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熟悉的聲音
一中外面的那道圍牆依舊是兩米高,重新粉刷了一層石灰,圍牆白花花的,真如新的一樣。
齊一言從外面往裡看,依稀能看見裡面多年未變的建築,熟悉的小道,熟悉的教學樓,熟悉的操場,竟讓齊一言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出高鐵站時,天已經黑了。此時齊一言站在一中門口,也只有門衛室的白茫茫的燈光照亮著她。
在校門口是看不到裡面會議室的,齊一言不確定齊中林他們到底有沒有散會。
一顆心撲通撲通的,齊一言從未想過有一天見自己的爸爸也要那麼緊張,是「近鄉情怯」嗎?
門衛大叔見門口有一人站了許久,看樣子又不像形跡可疑的小偷,不免好奇地問上一句:「妹崽你找人嗎?學生都已經回家啦!」
齊一言沒想到門衛大叔還是當年那一個,這個曾經訓斥過她無數次的聲音讓齊一言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齊一言沒有回答,匆匆離開了。
她要是說話或者走近,大叔會認出她的吧。
看著她匆匆離去的身影,大叔喃喃了幾句:「這妹崽好像齊老師家的女兒啊,那妹崽已經好久沒見過了啊......」
不久,齊中林從學校裡面走出來,路過門衛室時,如往常一樣和門衛大叔打了個招呼。
正準備離開時,門衛大叔喊住他:「齊老師,剛才門口有個妹崽站了好久,看著很像你們家女兒啊。」
齊中林大驚,迅速跑出校門四處找尋起來。
「走了好一會兒了,往那邊走的。」門衛大叔說著,指著校門左邊的方向。
齊中林順著門衛大叔指的方向看過去,目光一頓——那是家的方向......小言終於回家了嗎?
連忙從褲兜里掏手機,掏了好幾次才終於掏出來,他給蔣家珍打電話:「家珍,你去小區門口等等,小言回來了,你看看她回去沒有。」
「好......好。」手機那頭的人被齊中林的話弄得一愣,但很快回應了。
掛斷電話,齊中林大步往家走。才走出十米不到,一輛熟悉的車就駛入了他的眼帘。
他連忙朝車走過去,等車停好后,也不等車裡的人開口,徑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
「明朗,小言回來了,你剛才過來有沒有看見她?」齊中林一邊系安全帶一邊問。
駕駛座上的人被齊中林這回弄得怔住,恍恍惚惚地看下車前鏡,裡面倒影這被昏黃的燈光籠罩的空無一人的街道,一如他此刻的心一樣,滿是蒼涼。
「快倒車回家,說不定小言回家了。」齊中林說。
「好。」許明朗應了一聲,迅速倒好車往家駛去。
齊一言並沒有回家,而是拿出手機搜了個評分高且價格不算太貴的酒店住下。她將地址和房間號發給田寓,等著田寓來找她。
又拿出手機來點了份外賣,點的都是Y市特色的她愛吃的菜。
外賣比田寓來得快,齊一言便只好先吃著。
外賣的菜畢竟不如家裡的飯菜好吃,齊一言才吃了幾口就再咽不下去了。
可惜了幾十塊大洋了。齊一言心裡嘆息著。
與此同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個Y市陌生的號碼。
會是誰呢?
齊一言疑惑著著接起:「喂,你好?」
「我好著呢!」手機那頭的薛子銘大叫起來,隨即是憤怒的責問聲,「我是你親愛的責編大人,你是不是沒有存我號碼?還有,昨晚為什麼接我電話的怎麼是別的女人?」
齊一言將手機拿離自己耳朵十厘米,等那頭的薛子銘聲音變回正常了,才又貼近耳邊。
那天薛子銘給她送了內衣之後,她本想拖稿不寫的,可是最終被靈感收服了,但心裡的憤怒總得發泄,於是就把這位變態主編的電話給刪了.......
後來薛子銘沒再打來電話,她也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誰知.......
聽薛子銘剛才的話,他應該是昨天給她打過電話,她昨天只迷糊聽見電話響,後來睡熟了,又做了那樣的夢,醒來之後就沒在意過。
齊一言問:「昨晚我睡了,你有什麼事情嗎?」
「當然有!」薛子銘似乎也意識到自己昨晚電話打得太晚,語氣變弱了,「下周你的作品上首頁強推,還要給你約訪談,需要你的照片。」
「哦。」只是這樣嗎?齊一言狐疑地皺皺鼻子,想到了昨天田寓說的話。這薛子銘要她的照片為什麼不早找她要?還要問過了田寓之後再找她?
就喜歡捨近求遠?
齊一言撇撇嘴:「我沒有照片。」
「那就拍一張。」
「......哦。」齊一言應了,忽又想起什麼,忙問,「你們今天全公司都加班嗎?」
「不啊,怎麼這樣問?」
「沒事,隨便問問的。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先掛了,我現在是漫遊,話費很貴的。」
「你不會來Y市了吧?」薛子銘問。
齊一言一滯,許久才說:「我先掛了。」於是匆匆收了線。
薛子銘現在已經下班,如果她說她在Y市,萬一他順勢約她出去見面,那......
她可不敢和這個變態見面!
從包里找出睡衣,齊一言去浴室洗了個熱水澡,出來的時候身上的皮膚都紅紅的,好像熟透了一樣。
她找了吹風機吹來,要吹頭髮,電話鈴聲又響了。
依舊是Y市的陌生號碼,齊一言以為又是薛子銘,於是沒好氣地接起來:「喂?還有什麼事情嗎?」
「......」電話那頭一片寂靜。
齊一言以為電話掛斷了,將手機拿到眼前看了一看,見顯示通話中,又放回耳邊:「喂?」
難道是騷擾電話?
齊一言皺眉,想要掛斷。
「小言......」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喚。
是許明朗的聲音。
齊一言僵住,她聽見許明朗在那頭問她是不是回了Y市,又問了些別的什麼,最後又無話了......
齊一言沒有說話,將電話掛斷了,將那個號碼拖入了黑名單。
她曾經發了瘋一樣去打聽他的消息,卻什麼都打聽不到。而他呢?是怎麼得到她的號碼的?得到了她的號碼,又為什麼從來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