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心謀(82):掩飾受傷之事
或許這樣還一點轉機,不是說擒賊擒王嗎?
想到此,羅將軍想通了一切猛地回過頭,斂起眉,看著朝城牆外飛躍在半空以一人之力抵擋著數百支箭的攻擊,還能找到空隙朝他所在的地方而刺來。
招式利落,抓準時間,不落一點偏差。
羅將軍霎時臉色一白,握緊手上的大刀,還沒來的及出手,蕭君餚已經魅影一閃,整個人已經躍了上來,長矛直刺他的喉嚨而來。
而那城牆暗格里激射的箭都紛紛停了下來,因此,蕭君餚趁機飛掠翻越牆頭上,羅將軍見狀也提刀抵抗,幾個回合下來,他一直處於節節敗退的結果。
原本被蕭君餚安排去挖隧道的辰光帶著一群人突襲,救出城中被控制的百姓,順便還毀掉城牆暗格的機關。
這一步一步蕭君餚都算計好的,只能以自己為誘餌對付敵人,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才有機會去創造奇迹,改變局勢。
然爾,他成功了。
城牆上蕭君餚與羅將軍兩人對打起來,而城牆下因暗格防禦被毀壞,最後一道防禦已經淪陷,守在下面的安天朝將士抱著木樁狠狠的撞著城門,黑衣盔甲的將士紛紛拿出勾扔在牆頭上,紛紛飛身掠到上面來,將敵軍一個個消滅掉。
黑夜的天空染起一層層血紅的光芒,照射著半個天空,廝殺聲,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凝重的殺氣和血腥味將整個城池包裹。
有了先機,很快溯州就淪陷了,再次成為一座地獄之城,遍地的屍體,鮮紅的染紅了街面,箭羽和火把到處都是,一縷縷火光照耀在勝利人的臉上,增添了一份妖艷和喜悅。
雲齊國羅將軍武功不濟蕭君餚,幾個回合的交手他就輸了,身上盔甲被刺破幾處,幾道傷口流出鮮紅的血,頭戴著的頭盔已經被打掉了,一頭凌亂的散發,狼狽的站在城牆邊上,一雙憤怒的眼盯著步步逼近的人,慘白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和怯意。
明明蕭君餚可以一招將自己殺死,可他卻處處手下留情,這到底是為何?
「羅將軍,此戰你輸了。」蕭君餚走到他的面前停了下來,一雙深邃的眼睨著他,淡然道:「若你歸順本王,本王可饒你一死。」
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而是收買人心的時候。
羅將軍聞言一怔,斂眉冷笑:「少說廢話,成王敗寇,要殺就殺,悉聽尊便。」說完,一副很有傲氣的挺了挺胸。
他一生只為戰場殺敵而活,要死就死得其所,絕不會活得抬不起頭,直不起腰,更不會做出叛國大逆不道的事。
他也不是什麼貪生怕死之徒,只是死而已,有何懼。
蕭君餚面色淡淡,鳳眸微促,只道:「趁一時英雄之快有何的意義,活著才是出路,不過呢?本王從不強人所難,既然羅將軍如此執著,那本王給你一個機會。」
說完,薄唇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與往常那個淡然的王爺完全不同。
羅將軍不解的望著他,看見他嘴角勾起的冷笑,讓他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知君王爺想要怎麼做?」
難不成他真要放了自己?
又或者是想囚禁他,對他施用酷刑?
蕭君餚面不改色,漠然的轉過頭看著城牆下,薄唇微啟:「這幾十米的高度不知人摔下去會怎麼樣?」
羅將軍眯起眸,順著他的視線慢慢朝下一瞥,手心全是冷汗,一時猜不出他到底想怎樣?
