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雪獅
一陣陣寒氣從山洞裡面傳出來。別說是紫風和玄霜兩位姑娘,就是其他幾位血氣方剛的男人也是不禁打了幾個寒顫。而洞口,居然開著幾族雪梅,這可是炎熱的六月啊!
「見鬼!」,玄霜罵道。
歐陽徇遲疑了片刻,便要進入洞中,卻被柱子一把拉住,眼神焦慮地看著他,「公子!」
歐陽徇沒有回應,只是也看了柱子一眼便踏入了洞中。
其他人也緊緊跟著進入了。
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轉過幾個曲折的拐彎,洞里愈加開闊了起來。大家更為驚嘆了,這洞中,居然是一翻冰天雪地的景象。
「等一下!」紫風突然停住了腳步,也示意其他人停下來,「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紫風擅長喬裝模仿,除了相貌上的模仿,聲音形態也要惟妙惟肖,因此,她對聲音比常人都要敏感一些。
「奇怪的聲音?」歐陽徇也停了下來,仔細側著耳朵聽,卻除了聽到洞中冰水從冰岩上滴落的聲音外,洞中一片寂然。「我沒有聽到!」
「噓!」玄霜深知紫風的聽力比常人要靈敏,雖然她自己也沒聽出什麼,但是她還是示意其他人安靜下來。
紫風閉著眼睛靜靜地感受,「是一種動物的低吼聲……是從洞口傳來的……腳步很輕盈……但是速度很快……好像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
突然,紫風眼睛大睜,「大家快跑……!」
眾人一驚,卻突然發現前面又分出了兩個洞口。
定神之間,那東西一陣旋風似的過來了,卻是一頭大獅子。這地帶居然出現了獅子,不免讓人咋舌不已,更驚奇的是這頭獅子通體雪白,好似與這冰天雪地的世界融為了一體,是一頭巨大的雪獅。只是,它那張開的血盆大口與這靜謐的環境才是格格不入。它放口一吼,洞底垂下來的冰條便簌簌地往下掉落。
那幾個水師哪裡見過這種排場,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胡亂地便朝其中一個洞口逃去。
其它四人便朝另一個洞逃去。
卻是不多久的時間,便傳來那幾個水師的慘叫聲和雪獅的怒吼聲。
四人心中一驚,不禁加快了腳下奔跑的速度。
突然跑在最前面的柱子停了下來,「別跑了,前面是死路,這個洞只有進口,沒有出口!」
紫風差點哭出聲來,「這下玩完了,可憐我這副如花似玉的模樣,卻要死在這個鬼地方,死就算了,一想到那畜生在弄死我的時候還會划爛我的臉我就受不了!」
「命都沒了,還要臉呢?」玄霜沒好氣地說到。
「雪獅殺了幾個水師,很快就要朝這個洞來了,我們要趕緊想辦法怎樣逃身!」歐陽徇提議到。
「哪還有生可逃,只有死路一條,」紫風哭喪著臉,「幸好有玄霜做陪,黃泉路上我也不孤單了!」
「你喜歡男人,有兩個俊男作陪你不會孤單的,本姑娘可還不想死,」說著玄霜掏出了腰間的匕首。進入水中帶其它的兵器都不太方便,唯有短匕首合適,當初每人帶了一把就是以防不測之需。
「現在我們衝出去,也許還有一線希望!」,歐陽說完便往外衝去,柱子緊隨其後,紫風與玄霜也趕緊跟上。
只是非常不幸地是,四人還沒跑出一半,雪獅便趕到了。
雪獅的嘴邊與四爪都沾滿了紅色的鮮血,張牙舞爪地朝四人撲了過來。
歐陽徇與柱子幾乎是同時用力將手中的匕首朝雪獅擲過去,兩隻匕首不偏不倚地扎在了雪獅的兩隻眼睛上。瞎了眼的雪獅一下子發了狂,一個撲騰便將歐陽徇與柱子齊齊按倒在地,鋒利的爪子很快刺破了二人的皮肉,雪獅張著血盆大口便張口就咬,急得紫風與玄霜二人也是齊齊地甩出了手中的匕首,扎中了,卻似乎對狂怒的雪獅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眼看著歐陽徇與柱子就要藏身獅口,雪獅朝二人埋下頭去,歐陽徇與柱子二人也是絕望地閉上了雙眼,哪知,受傷狂躁的雪獅挨近二人時,卻突然住了口,似乎在二人身上嗅著什麼。接著卻出人意料地放開了二人,朝紫風與玄霜二人撲過來。
紫風見形勢不對朝玄霜大喊:「快跑!雪獅不吃男人,只吃女人!」
玄霜也跟在後面,急速地奔跑。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取出了腰間的止息丸朝張大的獅子口裡扔去。
雪獅的速度開始減慢了。
玄霜見葯起作用了,朝紫風大喊:「快,快朝獅子口裡扔止息丸!」
紫風一回頭也朝獅口裡扔出那顆止息丸。
獅子的速度更慢了,跑了一會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這時,返回的歐陽徇與柱子,腳點洞壁,一個翻身翻到了雪獅的前面,同時朝還未來得及爬起來,大張著口怒吼的獅子擲過去止息丸。
