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9.第539章 京城大亂，生死別離
指風相碰，灌注的強大內力碰撞，剎那間轟鳴陣陣，強大的氣流層層盪開，最後化為尖銳的嘶鳴，刺得人耳膜陣陣生疼。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目光相對，眼芒如刀鋒，深深對視。
……
「輪轉王，你去死！」
蕭夢離從悲傷之中抬起頭，拔出弒神之槍，穩穩對準正與洛霽楠打鬥的輪轉王，精確瞄準，射擊。
「砰——」
一聲槍響，一顆飛馳而出的子彈如同慢鏡回放般一寸一寸破空飛向輪轉王，直直擊中輪轉王左胸，子彈深深沒入輪轉王的心臟。輪轉王只覺得心臟驟然一痛，剎那間如火燃燒，胸口憋悶，氣息幾絕。
弒神之槍……竟然是弒神之槍……
……
當年，開槍的人是蕭夢離……不是洛霽楠……
真正殺他的人是蕭夢離……不是洛霽楠……
可是，為什麼他竟然會以為……
可是，為什麼他竟然會以為……
殺他的那個人是洛霽楠……
就如同此刻……
明明開槍的人不是鳳喻離……
為什麼他竟然會以為……
鳳無殤捂住受傷的左胸，痛苦窒息如同被烈火焚烤的心臟，讓他幾欲不能呼吸。指縫間，源源不絕湧出的鮮血灼燙了他的指尖，鼻翼間儘是血腥的味道。
「玉、傾、顏！」
在子彈入胸的那一剎那，鳳無殤猛然驚覺。除了弒神之槍，世間再沒有任何武器能夠對他造成這樣的致命傷害！
但是，他明明看見弒神之槍握在鳳喻離手中……
但是，他明明閃躲了鳳喻離的招勢……
為什麼……為什麼竟然會……
就像當年，開槍的那個人明明就是蕭夢離，為什麼他竟然會誤以為是洛霽楠……
「鳳無殤，想不到吧！」
緩緩放下平舉的手臂，垂落手中的弒神之槍，玉傾顏眉目傲然，目光冰冷不帶半點感情，「月早就告誡過你，眼見未必為實！你卻根本不曾放在心上！」
「眼見……未必為實……」
喃呢重複，鳳無殤如狼似虎的目光惡狠狠地瞪著玉傾顏，憤怒咆哮，「為什麼——為什麼——我明明看見弒神之槍握在鳳喻離手中，我已經有所防備，為什麼轉眼之間槍就到了你的手裡——」
「鳳無殤，你難道還不懂得嗎？眼睛所見，皆為虛幻！」
白曉月神色淡淡，目光平靜。他回答道，「我確實將一把手槍交到喻離手中。但是，那把槍不過是我讓夜未央仿造弒神之槍所製造的仿製品，並非真正的弒神之槍！不過，我告訴喻離那把槍就是弒神之槍，所以，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真正的弒神之槍其實在傾顏手中。」
鳳喻離怔忡，他突然明白，白曉月把他也算計了。白曉月的目的就是要讓他吸引鳳無殤的注意力，然後讓玉傾顏趁機暗下黑手。他在心裡佩服白曉月之時，也暗怨白曉月詭計多端，這麼大的事情竟然連他也要瞞著！
「好……很好……很好……」
終究棋差一著，敗在他們手上，鳳無殤心甘情願認輸！然而，他卻不會如此輕易地罷手！即使是死，他也要拉上他們一起陪葬！
「白曉月！鳳喻離！玉傾顏！你們贏了！你們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但是，我還沒有輸！我還沒有輸！」
鳳無殤面目猙獰，目光陰厲，仰天長嘯，雙目赤紅，瘋狂地大笑，「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們墊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毀滅吧——毀滅吧——就讓你們與我一同毀滅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曉月尚未理解鳳無殤究竟在說什麼，院牆外突然傳來「轟隆隆」的爆炸聲，巨大的轟鳴震得大地都在顫抖。玉傾顏驚訝，回頭望去，黑暗的天幕突然燃燒起明亮的火光。她失聲驚呼，「失火了——」
「剛才的巨響……莫非……」
鳳喻離怒視鳳無殤，拳頭緊握，憤怒地質問，「鳳無殤，你在京城四處埋了炸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錯！我埋了炸藥！我要京城數十萬百姓與我同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鳳無殤，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玉傾顏握住白曉月的手臂，激動地問：「月，怎麼辦？！怎麼辦？！」
白曉月尚未回答，鳳無殤又狂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妨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今天早上，我的屬下去到幾個囚禁著感染了瘟疫的百姓的廟宇，給他們服下了治療瘟疫的特效藥——漱魂丹！此刻，他們恐怕都已經病癒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什麼？！鳳無殤，你這個瘋子！」