「若是將羅將軍從這裡扔下去,不知結果如何,是死,還是殘廢?」蕭君餚忽然側過頭看著他,眼底閃爍著促狹的光芒。
說出的話,也是那麼輕飄飄的,彷彿在說一件不重要的事情一樣。
羅將軍卻面色一白,瞪圓眼睛怒視著他:「你這是想摔死我?」
從這麼高摔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不過,利用武功自然不會死,也不會殘廢。
「你錯了,本王是給你一個重生的機會,只看羅將軍的運氣如何了?」蕭君餚不以為然的又勾了下唇,嘴角的笑意是那麼妖魅,特別那雙濃黑的眸子閃耀著層層的火光,居高臨下,渾身散發出尊貴無比的氣質,給人一種他在傲視天下的錯覺。
羅將軍仍死死的瞪著他,冷笑:「君王爺只怕是嘲笑我無能,想羞辱我一番。」
蕭君餚眸光一閃,只笑不答,然而翩然就轉身離去,而在他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道內力從他手掌施出,將對面羅將軍猛地擊去。
突然其來變化,羅將軍並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只覺一股強勁的力道襲來,整個人就不受重力翻身摔下了城牆,高大笨重的身影直直下墜,嘭的一聲,他的身體摔在一具死屍的身體上,而高空摔下他五臟猶如俱裂一樣被震碎一樣,痛得他一口鮮紅吐出,意思渙散昏了過去。
而此時,站站城牆上幽深冷漠的眼睛盯著羅將軍的屍體,對著身後一名黑衣盔甲的人冷聲下命:「用死屍將羅將軍換掉,保住他的命。」
「是,王爺。」黑衣盔甲的人點頭應聲就離去。
這些黑衣盔甲的將士全是蕭君餚秘密隱藏的一批精兵,本想等日後有所需的時候才用,可是,等不了那個時候了。
現在暴露出來他也毫無顧忌了,他不會再猶豫了,再沉默了,再容忍了。
高高的城牆之上蕭君餚孤身一人站立在邊上,望著遙遠的天邊,透著濃黑深涼的夜,他目光毫無焦距,不知在沉思著什麼,或者是在想什麼人。
不知站了多久,辰光走到他的身後。
「王爺。」
聽到辰光的聲音,蕭君餚緩緩轉過身來,幽深的眸朝辰光一掠:「如何了?」
「被控制的百姓都安然救出,沒有人受傷,只是城中此時很凌亂,沒有足夠的糧食分配給百姓,人心惶惶的,我一時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安排這些人。」辰光也看他一眼,將現在的狀況簡單的概況一遍。
在蕭君餚的面前,雖然他是王爺,可他從未當他是主子,他是屬下。
只是相互的合作的關係。
所以,蕭君餚也不從計較他的無禮,對於辰光的能力,他倒是很欣賞。
聞言,蕭君餚眸色一深,斂起眉沉吟道:「太子哪邊情況如何?不行的話就向他索要糧食,先穩定百姓再說。」
在臨縣,太子倒是落得輕鬆自在,每日過著清閑的日子,至於戰況的事也做做表面功夫。
又死皮賴臉的繼續待在這裡不回京,只想等打勝了仗撿便宜。
「恩,姑且只能這樣了。」辰光也贊同他的意見,隨後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你的暗衛從京城寄了一封信過來,你忙完就回去看。」
那麼焦急的一封密信,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蕭君餚漠然看著他,想到暗衛?
他所有的暗衛全部調到了戰場上配合,只留了一個保護舒沄,如果是京城傳來的信一定和她有關。
想到這,他眉宇之間略顯一絲疲憊,眼中卻瀰漫著淡淡的喜悅,沒再多言轉身朝城中走去。
贏回城池,那麼軍營就會搬到城中來,雖然贏了,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要把雲齊國趕出邊關!
城裡還一片凌亂,百姓原本的財務和糧食早就被羅將軍佔據的時候,已經挨家挨戶都剮收乾淨了,他們就算安然回到家,暫時也沒糧食,加上被囚禁這段時間,幾乎幾天吃一頓,根本填不飽肚子。
當救出來時,他們便毫無次序的亂躥,只想找到食物填飽肚子。
還好!辰光早就預想到了結果,安排了士兵將其他們一個個護送回家,再通知他們不要急,他們已經安排糧食,可能在天亮之前就會給大家,絕不會餓死大家的。
走在寬闊也顯得孤寂的街道上,蕭君餚一邊走一邊看著保持著次序的百姓,沒想到辰光這個人辦事效率挺不錯的,果然是一個當官的料。
想起那一晚他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書房,發現自己的秘密,他就覺得此人不簡單。
一開始還猜測他是花水傲派在舒沄身邊的細作,可從他一言一語中可以看出他並不是一個受人擺布的人。
所以他也是一個有秘密的人。
「嗚嗚嗚.....」
驟然,不知何處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蕭君餚收起自己的思緒,朝四周一掠,因為天黑的關係,看不清四周的一景一物,可他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遠處一個巷口哪裡有一團小黑影。他快步走過去,只見地上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趴在地上哭,手裡還拿著半快餅乾。
「你沒事吧!是不是摔疼了?」他走近就伸出手去抱小男孩,將他從地上抱站了起來。
站穩后,小男孩靜止了啼哭聲,瞪著一雙烏黑的眼睛望著眼前的人,漫漫夜色下也能清晰的看到男人俊美的容顏,漂亮的黑眸,精緻的五官。
這個哥哥長得真好看!
「不疼了,謝謝哥哥。」小男孩看得有些失神,卻還是咧嘴一笑:「哥哥,我去找妹妹了。」說著就要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暗處一柄菱形暗器激射而出,正朝小男孩跑離開的方向。
下一瞬,蕭君餚魅影一閃,傾身抱住小男孩旋身落下,將他安然的護在懷中,仍由黏濕的血從自己的胸口溢出。
那射出的暗器插在他的胸口。
突然的變化小男孩一臉驚訝,見蕭君餚謹慎的斂著眉,沉著臉四處詢問,一步步倒退著朝士兵走去。
「來人,把這孩子安定好。」蕭君餚抱著孩子走到巡查的士兵身邊,將孩子遞給了他們。
「哥哥..你....」小男孩從他懷裡跳下來,不安的看著他,想要說什麼,只見他沖著自己搖搖頭,他便不再出聲。
「我沒事,你快去找妹妹吧!」蕭君餚面色有些蒼白,俊美的臉上淡淡的扯出一抹淺淡的微笑。
小男孩拿著沾了血的餅乾緊緊的握在手心裡,點頭,跟著士兵離開。
望著他們離開后,蕭君餚朝剛才發出暗器的地方一掠,目光幽深,凌厲,卻抿緊唇沒有追過去,只是拉了拉身上的披風,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