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愛子心切的丞相大人 為馬爾泰頌伊 童鞋的南瓜馬車加更

第330章 愛子心切的丞相大人 為馬爾泰頌伊 童鞋的南瓜馬車加更

沈言瞬時明白了趙無憂的意思,細思極恐。沒錯,他怎麼忘了這一茬?皇帝對於蝴蝶蠱的覬覦早就從十多年前開始了,是以如今年歲漸長,這心裡頭對蝴蝶蠱的渴望怕也是與日俱增的。

「若是皇上想動手……」沈言頓了頓。

趙無憂擺擺手,「皇上要是能動手倒也是極好的,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這不是早前蕭容所提過的出師之名嗎?我所擔心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她瞧著月光下的雙手,素白如玉。

心裡的隱憂終究只是隱憂,但願不會成真。

「什麼事?」沈言問。

趙無憂頓了頓,「你跟沐瑤怎樣了?」

她的話鋒轉得太快,以至於沈言沒能及時反映過來,當即杵在原地。睜著眼睛瞧著淺笑盈盈的趙無憂良久。沈言的面上浮出少許緊色,「還、還是老樣子。」

「說話吞吞吐吐,腦子在盤算著如何才能避而不談。」趙無憂輕笑,「這是真的上了心。」

沈言笑得有些尷尬,「怕是這世上的女子縱然歡喜你,也不至於奮不顧身到以命相付的地步。她待我如此,我豈能教她失望。」

「那你現在是報恩,還是歡喜?」趙無憂問。

沈言別過頭,不敢去看趙無憂的眼睛。趙無憂慣來看人太透徹,他有些心生畏懼,「眼下似乎不適合談這個,她在尚書府極好。」

「現在不談,等入了京城我怕是沒時間與你談這些了。」趙無憂負手而立,「離開之前我告訴過沐瑤,我是女兒身的身份,想來她也不會過多糾結。陸國安已經跟素兮成親了,剩下的便是你。」

沈言一怔,「陸國安成親了?」

「恩。」趙無憂點點頭,「也該輪到你了。」

沈言面上緊了緊,「我這廂……」

「別告訴我離開這麼久,你跟沐瑤還處於發出情止於禮的階段。」趙無憂輕笑,「在情愛這種事情上,男人主動點,比你說千百句好話都要管用。」

「經驗之談?」沈言道。

趙無憂低頭一笑,「算是吧!」

兩個人比肩而立,不再多說什麼。等到明日的太陽升起,一切都會朝著不可逆轉的方向行進著。只要入了這京城的城門,離塵埃落定就不遠了。

天亮之前,沈言必須離開,他不能在外頭久留。

天亮之後,趙無憂也該收拾行囊,也該入城了。

她知道錦衣衛就在城門口等著自己,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得往前走,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趙無憂還沒入城,消息已經送達了丞相府。趙嵩開始了籌劃準備。饒是精神不濟,可這麼多年的丞相,這麼多年的爾虞我詐也不是白乾的。

錦衣衛出現在趙無憂跟前的時候,趙無憂只是冷冷的笑著。她這個遲遲不歸的主將,在所有人的眼裡,這一次算是闖了大禍,連皇上都龍顏大怒。

溫故擔慮的望著趙無憂,「公子?」

趙無憂瞧著錦衣衛特備的馬車,輕嘆一聲朝著溫故道,「回尚書府等我!」這皇宮是免不了的,畢竟她這是戴罪之身。

早前荒瀾來去,都有文武百官在城門口相迎,如今是這副局面,可想而知當中厲害。

溫故站在那裡,瞧著趙無憂隨車漸行漸遠,微微攥緊了袖中拳頭,但願這丫頭不會有什麼事。可早前她就說過,丞相府會有所舉動,所以讓他千萬莫要衝動。

無奈之下,溫故只好先行回了尚書府。

聽聞趙無憂回來,沐瑤自然是高興的。

可出了門也沒見著趙無憂,只看到站在門口發愣的溫故,沐瑤走出去左顧右盼了一番,「溫大夫,趙大人沒跟你一起回來嗎?」

「回來了,不過也進宮了。」溫故應了一聲,抬步進門。

沐瑤愣了愣,「怎麼會進宮呢?」音落。快速追隨溫故而去,「出了什麼事?她不是得先回來,再穿上官袍進宮面聖。」

溫故也不說話,悶頭往前走。

可沐瑤不依不饒,「你倒是說話啊,你一言不發的是要把人急死嗎?你說話啊,趙無憂好端端的。怎麼會先進宮而不回家呢?溫大夫,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出事了。」溫故凝眉看著她,「錦衣衛守在城門口,就等著公子進門,你覺得這是不是大事?如今還沒有封查尚書府,我們該覺得幸運,好在還沒有被趕盡殺絕。」

