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神話

女兒大了，得結交一個對象吧，歐陽蘭兮的母親封老師托親戚，替歐陽蘭兮介紹了一個對象。

那天程默正好在歐陽家中，小夥子長相不俗，高高大大的，又是開著保時捷車子過來的，說明家庭情況也不錯。封老師親戚將小夥子帶了進來，幾個人統統跑到客廳隔壁書房裡，給兩人留下空間。不過大家都隔著紗簾看著外面，程默同樣好奇地看著兩人。

歐陽蘭兮說了一聲：「坐。」

小夥子也沒有想到其他，看到歐陽蘭兮驚人的外貌，又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女子，十分開心地坐下。

歐陽蘭兮泡了一杯茶，說：「茶。」

封老師開始急得冒汗了，可那小夥子還不知道，連忙說謝，然後做自我介紹。他的表現也不錯的，沒有因為歐陽蘭兮的美貌而怯場，又恰當好處、不亢不卑地將自己與自家的情況大約講了一遍。

歐陽蘭兮平靜地聽著。

講完了，小夥子問：「聽說你在n大考古系讀研？」

「嗯。」

「考古系現在很有前途啊。」

這一回連嗯也沒有了，歐陽蘭兮不說話，小夥子只好自演自說，結果近一個小時下來，歐陽蘭兮除了開始的一個坐，一個茶，只有四聲嗯了。

小夥子奇怪地抬頭看著歐陽蘭兮，她眼睛里沒有不悅，也沒有高興，只是平靜，淡漠，淡漠得小夥子不得不落荒而逃。

歐陽炯老兩口不由在書房唉聲嘆氣，其實真不能怪那小夥子，即便程默與歐陽一家四口子很熟悉了，至今程默與歐陽蘭兮之間的交流，歐陽蘭兮也沒有說出超過五十句完整的話。

程默暗下臆測，可能歐陽蘭兮以前發生了什麼事故，才變成這副冷淡的性格。

不過這是人家的**，程默不會詢問的。

小女兒就是眼前的歐陽蘭若，剛剛高中畢業，性格活潑。

一家四口人，歐陽炯是文弱書生，餘下三個人都是女人，程默時常來請教問題，然後懷著一顆感恩的心，之所以感恩，不僅是那次歐陽教授將他保釋出來，平時在學業上歐陽教授同樣諄諄教誨，將程默視為得意弟子，因此程默抽空將他家體力活順便做了。

一來二往，程默與歐陽家四個人全部熟悉了，所以剛才歐陽蘭若才在樓下面大聲喊程默哥哥。

某種意義上算是哥哥，但這個美好的詞，生生讓棒子給糟蹋了……於是一聲哥哥，讓穆朝陽或多或少產生了一些誤會。

「程默哥哥，我被錄取了。」

「那太好了。」

「就是n大的考古系，厲害吧。」歐陽蘭若得意地說。n大考古系在華國所有大學考古系中排名前五位，錄取分數線很高的。

「啊。」程默驚訝一聲，這可好了，父親是n大考古系的知名教授，大女兒在n大考古系讀研，小女兒又要成為n大考古系的新生……

「啊什麼。」

「我是啊還有兩個月，你就是我的學妹。」

「你不送一件禮物祝賀我嗎？」

「行，哥改天抽空，替你刻一個筆筒。」

「我要手工的。」

「完全沒問題，若若，來喊我有什麼事？」

「是爸讓我喊你過去的。對了，我爸打你電話，怎麼打不通？」

「不提了，剛才手機掉到水裡了。我們走吧。」

兩人向歐陽教授家走去。

「程默哥哥，你相信神話嗎？」

「怎麼好好問起這個。」

「我若告訴你這世界可能真有龍，你會不會相信？」

「龍啊……」程默遲疑了一下，他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幕：「怎麼說呢，象這個宇宙，都說是由奇點大爆炸而誕生的，但是什麼樣的力量推動了奇點發生了大爆炸？所以科學的盡頭不再是科學，而是哲學，甚至是神學。有可能龍是真實存在的，也有神話的存在。」

「程默哥哥，真的有龍唉。」

「也許是真有龍的存在吧。」

「是真的有龍。」

「真的有龍。」

歐陽蘭若終於氣呼呼地鼓上嘴巴，不停地哼哼著，將程默帶到歐陽教授家中，心想，馬上看你還相不相信！

封老師還沒有回來，歐陽蘭兮穿著一條印花淺藍色雪紡連衣長裙，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著書。裙子的款式十分甜美，高腰、無袖、圓領、大擺型裙底，不過這樣的裙子穿在她身上，讓人依然感到一股清冷之意。

看到程默來了，歐陽蘭兮抬起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看書。

不要以為她無禮，這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換其他人來，人家連頭也不會抬一下！不是這個性子，怎能連好色的穆朝陽聽到她名字，都渾身打冷顫？

