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背叛
也不管馬奧答不答應,劉偉徑自喊了起來:
「一········」
就在劉偉喊完一的時候,對面的敵人早已荷槍實彈的對準了通風口,只要有人冒頭,他就會準確無誤的將對方的腦袋打爆,別忘了,劉偉剛剛說的話,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這名胸有成足的敵人靜靜的等待著劉偉喊出二的時候,他聽到了一個數字,這個數字讓他瞬間愣住了。
「三········」
是的,劉偉沒有喊二,而是直接喊的三,他在賭,賭敵人的反應能力,更在賭自己和少校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對自己的了解,還有少校的軍事素質。
當那名瞄準了通風口準備爆馬奧腦袋的敵人愣神之際,「轟」的一聲悶響之後,他的眼前頃刻間白花花一片,這是被強光刺激后的短暫失明。
而在通風口的馬奧聽到三這個數字時,彷彿早就料到劉偉會直接喊三,因為他太了解這個龍國年輕人,既然劉偉敢這麼大膽的喊出自己的計劃,而且是在敵人完全聽見的情況下,唯一能做出改變的就是約定的行動暗號。
他不可能直接喊三,因為那樣,自己沒有準備的時間,更不可能按順序喊,因為敵人也知道行動的暗號,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直接跳過二。
當聽到「三」這個數字時,馬奧心中寫了個大大的草字,幸虧早有心理準備,一個翻身衝出了通風口,死死的趴在地上,敵人受到閃光彈的短暫震撼,但卻並沒有放棄,他條件反射的扣動了扳機,子彈在距離馬奧的後背僅僅一公分的高度,一顆不少的打在他旁邊通風口的鐵皮上。
突然,這名開槍的越國士兵感覺腦袋像被火車撞了一下,當他的視力慢慢回復時,卻發現眼前的世界正在慢慢變黑,他的眉心已經被一顆子彈打穿了,就在他靠著直覺射擊的時候,一旁的劉偉趁機一個移位,抬槍便將他直接擊斃了。
在劉偉的那一聲槍響后,彷彿整個世界都寧靜了,抱著頭死死趴在地上的馬奧,就像是沙漠中被追得無路可逃,將自己的腦袋深深的埋在沙子里的鴕鳥,但劉偉卻並沒有嘲笑他,因為這就是戰爭,在它的殘酷踐踏下,沒有誰有資格去嘲笑弱者和畏懼者。
當馬奧試探性的把手從腦袋上移開時,卻發現這場戰鬥毫無徵兆的中場休息了,他一臉尷尬的笑了笑,隨後如驚弓之鳥一般,匍匐著躲到劉偉的旁邊。
「劉偉,怎麼回事?怎麼停下了?」在這樣激烈的戰鬥下,敵人突然停止攻擊,要麼是他們被打怕了,要麼就是他們在策劃更大的陰謀,而馬奧更傾向於後一種,但他還是希望能從劉偉嘴裡獲得第一種大案。
「我怎麼知道?」劉偉的回答直接讓馬奧無語了,他徑自檢查著手中的衝鋒槍,作為士兵、浴血奮戰的軍人,他能相信的只有三樣東西,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能替自己擋子彈的兄弟,還有一個就是自己手中的槍。
可惜,那些能夠將自己後背完全交給他們的兄弟,有的遠在龍國,有的卻已陰陽相隔,所以劉偉現在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和手中這把搶來的衝鋒槍,至於身邊的這個瑞獅國少校,不過是利益一致的暫時性合作夥伴罷了。
「少校先生,我能出來了嗎?外面還有危險嗎?」還在電梯井裡揪著纜繩的羅尼夫,聽到戛然而止的槍聲,立即慌張的問道,他的手腳已經開始發麻了,如果再晚五分鐘,估計他就得做自由落體,和最底下的軍人屍體一起作伴了。
「出來吧,警長先生,外面暫時安全。」少校頭也不回的扯著嗓子回道,將纏在手上滿是油污的布條解開扔在了一旁。
可就在這時,劉偉和馬奧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同為軍人的他們,都嗅到了一絲死亡的味道,周圍的空氣就像是三伏天的寒冬,冰冷的氣息讓他倆都不由渾身一顫。
劉偉猛地探出身朝著通風口撲了過去,飛在空中的他連忙喊道:「警長,先別出來·······」
「砰········」
還未等劉偉的身體落地,一顆子彈直接穿透了劉偉的肩膀,帶著一朵嫣紅的血花,正好擊中剛剛探出頭的羅尼夫眉心上,劉偉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個曾幫助自己,又有責任心警長,眼神慢慢渙散,最後失去生機,那雙扒著通風口的雙手慢慢鬆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電梯井的通風口滑了下去。
「不······」
