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三國殺

奇怪的是，賽爾索斯三神卻沒有發動攻擊，而是停手觀望，他們就互相看著尼爾修斯和陳游疾，面帶笑意。

尼爾修斯質問：「你們三個為什麼不動手，還等什麼？這群人類都已經奄奄一息了！」

賽爾索斯微笑，說道：「你也受了重傷。尼爾修斯，你要知道一件事。從此刻起，我們三個不會在聽你的號令。我們厭倦了向你下跪，厭倦了被殺被奴役，厭倦了這種收割儀式。」

尼爾修斯罵道：「賽爾索斯，你還是改不了本性。你就算對人類再仁慈，你們也是不同的物種。你太讓我失望了，那個卡薩女人深深的改變了你！」

賽爾索斯反駁：「所以，你就強姦了她，生下了波多野。她臨終前的樣子，讓我無比心痛，我一直沒有忘記，正如我從沒有忘記對你的仇恨。」

尼爾修斯冷哼一聲：「迂腐！」他轉而問赫爾拉斯：「你不是要和我一起追求永恆，讓宇宙持續存活下去嗎。你還為此宣誓追隨我，怎麼，你也變卦了？」

赫爾拉斯點點頭：「我想明白了，只有變化才是永恆的。曾經有個人類朋友，雖然有點腿瘸，但我和他結下了深厚友誼。我們一起結伴遊天琴，看見日出日落，看生老病死，看緣起緣滅，我們覺得這樣也挺好。趙一舟曾經說過，宇宙即使毀滅了，也並非世界的終結，追求宇宙的永恆，根本就是個偽命題。」

尼爾修斯反駁：「宇宙自大爆炸之後的膨脹，就快到臨界點。之後無論如何形式的變化，我們都會死，一切文明、生命都會毀滅。宇宙中的熵一直在增加，宇宙會變成輕子、光子，最後在高溫的熱寂中變成一鍋熱湯。這不是我們要的結果，我們將無法存亡，這是科學史上最令人絕望痛苦的公設。」

赫爾拉斯回應：「我曾經也這麼認為，但如今我想到了更遠。龐加萊回歸告訴我，任何粒子在經歷一個漫長的時間之後必然能回到其無限接近其初始位置的位置。無論需要花費多長的世界，最終熱寂后的宇宙會回到新的奇點，產生新的大爆炸，來一次新的輪迴。」

「這輪迴存在，就是新的希望。這是美好的，因為生命和世界雖然不完美，但其實是共生共榮的，有機統一的。我現在終於明白，凱特斯和瑞德斯兩位主神為什麼不願意干涉宇宙的滅亡。」

「你想要的永恆，不過是在神戰之下宇宙的軌跡、歷史和文明的進程一次次毀滅，宇宙不該是這樣。我看得更遠，我想要一種超越神族力量的真正的輪迴，希望得到徹底的變化。不再是神族內戰—扶植人類文明—收割文明—再次內戰—毀滅星系—重啟戰端。所以，這一次，我們都要做出改變。」

尼爾修斯無比憤怒，他扭頭，望向克拉克斯。

克拉克斯說道：「不用問了，我也同意了。我關心的不是赫爾拉斯的那些思考，而是一樁舊事。在所有的人類星球中，我最喜歡拉克雷，他們很單純，我給予了他們很多支持，我想看看人類的理想主義試驗田會開出什麼花，用善心灌溉的人類社會會走到哪一步，我充滿期待。」

「但我精心呵護的拉克雷卻被你收割，無數生命變成了那瓶液體。這讓我無法接受，所以我也背叛了你。你可以讓自己更強大，卻沒法讓所有人都認同你。」

克拉克斯說完，飛到赫爾拉斯和賽爾索斯面前，沖二神點頭。

三神呈品字形站立，高速旋轉著，發出耀眼的光芒。在光芒熄滅之時，三神已經消失不見，出現在尼爾修斯面前的的是一個超級巨大的身形。

這個合體后的巨人無比龐大，其中賽爾索斯變身為其頭部，赫爾拉斯是巨人的軀幹，克拉克斯化身為巨人四肢。巨人站立起來，身高是尼爾修斯的三倍。他口中說話，發出嗡嗡的聲音：「我是輪迴之神諾里斯，尼爾修斯，你的末日到了！」

