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回家

回到富山壹號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的事了。也幸虧是晚上，暢行無阻。

「孫小姐。」剛從車上下來，早已等著的陸博便迎上前來，伸手就要接過她手裡的行李，一臉慈愛與激動。

凌雨菡對著司機小趙道過謝，看向陸博，眼裡暖色漸染，聲音微軟道：「陸叔，我自己來就好。」

「孫小姐這是怎麼了？」剛才離得遠，陸博沒有看清楚，一走進才發現凌雨菡身上的狼狽，急忙忙地問道，也在不容許她拒絕，直接從凌雨菡手裡接過行李。

「不小心碰了一下，沒事的。」凌雨菡笑了笑，「不用告訴外公了。」

這祖孫倆啊，倒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先進去吧，老爺之前已經睡下，我便沒有告訴他孫小姐回來的消息。孫小姐也一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說。一會兒，我先打電話請王醫師過來一趟。」陸博邊走邊說。

泡了個熱水澡，整個人明顯輕鬆了許多。凌雨菡從浴室里走出來，熟悉地走到柜子前，取出醫藥箱。

好不容易才說服陸博不用請王醫師過來，王醫師要是來了，這事兒還能瞞得住么？這樣想著，凌雨菡也是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先不說她答應了陸叔，就憑這傷疼在自己身上也是要好好處理一下。

不過凌雨菡絕對想不到的是，她的陸叔可是棵典型的「牆頭草」，風一吹呀，他就往一邊倒。

接到這時候老爺叫自己過去的通知，陸博有種要對不起孫小姐的第六感。

「老爺。」陸博輕輕地敲了敲卧室的門，走了進去。同時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家孫小姐說抱歉，事關孫小姐安全，他絕對是不敢有所隱瞞的。

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想到，老爺竟然已經知道孫小姐今晚回來，難怪之前他說打個電話的時候，老爺會是那樣的反應呢。

啊，這難道是時下正在流行的矯情？陸博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在網上看的視頻想到。

凌聞啟靠在床上，聽到開門聲眼角似是無意地掃過，原本緩和的臉色突變，冷哼一聲，語氣生硬地問道：「人呢？」

沒良心的丫頭，難道她不該先來看看他這個外公？虧得他聽說她今晚到家，一直等著。哼，不開森～

陸博回過神來，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以為您已經睡下了，就讓孫小姐先去休息了。」之後不等凌聞啟發問，頓了一下又道，「孫小姐……回來的路上好像是出了些意外。」

嗯，原來是你的錯啊！凌聞啟正想著，聽到陸博後面的一句話，立馬掀開被子，動作利索地從床上跳下來，拿起拐杖就往外面衝去，臉上淺淡的怒意早已被滿臉的緊張取代。

「怎麼回事？！」

陸博對此毫不意外，淡定地跟在後面向外面走去。

「砰——」

凌雨菡正在上藥的手猛地一個哆嗦，露出吃驚地樣子，待看到來人時，心虛地叫了一聲：「外公。」

「這是怎麼回事！誰幹的？」凌聞啟拐杖對著地面狠狠一擊，雙目發紅，「王醫師呢？」

「老爺，王醫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陸博及時回答。

「外公，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自己用藥酒擦一擦就好了。」凌雨菡小心翼翼地解釋，同時默默地向陸博遞去一個哀怨的眼神。

「哼！」凌聞啟在沙發上坐下，瞄了一眼凌雨菡的傷，陸博則是默默地退了出去。

「呃，」凌雨菡舔著笑臉看著凌聞啟，討好地道：「外公，你還沒睡啊？」說完這句話，凌雨菡瞬間就默了一默，說什麼不好怎麼就說了這話！

「老頭子這習慣養了四年了，可不還沒睡么？」凌聞啟看也不看凌雨菡，陰陽怪氣地說著。

凌雨菡聞言心裡一緊，收了臉上的笑容。看著老人已經滿頭花白的頭髮，她真切的感覺到，當年那個抱著自己舉高高的男人已經老了，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

她一直覺得自己當年選擇自己的志願，堅持自己的夢想是沒有錯的，她不後悔！甚至固執地四年不曾回來。但是此刻，看著老人，凌雨菡再也不能理直氣壯地說出她不後悔的話來。

凌聞啟久久沒有聽到寶貝孫女地回話，心裡剛興起點悔意，只是拉不下面子說些什麼。

四年的時間，不僅是凌雨菡，就連凌聞啟都在處理祖孫兩人關係的時候，緩和里很多，不像之前的硬碰硬。

「外公，對不起。」

凌雨菡突然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蹲下身，像小時候那樣趴在凌聞啟的腿上，清柔的嗓音帶著愧意：「是我不孝，這麼久沒有回來。我以後一直陪著外公，再也不離開了好不好？」

凌聞啟看著趴在自己腿上的小腦袋，心裡軟軟的。

「亂動什麼！還不好好坐下，嫌自己傷得不重是吧！」凌聞啟高高地抬起手，最後輕飄飄地落在凌雨菡頭上，虎著一張臉吼道。

凌雨菡見狀，捂著頭，一臉控訴地撒嬌：「外公。」

「老爺，王醫師到了。」

「快進來。」凌聞啟立馬站起身，坐到一邊，對著剛進門的王醫師道：「快來給妞妞檢查一下。」

王醫師恭敬地打了個招呼，將背著的醫藥箱放下。

王醫師看了看凌雨菡的膝蓋，只是一點擦傷，沒多大問題，加之凌雨菡之前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所以他便沒有再用藥。只是在看到凌雨菡腫起的腳踝時，抬頭提醒道：「我會用特殊的手法幫孫小姐推拿一下腳踝，這樣好得快一點，孫小姐忍一下。」

凌雨菡點了點頭。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當王醫師開始的時候，凌雨菡還是忍不住叫了一聲，倒是讓旁邊的凌聞啟一陣擔心。

「好了，明天我會再來給孫小姐推拿一次，也會帶來祛疤的葯。」王醫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老爺，孫小姐，我先告辭了。」

「嗯，麻煩您了。」凌雨菡感激道。

「孫小姐客氣了。」王醫師對著旁邊送他出去的陸博點了點頭，跟著走了出去。

「時間不早了，老頭子我也困了，妞妞早點休息。」知道凌雨菡沒什麼事，見她眼窩下的青黑，凌聞啟說著就站起身，不等凌雨涵送他，就拄著拐杖向外走去。

感受到那份熟悉的關懷，凌雨菡不覺濕了眼眶。

「明天吃過早飯，書房找我。」

還不待凌雨菡感動，門外又傳來一句話，瞬間讓她呆了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