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1章 穿越抗戰歲月(1)
夕陽如血,一批脫韁的野馬在剽悍威猛的頭馬率領之下,以空曠天地間的鼎足之勢,避開高高搖曳的蘆葦盪頓足於大浴河某一渡口,任風吹散長鬃,引頸悵望東方。
渡口有一棵大柳樹,如龍似蛇起伏延綿,形成一片情態各異的柳林,雖枝繁葉茂,但主幹樹洞森森不乏歲月的蒼涼之美。頭馬把這兒當作它們飲水、憩息的好地方,與雌馬和小馬組成一幅相依為命的畫面。
它們還不知道月正元就在大柳樹主幹的背後。月正元作為這次抗戰大片男主角的替身演員有幸看到了期盼已久的野馬群,興奮地也忘記了口渴和一路的顛簸勞頓,端起相機一陣猛拍,就像狗仔隊遇到了明星。頭馬也許看到拍照的是一位丰神俊雅、長身玉立的帥哥,依然悠閑著吃著坡上的青草。然而,等一條大花蛇從樹洞爬向一匹馬駒的時候,它恐慌了!「嗖」的一聲一支飛鏢飛出,大花蛇騰雲駕霧之後摔死在大柳樹下。等月正元繼續拍攝,馬群早已離開了他的視野。他只能遙望著那群疾不可追的隱匿於夕陽中紅彤彤的影子。
傍晚,攝製組住在影視城外的一家小旅館,等攝影師們繼續著他們美味的晚餐和優美的歌聲的時候,那群野馬悄然地接近帳篷,呼吸著人類溫暖的氣息,似乎想靜聽人們的歡歌笑語,從野性的靈魂里喚醒一種浪子對故土的懷戀和潛藏於血液中的濃濃深情。
月亮升起來,攝影師們已喝得大醉,月正元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他們。這一群吃貨酒囊根本不相信幾乎頻臨滅絕的野馬群會在影視城裡出現,更難以置信月正元殺死了那條懸賞十萬元捕殺的神秘大蛇。尤其那個男主角竟然和月正元打賭:「如果情況屬實,我的美女粉絲任你……」
一聲馬嘯,所有人都驚愕起來。
「野馬群就在帳篷外。」月正元喊著他們跑出了帳篷。這是拍攝的絕好機會。
野馬群遇到人群來包圍,並不畏懼潛逃,而是趕快擺起陣勢,雄馬在前,雌馬在後,小馬護圍在中心,很鎮靜地迎擊著他們的挑戰。
那個男主角從側面第一個向雄馬挨近,希望能夠馴服騎在馬背上。雄馬似乎在試探男主角的能力不緊不慢地跑起來,見男主角尾隨追來,竟然轉身用蹄子亂踩著山草。「小心!」導演的命令剛下,男主角就被野馬的「尥蹶子」甩出去老遠。
「還是讓替身上吧。」導演徵求總攝影師的意見。
在所有的危險職業中,替身演員是隱藏在真實幕後的棋子,是惟一不可以露臉的職業。而當他現身的每一刻,都會有精彩刺激的打鬥場面,替身和演員相比更需要一顆勇敢的心。這一切月正元不是不知道,然而當親眼目睹野馬把一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男主角摔成重傷的時候,他猶豫了。他不是在乎像其他替身一樣無一例外地被帖上別人的標籤。而是他不想拿命換錢,因為野馬那圓小的馬蹄沒有鐵的烙印,只要后蹄猛踢,輕則撞斷肋骨,重則一命嗚呼。
「從今天起你就是正式演員!」導演果斷地說。
月正元驚呆了,他靠近一步問道:「導演,我沒有聽錯吧。」
導演重申他的決定:「沒有!抗戰教育家是你的化身,讓他改變你的命運吧。小夥子,勇敢一些。」
美女、事業都有了,豁出去也值了!月正元鑽進野馬背後的一簇灌木叢里,一旦抓不住機會,野馬群稍縱即逝。月正元認真地觀察那拖曳於灌木叢之上的粗尾,強健的臀部……他驚奇地發現,頭馬並非雄馬,而是一匹剽悍中帶著一份溫順的雌馬,披散胸頸額前的亂鬃以及未經梳理已落滿塵沙的全身,這大概就是浴河汗馬的後裔。月正元悄悄地靠近,十步、五步……突然像跳躍的野馬撲上它未備鞍具的脊背。