「我一直在等待時機，如今你和人類兩敗俱傷。尼爾修斯，陳游疾，你們都可以滅亡了！」諾里斯說著，雙掌擺出姿勢，轟出一個巨型金色能量球，首先攻擊獨臂的尼爾修斯。

尼爾修斯發力抵擋，左手發出波紋的金色光柱，抵擋這個能量球。但他的光柱卻被這個金色能量球吞噬，他自己也被擊中，高速飛了出去。

陳游疾悄悄退到戰場外，仔細觀摩這場戰鬥。慢慢的，他閉上了眼睛，繼續向外飄浮。

諾里斯再次出招，發出了一個巨大的能量光葉，如同風車的三葉，氣勢逼人，旋轉著帶著金色的光芒，襲向尼爾修斯。

尼爾修斯怒吼一聲，用盡全力，左手發出一片帶有封鎖能力的能量場，鎖住能量光葉。

諾里斯見狀，也發出怒吼，加大力量輸出。能量光葉在他的驅動下，旋轉得更快，很快便刺破能量場，撞上尼爾修斯的左手。

此時，諾里斯的身體分開，再次變成三神。三神帶著金光，互相撞擊，發出一個極為強烈的紅色火球，衝擊而去。

尼爾修斯努力起身，雙目噴射出兩條高光的紅色光束，將諾里斯正面擊中，自己也被三神發出的紅色火球擊中，身體不停翻滾著，身體橫飄在太空中，神志昏迷。

這一輪戰鬥之後，兩大天神上都遭到了重創。諾里斯的頭部被削去一小半，嘴巴全部爛掉。而尼爾修斯的左手手指失去三根，右臂已經斷掉，傷勢較為嚴重。

諾里斯和尼爾修斯各自勉強站立，緊張對峙著，急速蓄積能量。現在的情況是，誰先恢復，誰就能生存下去。

內閣會議上，副總統諾曼先看了一眼總統，再望向眾人，發表講話：「各位，今天召開這次專項會議，提出這個影響深遠的議案，是希望大家能夠重視這個議題，請大家為哈普的未來而投票。」

克勞福德九世面有不滿：「總統，你這樣做，會讓人覺得，你們把哈普變成了你們的家天下，私心太重。這樣不太好吧。」

陳若凝正色回答：「我提出這個議案，不是因為他是我的父親，而是因為他曾經多次為哈普浴血奮戰，一次次將我們的民族從末日危機中解救出來。而是因為他帶來的精神，一次次的刺醒我們，一次次讓我們奮起。他心裡的那團火，恰恰是我們整個民族所缺乏的，我要用這把火點燃整個民族。」

郭遠封之子郭成亮接過話茬：「你的想法很好。但正如神們所說，人類在這個宇宙里的確太渺小，命運不由自己。哈普可以真正獨立嗎，能做到嗎？曾經有不少人嘗試過，還是算了吧。人類能發展成什麼樣，哈普能發展成什麼樣，並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是由命運和宇宙決定的，是更大的世界決定的。」

其他人紛紛點頭，交頭接耳，有人說道：「此刻進行的戰鬥只怕已經輸了，哈普馬上要被收割了，我們也沒必要開這個會！」

陳若凝憤怒反駁：「你們郭家總是目光短淺，欺軟怕硬，關鍵時刻尤其軟弱。獲取平等和自由的生活方式是哈普人的基本追求，這是正義的，也是必須的。沒有人可以奴役我們，無論他們是軍閥、邪教、暴政，還是強大的外族或是不可一世的天神們，都不可以！」

