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蘇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醒過來了,不是自然清醒,而是被什麼給嗆醒的。
我睜開眼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瘋狂的扣嘴裡的東西,一邊摳一邊吐,看著我摳出來的東西,我差點沒氣死,哪個缺德的傢伙把硃砂塞到我嘴裡,這是在惡搞我嗎?
就在我嘔吐的時候。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小玄奘衝進來撲到我懷裡:「大哥哥,你醒了。」
我摸著他的光頭,嘴裡頭依然不是滋味,又啐了幾口問道:「是你們救了我?」
如果落入到厲鬼的手裡,現在我已經是個死人了,既然還活著,還能躺在床上,這就說明我得救了,想想昏迷之前聽到的李長生的聲音,我大概能猜測到一定是他們發現了不對所以出來尋找我和寧缺。
玄奘點了點頭,給我倒了一碗水漱口,說道:「是慧通發現你們不在,然後李道長算了一卦,預感到你們有危險,於是我們便出來去尋你們,誰知道在半路上就遇到你們了,正好把你們迎了回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樣,我看著他問道:「那寧缺呢?」
玄奘乖巧說道:「寧缺姐姐沒事的,她傷了點元氣,休息了幾個小時就好了,倒是你昏睡之前被厲鬼的怨念衝擊了大腦,一直在說胡話,李道長想了個法子,用調製好的硃砂封住了你的嘴,一方面是讓你說不出話來,另一方面則是用硃砂的味道把你腦海里的惡念給壓下來。」
敢情是這個王八犢子乾的!不說還好,一說我又反胃起來了,再次漱口,敲了敲腦袋,雖然已經過去了,但還是隱隱作痛,這說明那厲鬼的怨念對我的影響可不小啊。
除此之外,倒也沒有什麼問題了,我跟玄奘交談了一陣,得知我這一睡便是三天,什麼東西都沒有吃過,提到這飢餓感立即涌了上來,小玄奘告訴我說現在正是午飯時間,我毫不猶豫的跟他一起出去,到了吃飯的屋子裡看見李長生幾人正在盛飯。
慧通頷首笑了笑,寧缺看了我一眼,就沒有任何錶情了,至於李長生看都沒看,端著飯碗就準備開動。我毫不客氣的一把奪過來,拿起筷子就扒了起來,李長生氣急敗壞的叫道:「你他娘的屬狗的啊!」
我沒理他,轉過頭接著吃,李長生無奈只好重新盛了一碗。嘀嘀咕咕的說道:「早知道道爺可就不救你了。」
我冷哼一聲道:「往我嘴裡塞硃砂這事也是你乾的。」
李長生頓時嚴肅起來,望著我不忿說道:「你懂什麼?你被怨念入侵腦海,一會兒發瘋,一會兒叫囂著要去砍人,一會兒又慘叫,再這樣下去你遲早會變成瘋子,所以我只能用硃砂來救你。」
我嘿嘿笑道:「要是以前的我還真信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畫一道清靜符也不是什麼難事,那就能解決我的問題,何必用硃砂呢?」
李長生頓時語塞,撓了撓頭說道:「他娘的,你連這都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給你送書了。」
我自然不服,和他又吵了一陣。倒是把昏睡幾天的鬱悶都宣洩了出去。
之後我跟慧通短暫交流了下,營地沒什麼大的動靜,大家基本上都是閉門不出的狀態,只有白天的時候,調查小隊的人才會選擇出去取一些土廟村的樣本拿回來研究,雖然他們身上有驅邪符,但還是陸續死了幾個人,這一度引起了恐慌,不過第二天還是會派人出去。
說到這李長生就有些納悶:「你說那群老頭子一個個跟二愣子似得,跟他們說了白天也不安全。偏偏還上趕著去送死,每次我說的時候都是笑著跟我講知道了,知道了,講完之後又派人出去,不光讓自己的學生去,自己也出去,這不,聽說有個啥醫學院的客座教授也沒命了么?」
提到這個話題,氣氛頓時有些沉重,雖然調查小隊跟我們的關係不大。但那畢竟也是人命不是?眼睜睜看著他們死人,但是我們卻沒有辦法阻止,這才是最氣人的。
我沉默一陣,放下碗筷:「朝聞道,夕而死,對於他們來說,這未必也不是一種歸宿,在我們眼裡他們都是傻瓜,但事實上卻不一定不值得,如果他們真的能夠研究出什麼呢?」
李長生冷笑:」屁話,他們能研究個啥?憑著那些個破儀器勞什子方程式就能解掉鬼魂的秘密?這可是生死之間的隱秘,是神靈,是這個天地掌握的力量。」
慧通喃喃說道:「如是知,如是見,如是信解而已。謝小兄弟說的對,如果他們自己都不在意,那我們又有什麼好說的呢?」
這個話題沒有辦法討論,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雖然調查小隊的普通人並不一定想要出去。但王文山也不會逼迫他們,這還是他們做出了選擇,既然選擇了,那麼付出代價也是理所當然的。
話題回到了我們自己身上,寧缺已經把那天我們的發現跟他們講過,所以自然不用我再說一遍,李長生從窗台上拿來了一個花盆,裡面生長的正是我連根拔下來的絳珠草:「我仔細觀察,這草就是尋常的絳珠草,只不過水分更加充沛,說明它長的很好,這墳地的風水,一定屬於寶地級別。」
我卻是搖了搖頭:「最開始我去墳地的時候可沒有長這玩意,那個時候的墳地風水算不上很好。」
李長生沉思少許,說道:「寧缺已經跟我說過這件事,按照你的推測來說,這風水是之前被人為的改變了,在村民挖了祖墳之後,風水反而回歸到了原來該有的樣子。」
我又去盛了一碗飯,琢磨了下,雖然還很餓,但是三天沒吃過東西,第一次還是不能吃的太多,所以就只盛了半碗。菜是陳小暖炒的,這富家大小姐水平相當不錯,一些個鹹菜,再加上些村子周圍挖到的野菜,硬是做出了不錯的味道,我又吃了幾口飯,說道:「你認為我推測的對嗎?」
風水方面李長生才是專家。他的意見非常重要。
李長生說道:「你推測的應該沒錯,只是我有一點想不通,你說這土廟村風水吧,本來那麼好,倒也能說得過去。畢竟此地藏有龍脈。可是這龍脈之地,向來都是千金難求的,是很多人打破了頭都想要佔據的,假設真的有一個風水大師在這裡布局,那麼他也不應該破壞這風水局啊?動機是什麼?閑的沒事幹嗎?」
他的話讓我們都沉默了,良久,慧通試探性說道:「或許這跟土廟村的詛咒有關係?世世代代只生女兒,外來男子一旦踏入便不能離開,貧僧行走天下這麼多年,也沒聽說過如此荒誕的事情。」
李長生在思考問題的時候還是比較正經的:「禿驢此言有理。不過我卻是覺得,或許這裡壓根沒有什麼詛咒,只是風水局影響了後人罷了,不過其中詳細,還是要去墳地看個清楚。」
我立即說道:「那行,今晚我們就去看看。」
話音落下,眾人都是苦笑,寧缺搖了搖頭說道:「自從那天晚上我們去了之後,墳地那邊也有了濃霧,根本無法靠近。尤其是那人頭塔的位置,厲鬼盤旋,恐怖異常,我們早就想要衝過去看看,但是都失敗了。」
李長生揪了揪頭髮,鬱悶道:「關鍵是這些厲鬼打又打不死,他娘的居然會復活,這你怕不怕?」
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攤開手道:「那豈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寧缺深吸一口氣,似乎下了某種決心:「不一定,也許我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