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這不怪她們,都是鄉下丫頭出身,沒見過世面,沒給她當眾昏倒了事就算不錯的了,只是這麼不濟事,將來想做為她的左右臂膀、提點她事情,恐怕有些難了。

然而若沒有好使的丫鬟當耳目,她在這國舅府里勢必會困難許多。

「回夫人話,奴婢叫月繯,妹妹叫秋日,爺說我姊妹倆從今日起就是夫人的人。」長得水靈的丫頭講話斯斯文文,顯得特別有教養。

她蓮步輕移過來替伏幼卸下鳳冠和霞帔,秋日則是去吩咐外面伺候的丫鬟備水,等水來后,伺候著伏幼卸妝,又告訴她哪裡是浴間、哪邊是凈房,接著便想扶著她進去。

她揮退了兩人,洗澡嘛,她自己來就成。

這個浴間非常得她的心,偌大的浴池是用大片的漢白玉鋪設而成,東西南北各有青銅製的朱雀玄武青龍白虎噴頭,不知是哪裡開鑿出來的溫泉水,帶著淡淡的硫磺味,踩著階梯下去,溫度微燙,卻燙得人十分舒適。

老實說為了這個婚禮,她從昨天就折騰到現在,這個熱水澡來得及時,她光裸著身子泡在溫泉水裡,慵懶的連動一下都不想,要不是察覺到腳步聲,她差點就睡著了。

都說美人銷人魂,美男脫得光溜溜的也戳人心肺,朱佾開的身子是象牙的顏色,健臂窄腰翹臀,從腰身以下的人魚線清晰可見的往下延伸到一片茂密的森林裡,天吶,他居然連褲衩都沒有!

她瞪大眼睛,鼻血幾乎要從鼻管里竄了出來。

伏幼一慌亂,一股燥熱從腳趾竄到了髮絲,耳根燒燙厲害,腦子裡亂糟糟的,猶如有一群野貓在瘋狂亂竄,怎麼辦?她還光裸著身在溫泉池裡啊,怎麼躲……

她忘了這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她的夫婿不會允許她躲開。

看著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手腕被牢牢擒住了,男人將她拉起,兩人的身體便貼在一起,他的氣息就在耳畔。

接著他的唇重重落下來,含住她的嘴唇。

粉粉的唇如花瓣般細膩芬芳、柔軟嬌嫩,纖柔的身子如風中輕擺的蘭花,雪白前胸如山巒般連綿起伏,彈性十足,令人不可自拔的沉溺其中,想要更多,唇舌滑過她細緻的皮膚,他的血脈如同岩漿熱烈沸騰。

伏幼只覺得她的心軟軟的,彷彿汪著春水,渾身輕懶,柔情而繾綣。

用最後僅剩的理智把懷裡的軟馥抱離浴池,走回內室,放在床上,朱佾開宛如對待珍品般小心的將偉岸身驅覆蓋了上去……

朝陽爬上了天際線。

六個丫鬟四個主內,貼身伺候,兩個主外,還有負責跑腿的小丫頭們,眾人都立在自己該在的位置上一個多時辰了。

大婚的第二天,大花和小玉從秋日口中知曉,姑爺和姑娘是要到宮裡謝恩的,只是主子們卻遲遲不見醒來,幾人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屋裡頭是有聲響的,但是主子沒有出聲喊人,她們又怎麼敢隨意進去?

一隻白嫩的手推搡著身旁的身軀,呢喃道,「再不起來,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這位爺很有那滾在床上一輩子不下來的勁頭,可今天是什麼日子?新婦進門的第一日,是要同丈夫一起去跟一家人見面敬茶的,雖說公婆都已經不在,於禮她也不能太過肆無忌憚,落人話柄就不好了。

朱佾開不情願的下了床,仍是光溜溜的,絲毫沒有遮掩的意思,床上的纖細白手扔了一塊不知哪抓來的布,叫他遮掩一下。

他笑得爽朗,「要叫人進來伺候嗎?」

伏幼從被褥里鑽了出來,「嗯」了聲。

朱佾開轉身喚人,聽到聲音的大花和小玉先進去,月繯和秋日則是吩咐屋外的二等丫頭去將準備好的的溫水、青鹽、巾子端進來,一同伺候伏幼洗漱,朱佾開則是去了浴間后,由另外兩個丫鬟伺候著他穿衣。

原來朱佾開身邊有四個專門伺候的大丫鬟,他把兩個最得用的派到伏幼身邊,只留下春白和夏末。

因為是新嫁娘,不好穿得太過樸素,在月繯拿出來的好幾套衣服中,伏幼挑了一件玫瑰色吉祥芍藥錦緞襖,配上百折飛魚裙,頭戴一頂精巧的珠冠,腰系寶色繡花絲帶,耳綴著百合滴翠耳環。

這一番打扮,讓朱佾開看得眉開眼笑,錯不開眼。

「我可以替娘子畫眉。」他的聲音里有著說不出來的性感。

素來了解他脾性的丫頭們耳根火辣辣的燙,卻一個個垂手低眉,濕了一背的冷汗,大花和小玉初來乍到就少了那麼幾分小心翼翼。

「讓你畫,成了張飛眉,我還能見人嗎?」伏幼嬌嗔的眄了他一眼。

說起來朱佾開大多時候面無表情,就算收拾人,也樂意使那種讓人啞巴吃黃連的法子,這會兒他這麼高調的向下人展現他對新婚妻子的恩愛,這是想讓她用最快的速度在國舅府里佔有一席地位嗎?