程默笑了一笑，然後說道：「老師，你病好了吧？」

「沒有好清，不過快了。」歐陽教授站起來，準備給程默倒茶。

程默搶過水瓶，泡了兩杯茶，先將一杯茶遞給歐陽教授，然後才坐下。

「程默，今天我們所談的，你必須保密。」

「行。」

當然不會簽什麼保密協議了，不過歐陽教授也知道自己這個得意門生口風嚴實。

「你相信神話嗎？」

「老師，你是指昨天晚上那條彩色長河？」

「長河？呵呵，這個詞用得比較準確，與那條長河無關。」

「若神話是指地球外更高級的文明，我是相信的。」

「我指的是地球上的神話。」

「地球上神話……」程默又想到了昨天晚上那個中年人所說的，登仙門開，九星重聚，人世間，無物理，難道地球其他地方也發生了詭異的事？

「老師又得到了史前文明的證據？」

以前歐陽教授得到一塊奇怪的金屬，經過檢測，這塊金屬最少產生於數億年前，而且是一塊極其先進的合金。那次檢測過程，因為得到歐陽教授器重，程默也與若干助手參與了。可是最終因為它只有小半個巴掌大，不能作為有力的證據。

但其他地方也有人陸續發現了一些史前文明的證據，有的比較先進，有的很落後，不過這些證據不能連成片。

即便過去很久，滄海也變成了桑田，如果真的有大規模史前文明，又是比較先進的史前文明，以現在的技術，依然能找到更多的證據。所以這些零星的證據，仍不能證明地球有大規模史前文明的存在。

「不是史前文明，我指的是真正的神話。」

難道老師也遇到了什麼詭異的事件？

程默想了一下，忽然想到那人說的話，「不過據我猜測，因為這個大世界過於擴散，缺少靈性，在其他太陽系裡，根本不可能出現類似人類這樣的智慧種族。」

他說道：「可能會有。」

「說說理由。」

「理由就是人類本身。按照達爾文的進化論，人類是從猿猴進化而來的。可實際人類與猿猴有著很大的區別，想要從猿猴進化成人類，需要特殊的環境，以及數不清的巧合，方才能變成人類，這個幾率太低了，更需要漫長的時間。然而整個地球在幾十萬年時間內，無論亞歐大陸，或非洲大陸，或美洲大陸，甚至一些封閉的島嶼上，都先後出現了人類。從概率學上看，這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後來隨著各自文明發展的軌跡不一樣，各個文明進步也不一樣，遭遇也不一樣，最幸運的是白色人種，最不幸運的是印第安人。但在開始，大家起跑線都差不多的，然而開始時，也有奇怪的地方。後來各個文明衝突交流，大量混血了。幾十萬年前，沒有人類破壞，地球動物種類繁多，包括各種猿猴。但在開始，非洲中南部就是黑色人種，北部是埃及人種，西亞是阿拉伯人種，歐洲是白色人種，東亞是黃色人種，南部則是馬來人種，美洲則是印第安人種。這給人的感覺似乎就像播種一般，南邊的地種了整片的地瓜，北邊的地種了整片的高粱，西邊的地種了整片的稻穀，東邊的地種了整片的土豆，豈不是很奇怪？」

「白色人種的古怪，用猿猴進化成黑色人種、黃色人種與馬來人種，能稍稍勉強解釋，但不能完美的解釋白色人種。地球上有沒有出現過金毛白膚綠睛的猿猴？有人又用日照來詮釋，且不說生活在赤道的古埃及人就是黃色人種，就是將白色人種移徙到熱帶地區，只要不混血，他們一萬年也不可能演化成黑色人種。這還不是古怪的地方，地球有黃眼睛、黑眼睛的猿猴與猩猩，但什麼時間有過綠眼睛藍眼睛的猿猴？或說變異，變異的只能是個體，能讓歐洲大陸所有原始人的眼睛顏色產生變異嗎？」

「再說進化本身，現在地球上的大猩猩智商很高了，它們有很多機會與高級文明——人類打交道與學習，應當進化速度更快。有猩猩模仿人類的動作，但有沒有一隻猩猩或猿猴真正的產生智商變異，自發地直立行走？能在蒙昧時代幾十萬年時光內，出現了那麼多人類，為何在幾千年人類先進文明帶動下，再也沒有一隻猿猴與猩猩產生真正的進化？莫要說人類影響力不足，比如說狗，狗是一萬多年前原始人將狼與豺馴化的產物，就在這短短一萬餘年內，從狼變成了狗，又出現了大狗，中狗，小狗，茶杯狗，長毛狗，短毛狗……」

聽到這裡，連高冷的歐陽蘭兮也放下手中的書，臉上閃過古怪的笑意。

歐陽炯笑了笑說：「但還不能證明神話。」

「是不能證明神話，不過有這四條，足以能對進化論，至少對猴子進化成人類產生質疑。那麼人類是如何出現的？這則存在著無限可能。」

「女媧造人，上帝造人？」歐陽蘭若問。

「有沒有女媧與上帝，我不清楚，但不妨設想，人類的出現有沒有可能是地球外另一個更高級文明的產物，對於人類來說，這些更高級文明的頂級生靈，無疑就是神靈，如果是這個說法，那麼人類的出現，便可以解釋了。胡適不是說過一句話嘛，大膽的假設，小心的求證。」

「說得好，」歐陽炯鼓起掌來。

「程默，我給你看一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