獅子爬起來的身體立馬又摔了下去,又爬起來,又摔了下去,如此幾次,似乎是用盡了力氣,躺在了地上,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四肢攤平,沒了動靜。
玄霜長長舒了口氣,「多虧了降雪的這玩藝兒!」
「難怪降雪姑娘說此葯不能續服,原來,服一顆,雖是止了息卻還能動,但是繼續服用就會真死了!」歐陽徇感嘆到。
「為什麼雪獅不咬你們?」紫風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柱子回答。
「難道這雪獅是雌獅,不咬男人專咬女人?」紫風喃喃道。
「走吧!」,玄霜拖著紫風就走,「再不走等雪獅醒過來又要可惜你這如花似玉的容顏了!」
「啊?雪獅還沒死嗎?」紫風一邊被拖著走一邊問。
四人來到另一個洞口,發現了那幾個水師的屍體,簡直是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有的屍體被開了膛破了肚,內臟都被拖了出來,有的頭都被抓了下來。地上到處是鮮血,碎肉。
「雪獅也咬男人?」紫風在心裡想到。
歐陽徇心裡卻十分難受,人都是他的部下,被他帶進來的,而如今……
「公子,別難過了!」柱子安慰到,「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是啊,歐陽大人,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陳大人,我們早一點找到陳大人,陳大人就少一分危險!」紫風也說道。
「厚待他們的家人!」歐陽徇說,「柱子,出去后,這件事你親自去辦!」
「是,公子!」
再說說這湖邊的情景,天色已經黑下來了,等在岸上的人見下水的一行人遲遲未回,早已是焦急不堪。
汝嫣後悔不已,她不應該急於要尋找自己的兄長,而讓那麼多的好友陷入困境,還有可能丟掉性命。隨著時間的一點點的過去,也不再是朦月與降雪勸得住的了。
汝嫣只能請來了歐陽徇的下屬官,五品參從,王沖王大人過來商議營救計策。現如今這裡面也只有王大人的官最大,最能決斷了。
王沖四十左右,身量魁梧,臉面呈紫紅色,似是喝酒過量所致,聲音洪亮。
可哪知這王沖也只是白長了一副八尺好軀幹,毫無決斷力,任汝嫣說什麼,都被他一一否決。顯而意見,他並不想做任何營救的決斷。當初做下水尋找陳汝彥的決斷的是歐陽徇,現在出了事,大可推在歐陽徇身上。他不採取營救措施,充其量只是擔了個無所做為的責任,但一旦採取了措施,造成了更多的人員傷亡,那指不定要擔多大的責任。
這王沖把汝嫣氣得夠嗆。
降雪也在心裡直罵這王沖混蛋,就是這無所作為,混日子的態度讓他四十好幾了還在年紀輕輕的歐陽徇手下做個五品的參從。
「汝嫣姐,降雪姐,他們不願意去,那我就一個人去吧!」朦月也被氣哭了。
正說著,突然有差人指著水面大聲喊:「快看,那裡有動靜!」
眾人朝那個喊叫的差人所指的地方看去,果然漩渦早已消失,歸於平靜的水面再次漾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緊接著冒出了一個頭,兩個,三個……。
「是玄霜姐,是玄霜姐和紫風姐她們回來了!」朦月高興地抱著汝嫣大叫。
汝嫣一看確實是玄霜他們,於是高興地流出了眼淚。
降雪也走了過來,三人抱著,紛紛掉下了眼淚。
「玄霜姐,紫風姐!」朦月高興地朝兩人奔過去。
然而,玄霜與紫風二人去征征地愣在那裡,絲毫沒有要迎接她的意思。
歐陽徇與柱子二人也垂著頭,神情十分喪氣。
朦月走近一看,他們幾個還帶回來了一樣東西。差人們正幫著忙把那東西往岸上拖,那東西,是一具棺木。
汝嫣與降雪也往這邊走過來。
經過歐陽徇身邊的時候,歐陽徇說了一句,「汝嫣,對不起!」
汝嫣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不安。這種感覺隨著一步步地走近更加地強烈,以致於有好幾次,如果沒有降雪的攙扶她都會摔倒在地上。
棺木已經拖上了岸。
汝嫣在棺木前站定,顫抖著用手撫摸著棺蓋。
「打開它!」汝嫣無力地說。
「汝嫣!」降雪試圖去安撫她。
「打開它!我讓你們打開它!」汝嫣的聲音突然變得聲嘶力竭,把其它人都嚇了一跳。
「玄霜姐,這是怎麼了?」朦月帶著哭腔問。
玄霜沒有回答,只是把朦月拉到了身邊,用手攏住她的肩膀。
歐陽徇無聲地朝差人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