「恐怕你把人家當成是愛人,人家未必把你當成是愛人吧!」
她也不惱,無關人等怎麼知道她心裡的甜蜜,微微一笑:「高總,我想回家了!」
「姜木樨……」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高耀輝猝然的迎上來抱住了她,淡淡的古龍水與剃鬚水的香氣,他身上特殊陌生的味道,他的手有力的禁錮著她的腰。
他這是在做什麼!
姜木樨憤怒的掰開高耀輝的手,無奈力道太小,根本不是高耀輝的對手,他的手越來越緊,緊到姜木樨反胃,快要吐了。
集中生智,她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高耀輝,你可曾記得一個叫楊小艾的女孩,你叫她小艾啊,小艾啊……」
楊小艾是儲安心整容之前的姓名。
高耀輝鬆開手,緊張的問道,「楊小艾,你怎麼知道她?」
果然奏效,她扶著椅子坐下,眼看著他的眼睛由白變紅,十分可怕,她又想到儲安心叮囑她保密的話,不敢說實話。
「咳咳,我幫你整理你過去資料的時候翻到了,有一本書上寫著楊小艾的名字!」
她隨便編了個借口,如果高耀輝繼續問下去,她就完了。
幸好高耀輝沒有繼續問下去,他長嘆了一口氣:「好好的興緻,被你破壞了!」
姜木樨遠遠的望去,高耀輝的眼眶裡居然有晶亮的方小說西,心想也許儲安心是誤會他了,可是瞬間就沒有了,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喲。你們果然在這兒啊?」
高夕顏突然啪的一聲打開了辦公室內的燈,一副終於抓姦在床的興奮表情。她好像忘了,另一個主人公是她的親弟弟,讓他們下不來台,其實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突然的燈光,姜木樨和高耀輝兩個人都不適應。她抬手遮住自己的視線,以免受到燈光的強烈刺激。高耀輝已經神情不悅的轉向高夕顏了。
她向來沒眼色,看到姜木樨身上的西裝,「溫小姐,我下午才跟你說。可以去找高耀輝哭訴哭訴,沒想到你真的來哭訴了啊,真是快啊,我倒是想看看,我弟弟會怎麼樣處理?」
「發生了什麼事?」高耀輝看看姜木樨,又看看高夕顏。
姜木樨搖搖頭。
「她不好意思說,我替她說,今天下午,她來找我們公司近十年來的業務報表,我沒給!」高夕顏洋洋得意的說道。
「為什麼不給?」
「她都要走了,誰知道會不會出賣我們的情報啊!」高夕顏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是正常的工作,明天早上,你親自把數據提給她!」高耀輝嚴肅的說。
「弟弟?你怎麼胳膊肘老偏向外人啊?」她惱怒成羞。
「高經理,我希望你明白,這是公事,溫小姐在做一份重要的報告,我希望你可以配合!」他轉過臉去對著高夕顏,眼神凌厲的看著她。
高夕顏本來以為她失寵,正好氣焰囂張一回,沒想到還是受辱了,忿忿不平的關門出去了。
等她關門走了以後,姜木樨別著臉暗暗的生著氣。
「姜木樨,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電視?」他突然說。
她還在考慮要不要答應,高耀輝已經拉著她的手往大會議室里走去。她被他大力的牽著往前走。
他揚手拿起遙控器,打開平面電視,電視上正在播放一檔娛樂節目。她轉過臉,撇撇嘴,心說真無聊。可是隨即,她就不能再裝作無視了。
電視上的新聞里正在說。
「C城首富,著名的鑽石王老五項擎北近日終於訂婚了。對方是來自城中四大財團之一的千金蘇家萱,蘇家萱不僅年輕貌美,更加重要的是,她性情十分溫婉,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至於坊間傳說的項擎北的兒子,蘇家萱也表示會好好撫養,視同己出。」
姜木樨茫然的轉過頭,昨天晚上項擎北還在跟她說,他們會永遠的在一起。
「這是怎麼回事?」
高耀輝攤攤手,「這是今天的新聞,你的愛人,項擎北和蘇家萱訂婚了!」
一絲得意的笑容,在高耀輝的臉上蕩漾開來,一絲腹痛從姜木樨的腹部傳來,胃裡翻江倒海,她下意識的捂住腹部。
不可能,不會的,項擎北愛她,怎麼可能和別人訂婚呢。
這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
浚臉色越來越蒼白,腹部仍然在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痛苦的蹲下身去,天旋地轉,逼窄的會議室的空間四面八方向她壓抑過來,讓她喘不過氣來。
明明說好的,要永遠在一起,為什麼要騙她?為什麼要背叛她?