「瘋子？我是瘋子？我當然是個瘋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上你們墊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鳳無殤，你——」
白曉月握住玉傾顏的手，眉目肅冷，嚴肅地說：「傾顏，現在不是跟鳳無殤廢話的時候！我們速速離開這裡！」
「什麼？！」玉傾顏抓住白曉月的手腕，激動地說，「可是，月……葉凱他們還在外面……我們不能夠就這樣離開呀！」
鳳喻離走到白曉月和玉傾顏面前，眉宇間輕鬆不再，他神情嚴肅地說：「我先送你們離開！」
玉傾顏聞言激動，緊緊抓住鳳喻離的手腕，激動地問：「喻離，那麼你呢？！」
鳳喻離沉聲開口：「我留下！等葉凱他們！同時處理京城裡的事情！」
「不行啊——」
玉傾顏緊張得身體微微顫抖，她激動地說，「鳳無殤瘋了！你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情！我不放心你留下！我要陪著你！我要同你一起留下！」
「不！傾顏，你必須走！」
「不！」玉傾顏用力甩頭，任性地嘟嚷，「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與你們共同進退！」
「傾顏！」
鳳喻離握住玉傾顏的肩膀，目光堅定如炬，認真地說，「傾顏，聽話！我先送你跟月離開！只有你們平安了，我們才能夠安心留下來處理好京城的事情！放心！有這麼多人在！大家齊心協力！一定能夠渡過難關的！」
「可是，喻離……我不放心……我要留下來……我要留下來……你如果擔心月……你可以先送月離開……」
「不行！傾顏，你不能夠留下來！如果……有那個萬一……至少，小天天還有娘親……」
「什麼？！喻離，不——」
「傾顏！」
白曉月按住玉傾顏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他告訴她，「傾顏，只有你平安了，喻離他們才能夠安心應付眼前的狀況！相信喻離！相信君柳！相信葉凱！他們一定能夠平安歸來的！」
「可是……可是……」
白曉月目光堅定牢牢直視玉傾顏，認真地說：「傾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任務！你的任務，你已經完成了，完成得很出色！現在，輪到喻離他們執行自己的任務！傾顏，聽我的話，好嗎？你留在這裡，對他們不但沒有任何幫助，反而會連累他們分心！乖！聽話！我們先回百花鎮！我們就在百花鎮靜候喻離他們凱旋而歸的佳音！」
玉傾顏仍在猶豫，「可是……我……」
白曉月說：「傾顏，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鳳無殤已死，天魂又能夠駕馭離殤琴，又有數位守護玉靈相助，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玉傾顏沉默，她緊緊抓住鳳喻離的手臂，激動地說：「喻離，答應我！你們一定要平安歸來！我會在百花鎮等著你們！我等著你們回來，為你們洗塵接風！」
鳳喻離伸長手臂將玉傾顏緊緊摟入懷中，沉聲開口，堅定回答：「傾顏，你放心！一定會的！你就乖乖呆在百花鎮靜候我們的佳音吧！」
「好！喻離，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鳳喻離剛送玉傾顏和白曉月離開，綠君柳和裴葉凱匆匆趕來。他們看見鳳喻離獃獃站在那裡凝視著火光熊熊的夜空發獃，又看見鳳無殤破碎的屍體倒卧在血泊之中。綠君柳激動地問：「傾顏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聽見聲音，鳳喻離回首，淡聲回答：「我送她跟月回百花鎮了！現在外面的情況如何？」
藍翎羽從院牆上翻身落下，想到外面種種慘況，仍然心有戚戚焉。他說：「屍變了！屍變了！到處都屍變了！那情景，要多可怕有多可怕！要多恐怖有多恐怖！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鳳喻離問：「可有看見天魂他們？」
裴葉凱搖頭答道：「我從王府一路迅速趕回來，沒有看見天魂的蹤影，也不知道她那邊的情況現在如何了。」
鳳喻離說：「要解決眼前的狀況，只能夠依靠離殤琴。我們必須儘快尋到天魂！」
綠君柳主動請纓，「我去！」
鳳喻離說：「我現在進宮！如霜在宮裡，恐怕還不知道面外的情形！我進宮通知他們小心應對！」
裴葉凱叮囑，「喻離，一切小心！現在外面很亂，你記得告誡還留在宮裡的文武大臣，切莫輕易離開皇宮！現在，皇宮反倒成為最安全的地方！」
「嗯！我知道！你們儘快尋到天魂，自己一切小心！」
「好！你也是！」
匆匆交待數句，便互相別離，各自執行自己的任務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