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好久不見
「對啊,沒有想到竟然是已經來這裡這麼久了,而且這期間也是一次都沒有回去過,國內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是在機械的重複著,但是又還是有些陌生的改變。」
「你和他們都還有聯繫嗎?我都不知道怎樣去編寫問候的文字,還好,隔著時差,這大抵就是我最好的借口了。」
說到這裡,許安放的眼睛里似乎都是在閃爍著別樣的情緒,杜彥文知道,在許安放的心裡,肯定是想著國內的一切,有著很多她放不下的人和事。
而現在的許安放,不喜歡去接觸別人,卻對自己喜歡的事情又執著的可以,許安放還有次借著玩笑而認真的說過:「我不是自閉,我只是不想將我自己奉獻到別人的熱鬧里去。」
「安安,還有一個月吧,春節也是快了,你打算回國嗎?」
杜彥文的問題,其實許安放也是一直在問自己,和國內的趙淑儀和曹芷一都是很偶爾的在群聊里聊兩句,卻是最後誰都不願意都說什麼,生怕是因為誰冷了場而難堪。而在來加拿大最初的一個月,許安放還是會經常和姜銘晏說在這裡的情況,沒有任何的抱怨,最多的就是說慢慢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姜銘晏也只是最多就「嗯」,「那就好」,「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再然後,兩個人的通話頻率已經是變得越來越小,距離上一次通話,許安放已經是記不清楚具體是哪天了。
「回國,你當然是要回國,你的家人都在,我呢,我該是要回哪裡,自己家裡不過就是一座冰涼的空屋,我哥......」說到這裡,許安放還是頓了頓,一直都是沒有問及,關於姜銘晏現在和印闌珊之間的狀況,或許,真的是自己的離開,給了兩人都發展的好機會,「我哥他現在應該是有著自己的生活吧,我呢,還是不想去叨擾他的生活。」
「你明明是忘不掉他,你卻是這樣的說,我就知道,你越是難以在心裡將他抹去,如果不是因為印闌珊的事情,你是不是不會離開國內?我記得你當時都是一直還算排斥出國的事情,我也是在和你來到這裡,才知道,原來你是因為這樣的原因。」
杜彥文的話像是一根刺一樣的刺在許安放的心頭,許安放也是蹙起了眉頭,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如杜彥文所說的那樣簡單。抿了抿唇,許安放勾起唇角卻是溢著無奈:「當時,所有的事情都像是被糅合到在一起一樣,或許是我懦弱到只能選擇逃避吧。什麼事情都突然的砸到肩膀上,我承認,當時的我,真的是沒有勇氣去全部挑起來。」
「也是,如果是我,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撲面而來,我可能都會抵擋不住。還好,不是已經知道了,沈含楓的事情和你無關嘛,至於其他的,感情這樣的事情,最是說不清楚,友情是,愛情亦是。安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知道我至今都是沒有真正的走進你的內心,但是,我依舊是一如當初的話,我會等到那一天,等到你的心,你的眼睛也會因為想到就能動容的一天。」
一如既往的認真,一如既往的深情。許安放不是鐵石心腸,不是不清楚是要修多少年的福氣才能修得到杜彥文這樣的一份感情。可是,許安放也是清楚,自己現在對杜彥文就是那種,一直都是沒有能到戀人關係的那種程度。
「你不是也說了,感情這樣的事情,最是說不清楚,愛情也是,友情也是,彥文,你是我無法失去的一個朋友,也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沒有辦法去傷害你,卻實際上還是在傷害你,我從來沒有讓你去等我。」
杜彥文知道,許安放的情緒似乎又是因為自己的緣故的而變得有些抑鬱低落,所以,還是她主動扯開:「好了好了,這樣的話你就不要和我說了,我懂你的意思,我自然也是有我自己的考量,所以呢,我們現在的話題還是繼續回到,你要不要回國的事情上。」
「你自然是要回的啊,我呢,就是在想,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我就是不回去了,在這裡也挺好的,還有幾天不就是我的生日了嘛,我也就算是周歲滿18了,都能是去找工作了,自己很期待來著。」
許安放說的是一臉的輕鬆,而杜彥文卻是有些心疼的看向她:「你是在說,你寧願是一個人在這裡打工上班?也不願意回到國內是不是?」
