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信封

第十章 信封

艾瑪鎮,守備營大廳。

老韋斯特焦慮的在大廳的走廊上來回度著步,等待著他派出去的士兵傳回來的消息。

他的寶貝兒子已經被抬到了裡間的床上休息,而瑪昆依舊被擱放在守備營大廳冰冷的地板上。

現在沒有人可以去料理他的傷勢了,隨軍醫生剛剛在守備官大人突如其來的暴怒一腳上受到的傷害,肯定不比可憐的瑪昆輕多少。他佝僂的身體還癱在倒地的武器架上,沒有任何的知覺。

誰都不敢上去動他,甚至都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死是活。士兵們在老韋斯特長期的暴政下已經非常明確他暴虐的脾氣,誰也不敢選擇這個他正在火山爆發邊緣的氣頭上,去捋他的虎鬚。

瑪昆還在不時的呻吟著,此時大廳內唯一存在的聲音就是他的呻吟,這聲音使得守備官大人的腳步更加煩躁,他時不時停下來瞪瑪昆一眼,眼神里充滿怒意。

「報告!」門外響起士兵的聲音。

「快!快進來!」老韋斯特眼中厲芒一閃,看來是有消息回來了。

一個全身輕甲的士兵氣喘吁吁的跑進大廳,他的手裡拿著一隻陳舊的木匣子。

「報告,我們小隊剛在卡爾什長的帶領下去樂器匠萊拉家裡拿人。,但是我們趕到的時候,萊拉家裡空無一人,房門也在外面上了鎖。然後卡爾什長就決定進屋去搜查一下,看看有沒有留下一些比較有價值的線索......」

「啪!!」的一聲清脆的響聲,這個士兵的臉上馬上出現一大片紅腫,頭上的輕盔都隨之滴溜溜的飛出好遠,在空中畫出一條無奈的拋物線,「噹啷」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我派出去的兵,我還不知道是要你們去幹嘛的嗎?」

守備官大人憤怒的咆哮著,幾乎把可憐的士兵被打蒙的耳朵都震聾:

「你個廢物,這麼羅嗦幹嘛!?直接說重點!!重點!懂嗎?!」

「是!是......」

可憐的小兵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和打擊震懾的渾身發抖,他哆哆嗦嗦的把手中拿著的那個木匣子雙手遞到了守備官的面前,語調也隨著身體的顫動口吃了起來:

「萊拉屋子裡確實......沒人,但是......我們在地板上發現了一些血跡,在......在院子里還找到了正在晾曬,還沒有乾的紗......紗布,是包紮傷口用的那種!」

「哦?」老韋斯特略有所思的樣子,雙眼中的精光連閃:

「這倒挺有意思的樣子......那麼這個盒子是幹什麼用的?醫藥箱?」

「不,不是的,大人......」

看到小鎮的暴君顏色和緩了很多,這可憐的士兵好像從死亡線上掙扎了過來似的,大大的吁了一口氣:

「您......您可以打開來看看......」

艾瑪的暴君滿臉狐疑的打開了這個匣子,裡面很空曠,散散的放著幾枚銀幣、一副燧石、一瓶藥膏、還有一封打好了火漆的信。

「這是什麼啊!難道你就帶回來這些垃圾?沒用的東西!」暴君又開始要發火了。

「等等,我的大人!」好奇的把頭湊到旁邊看著的書記官眼神比較敏銳:

「那封信,讓我看看!信封上貌似寫著什麼。」

「哦?拿去!」守備官老臉上有些窘迫,散發出的霸氣頓時降低了幾個檔次-其實他根本就不認識幾個大字,不然也不會讓書記官這個文職人員一直跟隨在自己左右了。

他伸手把這封信遞給了旁邊的書記官。

書記官一臉狡詐的摸樣,蓬亂的花白頭髮,乾瘦的皮包骨頭,渾身上下就只有一雙還滴溜溜直轉的眼睛稍微有些活人的氣息。

他長久以來一直是老韋斯特忠實的走狗,出謀劃策的軍師。

「薩克拉希斯伯爵......王國上將......第六軍團長......親啟......」

書記官慢條斯理的念著信封上的字跡,他每一次停頓,老韋斯特就倒抽一口涼氣。

「什麼!薩克拉希斯!!那個鎮守王國西部邊陲的封疆大吏?帝國元帥?伯爵?」

他一口難以置信的語氣,只感覺到自己心頭復仇的火焰被那一個個相當具有重量的字眼砸的漸漸熄滅。

「這下可麻煩了,這下可麻煩了!」艾瑪的暴君焦躁不安的想:

「難道打傷我兒子的那個小子,居然是軍方的人?一個信使?一個密探?那可是薩克拉希斯啊!王國的大人物!元帥!伯爵!軍團長!管轄的士兵足足有五萬人!」

「而自己呢?在艾瑪是稱王稱霸了,但是拉出去的話,也就是一個比馬鈴薯都大不了多少的低級軍官罷了!自己手下的士兵就只有可憐巴巴的五百人!而且那些兵什麼樣的素質他心裡清楚,和駐守邊陲的百戰將軍手下的精銳之師根本沒得比。」

「而且從地位上來說,他甚至不是一個貴族出身,原先只是一個暴發戶而已,趁著早年帝國的軍事擴張政策,糾結了一支私軍武裝,剿滅了幾批因不堪盤剝而被迫佔山為王行搶的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山賊,才立下了些許功勞,被王國收編為正規軍隊。」

「從那時起他四處活動,對上阿諛奉承,對下排除異己,奮鬥了好多年才到了守備官的位置,被派遣來鎮守著艾瑪這個埃希匹斯山腳下不起眼的小鎮。」

「不過這也不失為一樁美差,這個偏僻的地方山高皇帝遠,根本沒有多少上級會在意到,除了在王國的行政地圖上有所標示,它幾乎是已經被外界的人們所遺忘了。這也使得老韋斯特在上任的六年來放心大膽的搜刮民財,驅逐教會實力,欺壓貧苦民眾,放縱自己的兒子橫行鄉里,四處為非作歹。」

「可是暴發戶終究只是暴發戶而已,這麼多年在艾瑪,雖然已經被他聚斂到了為數不少的財富,甚至都享受足了了當土皇帝的癮,但是他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升遷,僅僅就仍然只是一個中級軍官罷了,甚至連騎士封號都沒有,更別提跟什麼伯爵相比了,真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別看他韋斯特守備官大人在艾瑪跺跺腳都能讓城牆抖上三抖,在下屬面前隨意想怎麼打就怎麼打,想怎麼罵就怎麼罵,但是真讓他到了一個像薩克拉希斯軍團長這樣的大人物面前,他還不是只能低頭哈腰,乖乖站著一個屁都不敢放的份!」

「這種掌有王國實權的大人物,豈是他韋斯特能招惹得起的?甚至不需要起什麼衝突,這些大人物只需要對他稍有不滿,手指輕輕一捻,他韋斯特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

「如果!那個砍斷他兒子胳膊的年輕人真的和這樣一個大人物有關係,那麼自己的復仇計劃可是真要泡湯了!」

「一封署名直達的信件!親啟?那是什麼概念?即使這個年輕人只是一個傳遞情報的信使罷了,那麼萬一這封信件是有關軍情大事的急件呢?」

「這樣的話,如果他韋斯特敢動了那個信使,就是延誤軍情,故意傷害軍方特使!是罪當處斬的!」

「他隱隱約約記起一件哄傳已久的大事:當年薩克拉希斯帶領著他的第六軍團去西部行省鎮守的時候,到達首府瓦爾諾的第一天就大開殺戒,按照王國律法和軍律處斬了貪贓枉法的各級文官和軍官一百一十三名!」

「這是一場血腥又正義的大清洗,使得薩卡拉希斯伯爵迅速的在瓦爾諾行省扎穩了腳跟,並且得到了下層廣大民眾的交口稱讚,從貪官暴吏的壓榨盤剝下被解放出來的他們,紛紛視薩克拉希斯將軍為他們的救世主,對他感恩戴德,頂禮膜拜。」

「這件事情以疾風的速度轟傳全國,讓包括韋斯特在內的王國蛀蟲們不寒而慄。」

「不行!絕對不行!」老韋斯特真是越想越怕。

他可絲毫不想和這個貪官眼中的索命厲鬼扯上半點關係,薩克拉希斯的公正無私,對他來說就是致命的毒藥,他唯恐避之不及,怎麼還敢敢主動上去招惹?

可是自己兒子的血仇,就這樣算了嗎?他可是這麼大年紀了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啊!那可是傳宗接代的命根子啊!

難道只能就這麼算了?一條胳膊就這麼白搭了?忍氣吞聲?!守備官大人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又頭冒冷汗。

「呲拉」一聲,旁邊的書記官讀完,伸手就把信封給撕開了。

守備官大人一眼看見,又是吃驚又是憤怒,直接從原地跳起老高。

他抬起顫抖的手指,指著枯瘦如猴的書記官:「你!你發瘋了嗎?這種信件你也敢私拆?!」

書記官一邊把摺疊的信紙打開,一邊帶著淡淡的鄙視的眼光瞥了暴跳如雷的長官一眼:

「我的大人!你看您都嚇成什麼樣子了,就一封普通的信而已,至於嘛?」

「什!什麼普通的信!」老韋斯特駭的快說不出話來了:

「你剛才不是念了嗎?薩克拉希斯伯爵啊,軍團長!整整比我高了五級啊!你私拆他的信,不是他媽的找死嗎?我他媽的也要跟著你受罪!你這個混蛋是腦子壞掉了?還是被螞蝗吸幹了?你安的什麼心啊?!」

面對長官的切齒唾罵,書記官也沒有生氣,沒有害怕,他依舊慢條斯理的說:

「我的大人啊,您可仔細想想了,當初我們倆被一起分在這個倒霉的小鎮,就成了一根稻草上串著的螞蚱,這麼多年,什麼壞事好事不都是一起乾的嗎?您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肯定也跑不了啊,我難道會故意害您,害我自己么?」

「那你好好給我解釋下!這信封可是上好了火漆的!!難道你看完,還能給照樣封好嗎?!」守備官的嗓音小了點,但是依舊怒不可遏。

「您看,大人!」書記官拿著被撕開的信封,靠近了向老韋斯特解釋著:「您想想,咱們王國內往來的信件,為什麼都要加蓋火漆呢?」

「這個......」守備官看似認真的思考了下:

「因為要防止別人偷看嘛......所用用火漆把封口封好,如果有人想看信,只能撕爛信封或者毀掉火漆......但是撕爛信封又太明顯,所以偷看的人一般都毀去火漆,但是火漆被毀掉是不好恢復成原樣的......」

說到這裡他又開始破口大罵:「你要想偷看,毀掉火漆就行了啊!那麼好歹還能想辦法恢復,你直接把信封撕了算什麼事!該死的!蠢貨!你要害死我了!」

書記官一臉很無奈的樣子:

「我的大人啊,您說的是沒錯,但是這個火漆,他的用處不只是這樣啊......也罷,您以前也沒自己寄過信,沒注意也是正常的。您看這個火漆的式樣,您看!」

他把信封湊近了守備官的臉,指著封口上的火漆給他看:

「大人您看,這封信雖然是用火漆封口的,但是火漆上面平平整整的,什麼也沒有,這完全是一個普通的封口罷了。為什麼會這樣呢,只有一個原因,寫這封信的人,既不屬於軍方,也不是任何名門望族!」

「哦?」老韋斯特眼睛一亮,然後又帶著點困惑問道:「為什麼你會這麼肯定?什麼原因呢?」

「火印的原料!這種原料在它熱的時候是軟的,然後具有一定的粘性,所以可以趁熱用來給信封封口,但是僅僅用來封口的話,我們還有很多可以替代的物品,但是為什麼最後一致都選用了火漆呢?因為它有一個非常重要非常好用的作用!」

「什麼作用?」守備官越發感興趣了。

「大人,」書記官不禁在心裡暗暗的鄙視著眼前的這位上司,難怪你就是個暴發戶出身,一輩子成不了貴族!

當然在他的臉上可不能表現出來,還是一副恭謹順從的神情:

「您見過咱們國王陛下的徽章吧?或者國王陛下的戰旗?您總是見過的吧?還記得什麼樣子么?」

「恩......」守備官先生努力的回想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若有所得:

「恩,我記得,上面是一個黑色的......蟲子的圖案,那是......蜘蛛?」

「對拉,我的大人!」書記官發現他終於有點開竅了,不禁長吁了一口氣:

「自從咱們達克斯潘王國建國以來,枯萎的櫸樹枝葉環繞著的黑色狼蛛就是代表我們王國的徽記,出現在任何代錶王室的物品上,寶座、權杖、戰旗、戒指等等......」

「歷任國王在簽署文件,下達命令的時候,都會摘下自己手上戴著的那枚祖傳的戒指,用戒面沾上油墨在文件上留下印記,這個印記只此一件,絕無假造,是代錶王室的絕對權威的明證!而王室簽發信件,也會用這個戒指封上火漆,和油墨的原理相同,被戒指封印的火漆表面也會留下皇室徽記的形狀。」

說到這裡,書記官斜眼望了望老韋斯特枉然大悟的神情,一股優越感不禁油然而生,很是為自己的博學多才而洋洋自得:

「不僅僅是皇家會用皇室的徽記封印火漆,王國內所有的有名望有歷史的貴族家族,也都有自己的徽記,他們在寄信的時候,尤其是貴族和貴族之間的通信,這還是必不可少的禮儀,肯定不會忘記在封口時用火漆印上自己家族的徽記,而軍方的公文也有自己獨特的徽記,只不過大人您這方面一直是由我代勞的罷了......」

「而大人您看,這封信上面的火漆,平滑的沒有一絲痕迹,這就說明了,這封信並不是屬於軍方的公文,也不是來自什麼有權有勢的大家族,我估計也就是個平民寫的罷了,但是至於究竟是什麼內容,我可是猜不出來。那麼既然這封信的來源咱們不是惹不起,那麼為什麼不幹脆把信拆開來看個明白,然後再做妥善的打算呢?」