野馬驚慌的嘶鳴著,然後撒開蹄子左衝右突,想把他從背上摔下來。月正元雖然沒有騎過野馬,但身強力壯、精力充沛,既然敢於單槍匹馬的坐上馬背,足以證明他十足的把握。他緊緊地趴在野馬背上,雙腿夾住它的肚子,雙手死死地抱著它的脖子,任憑雄馬如何折騰而毫不動搖。馴服一匹野馬是一項很考驗耐力和體力的高危險技術。為了能讓觀眾觀看一個更為真實的抗戰教育家,他希望能夠馴服一匹和自己同樣身強體壯的野馬。
「真是有志不在年高啊!」
「月正元,你成功了!」
也許是大家的喝彩聲給了他堅持下去的力量,他和野馬博弈了半個多小時,那野馬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他緊緊箍著野馬脖子的手臂稍微鬆了一點勁,讓野馬進行呼吸,等鬆開之後,發現野馬真的不掙扎了,舉起雙手朝觀眾得意的展示了一下,誰知道野馬突然瘋狂地反攻,它把月正元帶到一個高高的山崗之上——月正元被摔下來了。
幾位跑得飛快的攝影師很快跑到山崗上,月正元望著野馬那桀驁不馴的野性的眼睛里,早已沒有紅雲馬的那點兒溫順,一次次酷烈的戰役,一此次與狼群的周旋,一次次捕殺的槍口,讓它僥倖生存還有了子孫延續,成為戰場的遺民和歷史的見證。即使再次襲來曠世的風暴,它也不肯跪著求生。月正元再一次將它降服的時候,野馬竟然和他一起滾下了山澗……
大浴河的濤聲,駿馬的嘶鳴,讓他從昏迷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大柳樹下,月光照著水輪車和石臼,一匹紅馬站在身邊像是回味剛發生的精彩的博弈。而他滿腦子裡一片混亂。他儘力搜索著記憶,越想頭痛得越厲害,就雙手抱著頭自問:「我為什麼在這裡?這是哪兒?」
「這裡是三聖縣楊柳泉鎮。是你的馬救了你——含來了一袋子生米和一瓷缸子水!」月正元發現身邊一個敞開的米袋子,匆忙去收拾散在地面上的小米,然後隨著聲音的方向去找說話的人。這時,一位少女從一簇柳樹叢中站了起來,長發飄飄,一雙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一張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嬌艷若滴,一身花旗袍在風中輕輕擺動,時而可見修長嫩白的腿。這是一個從骨子裡美意蕩漾的嬌媚姑娘,似乎無時無刻都在牽動著他的神經。
「什麼時代還穿這樣的花旗袍?這裡還有石臼和水輪車?」月正元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少女聽見了,少女很納悶地說:「現在民國二十九年啊!」
「我穿越了?失憶?還是重生啊?」月正元輕聲地問自己。
少女笑道:「月正元,你是喝醉了,還是被馬踢了?你說的話比鬼子的話還難懂。你連我柳蓮都不認識了?」少女竟然伸手去觸摸他餓額頭。
她就是男主角的一個美女粉絲?她這麼一個漂亮姑娘怎麼會喜歡我一個替身?他驚愕地想。
柳蓮說:「你從縣城中學拉起一支隊伍要打鬼子,來到柳泉宮從我這打探到了鬼子的消息。當時,正趕上兩個鬼子進來喝茶,你跟望天楊學過日語,就聽得懂鬼子的談話內容大概有一批軍火……」
鬼子、日語、軍火……還有柳泉宮,這是那和哪的事啊?月正元說:「我當了一名替身,要演抗戰教育家。」
「你就是縣城中學的一名學生,什麼家啊!你燒得不認得自己了?給你——」柳蓮從懷裡摸出一個圓鏡遞給他。
月正元借著月光一照,自言自語:「我是月正元,三聖縣特別學校的一名學生。美女學生在我左右,我是男主角。」
「想起我了吧。」柳蓮望著月正元傻笑。
「蓮,出污泥而不染,濯清連而不妖。」月正元一語雙關,說著扶著大樹試著起來,覺得身子沒有大礙,就縱身上了馬。
「榴槤不是蓮,它的氣味濃烈、愛喜歡的說它香,不願吃的怨它臭。當初,要不是我把你拽進柳泉宮,你單槍匹馬仇沒報就被鬼子亂槍打死了。你在縣城讀書這麼多年,現在想回家鄉有些難處,我帶你走另一條路。」還未等月正元答應,柳蓮早麻利地跳上了馬,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兔兒把身子往月正元熱熱的懷裡一靠,頭剛好枕在小米袋子上。
