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懷孕了
關婧柔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宋問言,囂張的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楚楚可憐。
「怎麼,還想賴在這裡做裴家少夫人不肯離開嗎?」
現在只有她們兩人在,她當然沒有再偽裝,畢竟那也是要消耗精力的。
宋問言卻是連正眼也不看她:「這麼心急,去叫你的男人放我走。以後你們也好一生一世、斷子絕孫。」
終究她還是沒辦法做到那麼大度,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離開成全他們。
就算是詛咒,她也一定要一直詛咒下去。
關婧柔突然大笑出聲,撫著自己小腹得意的向她炫耀:「可惜不能如你所願,因為……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宋問言清冷靜孤傲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潰裂,雙手也在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
原來他們連孩子都已經有了!
多可笑。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竟然還要將她囚禁在身邊,竟然還不肯放手讓她離開。宋問言是真不知道裴琛爵究竟在想些什麼。
雖然心中波瀾起伏,但宋問言還是不動聲色的下了逐客令:「你懷孕的消息已經通知到了,可以滾了。」
關婧柔卻依然站在原地不動:「我今天過來不僅是跟你分享這個喜訊,還有一件事情要通知你,我已經搬到公寓去住了,我不想在我家看到不相干女人的一切,所以請宋小姐把你那些東西拿走。」
別墅外,關婧柔有些不安,她謊稱懷了裴琛爵的孩子,如果被他知道了該怎麼辦?會不會責怪她?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為什麼要來見宋問言,或許是因為對裴少夫人這個頭銜的執著,或許是因為對裴琛爵心意的不確定。
雖然他的確是對她很好,就像從前一樣甚至是比從前還要好,完全將她捧在手心裡,就連她提出要搬去公寓住的要求也沒有拒絕。
可是,她就是覺得有什麼是跟從前不一樣了,有時候會覺得對著她笑的裴琛爵笑的有些空洞。
如果說這都是她敏感多心了,那無論她怎麼暗示或者主動,裴琛爵都不肯要她。甚至是連一個吻都不曾給過她。
即便他說不能讓她背負第三者之名,說要將一切留在他們毫無阻礙真正在一起的時候,可她就是認為這不過是他的敷衍之詞。
難道說他的心裡依然還裝著宋問言?
不管有沒有這個可能。只要宋問言還在他的生命範圍中,她就沒辦法徹底安下心來。
如果能借懷孕讓宋問言自己識趣的知難而退自然是再好不過,如果被裴琛爵發現,也正好藉此來試探他對自己的心意。
關婧柔炫耀過之後,宋問言就一直反胃的在吐,吐到連自己都有些害怕了。
「明明都已經好了,怎麼又變這樣?」
強打起精神換了衣服,反正也是拆石膏的日子,順便就去醫院做個檢查。雖說又被拋棄了。可是她還得繼續生活下去,當然不能拖著一個虛弱的病體,她還沒到那種因感情而自虐的地步。
只是。這身體怎麼就越來越虛弱了?
這好像從很早之前就有徵兆了,但她都只當是工作太累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自從腿骨折休息下來之後病狀反倒是越來越明顯了。
和肖玉寧約定了時間,宋問言獨自一人前往醫院。
她所不知道的是,她剛離開別墅,一直在路邊伺機等候的裴琛澤就潛進了別墅中。直奔書房而去。
只是翻遍了所有的角落都沒有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雖然不甘心,但為免別人發現,他也只能趕在被發現之前趕快離開。
八年前。他依照那個人的吩咐去偷玉佩,沒想到竟然被裴拓卿發現了。就算當時裴拓卿說不會追究,會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只要求他徹底遠離那個人。
但他沒辦法安心,更何況他當時被那個人抓住了把柄,所以最後是他暗中將裴琛爵的車做了手腳,讓他們發生了那場事故。
有些意外的是,他當初找好的司機臨陣退縮,而嬌縱的宋思雨成全了他。
那塊玉佩是裴家的傳家之寶,老爺子自然是將它交到了長子裴拓卿的手中。他不清楚那人要玉佩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如果他不能拿到玉佩,當年製造車禍的證據就會擺在老爺子的桌上,他在裴家就真的徹底沒有了立足之地。
在南非的這幾年他一直被那個男人控制著,他也曾想過要擺脫,可是那個體男人經營了幾十年的組織,他除了聽命之外什麼也做不了。
就算他再想得到宋問言,但那人一定要置她於死地,雖然不明白原因但他也只能聽從。在和宋問言見面的時候,趁她不備暗中在她的果汁中下了毒。
「該死!」
裴琛澤用力的砸著方向盤:「那塊玉佩究竟去哪兒了?」
裴家的傳世玉佩,他身為裴家子孫竟是連見都沒有見過。對它的認知完全來源於父親的講述。
按常理推斷,那塊玉佩的確是應該傳給裴琛爵沒有錯,可他也從來沒有從裴琛爵的身上看到過。
究竟去了哪裡?
