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冷大叔
月色爬上屋檐,白水心搬了椅子,躺在月色下。
突然一黑色的身影,如鬼魅般翩翩而落,一身墨色長袍,漆黑的長發在腦袋上用一個紫金觀固定著,身後墨色長發飛揚,挺著著身子,雙手負在背後,足尖清點,落在白水心的不遠處。
白水心看著那人,低聲說道。
「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原來你是白家大小姐」
「大叔,是你太笨了,我都說了我叫白水心了,是你自己沒猜到,這可不能怪我。」
銀面男子挑眉,這丫頭不但膽子大,嘴巴還挺厲害。
「你早就知道我會來?」
「已經等你很久了,比我想象中來的慢」
說著,緩緩掏出一個令牌,放在手中把玩,銀面人看到臉色一黑,居然被她發現了。
「大叔,沒想到你的來頭還挺大的嘛,你說,你這虎符值多少錢?」
「你覺得呢?」
銀面下的眼睛微咪,他還認得虎符?
尋常女子,怕是見都沒見過吧,她竟然認出來了。
「對我來說,一文不值,但是對大叔你來說應該就不是了,有這虎符就等於掌握了兵馬,不知道大叔是何方勢力,看穿著應是青龍的。那我手裡可就是握著青龍的命脈了啊。只可惜我是個小女子,要它沒什麼用,不如你開個價,我賣給吧。」
「那東西本來就是我的,你還敢跟我開價?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怕啊,不過大叔,這東西是你自己放在我身上的,又不是我搶來的,你殺了我,會不會太不厚道了?」
當時要不是看著小姑娘還算機警,他又重傷在身,才不會把東西放在她身上。
「大叔,你看我日日盼你來取,也等了好幾大日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不多就十萬兩就好。」
「十萬?你不如去搶!」
銀面男子冷哼一聲,這女人還真是敢和他獅子大開口!
「別激動,大叔,剛才我忘記你了,我這院子剛修好不久,你這一大把年紀了,就別翻上翻下了,耍酷了,摔著是小事,給我院子再毀了我找誰哭去?要不這樣吧,我打個折,六萬怎麼樣?」
銀面下的臉黑透了,身形一動,人已悄無聲息的飄過在了白水心的面前。
「一千」
「大叔,十萬到一千,你會不會太黑心了點?」
銀面下的眼睛一瞪,到底是誰黑心?
這說話不腰疼的小娘們。
「不行,至少三...三...三」
銀面的劍唰的一聲,架在了白水心的脖子上,導致後面的「萬」還沒有說出來。
只見白衣翻飛,白水心如魚兒一樣離開了銀面的禁止。
「三千總可以了吧,小氣的男人」
說著把手伸了出來,向銀面要銀子。
「本大叔看起來像是把銀子帶在身上的人么?」
銀面掩下心底的震驚,外面傳言丞相府的大小姐,常年病榻纏身,怎麼如此牙尖嘴利,見多識廣不說還會武?看來得派人好好查查了。
「不是,大叔,你這做生意的怎麼能這麼不誠心呢?看上去這麼體面的一個人,身上連三千都沒有。」
「明日午時,映日樓三層來找我,我自不會爛賬」
話落便去搶白水心手中的虎符。
誰知白水心拽著死死的,誰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萬一拿了虎符就跑,她要到哪裡找人?
我說話算數,說著掏出一枚聖火令扔給她,巴掌大的木牌,有一輪彎月狀的印記在月光下透著隱隱光澤,「明月公子你是知道的吧」。
即使記憶中那零星半點的記憶,她也知道,這是多神的一個人,手裡掌握著四國經濟命脈,望月樓遍布大地,其中還有明月樓是天下最強大的刺殺組織,只有想不到沒有明月樓殺不了的人,不過明月樓接單據是看樓主明月公子的心情。
白水心看著那消失的背影,縮了縮脖子。
她到底惹了什麼人?
那三千兩銀子,還能不能不要了?
她去了,小命還能不能留下?
