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高調回歸
面對能量之神尼爾修斯的恐嚇，哈普生存的少數族裔紛紛表明身份，聲明自己是卡薩後裔、維森後裔，是帝國後裔。他們動用所有資源，購買大型飛船，批量逃亡。一時間，哈普通往安布羅斯星的航道上，密密麻麻飛滿了各種飛船。
尼爾修斯看見這兩千萬人的逃亡隊伍，非常憤怒，隨後下令給逃亡者一些警示，不能讓這些人破壞了自己的收割大計。
賽爾索斯隨即航道兩側的空間上，布置了大量的能量場，建立了多個黑洞網路。這個能量場十分強大，所有逃亡者都被巨大的黑洞吸引，進入到能量場中。不到一分鐘，這兩千萬少數族裔便被高溫殺死，全部融為了等離子體，死無全屍。
之後，哈普人投放了一些無人飛船和仿生機器人進行逃亡測試。但無一例外，所有的飛船和機器人都被融毀。面對這種恐怖的結果，哈普人被徹底震懾，再不敢輕言逃亡。
克拉克斯也在尼爾修斯的指示之下，在小行星帶降下隕石風暴，開啟了另一場殺戮之事。
在無限的隕石風暴襲擊之下，剛剛從哈普獨立出去的四顆小行星全部被摧毀，所有的抵抗如同螳臂當車，不堪一擊。剛剛獲得自由和勝利的行星居民，在狂暴的衝擊波吞噬，全部死於火焰和高溫之中。
尼爾修斯認為，人類已經被恐懼所支配，此時的生命能量值會急劇攀升。為此，他把目光轉向了第三個目標。在他看來，補充力量的一個重要來源，就是收割埃法特星64億生命，而這一次，他要親自動手。
面對連續的神族攻擊，埃法特知道自己無可倖免。其當局立即行動起來，號召所有殖民地的百姓不要輕舉妄動。同時他們選擇向地下發展，深挖地道。由於埃法特之前也有類似的戰爭準備，所以這個巨大項目進展的很快。
埃法特人用一個月時間，動用超級人力物力，在地面20公里以下建造了多個城市，建立了可以循環使用的水源系統，安裝了大型的空氣凈化裝置，建立了生命工廠，甚至還搬遷了基因雜交實驗室，為的就是能夠在地下生存一百年，一千年。
此後，埃法特當局快速行動，將國民全部轉入地下。但由於第一批地下城市的承載力有限，僅有七千多萬人進入地下城市，六十億人中的絕大多數依然被迫在地面生活，等待下次機會。
悍勇的埃法特人面對神的封鎖，不惜出動戰艦，發起了敢死隊般的衝鋒。但他們的精銳艦隊被尼爾修斯輕易摧毀，神的一輪打擊之下，那些曾經的巨無霸太空艦、巡洋艦、航天母艦，瞬間變成破銅爛鐵。
尼爾修斯隨後驅動著這些戰艦，自空中高速墜落。同時，他發動了一批隕石降落，將埃法特星球的地面設施、基地、建築物全面摧毀，讓這個寒蘭的巨大星球變成一片火海。
埃法特人不甘滅亡，他們動用了所有的核力量，不顧核輻射可能會給未來環境造成的影響，將一萬多顆核彈頭全部發射，攻向星球外太空中的尼爾修斯。
尼爾修斯發射能量衝擊波，輕鬆毀掉了這些核彈。但也有數十顆核彈變成漏網之魚，擊中了和尼爾修斯。
這些核彈帶來了巨大的強光輻射、高溫衝擊波疊加效應，大面積燒傷了尼爾修斯的皮膚，對他的內臟也造成了損傷。
尼爾修斯沒有理會這些傷口，而是和赫爾拉斯同步，在埃法特星球兩側，同時發力，驅動星球運動。
埃法特行星上下震動，地表上天搖地動，一切生物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恐懼，奔跑出來。那些藏在地下城市的百姓也被驅動著，紛紛來到地面。他們成群結隊，圍繞在一起，擁抱哭泣。因為害怕，他們全部跪地求饒，祈求神的寬恕。
尼爾修斯又再次發力，將埃法特星球高速旋轉起來。他同時驅動數百個漩渦圍繞星球，吸引大氣層上的氣體和特殊離子。隨著大氣層被破壞，埃法特星球的表面完全坦露出來。
在高速旋轉中，人群被離心力驅動，逐一被拋射出去。數以億計的埃法特人被甩飛到星球外部，進入到星球包裹的球狀、細密的黃色能量網格中。