他對她算是有心了。

「不見人最好,我留著敝帚自珍。」

敝帚自珍能這樣用嗎?算了,她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與這男人一般見識。

忽地肚子傳來咕嚕一聲,她臉一紅,被折騰了一晚上,昨兒個也沒吃過什麼,現在真的餓了。

「傳膳吧。」他很善解人意的捏了她的手心一把。

雖然是無意間的一個舉動,卻讓伏幼心裡掀起一陣波濤,她總覺得,她這夫君在某些方面有些似曾相識的痕迹,而這種錯覺在昨夜圓房之後更加明顯了,那麼多的似曾相識,她一下卻說不出個所以然,就是這點讓人煩躁。

一個非常不靠譜的想法竄進她腦子裡,她是穿越來的,他也是,有沒有可能他是她想的那個人?

這麼一猜想,她頓時覺得呼吸不順,胸口生疼。

老天爺會對她這麼疼惜嗎?

「不是應該先進宮謝恩?」皇帝大過天不是?怎麼他還有閑暇餵飽肚皮,這算大不敬吧!

「不急。」朱佾開淡淡說。

他娶了妻,總該做做沉溺在愛河的樣子,晏起不思朝政,皇帝應該會很樂見。

既然他說不急,那就不急吧。

她雖然是穿越來的,會的事卻少得可憐,沒有改朝換代的本事,如同她在後世那樣文明的時代,也沒有能力改變社會一樣,她所能做到的就是做好她自己——在任何年頭,做好自己就是最強的態度,而能做好自己也是最強的實力。

「多吃點。」一雙玉箸夾了菜進她碗里。

桌上有一白玉盆子裝著黃白紫三色米粥,精緻的青花瓷擺盤裡有鵝肉巴子、蒸雞蛋羹、蒜酪、椒末羊肉、豆湯、醋鮮蝦、五味蒸麵筋、牛肉水晶角兒、面片湯,很家常的菜,但伏幼不得不說,國舅府的廚子很有兩把刷子。

用過早飯,練子早已吩咐人把馬車準備好,此時日晴微雪,倒是不妨礙行走,朱佾開上前扶著穿著雀金裘的伏幼坐進馬車,四個丫鬟也跟著坐進了後面的一輛車裡。

國舅府距離皇宮並不遠,馬車不算大,也不讓人覺得空間狹小,裡頭有茶几小櫃暗屜,一應倶全。

朱佾開將擋光的車簾掛到一邊,然後放下擋風的錦簾,那錦簾也不知是怎麼做的,一放下,車裡的光線便足足的。

兩人挨得近,朱佾開的鼻端都是屬於伏幼的香氣,他沒多說什麼,直接攬過她的身子,狠狠的吻上她香唇。

他老早就想這麼做了,畢竟新烘爐,新茶壺,新婚夫妻就應該恩恩愛愛的,羨煞別人,瞅著伏幼那呆楞的樣子,不由分說更加深了這個熱吻。

伏幼被朱佾開的熱情軟化,閉起雙眼,雙手不自覺的環著他的脖子,回應了起來,直到兩人都覺得呼吸困難才停了下來。

朱佾開留戀的輕啄她紅腫起來的芳唇,而伏幼的臉已經紅透。

「你再這樣看著我,等會兒我們就別想下馬車了。」朱佾開的喉結一下一下的聳動,瞧得她又是一陣臉熱心跳。

「少不正經了!」

「我要太正經,哪來的夫妻情趣?」他繼續調侃,見伏幼臉頰一片酡紅,用指腹抹了抹,又把她抱進懷裡。

伏幼始料不及,頓時半栽在他身上,這時外面響起了聲響。

皇宮到了。

練子在外頭喊道:「爺,夫人,我們到了。」

朱佾開「嗯」了聲,率先下了馬車。

下了馬車后的他未走開,反身撩開車簾,伸出手,扶著伏幼下來。

四個丫頭是不能進宮的,和練子留在宮外。

兩人慢慢走進宮門,此行兩人要先去拜見皇帝,叩謝賜婚大恩,再去皇後殿里見皇后及各位主宮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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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兩國舅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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