沐瑤駭然。「你是說,趙無憂是被錦衣衛帶走的?」

「要不然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押著她入宮面聖呢?」溫故冷笑,「果真是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沒了利用價值,說不定到時候說殺也就殺了。那皇帝高高在上,何時會想過趙無憂此前的功德?平叛逆,平蕭容,他能坐得穩江山,何處不是染了尚書府的血?」

沐瑤點點頭,「約莫是功高蓋主,所以皇上……」

「自古功臣空遺恨,白骨荒原無落處。」溫故站在那裡,身子繃緊。「若真當如此,約莫是要讓全天下人都寒心了。」

這般功勞,皇帝應該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對付趙無憂。若只是權利鬥爭倒也罷了,怕就怕這趙嵩插一腳,到時候來個釜底抽薪,那才是真正的困局。

沐瑤抿唇,「先別急,我讓人探探消息。」語罷,她轉身就跑。

溫故輕嘆一聲,「急也沒用……」

人都入宮了,著急有什麼用呢?

趙無憂回京的消息,很快就散開來,不多時已經是人盡皆知。更讓人猜不透的是錦衣衛堵在城門口,就等著抓趙無憂。百姓們以訛傳訛。把話說得很難聽。

有說是皇帝準備斬殺功臣。

有說是趙無憂本來想學陶朱公,誰知迫於威勢還是被抓回來了。

眾說紛紜,沒有個確切的答案。

趙無憂走在長長的宮道上,瞧著這四四方方的天,冰冰涼涼的高牆,不免打心底里厭惡到了極點。這是人世間最大的煉獄,是最骯髒的地方。

人心在這裡,會被浸染得發黑髮臭。

輕嘆一聲,抬頭卻不是永壽宮,而是僻靜幽冷的畫樓。

趙無憂微微一愣,「何以要把我帶到這裡?」

「皇上的意思,請趙大人在此好生歇一歇,等候召見。」錦衣衛統領方鸞行了禮,然後左右看了一眼,這些人便都會意的退了下去。

方鸞本就是趙無憂的人,是以這個時候自然得發揮作用。

「怎麼回事?」趙無憂問,心中有底和得到答案是兩件事。

方鸞行了禮,「好像跟丞相大人有關,具體的下官也不知情,這些日子皇上的情緒一直反覆而難以捉摸。」

趙無憂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做好分內之事,若是有什麼事我會告訴你。」

「是!」方鸞行了禮,「公子暫且在這裡委屈一段時間,下官會留意永壽宮的動向,不過在公子來之前,丞相府的人似乎早就等在了永壽宮外。」

趙無憂挑眉,「已經等著了?」

「是!」方鸞輕嘆。「相爺似乎早就料到,公子會落入皇上的手裡,是故在公子入宮之前,相爺已經提前一步入宮,這動作倒是快得很。」

「你們的人這廂剛帶著我入宮,他就已經提前來守著了,看樣子這迫不及待賣兒鬻女的勾當,還真是光鮮亮麗得很!」趙無憂長長吐出一口氣,抬步走進了畫樓。

方鸞緊隨其後,送了趙無憂進去,然後把自己的心腹安排在畫樓左右,免得到時候出了亂子,趙無憂會陷入孤立無援的狀態。

趙無憂倒是不擔心皇帝會對自己下手,她擔心的是趙嵩會在背後出幺蛾子。皇帝若是直直白白的殺了她倒也省事。怕就怕……

站在畫樓偌大的院子里,風中夾雜著些許花香,她輕輕的咳嗽著,素白的手下意識的攏了攏衣襟,眉目微垂。

這宮裡,他在的時候她不在意。

她在意的時候,他卻不在。

趙嵩這一次總算是見到了皇帝。他趕在了傅玉穎之前面見聖上。

傅玉穎不可能每一次都攔得住趙嵩,畢竟趙嵩是丞相,她這個后妃過度的干預前朝,是要惹來是非的。好在趙無憂也回來了,傅玉穎尋思著自己終於可以退居幕後了,不必再操那麼多的心。

