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止步二樓

攬月畫舫二樓比一樓要略小，周圍一圈欄杆圍起的觀景台。室內正中央與一樓無異，水墨大理石面的花梨木大圓桌。一側靠牆一座丈許高的小戲台，戲台上帳幔帷幕，出將入相與林暉以前所見唱京戲的戲台一般無二。

林暉站在二樓樓梯口看著二樓廳內那些丫鬟們穿梭往來的上菜擺酒，卻不邁步，輕輕道：「澈姑娘，讓姐姐們都歇了吧。一會兒還要上三樓，這二樓的酒菜就浪費了。」

當先來到二樓的茗澈輕輕轉身望著倚在樓梯扶欄上的林暉道：「林公子還不知道這上三樓的條件，就如此篤定？」

林暉洒然一笑道：「那就請澈姑娘明示。辦不辦得到，在下要聽了條件才知道。」

茗澈上下打量一遍林暉，心中雖對林暉的自大有些不滿但卻也對他的自信有些讚許：「公子，不如我把這攬月畫舫登樓的條件都說了，您再決定？省的一層一層登樓。」

林暉倚在樓梯扶欄上的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這位略微有些帶氣的仙子口中只吐了一個好字，便再無下文靜靜的等她開口。

「我這畫舫雖有七層彩樓，但開門迎客的卻只有前五層。小女子住進這攬月後，定了登二樓的條件，便是要有一首能動我心的詩詞。上了這二層便可聽我撫琴清歌。三層四層五層的規矩，卻是上代花魁定了尚未變過。所以這登三樓的條件便是一柄絕世仙兵，至於品階，我想地階高級以下公子也不會好意思拿出手。但我天上人間自然也不會虧了公子，只要公子能上三樓，便可看妾身歌舞一番。」說到這裡茗澈故意一頓，見林暉面上波瀾不驚沒有任何錶示便又繼續說道：「登四樓需天階功法一卷，想來應該難不住公子。只要公子踏足四樓妾身便……」說著俏臉一紅別有一番醉人情調：「妾身便要近身伺候公子喝酒行樂。至於五樓，這攬月畫舫駛進半畝湖三十餘年，卻無一人能上，登五樓要的是一枚丹藥——登仙丹。不知公子是否願意一試？」

雖說自登上這攬月畫舫以來，林暉心中對這裡高昂的消費心中有所準備，但卻萬萬沒想到，代價如此之高。別的不說，就說上四樓就需要一卷天階功法。要知道天階功法不是路邊的大白菜，不是高檔客棧中的珍饈佳肴，一卷天階低級功法卻絕對是萬金難求，若在江湖上現世也必然引起很多人的覬覦，在這裡卻只能聞香入懷，連點實際好處都得不到。心中不禁恨恨的罵了一句，真特么是金逼啊。

心中恨恨自是心中恨恨，此次來這裡本也就是會一會這昨夜登島的仙子而已，何必舍著孩子去套狼？要知道舍下老婆抓流氓的一般都是老婆跟流氓跑了的結局。所以林暉哈哈一笑道：「澈姑娘，這攬月畫舫登樓條件真是比在下想的苛刻，本以為有幾分才學也就能上來炫耀一番。沒想到呀，不是在下吝嗇，實在是在下拿不出這等好東西。我看還是作罷。」

茗澈見林暉臨陣退縮，心中卻又升起一陣惋惜，道：「林公子說笑了，自有這攬月畫舫以來，能登上這花樓二樓的已是鳳毛麟角，公子也不必惋惜了。不如林公子入座聽小女子撫琴一番可好？」

林暉既然不打算出錢出物繼續登樓倒也洒脫，舉步便走到桌前入座。那大丫鬟雪溪見林暉先前志氣滿滿的說要登樓，現在卻有厚下臉皮不登了心中鄙視，原來也是個摳門的牛皮佬。心中雖然不喜，但卻也不能不伺候，便強作歡顏再次坐在林暉下首。

林暉輕輕抬手止住作勢要往他身上靠的雪溪和要登台撫琴的茗澈道：「澈姑娘，不忙撫琴。實不相瞞，在下此次來乃是昨夜不得見仙子嬌顏，白抓鬧心這才狠心咬牙打腫臉充胖子一回。澈姑娘若不嫌在下俗不可耐，坐下聊聊天實在比聽那聽不懂的曲子要快意的多。」

茗澈聽聞林暉如此一說便知昨日之事已然被人家道破，臉上一紅一臉羞愧，又是深深一福道：「小女子生性頑劣，昨日初來，見那島上翠竹掩映，華裔盎然心中喜歡，一時沒忍住打攪先生清修，實在該罰。還請先生憐惜，切莫重罰才好。」說著竟然泫然欲泣，一臉的楚楚之相。讓人心生憐惜確實不好意思深究。

林暉洒然一笑道：「無妨無妨，有仙子為鄰是林某幾世修行的福分，怎麼能怪仙子？」心中卻想，你這幅楚楚可憐的樣子，我見猶憐，便是那惡貫滿盈的十世惡人見了你也立地成佛了，還人心重罰你？唉……紅顏禍水啊。

茗澈展顏一笑道：「如此澈兒就謝過公子不怪之恩了。」

林暉也不客氣道：「雖說不怪，但仙子這杯酒還是要喝的。算是在下敬仙子好了。」

兩人相視一笑，此時林暉心中真是生出一股醉卧美人膝的想法。最好自此永遠不要去做那些枯燥的修行，古人說色是刮骨的鋼刀，果然誠不欺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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