「晨曦,晨曦,你怎麼了?」
藐高耀輝的緊張焦慮的聲音越來越遠,遠得她再也聽不見了。
「我,我。我心口疼!」
她吃力的捂住心口,眼皮越來越沉重。
高耀輝遲疑了一下,隨即打橫抱起她,往地下停車場走去。有一雙眼睛,在門柱后偷偷的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眼睛里閃爍著復仇的光芒。
只是誰都沒有注意到。
第二天一早,她微微的醒來,完全是一個陌生的環境,華麗的床,頂部掛著帶流蘇,蕾絲邊的蚊帳,長長的鋪下來,傢具也是古典式的。
她正在納悶自己是在哪裡,感到手上壓著重物,側頭一看,原來是高耀輝拉著她的手,晚上太困,頭偏在她的手上睡著了。
「高總……」她不確定的輕聲喚著。記住本站:
「嗯嗯……」高總慌張的抬起頭,看她安穩的樣子,咧嘴一笑。「你醒了?」
「是啊,我怎麼在這裡?」
她的聲音平靜,昨夜的暴風驟雨彷彿都已消散。
「這裡是我的家,喜歡嗎?晨曦,如果你喜歡的話,這裡就是你的家!」高耀輝挽住她的手,深情的說道。
「高總,你說笑了?」隨即轉過頭四面張望。
高耀輝看出她的擔心,安慰她說:「放心吧,這是我的私人別墅。高夕顏不會在這裡!」
她放下心來,歉意的說,「我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
他試探的問,「晨曦,項擎北他不仁不義,沒有關係,我可以娶你!」
一行清淚從姜木樨的眼角緩緩而下,「高總,以後不要再談這件事情了可以嗎?擎北讓我要相信他,我就相信他。」
高耀輝還想再說些什麼,無非是男人不可靠之類的話,但是已經被姜木樨打斷了,她迅速的抹了抹眼淚,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高總,時間不早了吧,我們去上班!」她說話間已經翻身起床。
高耀輝懷疑的看著她,「身體沒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問題了!」她迅速的起床,往衛生間里走去。
巨大的沖水聲在衛生間里響了起來,高耀輝彷彿聽到了那裡面傳來的壓抑的痛苦的哭聲,過了半小時,清水出芙蓉的姜木樨從裡面走了出來,她的臉上掛著春天一般的笑容,高耀輝不由的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高總,有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高耀輝不耐的在電話里說。
「有人把你和溫晨曦小姐的照片,貼在了公司的告示欄里,現在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們的事了!」
「是誰?」居然有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兼職是不敢混了。高耀輝震怒。
電話那邊的人遲疑著,思忖著要不要說。
「是誰?」他又重複了一遍。
「是高夕顏經理!」那邊的人吞吞吐吐的說。
…………
姜木樨一邊擦頭髮,一邊轉過頭好奇的看著滿面通紅的高耀輝:「怎麼了?」
「晨曦,對不起。發生了一件事情,對你對我都十分不利,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高耀輝看著她的臉,為難的說道。
或許,情形不像高耀輝想得那麼難堪,她安慰著自己。自己一直是行得正坐得直的,不怕外人的閑言碎語。
可是再次踏入長勝的大廈,姜木樨還是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每個人的笑容里都有一縷意味深長的味道,個個都以為她好手段。終於擒得高耀輝,可以穩穩噹噹穿水晶鞋嫁入豪門。
她回自己的工位上班,平素不多見的已婚婦女田說:「咦,平日里我們看她,倒是裝模作樣的,沒想到手裡有這麼一招撒手鐧,怪不得她過去連高大小姐都不放在眼裡呢。咱們高總也是真的轉了性了,他從來不把自己的女人擺在身邊。」
另一個婦女卻不以為然:「你們知道什麼,這個不尋常,聽說她有個七歲的兒子,估計就是咱們高總的,不然以咱們高總的性情,怎麼會找一個帶孩子的女人。所以啊,她是挾太子以令天子,有兒子這張王牌,咱們高總自然是另眼相看啊。」