如今只要趙無憂能鬆口,估計能見自己的女兒一面。

永壽宮內一片狼藉。寢殿內還瀰漫著行房過後的糜爛氣息。

皇帝靠在軟榻上服了葯,精神頭恢復了不少。前兩日入永壽宮的宮娥們,如今都撿了點便宜,有了些許不高的位份,但比之宮女要好得多。

見著皇帝要議政了,這些女子扭著腰便退出了寢殿。小德子收了錦盒,瞧了皇帝一眼。在皇帝的示意下退出了寢殿。

寢殿的大門合上,小德子微微直起了身子,左右瞧了兩眼,「你們都退下!」

一干侍衛全部退下,小德子綳直了身子守在外頭。

趙嵩行了禮,畢恭畢敬的站在皇帝跟前,一如既往的卑謙得體,「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靠在軟榻上,涼颼颼的望著趙嵩,「你還想說什麼?趙嵩,朕沒有治你死罪已經是莫大的恩德,如你覺得朕這裡能任你拿捏,那你就錯了。朕若是想殺你,隨便羅列個理由。就能讓你趙家從大鄴的土地上徹底消失。」

聞言,趙嵩撲通跪地,「皇上恕罪,是老臣一時糊塗,老臣該死!請皇上恕罪,老臣願意將功補過,請皇上給老臣一個贖罪的機會。」

皇帝自然是樂意聽到這些的。「朕尋這蝴蝶蠱十多年了,沒想到就近在跟前,可你呢?你明知道朕需要那東西,卻還生生的藏了十多年。這些日子朕也想了很多,如果不是朕想廢了你,你是不是還想繼續藏著?一直藏到竊為己有?」

趙嵩瑟瑟發抖,「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只因無憂身子不好,老臣著實不敢讓這蝴蝶蠱離開無憂的身子。皇上恕罪,老臣膝下只有這麼一個孩子,實在是擔心一旦把這東西取出來,無憂會沒命!皇上,可憐天下父母之心,老臣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啊!」

這麼一說,好像於情於理都是迫不得已的。

「愛子心切倒也能理解。左不過你瞞著朕這麼多年,著實該殺!欺君之罪,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帶過去的?」皇帝冷笑兩聲,「趙嵩,你入朝為官多年,跟著朕也是十多年了,當年如果不是你跟蕭容扶持朕。朕也當不得這皇帝。」

「可是你別忘了,臣子永遠都是臣子,朕才是這天下之主,這大鄴的九五之尊。你想將朕的東西竊為己有,你覺得朕就那麼好說話,會輕而易舉的放過你嗎?」

「你如今所有皆是朕所賜,榮華富貴與碾落成泥也只在朕的一念之間。朕只要點個頭。你就能人頭落地,連同你趙家九族,一道死無全屍。」

趙嵩磕頭,「皇上恕罪!只要皇上能寬宥能消消氣,老臣什麼都願意做。」

「那就告訴朕,怎麼才能把蝴蝶蠱拿出來供朕使用。」皇帝長長吐出一口氣,好似這心裡的悶氣終於出了不少。尤其是看到趙嵩服軟,看到趙嵩跪在自己的腳下磕得額頭髮紅。

趙嵩頓了頓,「老臣委實不知。」

「混賬!」皇帝勃然大怒,「你委實不知,那還要你何用?」

趙嵩慌亂,急忙道,「皇上息怒,老臣雖然不知這蝴蝶蠱如何才能離體,但老臣還有一件事要稟報,是有關於無憂的大秘密。皇上,蝴蝶蠱乃是天下至寶,當年老臣是看著那番邦女子把蝴蝶蠱吐出來的,如今想來也得要無憂自己拿主意,把蝴蝶蠱逼出來才是。」

「什麼?」皇帝仲怔,「吐、吐出來?」

「是!」趙嵩面色慘白,額頭上滿是汗珠子,「老臣親眼所見,不敢欺瞞皇上。」

皇帝猶豫了一番,細想著那這是不是得要趙無憂自己願意才行呢?趙無憂那人雖說脾氣好,可骨子裡卻是倔強得很。若是強行取要,恐怕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這蝴蝶蠱世上僅此一枚,若是損了少許,可沒地方補啊!何況在趙無憂身體里十數年的東西,外人想拿未必能拿到!這也不能關著趙無憂一輩子吧?

於是,皇帝犯了難。

想要東西得不到,皇帝覺得心裡頭跟貓爪撓似的,無奈之下隨口問了一句,「趙無憂還有什麼秘密是朕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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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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