…………
療養院中。拆除了石膏之後,宋問言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總覺得輕飄飄的就像不存在了一樣。
「適應下就會習慣了。」
肖玉寧推了推鏡框。神色有些沉重:「但關鍵的是你剛才的檢查結果。」
「我該不會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吧?」看他的表情,這是宋問言唯一所能想到的可能。
「那倒不是。」
肖玉寧搖搖頭:「你不過是懷孕了而已。」
其實從她所說的癥狀就可以判定她是懷孕了,只不過為以防萬一,所以才讓她做了檢查。
看宋問言震驚的表情,肖玉寧淡淡的說道:「確定一個月的身孕,萬無一失。」
一直期盼中的孩子。沒想到竟是在這種情形之下孕育的。
下意識的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似是已經感覺到了小生命的跳動:「只是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一個月,這個孩子應該就是他將她囚禁起來的那一天所孕育出的。
從前期盼著孩子的到來是因為錯以為他愛她。如今知道於他而言自己什麼也不是,宋問言有些不能確定,自己是否還一如從前一般的期待。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現在還來得及。」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肖玉寧提出了建議:「不過才一個月而已,現在做手術還來得及。對你身體的傷害相對而言也比較小。」
也許身為醫生見多了生離死別,說起剝奪一個無辜小生命降生的機會也是那樣的輕描淡寫。
但宋問言心裡清楚,肖玉寧的建議於她而言的確是最正確的。
看她難以決斷的模樣。肖玉寧嘆息了一聲,坐在了她的身邊:「懷孕的事情,你打算告訴孩子的父親嗎?」
宋問言:「……」
不管和裴琛爵最終會走向哪一步,但她很清楚懷孕這件事情他的確是有知情權,不管他的決定是什麼,但她沒有資格剝奪他的這個權利。
可是關婧柔也懷孕了,她不想讓裴琛爵認為自己是要用孩子來拴住他。
「你還愛他。」
宋問言剛想否認,卻被肖玉寧給打斷了:「別不承認,你想起他時候的眼神根本騙不了人。」
肖玉寧神情淡漠:「用自以為洒脫的方式一直逃避下去,你真的以為就可以忘了他嗎?」
肖玉寧的這句話在她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的確,她不敢面對他先提出分開,不敢面對他請求成全,所以她搶在他之前先說出了一切,至少這樣可以保留住她可笑的自尊。
其實她只是因為根本捨不得、放不下,不想讓他輕視自己,不想毀了他心中對她保有的美好回憶。
沒想到竟是被肖玉寧給一眼看穿了。
苦澀的揚起唇角:「沒想到你竟比我還了解自己。」
肖玉寧也是跟著笑了:「因為你跟小琪真的很像,都是鴕鳥型的。」
宋問言面露悲傷之色:「肖醫生,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既然捨不得那就去挽回。」
肖玉寧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給出了自己的意見:「從那個女人手裡把他搶回來!別忘了他是你的丈夫……」
頓了頓,目光掃向她平坦的小腹:「是你孩子的父親!」
接下來的幾天,肖玉寧的話一直在她腦海中徘徊不去:「退縮像什麼樣子?身為正室,不是應該從小三手裡把丈夫給搶回來才是正道嗎?」
她雖然不知道和裴琛爵究竟該何去何從,但是自己的心意卻是堅定了,她要留下這個孩子!
哪怕孩子的父親最終不肯要他,但她會一直陪在孩子身邊,陪他經歷成長中的任何喜悅、困惑和疼痛。
做出了決定,宋問言瞬間覺得輕鬆了不少,也突然就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
雖然未知的結果讓她很忐忑,甚至心中的不安和恐懼也都涌了出來,但是無論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她都可以坦然面對。
至少不論是對自己還是孩子,都有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