姜木樨聽在心裡,也不惱怒,只是聽她們這般的胡謅亂編,心裡倒覺得十分好笑。
一邊有個老小姐插話了:「那她還回來上班做什麼?要是我,早樂得回家享受去了。」
另一個人又說:「要不然人家怎麼能套住高總。你卻不行了,笨蛋了吧?人家這是關鍵時刻,不在公司看牢了高總,萬一殺出個程咬金來,豈不功虧一簀?」
大家七嘴八舌,天花亂墜。
姜木樨仍然是暈頭轉向,報告高夕顏一大早就差人送來了,只是並不給她完整的數據,每年的數據都給她,擺明了讓你自己算,擺明了要整你。姜木樨恨不得自己長個三頭六臂,早點把事情做完,好跟這裡saybyebye。
可是說再見以後,她又要去哪裡呢?她還有哪裡可去?她想不了那麼多,只想著儘早把手裡的事情結束,先去跟項擎北長談一番再說。
她答應他,要相信他的。
但是做老闆的人到底是好命,高耀輝吧排山倒海一樣的公事統統交給她們,自己卻很有閑心的在辦公室里打電話,玩遊戲……
姜木樨總算稍稍理出點頭緒出來。抱著大疊的文件進去讓他簽字,看著他的閑散樣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高耀輝知道她心裡的想法:「想要跟我一樣輕鬆就嫁給我啊!」
她氣結,撇撇嘴:「高總,同人不同命,我天生是受苦的!」
浚「溫晨曦,擺在你面前的金龜婿你掃都不掃一眼?難道我就這麼沒有吸引力?」高耀輝沮喪的問道。
「高總,不要鬧了,我們下層人命薄,你再這樣下去,恐怕要折我的壽了。」她淡淡的拒絕道。
「折壽?那項擎北。王清朗是怎麼回事?一個下層人,引得C城兩大公子折腰,哦,對了,我還忘了一個蘇家明,聽說一副著名的你的畫像就出自於他的手!」
藐他沉聲說,對溫晨曦的一切底細都了如指掌。
聽他一個一個的念那些故人的名字,姜木樨臉色慘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你……」
「你當我高耀輝真的是個隨便的人啊。我不是隨隨便便讓你嫁給我的,我派人調查過你!」高耀輝眼睛寒星。
姜木樨氣氛:「高耀輝,你玩過火了!」
「姜木樨,項擎北和別的女人訂婚了,王清朗至今下落不明,蘇家明也快當爸爸了吧,你何去何從?只有跟我結婚,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然以你現在的能力,就是和項擎北搶回孩子的能力都沒有,你想看到你的孩子和你分離嗎?你做得到嗎?」
她捂住耳朵:「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給你十天時間考慮!」
話還沒有說話,姜木樨就扭頭出去了。
她氣結,一個人在辦公桌后發獃,面對著密密麻麻的數字錶,無處下手。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群人擁著一個人朝她這邊走過來了。是王水晶,一張顛倒眾生的秀臉綳得緊緊的,對她說:「耀輝呢?」
她應付慣了,起立微笑:「王水晶小姐啊,你好。今天怎麼有空上來?高總在會客,您是等一等,還是回頭我請他給您電話?」
「你少在這裡裝腔作勢!」大美人咬牙切齒:「怪不得他最近不理我了,我總算知道了,原來你才是最不要臉的一個!狐狸精!」
狐狸精?看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了?可是天曉得高公子最近為什麼不理會她了,大約是有了新的興趣,他對女人的興趣向來只有兩三個月,新鮮勁一過就揚長而去。她見得多了,可是到底要好好打發麵前的大美人,萬一她大發嬌嗔一掌摑上來,自己就冤枉了。於是微笑:「王小姐,我想你誤會了,高總最近工作有點忙。」
「你還在這裡花言巧語!」王水晶怒目相向:「別以為我不知道,照片我都看到了,說吧,你是怎麼騙得他團團轉的?」
出口傷人,那她就不用給高耀輝面子了,於是悠閑的說道:「王小姐,我奉勸你說話好聽一些。叫高總聽到了,知道你是撒潑耍橫的女人,越發的不理你,那才叫得不償失呢,你說呢?」
王水晶平時嬌滴滴的,哪裡受過這樣的氣,怒不可遏,撲上來就想給她一耳光。幸好姜木樨早有準備,一把擋住大美人的手臂,道:「王小姐,請你自重,我不想叫保全人員送您出去,那太丟高總丟你大美人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