六十四億人，無論男女老幼，無論富貴貧賤，所有的生命都全部落網。這些人試圖掙扎，臨死前的求生意志、恐懼、精神力等讓身體充滿能量。
他們的體內各自有股黃色能量流出，讓黃色的能量網格線更加明亮。但人們的掙扎毫無作用，很快埃法特人便失去力氣，頭腦空白，全部窒息，直至死亡。
失去生命能量的埃法特人屍體變得乾癟，從能量網格中脫落。無數的乾癟屍體混雜在一起，陸陸續續自網格跌落，落入星球表面，融入火海之中。
黃色能量網格在吸收生命能量后，變得粗厚，變得明亮起來。
尼爾修斯將能量網格收起。飛身，來到穀倉星系。
穀倉星系位於一片繁茂的群星之間，這裡溫度極高，充滿著一些不穩定的特定射線，能量不停涌動著。
尼爾修斯伸出手，將能量網格擰成一根直徑為八百米長度為六百公里的巨型光柱。他雙手揮動，驅動射線朝能量光柱照射。
結合溫度效應，光柱的光芒逐漸變弱，體積變小，最後變成液體狀態的生命能源。
尼爾修斯將這些液體凝結起來，分別裝入六個金色的瓶子內，密封好。他隨即打開其中一個瓶子，喝下一整瓶液態生命能量，將其他的五瓶揮手，送入黑暗之中，以備將來使用。
此時的埃法特星球，在火焰之中，失去了一切生命。當所有人的殘骸全部燒成骨灰時，火焰燒光了森林、房屋、建築物。
當大火慢慢熄滅時，整個埃法特星球一片黑暗，滿目蒼夷，再也不是曾經的藍白相間的具有生命力的星球。破損的行星飄浮在宇宙中，一片寂靜和恐怖。
就這樣，埃法特人的64億生命慘遭收割，沒有一人能夠逃脫。前後不過幾十分鐘，一個曾經熱鬧繁榮的行星，轉眼變成了死星。
哈普人觀測到了這個現象，他們無比震駭。雖然哈普人對埃法特人沒有好感，對他們的所作所為非常不屑。但唇亡齒寒，如今兩個鄰居星球都被毀了，哈普人非常恐懼，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尼爾修斯補充能量后，精神大振。他望著哈普星球，露出笑容：「哈普星球有100億生命，那是難得的盛宴。這樣繁榮的星球四十五億年難得一見，我必須要親自收割，作為我突破瓶頸的最後的大餐。我要好好享用這次收割。」
他向其他三神發號施令：「賽爾索斯，你立即準備一下，先在空間裡布置下足夠廣闊和強韌生命能量感應網路。之後，我會按計劃將所有哈普人拋離哈普行星，到時進行收割。」
赫爾拉斯說道：「尊敬的尼爾修斯，哈普還有一點特別之處。我們這次的收割不能太過暴力。」
尼爾修斯說道：「我知道。你放心，我還會對哈普星球本身下手，取走他們的能量之樹。有了兩個星球一百六十四億人口的生命能量，外加吸收了能量樹的能量。雙管齊下之後，這次收割可以大大提升我的實力，就算那兩個老傢伙一起動手，也將不是我的對手！」
克拉克斯忽然間問道：「你如果不將我們這些衍生神分離出來，會不會更強大，更容易達到主神的高度？」
尼爾修斯回應：「的確是這樣，將你們這些第三代神分離出來，並進行扶持，耗費了我大量的力量。」
「但這樣做也並非確實壞處，一是我有了自己的夥伴和勢力，下一次神戰，我們不會再吃虧。二是讓兩個老不死的放鬆對我的警惕。三是我雖然變弱了，但卻有了吸收更多生命能量的能力，這讓我的提升空間更大。只要我把這批兩個星球的生命能源全部佔有，宇宙第一主神非我莫屬。」
赫爾拉斯問道：「其實我並不在乎誰更強大，我更在乎誰是正確的。我在外遊盪很久，想知道人類、神族、宇宙到底會怎麼發展下去。我不想繼續那過去億萬年的輪迴，我不想走已有的路，但在茫茫的無數可能方向里，我迷了路。」
尼爾修斯正色說道：「我們前往的必然是另外一個方向，我們物質一派眾神一直想要打破兩大主神的控制，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終結宇宙在兩大主神下的控制，走出虛無，走出毀滅。」