「恩!」守備官大人不住的點頭,咧開嘴笑了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言之有理啊言之有理!如果我兒子的大仇得報,本官一定大大有賞!」

然後他好奇的催促道:「快,快看看信裡面寫了什麼呀!」

書記官的展開薄薄的信紙,然後雙眼上下翻飛,嘴唇不斷的蠕動著,快速的瀏覽著這封信的內容。

不一會兒,他看完了,一臉如釋重負的神情:

「果然如我所料,大人!這封信是一個好多年前曾經在薩克拉希斯閣下身邊服役的親衛寫給他的。他讓他的兒子帶著這封信去瓦爾諾行省覲見薩克拉希斯閣下,希望看在自己以前曾為伯爵閣下效力的份兒上,能給他的兒子安排一個軍種的職位。」

「哦!」老韋斯特恍然大悟的睜大了眼睛,也鬆了一口氣:

「原來白擔心了半天了,只是一封退役士兵的介紹信啊,那算個什麼屁東西!害的老子白白擔驚受怕!兒子!爸爸這次為你報仇報定啦!」

「不過......」旁邊的書記官搖頭晃腦的繼續說:「大人,我對您可要有個忠告。」

「說!」

「您去為公子報仇,可一定要策劃周全,布下天羅地網,一舉把這個小子給留在咱們艾瑪鎮,千萬不能讓他跑掉!您想,您現在悄悄殺了他,屍體往城外山溝里一埋,神不知鬼不覺,薩克拉希斯閣下壓根兒就不會知道他的存在,誰有會去管他是從哪裡來的野小子,有誰會為他伸冤為他報仇?可是萬一......」

「萬一您要是沒一下殺了他,讓他逃走了,如果他逃到薩克拉希斯伯爵那裡,誰敢保證下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恩......說的對,說的太對了!」守備官臉上現出陰狠和猙獰的神色。

他低下頭,稍微的沉吟了一下,然後上前走了兩步,突然抬起腳,穿著及膝長馬靴的右腳重重的踏在了還在呻吟中的瑪昆胸脯上。

又是一陣刺耳的骨折的脆響。躺在地上的瑪昆頭頸反射性的抬起,「噗」的一口鮮血噴出足有半米高。

隨後他碩大的腦袋向側面緩緩歪了過去,爆睜的雙眼中,也漸漸失去了生命的神采,眼見就是不活了。

「呸!」一口濃痰吐在了他遺留著痛苦面容的臉龐上。

「本官把兒子交給你保護,是給你的信任,沒想到你是這麼一個廢物!哼,到地獄去當你的百夫長吧!」

看來韋斯特是暫時把心中的怨恨發泄在這個可憐的瑪昆身上了:

「不過,你好歹還有些用處,不是完全的廢物......那麼現在,你就最後一次為我出點力吧......」

他把踩在瑪昆胸前的腳移開,靴子底在地板上擦了擦,靴面上濺滿了星星點點剛才瑪昆噴出的最後一口血跡。

他朝著門外大喊:「卡爾,卡爾!你回來了沒?」

又轉向進門報訊,目睹了全部過程的那個正在哆嗦的士兵,低聲威脅道:

「不管你看見了什麼,當沒看見好了!不然你的下場,和地上的那個一樣!」

「大人,我回來了,請問您有何吩咐?」卡爾走進了大廳,肅立在一旁。

「卡爾,你馬上傳令下去,整個守備營進入一級戒備狀態,盔甲武器都給我準備好,尤其是覺醒了星環能力的軍官們!都給我打起精神,有硬仗要打!就說一個外來的兇惡山賊襲擊並殺死了瑪昆什長,並且此時已經潛入了艾瑪鎮!」

「告訴那些兵痞們,守備官大人給這個兇手的人頭開出5枚金幣的懸賞!無論任何人提他的頭來見,金幣馬上拿走!而且是普通士兵的,官升什長!是什長的,官升百夫長!是百夫長的,我給他當副守備!」

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

「傳下這個命令后,你再帶領4個小隊的士兵分頭在鎮里搜索那傢伙的行蹤!每個小隊領頭的一定要可靠,一旦確定他的方位,馬上就回守備營報告,誰他媽要是敢打草驚蛇,讓那小子跑了,我馬上砍了他的腦袋!另外,及時報訊的,來我這裡領2個金幣的獎賞!」

他又想了想,感覺自己交代的已經夠清楚的了:「好了,你下去辦事吧!」

「是,長官!」卡爾略微一欠身,領命而去。

「哼!」守備官大人又朝著瑪昆的屍體上吐了一口濃痰:「敢砍我寶貝兒子的胳膊,我把你削成人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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獅鷲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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