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烏龜
中國的微信，韓國的kakao，都是國民級軟體，功能影響到國民生活的方方面面。
人們或許不關心政治，不關注經濟；但是微信的每一個推送，每一個版本更新，幾乎全國網民都知道。國民聊天軟體的影響力絕對可怕。
「kakao股東是我的名片，我的社會地位；更是我縱橫韓國的護身符和殺手鐧！」林東將燃燒的香煙彈向漢江，「沒有kakao的股份，我還怎麼混？滿街都是仇家，隨便來個栽贓嫁禍，我就得蹲大牢里。就像這煙頭丟進漢江，一點水花都濺不起來。」
「股份的市價多少，國家不會少了你。而且，我們會保護你。」
「嗤。那樣的話，我就會變成一把刀，被你們操控的刀。」
林東跳下欄杆，拍拍屁股往韓孝靜的車走去。相比起來，還是菜鳥特工更加有血有肉有人情味。
「臭小子，這些東西你早晚得放下。名利和**會害死你。自古以來，練成金剛不壞體的人全都是和尚，清心寡欲……」
「那樣的話，我寧願去死。走了，再見！」
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林東不知道。全身沒有了痛感，會是什麼滋味？林東還是不知道。
難受？或許不會吧。
因為，那個時候已經沒有感覺了。
「你的臉色很差。」韓孝靜緊張兮兮地問道：「要去醫院嗎？」
林東擺擺手，「開車吧，回家！」
「真的沒事嗎？」
「有事又能怎樣？醫生能幫我什麼？開抗生素還是止痛藥？」
一連串的拷問，既問韓孝靜，也問林東自己；更多的是問這賊老天。
韓孝靜無言以對。只得啟動汽車，默默上路。
「止痛藥，哈哈哈~~~止痛藥。」
止痛藥對自己有用嗎？林東忍不住大笑，笑到流淚。
……
夜裡不堵車，很快就回到清潭洞。
林東沒有第一時間下車，坐在原位交代小秘書工作，「公司的錢很多，但是我自己的錢包已經空了。韓孝靜xi，幫我挑幾個賺錢的活吧。」
「挑活？挑什麼活？」
「我怎麼說也是個明星，隨便來點廣告代言就有錢了。忽悠粉絲的劣質貨，不代言。食品，不行。藥品，不行……」
韓孝靜垂頭喪氣，一副被打敗的樣子，嘆道：「你確定這樣的要求，還能接到活嗎？」
「呵呵。這就是你的事情了，私人秘書那麼好當嗎？」林東十指交叉托著後腦勺，二郎腿翹起，一副欠揍樣，「每周一，你都要回kakao代我參加會議。」
「知道了。」
「嗯。還有，你要跟閔先藝學一下怎麼沖咖啡。如果我不在家吃早餐的話，你就要幫我去大林洞買中式早餐。另外……」
「咔嚓！」韓孝靜不知從哪裡摸出一把小巧的手槍，退彈夾，裝彈夾，「咔嚓咔嚓」鬧著玩。
林東壓根沒把手槍放眼裡，「有事秘書干，沒事幹秘書。我沒有讓你做後面這項，已經很給面子了。」
「呀！」的一聲大喊，韓孝靜怒氣值爆表，把手槍指向林東。
林東聳聳肩，推開車門往外走，「秘書這個掩藏身份的角色，沒人逼你做。自己選擇的路，再苦再累也要走下去。明天記得幫我買早餐，拜拜了。」
「呀~呀~~呀！」韓孝靜顫抖地舉著槍，始終無法按下扳機，「壞蛋，流氓，色狼，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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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戲一下小秘書，把不開心的情緒轉移過去，林東整個人都暢快了許多。
哼著小曲，帶著微笑。推開大門，悄然無聲。
「暈。白費功夫。晚上十一點還沒回家，這群逗比忙得太誇張了吧。」
隨意丟下背包，捏著剛剛沒還給曾牛的那包香煙，林東走向久違的天台，只想吹吹風。
一年多沒來，景色依舊。
天還是那麼冷，長椅還是那麼硬。水池裡的烏龜，呃，不見蹤影，死了么？
「吸煙會死人的~~」
幽深恐怖的女聲響起，自帶環回立體回聲效果，飄蕩著「會死人的~~會死人的……」
特別的滲人。
「咳咳咳！」林東這桿老煙槍被嗆到了，「何方妖孽，報上名來。」
「阿內阿塞喲，徐賢思密達。」
皮膚煞白，披頭散髮，居家的一隻少女時代老幺。
林東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從長椅正中位置挪到一邊，算是邀請共坐。
沒禮貌，沒有紳士風度。
徐賢杵在原地，糾結著要不要坐下。
林東彷彿看穿她的內心，淡淡說道：「坐下或者滾蛋。我猜你會滾蛋。」
「才不！」徐賢耿直地坐到長椅的另一端。
「我猜錯了，但你已經坐下來。誰輸誰贏呢？」
「呃。」徐賢呆了一下，掩嘴輕笑，很有趣的一件小事情呢。
不會撩妹的林東，不會勾仔的徐賢。坐在一起，場面自然是無盡的清冷，傻傻地看著面前空無一物的水池發獃。
「啪」的一道小火苗閃亮，香煙的氣味隨之而來。
徐賢嚴肅認真地說：「抽煙危害健康，會死人的。」
「每個人都會死，不是嗎？」
「呃，這，這個，」徐賢又一次接不上話。
「明天和意外，你永遠都不知道哪個會先來。」林東吐了個煙圈，仰望黑乎乎的天空，「2012年，說不定真的世界末日了呢。一顆大隕石撞地球，人類就死光光。」
「啊？」徐賢第三次不知道怎麼回話，感覺以往看的書全做了無用功。
「換個話題吧。」林東指了指面前的水池，「烏龜呢？死光了嗎？」
「外面太冷，放到家裡冬眠了。」徐賢反問道：「我送你的小烏龜呢？」
「不知道。去年出院的時候，就把它丟進漢江了，給它自由。死或生，都是它的事情。」
徐賢搖搖頭，搞不清楚他的做法對還是錯，更搞不清楚該怎麼接著說。
完全不同的生活態度，不同的世界觀。
他對，還是我對？
徐賢第一次沒有去糾正別人，而是對自我產生了懷疑。
不會聊天的男女，再次讓天台變得寂靜。
直到香煙燃盡。
「你的合約，續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