身在空中的劉偉聲嘶力竭的喊了起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想要夠住即將下落的警長的屍體,可卻撲了個空,只能順勢拉住通風口的鐵皮,在空中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如同繞著樹根的蟒蛇一般,沿著通風口的方形柱子一滑,躲到了通風口的背後。
「咚·······」
過了五秒鐘,才聽到了警長的屍體與地面接觸的聲音,劉偉死死的閉著自己的雙眼,咬得牙齒嘎嘎直響,兩滴眼淚終於從自己的眼角滑了下來,或許他並沒有當少校是自己的戰友,但眼下,剛剛離去的羅尼夫,一個小小的警長,卻給了他太多的震撼。
「劉偉先生,對·······對不起。」
在空調機位後面的馬奧,聲音中滿是愧疚,可劉偉的話,卻毫無情面的刺痛了這個心高氣傲的少校,他猛地睜開自己的眼睛,雙目中泛著血光,毫不掩飾的散發出自己的殺氣。
「這三個字別跟我說,你應該去和死去的警長先生說。」
「劉偉先生」,馬奧的語氣中不再是愧疚,反而充滿著怒氣:「這是戰場,死亡是再所難免的,或許我的話影響了羅尼夫的判斷,可是·······」
「草你媽,給老子閉嘴。」劉偉不想再聽他廢話,直接叫罵道:「你想死儘管叫吧,旁邊的狙擊手盯著呢,正好下去和警長做個伴。」
「額······狙擊手,不可能吧?」剛剛還叫囂著為自己開脫的馬奧,突然變得恐懼起來,他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到最小的體積,緊緊地握著借來的警用手槍,就像是一隻受了驚嚇的小貓。
從他下決心上樓為死去的兄弟報仇,到現在眼前躺著一具被自己人打爛了的越國士兵的屍體,他的意志已經被完全摧毀了,而一個被摧毀意志的士兵,要麼投降,要麼逃跑,可馬奧現在的狀態,劉偉卻毫不知情。
看著被子彈貫穿的肩膀,汩汩的冒著血水,他本想替羅尼夫擋下這塊子彈,可沒想到這威力如此之大,劉偉深吸一口氣,撕下一塊布緊緊的扎住傷口,此時,他後背、手臂,還有大腿上被自己刺破的傷口的血早已凝固,看著自己肩膀的傷口,回想著警長中槍的角度和力道,劉偉的心中默默計算著距離和射速。
這是米國最新型的無彈殼狙擊步槍,有效射程2600米,最高能達到3200米,也就是說,敵人的狙擊手很可能躲在他後面的一千五百以外,再看看手中只剩下不到半梭子彈,槍托還刻著MadeinLong·guo,最大射程只有兩百米的JS9衝鋒槍,他徹底沒了主意。
就在劉偉絞盡腦汁,思索策略時,馬奧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劉偉,我抓到一個人質,你快看。」馬奧的聲音中帶著奇異的喜悅,可他的每一個字似乎都在顫抖,這對於正好沒了主意的劉偉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但他卻並沒有探出頭去,而是死死的握著手中的衝鋒槍。
「同志們,我很認真的告訴你們,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如果真掉了,那它的目的不是讓你吃,而是砸死你。」
這是當年在炮兵學院時,面對教官們各種糖衣炮彈的誘惑,希望學員們相互揭發作弊時,姜明浩對所有人的忠告,這也是為什麼當年的教導處主任包瑞明知道他們作弊,卻一直沒有辦法的原因。
所以劉偉變得警惕起來,就算你少校先生武功蓋世,軍事素質極高,也不可能在這一瞬間,就抓了個俘虜吧?而且還這麼湊巧,正好等自己和他分開始,俘虜就自個兒送上門了,唯一的可能就是,少校叛變了。
可劉偉想不通的是,他們即使殺了馬奧,自己也沒轍,遠處的狙擊手死死的盯著自己,馬奧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他們幹嘛還要大費周章?一連串的問號在劉偉的腦子裡閃過,突然,他的腦子裡出現了一個數字,就是之前讓少校聞之色變的六!
從地上撿起一塊銀白色的金屬鐵片,劉偉慢慢的探出手去,金屬的鏡面反射正好看到馬奧架著一名全身赤·衤果·的女子慢慢的朝自己走來,突然,他感覺整個手臂一震,一顆狙擊子彈毫無偏差的打中了手中的鐵片,竟然震得劉偉的虎口開裂,血流不止。
看著不遠處端正的卡在鐵片的彈頭的,劉偉精確的計算出了狙擊手的位置,而且他非常確定,這個狙擊手是個男人,因為男人的臂膀天生比女人有力,所以在扣動扳機的時候,槍的后坐力不會給子彈的飛行造成太大偏差,所以彈頭卡在鐵片上時,非常端正,並未射穿鐵片,但卻能射穿自己的肩膀,說明這個狙擊手距離自己應該有一千六百米的距離。
也就是說敵人現在只剩下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而這個剩下的唯一一個男人,遠在一千六百米之外執行狙擊任務,一個正用著美人計引誘自己出來,那另一個女人呢?她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