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去樓空
那天晚上,葉遠峰的背影讓葉雨石久久不能忘記,他想要當著他的面問他,為何連讓他看一眼父親的臉龐都不行。
等到葉雨石將影送到醫院之後,便開著宋承才給的車,獨自一人再上了一趟迷蹤峰。司新輝因為要在醫院守著影,所以他沒有和葉雨石一同前去。王火舞提出來想要回酒店看寧哲研等人,便也沒有跟著葉雨石去。
車只開到山腳下,葉雨石獨自一人徒步上了迷蹤峰,再次來到了白雲觀門前。
重回白雲觀,葉雨石的心情很複雜,他完全可以肯定,葉遠峰絕對就是當日他不小心撞到的那個道人。他心中後悔萬分,為何當日不肯強硬的攔下那個道人,去看一眼他的正臉。
「無量福壽,慈悲。」
還未踏進白雲觀的門,葉雨石便聽到了吉平道人熟悉的聲音。
「道長。」葉雨石輕聲道。
吉平道人面露紅光,和善的笑了笑,說道:「小友,我們又見面了。」
「是啊……」葉雨石感慨道。
上一次來白雲觀,葉雨石就因為厭煩吉平道人滔滔不絕的講道,而帶著司新輝早早的離開了,再次前來,葉雨石的心態已經變了。
「小友,你我二次見面,定是你我之間的緣分,不知你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呢?」吉平道人問道。
「道長,我想要在白雲觀中找一人。」
葉雨石的臉上無悲無喜,心中十分平靜,這一次來,他只想找他的父親要個理由。
吉平道長彷彿早已料到一切,臉上並無驚訝,只是輕聲說道:「小友,你可知這世上的緣分,是不可強求的。這世上的一切,自有其定數,時機到了,你想見之人,自會見到。」
葉雨石一怔,他驚訝吉平道長好像是知道他要見誰似得,便忍不住問道:「道長,你知道我要見誰?」
「當然!」吉平道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是他不願意見我嗎?所以就讓你再次攔住我?」葉雨石皺起眉頭。
「非也,我說過了,你們之間的緣分未到,等時機一到,你們定會見面。」吉平道人笑吟吟的說道。
「可是我葉雨石活了這麼多年,最不信的就是命,如果我今天就要見他呢?」葉雨石沉聲說道。
吉平道人並沒有因為葉雨石的話而憤怒,他仍舊笑呵呵的,好似什麼事情都不能讓他生氣似得。
葉雨石見吉平道人一直沒有說話,便下了決定,腳下立即一動,速度快得宛如一陣清風吹過一般。
吉平道人也動了,如果說葉雨石是一陣清風吹過,那吉平道人就像是憑空瞬移一般,硬生生的擋在了葉雨石的面前。
「小友,時機未到啊。」吉平道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葉雨石緊皺眉頭,看來這個老道今天是存心和他過不去了。葉雨石沉下臉,厲聲道:「既然如此,那道長小心了!」
說完,葉雨石的鐵拳赫然轟去,直指吉平道人的面門。吉平道人不急不緩,只是微微一偏頭,便將這一拳給避開了。
這下葉雨石更為吃驚了,要知道他從昨晚以後,身體已經脫胎換骨異於常人了,雖然他還沒有掌握什麼武功招式,但光憑他的出拳速度和出拳力道,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擋得住的。
葉雨石不甘心,伸出去的左拳橫著向吉平道人掃去,但吉平道人卻是一抬手,硬生生的截住了葉雨石的拳頭。
「道長你!」葉雨石臉色漲紅,心中的怒火已經頂到腦門子了。
「小友,老道已經說過了,你倆今日無緣相見。」
「若不是你阻攔我,又怎麼會無緣相見?」葉雨石怒道。
吉平道人放開了葉雨石的左手,緩緩說道:「他今日一早,就已經離開了白雲觀,其實我本可以不必攔你,讓你進觀內去找的。我只是不想看你太難過,便將你從這裡攔下,不讓你進去,若是你執意要進,那老道我也不阻攔了。」
葉雨石臉色稍緩,輕聲問道:「他什麼時候走的?」
「早上八點。」
「那他還會回來嗎?」葉雨石不甘心的問道。
「一切自有天意。」
聽到這裡,葉雨石緩緩的退了三步,已經放棄了再進白雲觀找尋葉遠峰的想法。
「道長,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在白雲觀的道號。」葉雨石輕聲問道。
「他道號名叫——空絕。」
「空絕!」葉雨石苦笑一聲,身子又不由自主的連退三步,「難道他真的都看破了嗎?所以才會連見我一面都不讓?十幾年來,我就沒見過他幾次,作為他的兒子,我都快忘了父親的臉,就連聽聽他的聲音都是奢望。這世上,還有比他更狠心的父親嗎?」
「小友,老道還是那句話,你與他緣分未到,等到時機成熟,你倆自會相見的。這冥冥之中,萬物自有定數,強求不得。」吉平道人苦口婆心的說道。
葉雨石剎那間失了神,隨即點點頭,像是將這一切想通了,也認命了。他恭恭敬敬的向吉平道長鞠了一躬,平靜的說道:「多謝道長指點,只是我……」
話鋒一轉,他葉雨石又恢復到了那自信到不可一世的樣子,「只是我葉雨石說過不信命,誰說人命天定,我葉雨石偏偏不服,我就要憑藉我自己的努力,改變這冥冥之中的定數!」
吉平道人聽著葉雨石口出狂言,竟沒有絲毫憤怒,反倒是十分欣賞的看著他,一臉欣慰的樣子。
「今日之事,還要勞煩道長轉告給他,並且告訴他,他躲得不僅是我一人,還有我的妹妹雨珊。我無所謂,好歹我也見過他幾面,但是雨珊年紀尚小,恐怕從記事以來,就沒見過他,你叫他好自為之,別到時候女兒不認他這個爹。」葉雨石繪聲繪色的說道。
「當然可以,老道自會將小友所說盡數轉告,小友請回吧。」吉平道人下了逐客令。
葉雨石點點頭,知道吉平道人的實力深不可測,再待下去也沒有意義,便轉身下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