「只要我們哈普人有這股氣，有自己的脊樑，我們就不是奴隸，就能擺脫恐懼和陰霾，把握自己的命運，讓那些天神、外敵、暴政什麼的見鬼去！」

陳游疾起身，渾身帶著涌動的黃色光芒，手持吳鉤，飛向二神。他雙眼發出兩道強光，注入到吳鉤之內，並利用吳鉤將兩道光芒刺向諾里斯和尼爾修斯。

二神猝不及防之下，分別被陳游疾擊中。但此刻，他們都已經恢復部門能量，尼爾修斯用手心的光芒，用力擋住了這一擊，僅僅後退。諾里斯則雙臂交叉，死死頂住了這一擊。

尼爾修斯說道：「陳游疾，你果然沒死，一直在等待。在我們內戰耗盡神力之後，你終於找到機會，前來偷襲！真是卑鄙的人類！」

尼爾修斯雙眼射出光芒，攻擊陳游疾，迫得陳游疾用吳鉤阻擋，將陳游疾擊飛出去。

尼爾修斯回頭，對上諾里斯。他以對方為圓心，發出一片強韌的能量網，試圖困住諾里斯。

諾里斯再次怒吼，口中現出一道光柱。這道光柱在空中化為一片片刀光，割破尼爾修斯的能量網，襲向尼爾修斯，逼迫其用左臂抵擋，之後摔了出去。

諾里斯隨即沖著陳游疾，雙拳轟出，將陳游疾擊飛。但他自己也被陳游疾的吳鉤刺中，肋部流血不止。

陳游疾倒飛出去，順勢疾飛，來到尼爾修斯背後。他的吳鉤自劍尖發出一股能量，刺向尼爾修斯的左手，但卻被對方用左臂格擋住。

尼爾修斯雙眼發出的無限光芒，將整個空間照射得一片光亮。無限光芒覆蓋太空，也穿透了陳游疾身體

陳游疾不由自主飄浮起來，雖然他努力動彈，但都無法控制身體，漸漸的被吸到尼爾修斯身旁。但幸運的是，這股引力最後消失，他得以重整身形，望向尼爾修斯。在他不遠處，諾里斯正與尼爾修斯戰成一團。

此後陳游疾、尼爾修斯、諾里斯三方進入三國殺時間。他們兩兩對戰，時而將對方打倒，時而又被擊傷，剛剛獲勝又遭偷襲，剛想要休息對手就來到眼前。

二神一人就這樣飛來飛去，打得無比激烈。他們發出的光芒鋪天蓋地，戰圈範圍擴到到了一光年的星域。

不久之後，三個戰神陸續飛到古貓星系之外的一處星團中心，在這裡他們各自使出絕招，打得更為激烈，三束光芒在此處彙集，自中心發出一層一層強大無匹的光圈。這個光圈持續擴散，將周圍的天體全部毀滅。