「他們統治這個宇宙太久了，毫不理會宇宙正在加速的膨脹，也不會去阻止宇宙很快就要到來的大坍塌、大凍結、大炙熱、大撕裂，不會阻止時間和空間的消亡。」
「凱特斯和瑞德斯他們什麼都不做，這也算是統治嗎？難道所有的生命體、行星、恆星、星系都要陪著他們一起，和宇宙一起，走向滅亡嗎？」
「所以，你就要收割，讓自己變得強大。但你這樣做，和時空二主神的毀滅之路有什麼區別，甚至更為殘忍。不僅僅是賽爾索斯對此有意見，我也很反對，不保留的說，我對人類充滿同情。」
尼爾修斯用一種看待死人一樣的眼神，看著赫爾拉斯，說道：「你們對這件事總是不能釋懷，總認為我太殘忍。」
「我比你們看得更遠，我認為收割人類是維持宇宙生態的必然選擇。越來越多的人類、過多的生命運動、大規模星際旅行和科技發展急劇產生大量的熵，會急劇減少宇宙壽命。人類肆無忌憚的成長著，就像是病毒，正在加速宇宙這個整體的死亡。我這樣做，可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
「想要戰勝時空二主神，需要足夠強大的力量。想要終結大凍結、大炙熱、大撕裂，想要終結時間和空間的消亡，都需要足夠的力量才能做到。」
「等我成為了最強大的存在，我會嘗試一切方法。比如扭曲時空，進入平行宇宙來延續我們的生存。或是創造出一個新的宇宙，然後跳進去。我一定要製造永恆，要讓宇宙延續，要跳出命運，讓神的文明延續，讓『存在』變得有意義。」
量子之神赫爾拉斯聽到這裡，臉色複雜，終於，他點點頭，單腿下跪。
「我接受您的思想，請您帶領我們重新起航，創造宇宙的永恆。無論多麼遙遠多麼艱難，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我都將追隨您左右。」
陳游疾看著不斷跳動的時間數字，不停嘆氣。這次比起上次的末世危機來，情況更為糟糕。末日沒有特定的毀滅日期，可能就在下一秒，也可能在一個月後，這讓他顯得無比焦躁。
四神的毀滅宣言出現后，哈普當局曾經委託人找到他，但他自己對於是否出手，依然心存猶豫，也想不出能夠同時擊潰四大天神的法子。
智能門禁投影出一個來訪者的面貌，陳游疾驚訝的打開門禁系統，親自來到門口，將安裝了兩條義肢的朋友迎進家門。
他安排這個老友坐在沙發上，看著這個雙腿殘疾的老人，驚訝的問道：「怎麼是你？墨菲？我太意外了，這麼多年沒你的消息，我以為你早就死了。」
墨菲摘下他那副墨鏡，看著陳游疾，非常激動，嘴唇不停抖動。他的視線停留在了陳游疾的頭上：「你的容貌果然沒什麼變化，但你的頭髮，怎麼全白了？」
墨菲指著自己的雙腿，說道：「那年我們準備一起出戰賽爾索斯，但在討論時，邪教爆炸團刺殺了我們很多夥伴，我當時也被爆炸炸暈了過去。我沒有死，只是雙腿被炸斷。後來米蘭達醫生救助了我，再後來，我們之間產生了感情，並結了婚。這些年，你我各自忙碌，疏於聯繫了。」
墨菲投影出一個小鳥圖案的圖標，說道：「這是一個圖形處理軟體，它模擬了哈普遭受四神襲擊並被收割的過程以及結果，模擬了毀滅后的星球狀態，你不妨點開看看。」
陳游疾用手指點開了軟體，那些模擬的末日畫面觸目驚心。包括了人類變得扁平、焚於烈火的畫面，也有星球成為地獄、寸草不生的畫面，還有無數人死前的瘋狂哭喊。
陳游疾沒有看太久，便關閉了軟體，獨自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語。
「你肯定知道我的來意。」墨菲說道：「如果是為哈普當局的那幫孫子，我是不會跑來的。我是為了這片土地，為了那些無辜的孩子。你是全人類中唯一一個掌握陽極生命能量的人，如果你不出手，你我曾經浴血奮戰保衛的那片土地、那些人民，就會化為灰燼。你可以在這顆安布羅斯星過上安定日子，但我知道，你在心裡不會放過自己。」