「你不要這麼嚴肅好不好?我不是說不願意回國,只是在想著,在這裡也是很好啊。再說吧,不要扯這些了,今天晚上可是聖誕夜哎!我想著,該是要去玩什麼呢!BAR?」
說著,許安放還後退著走路,對著杜彥文開心的笑著,突然就是撞到了身後的人,杜彥文也是驚訝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許安放一邊覺得自己的頭被撞的好疼,又是好奇杜彥文忽變的臉色,剛偏過身看到身後的人,手裡拿著的手機都倏的摔到了地上。
這樣的眼神對視,此時的周邊像是突然安靜到沒有任何的聲音,許安放都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陡然心跳加快的聲音,讓她都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姜銘晏這張的熟悉而陌生的臉上,似乎是在夜色里更加的俊朗,輪廓分明,黑色的雙眸依舊是深不見底的思緒,許安放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就出現在這裡,更是沒有想到,自己原來一直鎖在心底的感情,以為是有多麼的堅強,此時瞳孔與鼻尖的酸澀在提示著自己這一切有多麼的可笑。
姜銘晏就是這麼定定的看著許安放,沒有多少的表情,讓許安放覺得,這樣的臉,似乎是看久依舊還是有些陌生。
「久別的重逢,原來就是這樣的表情。」
姜銘晏先開了口,像是在一句自言自語的問句,又是像一句陳述,許安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不知道自己的下一個動作是該怎樣。
杜彥文在一側,知道了許安放現在的心情是此起彼伏,看著她的神色就知道,許安放還是那個許安放,在感情的面前,丟盔棄甲。走到了許安放的身邊俯身給她撿好手機放到了許安放的手上,又偏過頭對姜銘晏開口:「久別後的重逢,的確不知道是該感恩還是唏噓,好久不見,我想你們之間大概是有話要說,那麼安安我就暫時交給你了。」
說著,杜彥文又親昵的身後摸了摸許安放的頭髮:「別忘了早點回寢室。」
姜銘晏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沒有說話,只是在轉瞬間又逝去了蹙眉的樣子。
在杜彥文離開之後,許安放突然又是開始有些慌張,不敢只是直視姜銘晏的臉而去看向杜彥文離開的背影。
姜銘晏此時看著許安放慌張而逃避的眼神,心裡瞬間不舒服,想著那麼長時間沒見,自己想著的會是許安放撲過來的一個擁抱,如今卻是這樣的場景。
「真的就這麼的不願意見到我嗎?這麼緊張到底是幾個意思?」
「啊?我只是覺得有些突然,你怎麼會突然就到了這裡,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許安放問的問題,剛問完,自己都覺得有些這問題都是好弱,好沒有意義。
「今晚就不要住寢室了,跟我走吧。」
「啊?是要去哪裡?」
許安放還是還是有些懵然的不說話,人已經是被姜銘晏直接就是拉著離開了,直到是坐到了Taxi上,許安放才稍稍緩過神:「那個,我們,我們是要去哪裡?」
姜銘晏冷著一張臉,沒有直接回答許安放的問題:「這麼長時間了,你對我說的話,真的就沒有其他了?連一般的寒暄都沒有嗎?」
「我......我只是突然都不知道該說什麼而已,那麼,好久不見,你......你過得好嗎?」
姜銘晏因為許安放這樣的一句話,倏的就是轉過身,拉住許安放的肩膀,此時兩個人的臉已經近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許安放驚訝的瞪大著眼睛,慌張的不知道該是怎樣,想要掙扎還是被姜銘晏拉得更近更緊,許安放都感覺自己肩膀的骨頭要被捏到斷。
「我過的好嗎?許安放,你不覺得,這樣的問題真的是問的有些諷刺嗎?你這樣的突然的決定離開,又是想要和國內的所有東西都斷的乾淨是嗎?不想要打擾我的生活?你這樣的突然從我的生活中抽離,就算是不打擾的生活了是嗎?」
「我......你捏疼我了。」
姜銘晏的眼眸里似乎都是在噴著火,許安放都覺得這樣的眼神能夠將她燃燒殆盡,有些慌張,不知道該是怎樣做,只好是弱弱的說了,而姜銘晏似乎是聽到了許安放這樣的話,才稍稍的放鬆了手上的力道,許久,姜銘晏似乎才緩和了自己的情緒,往身後的重重的倚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