拉斐爾看著他們的戰鬥，眼中充滿驚奇。慢慢的，他發現斷臂的尼爾修斯依然佔據明顯優勢，諾里斯偶爾遇上他能夠還擊，陳游疾則基本是拚死抵抗，不時受傷。

看著陳游疾越來越無力的樣子，拉斐爾心中著急。他雙手聚力，正義之劍飛來，握在手中。他雙腿懸空，嘗試著控制機甲，向前飛行。

尼爾修斯說道：「是時候結束戰鬥了，你們都得死！」

說完，尼爾修斯穿上戰甲。金色的緊身戰甲塑造之下，尼爾修斯威風凜凜。他左手一掌劈下，使出了一股能量無限疊加的能量體，形成兩堵巨大的能量牆，向諾里斯和陳游疾壓去。

諾里斯全力抵擋，發出一連串能量光球，試圖將這堵能量牆轉移方向。

但諾里斯依然被能量牆前後壓住，身體不停顫抖。諾里斯隨即將手心的光聚焦，聚集到一個小點上，穿透能量牆。

諾里斯乘勢逃出能量牆，但他的右腳小腿還是被削掉，膝蓋以下全部斷裂。諾里斯還未回過神來，一個強大的能量棺已經飛來，將他罩在其中。

陳游疾在兩堵能量牆牆到來之際，揮動吳鉤，創造出了一個凹陷空間，然後自己快速進入那個空間。但沒多久，該空間也被能量牆的撞擊所毀滅，發生了強烈的爆炸，將陳游疾拋射出來，而陳游疾的腹部也再次飆血，射向空中。

尼爾修斯飛到陳游疾面前，一腳踢飛吳鉤。他用左手手指戳進陳游疾的腹部流血處，不斷深入，帶出一串血柱。

之後，那個學生將陳游疾踢來踢去，口中說道：「你不是有吳鉤嗎？你們不是有光暈嗎？你不是喝了我的能量液體嗎？那又如何，在我面前，你們人類依然是螞蟻！」

「人類註定只是被神馴養的綿羊，隨時可以被宰殺。你們在宇宙中如此弱小，居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螞蟻，不接受自己的命運，這就註定你們要被全體毀滅。」

陳若凝看著攝像機，聽著耳機里傳來的聲音，正襟危坐，發表電視講話。

「全體哈普國民，大家好！剛剛，哈普新議會和內閣都已經通過決議，授權我即刻向全體國民公布。」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為了未來，為了下一代，為了能夠在這個宇宙中生存，哈普必須有自己的精神，必須有自己的民族性格和圖騰。而我們的圖騰，就是吳鉤精神，就是八個字：絕不屈服，寧死不跪！」

此時，兩個工作人員拉開陳若凝身後的條幅，露出一塊牌匾。

巨大的牌匾上，用草書蒼勁有力的寫著兩句詩：「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在文字的側邊，繪製這一把彎刃，那是吳鉤的形狀。

陳若凝繼續說道：「操吳戈兮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此刻，一群戰士們正在與神們做殊死搏鬥。他們不懼死亡，他們最擔心的是戰死後哈普會遺忘這種精神，繼續陷入往日泥潭，回到過去黑暗的歲月中。」

「為了徹底改變哈普人的精神氣質，為了讓抗爭、熱血和勇氣代代延續，內閣特別會議決定，將吳鉤精神印成哈普的新國徽。」

兩個工作人員抬出一個圓形物體，拉開紅布，露出金色的雕刻。在巨大的圓形的國徽上，一個酷似陳游疾的戰士手執長劍，在半空中舒展身姿，縱身躍入一個長著大口的火海。

陳若凝拿出一個紅本子，封面上寫著《哈普共和國憲法》。此時，電視屏幕的中央，打出了一串字幕。

「憲法前言：哈普人民有追求幸福和自由的權利。哈普共和國無論存續多久，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保障人民的權利。只要有任何壓迫和奴役發生，所有哈普人和哈普力量都要挺身而出，奮而抗爭，不死不休。」

字幕消失后，陳若凝繼續發表講話。

「今天是8月9日，是哈普再次與眾神決戰的日子。特別議案中的第三條是，從今天起，以後在每年的8月9日都設立吳鉤紀念日。這個紀念日從今天開始生效，無論是只有今天這一次，還是能夠世代傳承下去，我們都要紀念8月9日，幾年這個哈普怒吼的日子，幾年這個哈普人和惡神戰鬥的日子。」

「特別議案第四條，決議將國歌改為吳鉤鎮魂曲。該曲目根據修羅特種部隊軍歌改編，歌頌衝鋒，歌頌氣概，歌頌勇氣，是最符合哈普氣質的樂曲。未來任何場合，哈普國民遇到奏國歌情況，都必須全體起立，大聲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