要命還是要錢,這真是一個難抉擇的問題。
第二天一早,白水心就醒了,稍梳洗打扮了一番,她今天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雲綢半臂,下面是同色的百褶裙,梳了個彎月髮髻,戴個個碧玉七寶玲瓏簪,後面並著一大串水粉色水晶小珠子,耳朵上帶著老太太賞的珍珠耳墜。
捧著本書,便坐在迴廊上,坐瞪午時,應該就是快吃午飯的時候吧,為了中午能好好吃上一頓,白水心特意空腹了一上午,就為了中午那一頓。
萬一三千大洋拿不到,好歹也能吃一頓,傳言,望月樓一頓飯也不便宜。
她想,明月公子什麼人啊,想要她死,昨晚就下手了,想著就沒那麼可怕了。
所謂人為財死,富貴險中求。
只是以前獨來獨往慣了,現在要帶著丫頭出門,總是有些怪怪的。
青龍的民風還是很開放的,至少沒有出現裹小腳,女子不能上學堂或者不能隨意出門等無理的規定。
當白水心站在望月樓下,微微抬著腦袋。碧玉欄杆,牌匾上三個燙金大字「望月樓」映入眼帘。
剛好自己的酒樓有個著落,學學競爭對手的營銷模式。這樣想著喜滋滋的邁開了腿。
只是還沒有邁入門檻,便被一黑衣人擋住了去路。
男子一身凌冽的寒氣,沉著個臉,英氣的眉毛皺在了一起,眉宇間的皺紋能夾死一隻蚊子。
一手在背後,一手伸出擋在了白水心的面前,不讓她進去。
「讓開,我找銀面大叔」
銀面?大叔?
男子嘴角忍不出一抽。
給主上起外號就算了,還大叔?
噗嗤...
到底是沒繃住,這形容的太貼切了!
撇了撇嘴嘴角道
「白姑娘可以進去,但您身後的姑娘恐怕要留在這裡陪在下了。」
白水心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
眼前之人,看架勢也是有點功夫底子的。
「你認識我?」大叔和你說了我會來?
男子微點了頭,雙眸閃過一絲笑意。
白水心自戀的摸了摸下巴,還沒張口,只聽那人道。
「爺吩咐了,說午時有一相貌醜陋,粗俗不堪...咳咳的女子,那便是白小姐,還吩咐了,只許白小姐一人進。」
在白水心殺人的目光中把「一馬平川給憋了回去」
白水心的臉黑如鍋底,似乎要發火的節奏。但隨即,白水心便扯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伸腿走了進去。
「紅袖你在這這裡好好陪著這位爺!」
「是,小姐」
怪不得今天的望月樓冷冷清清,原來是被人包了場。就算是望月樓停業一天,也不願多給自己一萬大洋,果然是小氣的男人。
那男子也側開了身子撇了紅袖一眼。
水分色的半臀水裙,梳著雙環髻,睜著兩隻大眼睛不停的對著自己翻白眼。
男子暗自排腹,果然什麼主子帶什麼丫鬟,還能瞪下自己幾塊肉來。
白水心由一小廝帶著,上了三樓。
上好的白玉鋪造的地面閃耀著溫潤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雄鷹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一條筆直的路的盡頭一個巨大的廣場隨著玉石台階緩緩下沉,中央巨大的舞台,夜晚時分有美妙女子清唱搖曳,衣袖飄蕩。
美味招徠雲外客;清香引出月中仙。
白水心雙目漂移,嘖嘖,不虧為京城消金窟,連餐桌都是上好的金絲楠木。
遠遠的看到銀面男子穿著一身墨色廣袖鎏金邊袍子,腰間一根白玉帶子,負著手看著窗外的景色。
「爺,白姑娘來了。」
小廝恭敬的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銀面男子半天沒動靜,白水心忍不住暗中打量了一番,偌大的地方,只有一張金絲楠木,兩把黃梨椅子,上面刻著百鳥朝鳳。一圈下來了,男子還是沒有動靜。
他在看什麼,看風景是假,晾著她是真吧。
白水心上前一步,與男子並肩而立,只一眼,便被窗外的景色迷了眼,忍不住發了聲讚歎。
「哇」
只見一江碧水,無邊無際,遠遠能看到青山倒影,上面飄著幾隻小船,陽光傾瀉在江面上,波光粼粼,美不勝收。
銀面下眉頭輕皺,眼角撇向女子,薄唇微抿。不等男子出聲,只聽女子宛若黃鸝的聲音低吟。
「落霞與孤鳶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
銀面細細咀嚼,眉頭一挑,詩句是美,只是哪裡來的落霞。
此時的他還不知,白水心只是借用了古人的一句詞,表達自己的讚歎而已。
「沒想到刁蠻小姐也有此等才情,莫不是平時不敢出門,在屋裡偷偷啃書了?」
刁蠻?
你全家都刁蠻!
「不和大叔一般見識,銀子拿來!」
伸手便要銀子,她只是為銀子來,其次才是吃飯。
銀面下性感的薄唇微勾。
「要銀子可以,真正的虎符呢?」
「什麼真的假的,昨晚不是給你了么?」
白水心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但是眼底輕閃沒有躲過銀面犀利的雙眸。
不會吧,她造假的手藝那麼贊,不會被發現了吧。
銀面勾唇一笑,嫣紅的唇配上銀光咋現的面具,生生讓他打了個冷戰。修長的身體坐在了椅子上。
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一壺上等的黃山毛峰,兩碟糕點,半杯沒有喝完的茶。擺出一副長談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