馬帶著月正元和柳蓮進了一片地方。這裡柳林浩蕩,多是用石頭砌起的古老人家,一家緊挨一家。還未進村子,早聽見水輪淙淙,碓臼聲聲,磨道隆隆。
「吃過大白菜嗎?」柳蓮大大方方地問。
「白菜、紅薯粥,我們的家常飯菜。」月正元禁不住想笑。
「白菜女人也算女人中的上品,女人的白菜沒有男人不喜歡的。」柳蓮在試探月正元。
是豬都願意拱爛白菜!月正元是有學問的人罵人自然不帶髒字,月正元說:「再好的白菜一旦有了斑點,就容易腐爛。」
柳蓮幾乎麻木地說:「日本人,美國人,國民政府的官員,我見的男人多啦。如今,紅色的也來啦,是貓哪有不吃腥?我不是她們,姑娘要飯死心眼。」
「不以為恥反而為榮!」月正元不想聽她胡扯,照馬腚上一拍。
馬蹄兒飛快,不一會兒來到一座石拱橋上,月正元站在橋中央遙看:一座**氣派的古代建築群,那大概就是柳泉宮了。村子繞著柳泉宮而建,一個個泉池奇形怪狀,剔透似玉,泉與泉間涼亭座座,像美麗少女婷婷玉立。一道道柳間小路,小商小販,很規矩的推銷著小面人、糖葫蘆、針線兒,一座座院落石屋柳門,優雅別緻,靜謐安閑,古樸清雅,真正體現了古鎮的勤勞樸實和「小橋,流水,人家」的悠然。
「我不是私娟,你怕帶戳子啊!」柳蓮的胳膊碰了碰月正元的胸說,「他們抓了你,也不會在你的胸口蓋上戳印。我們是公娟,向國民政府納過稅的。大可放心。」
「下馬!」一個渾厚的男高音如雷貫耳,接著「哎吆」一聲,柳蓮一個趔趄摔倒在路邊的泉叢中。月正元下馬將她扶起,問道:「有事嗎?」
「腳崴了!」柳蓮抱著一隻腳眼淚汪汪地望著月正元。
「痛嗎?」月正元很是眼饞她那雙小巧秀美的腳!
「不痛,你崴一下腳試試!」柳蓮的瞳仁里亮晃晃的,彷彿兩支就要發出去的火箭,緊盯著月正元。
這麼巧啊!月正元把她掛在樹枝上的鞋子取下遞給柳蓮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快一些找到她們。」月正元轉身要走。
「要不是你突然喊,我會崴腳嗎?幫我按按!」柳蓮的另一條腿伸出擋住了月正元的去路。她撅著嘴唇,張著鼻翼,兩眼閃著狐狸一樣的光。
師道尊嚴,恩師望天楊的教誨回蕩在月正元的耳旁。月正元看著她綉著灰藍色花朵的紗襪遲遲未敢動手。
「腳因為你崴的,幫我按按腳怎的?」柳蓮大方地脫了襪子。這腳算是極品:秀而翹,腕、踝都肥瘦適度,高高的腳弓,輪廓分明,勻稱而豐滿。月正元看著美妙天成的腳,沒有崴的跡象,帶著懷疑的心半推半地按她的腳。
「看什麼看!繼續!」到後來柳蓮把腿也給他了,「這裡有點痛!再往上……」
月正元手裡的感覺找不到一個恰當的詞來形容,只是該熱的熱了,該跳的跳了……「去看大夫吧。」月正元徵求她的意見。
「沒用!到柳泉宮躺一會兒便好。」柳蓮飛給月正元一個媚眼,她最了解一個成熟的男孩最需要女人。
月正元把柳蓮抱到馬背上,不一會兒來到了柳泉宮進了大院。在這裡,柳蓮的青春被那些臭男人無情地開啟,細抹著一段如血如淚的曾經。「這兒曾是皇家建築的道觀,雖然歷經戰亂,但香火不斷。可現在只剩下我和柳媽守著一座空觀。我躺這兒吧。」月正元按她的吩咐將她放在一條石凳上。
柳蓮按過了腿、腳,就坐起來把身子背著月正元說:「按按背!」看那脊背想起河邊秀美的柳枝,既柔韌纖細又帶有青春的光華。月正元知道一時難以脫身,還是在她的脊背上下了手。
按了一會兒,柳蓮一隻手伸向月正元的領口,「脫了……」她說話的時候喘不過氣來。月正元抓住她的手去制止她,儘管血液湧上十個指尖……
「你裝什麼啊?」柳蓮像一條捕獵的蛇想把月正元拉到身旁,月正元躲閃不及和她一起滾到石凳下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