墨菲在飛船前停下腳步，說道：「不用送我了，你抓緊時間出發吧。」
他拍了拍陳游疾的肩膀，說道：「我知道，其實不管我來不來這一趟，你都不會置身事外的，如果在哈普末日時你還在逃避，那你就不是陳游疾了！」說完，轉身上了飛船。
陳游疾看著飛船在空中變成黑點，往室內走去，路上看見了自己的妻子芮千雙。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要出戰，我不可能捨棄哈普獨自躲避，這次事件是四十年前殺神之戰的延續，我不可能任由他們繼續滅絕哈普。」
芮千雙生氣回應：「你都多大年紀了？六十七了！還整天想著打打殺殺，在家享受天倫之樂不好嗎？」
「再說了，哈普人說你們是魯莽武夫，是愚蠢的阻礙文明進步的低等人。他們不需要你的協助，他們擔心你會像上次一樣。你上次可以殺了卡薩二十億人，這次就會殺了六十億哈普人。沒有人歡迎你的出戰，你不要自討沒趣。」
「別人怎麼看我不管，我的年紀大了，但我心裡的那團火沒有滅。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收拾自己留下的爛攤子，我不想在這裡窩囊的等待、觀望，我寧願死在戰場。」
陳游疾冷冷的說著，四十年來第一次對妻子發了脾氣。
芮千雙開始哭泣，她說道：「我只是想和你再過幾年太平日子，我只是想一家人在一起吃吃飯，游游湖。我不要看見你死掉的樣子，我也不希望看見你身負重傷、半死不活。」
她抽泣了一陣，擦去眼淚，說道：「算了，我知道永遠也無法阻攔你。我們都是快七十歲的人了，要死就死在一起好了。我不阻止你返回哈普，你也不要阻止我返回故里。」說完，轉身回屋，開始收拾衣物。
陳游疾走下飛船，來到地面，面對眾多前來採訪的記者，笑容輕鬆，揮手致意。
有個記者向他提了個問題：「陳游疾先生，您是哈普的傳奇人物，你這次結束四十年的海外流浪，回歸哈普，是不是為了幫助哈普打贏四神，再次將哈普從末日中拯救出來？」
陳游疾點點頭，面上充滿自信，說道：「我是哈普人，老來落葉歸根再正常不過。這次回來，也是想帶給大家信心。哈普曾經經歷過無數次的危機，但每次都挺過來了。請大家相信，哈普的文明不會亡！」
他對著鏡頭侃侃而談：「我們曾經創造了燦爛的文化，我們也擁有有熱血和強大的戰鬥力。許多人質疑哈普如今的能力，但我很清楚，當災難來臨時，這種戰鬥力會迅速恢復，我已經見識過，那些神也領教過。」
「這次，無論他們多麼強大，無論採用何種方式發起攻擊，我們都會抗住。而且，我們會將這四個神一一誅殺。請大家記住，不是我一個人做這件事，而是我們。」
說完，他避開記者，一路向前走去。
他的人工智慧程序江團腕式控制器向陳游疾發出腦電波，問道：「你向來都是靜悄悄的來去，這次這樣高調是為什麼？」
陳游疾沒有開口，大腦與江團直接進行通訊，用腦電波回應：「我是希望我的露面能夠帶給民眾希望，哪怕只是一點微光，也有助於他們奮起和決鬥。」
江團說道：「但這次不是全面戰爭，大多數人都將無法發揮作用，你這樣的演講不只是激勵勇氣這麼簡單。對了，你有一個邀請，是來自西恩的，記得處理一下。」
陳游疾打開視頻訊息，西恩的面孔出現在面前。
西恩有些蒼老，但精神依然矍鑠。他對著陳游疾說道：「聽說你回到哈普了，我想宴請你一下，今晚麻煩來我的住處一聚。一是見面敘舊，畢竟四十年沒聚了。二是探討一下如何動員哈普力量，如何對付四神，還有作戰策略這些。」
他提高了聲音，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很忙，但今晚七點一定要記得賞面，別忘了，你還答應過我，要替我做一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