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孩
慕容威拖著疲憊之軀回到家中,已是深夜十一點。他的臉已經消腫,還好公司的醫生帶著效果最好的外傷藥膏,不然讓他怎麼見人?走進屋裡,發現妹妹靠在沙發上睡著了,他想走回自己的房間拿條毯子,卻突然發現,客廳里似乎少了些什麼。
書架上屬於楊珞珈的一大排小說《冰與火之歌》不見了,電視柜上的熊貓公仔沒有了,還有茶几上那個紅色波普馬克杯也失蹤了……慕容威不由得鎖緊了眉頭。
「糖糖!」慕容威直接把妹妹叫醒。
「哥……你回來了?現在是上午十一點嗎?」慕容棠懵懵懂懂地問。
「夜裡十一點。」慕容威實話實說。
搞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的慕容棠立刻彈了起來:「你還知道回來?!」
「我是總裁,不能說走就走。」慕容威懶得和妹妹描述現場那種混亂的情況,沒了主持人,那叫一個尷尬,那叫一個冷場!他不可能像楊珞珈那樣,挑子說撂就撂。
「你要是能和她說兩句好話,她會走嗎?」慕容棠氣不打一處來,「我可沒有珞珈那樣的好涵養,要是換成我,就直接把話筒砸在老媽身上,才不會笑著下場!」
「過年你真不打算回家了?」慕容威說的回「家」,是那個他-媽說了算的家。
「這都什麼年代了,她還想著包辦婚姻?她把朱梓萱配給了你,又不同意我和偉鴻在一起,她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回家!」慕容棠早就和老媽鬧翻了。
「珞珈睡了?」慕容威回到了正題。
「她走了。」慕容棠挎著臉說。
「走了?這大半夜的她能去哪兒?」慕容威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立刻衝進了珞珈房門緊閉的卧室,衣櫃果然空了,畫架也沒了,護膚品全都不翼而飛。他在浴室的垃圾桶里發現了她的裙子和高跟鞋,就是她今天年會穿過的那身。
「她收拾好東西要走,我又打不過她,怎麼攔得住?」慕容棠對哥哥喊道。
「她說過去哪兒嗎?」慕容威準備出門。
「沒說,她就是不想看見你,省得堵心。」慕容棠還在生哥哥的氣。
慕容威快步奔出了公寓,夜半更深,她能去哪兒呢?
拖著半人高的大箱子,楊珞珈筋疲力竭地走在大街上,她已經去過四家快捷酒店,都客滿了,她路過那些星級酒店,因為住不起,所以沒進去,她甚至已經有了露宿街頭的覺悟。
她靠坐在結實的箱子上,望著眼前車流漸稀、華燈璀璨的街景,心裡一片荒涼,不光是因為沒地兒住,更是因為她不得不離開了那個她以為屬於自己的「家」。
11年,人的一輩子能有多少個11年?
如果11年前沒有發生那件事,她現在應該會過得更快樂吧?
11年前,13歲的楊珞珈從北安轉學到江州,家境殷實的父母為她挑選了一所貴族學校——威靈頓學院——讀初一。楊珞珈剛一入學,就被念初三的混世魔王秦銘看上,楊珞珈嚴詞拒絕了秦銘的表白,秦銘每天帶著一群小混混尾隨騷擾楊珞珈。有天晚上,他們把因為做值日晚回家的楊珞珈堵在了小巷子里……
「你跟了我們老大,肯定不會虧待你!」秦銘的馬仔壞笑著說。
楊珞珈已經退到了牆根,她真的很害怕,但臉色還算平靜:「我才念初一,不想談戀愛。」
「初一就有這樣逆天的大長腿和發育那麼好的胸,說是高一也有人信!」另一個馬仔不懷好意地從上到下打量著楊珞珈,直看得她渾身發毛。
「看你個頭!」秦銘狠狠地給了那傢伙一巴掌,「這是我的馬子,當心我戳瞎你的綠豆眼!」
「我不是你的。」楊珞珈咬牙說道。
「你會是的,讓我親一口,你就會愛上我!」秦銘就這樣恬不知恥地湊了上來。
「欺負女孩子,有意思嗎?」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楊珞珈向十幾米開外看去,她看不清來人的臉,但他的聲音卻很熟悉,他是她的同班同學慕容威,坐在角落裡、話很少的男生,他很帥很酷,班裡有一大半女生暗戀他。
「慕容威,別他-媽多管閑事!」秦銘惡狠狠地說。
「放她走,以後不許再欺負她!」慕容威走了過來,面對這些比他高出許多的男生。
「給我打!乾死他!」秦銘頭腦一熱,大手一揮。
六個馬仔一齊撲了上去,楊珞珈嚇得尖叫起來,可她很快就不叫了,因為她看到,那六個馬仔以各種詭異的姿勢撲街,倒在地上哼呦嗨呦。
「他練過!」一個馬仔抱著自己的膝蓋慘叫。
秦銘不敢上前,他知道慕容威有著怎樣恐怖的家世背景,卻不知道他還有那麼好的功夫。
「都給我滾!」慕容威沉聲說道。
秦銘不想挨揍,就和馬仔們一起連滾帶爬地走了,在和慕容威擦肩而過的時候,秦銘咬牙切齒地說:「有本事你天天看著她!不然我早晚辦了她!」
「我會天天看著她的。」慕容威問那個一動不動的女孩,「喂!你叫什麼名字?」
楊珞珈想翻白眼,她已經轉學過來一個月了,這個眼高於頂的傢伙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叫楊珞珈。」她十分清楚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孩。」慕容威不容置疑地說。
以後你就是我的女孩。想起這句話,楊珞珈禁不住淚流滿面。
11年,她一直守著這個約定,一心一意做他的女孩,可他卻沒有踐諾。
如今,她24歲了,沒有工作,沒有積蓄,連個住處都沒有。
她突然覺得好恨,恨自己死心眼到無可救藥。
他在18歲那年就明明白白對她說過:「我是個不婚主義者,這輩子都不會結婚。」
她心裡一沉,嘴上卻說:「沒關係,我陪你,結婚確實挺無聊的。」
他曾在翻看她的藏書《情人》的時候對她說:「性-愛真是這世上最髒的東西。」
她錯愕片刻,綻開苦笑:「柏拉圖之戀才是最純潔的,是不是?」
他早就不止一次用各種方法「警告」過她,他不愛她,也不要她,可她卻不捨得走。直到有一天,他這個不婚主義者要結婚了,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活在幻想和謊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