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福之禍所依
第十三章福之禍所依
二月二龍抬頭，也是一年之春的開始。在過了正月之後，新年的氣氛逐漸的淡化，人們開始著平凡的生活。
但是，今年的二月，似乎無法不與喜悅聯繫到一起。就連京城四周的乞丐，都感受到了喜悅的氣氛。
二月初二，皇帝大婚冊封宰相之女東方紫晴為皇后，大赦天下，減賦三年，與民同慶。而在三天之後，也就是二月初五這一天，宰相之子東方子涵大將軍，這位傳說中的大將軍竟也大婚，且連續三天的流水宴以是慶祝。
雖然東方子涵的大婚，讓無數閨閣中的女子芳心破碎，但也不失為一樁美談。眾女子雖然對這位平民將軍夫人有著羨慕嫉妒恨的心態，卻也只能黯然的接受心目中最完美的將軍大人，心有所屬！
相府門口，不能是以客似雲龍來形容那麼簡單，人海已經將通向相府的道路鋪滿，就連隔壁的街巷也都佔滿了，只等著龜速的移動到相府來沾沾喜氣。
自從吉時到，新娘子的花轎由驛館駛來，鞭炮聲便不絕於耳。雖然不能比及東方紫晴成為皇后時那般熱鬧，但素來低調的相府，這是繼東方紫晴滿月酒、以及大婚為後之後，第一次如此熱鬧。
可見，東方府對東方子涵大婚一事是多麼的期盼，以及對新娘子的注重。
民間有句流傳已久的俗話：投胎不入東方府，生男為仆、生女為婢再入東方家。
可見，能成為東方家的一員，就連身為奴僕也是件幸福的事情。何況，這位嫁進東方家的將軍夫人還是名孤女，叫人如何能不心生艷羨呢！
身為主婚人，與東方朔天和東方夫人並坐在主位之上，軒轅陳墨望著正在拜堂的一對新人，嘴角牽出最完美的祝福弧度，只是半垂著的眸子卻止不住的寒氣四射，連坐在他身邊的東方紫晴也不能全心的投入到喜悅之中，不時的側眸望向軒轅陳墨。
「皇帝哥哥……」輕輕的晃了一下被軒轅陳墨握在手心裡的小手，東方紫晴想要問他是否有心事，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止下。「沒事，晴兒只是想皇帝哥哥別忘了晴兒還在身邊。」
甜甜的一笑，東方紫晴轉過臉去，有意的壓下心中的不安，輕聲說道：「不知道成親那天，晴兒穿上新娘裝，是否也像新嫂嫂這般動人。」
呵笑一聲，東方紫晴的視線再度落在秦雪身上，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成親時的樣子。
雖然只有三天而已，可她卻感覺是上輩子的事了，都快忘記自己塗著胭脂水粉，穿著大紅嫁衣的模樣。
還好，軒轅陳墨還在她身邊，且一直握著她的手，才讓東方紫晴堅信那不是夢。
「各有千秋。」軒轅陳墨淡淡的回答，視線稍稍的調向秦雪，想要隔著鴛鴦戲水的蓋頭，看向裡面的人兒……
此刻的她，雖然是婚禮的主角，卻不會真的融入這婚慶的氣氛當中吧！雪兒，朕欠你，日後定當加倍補償於你！默默的對秦雪說著，軒轅陳墨輕嘆一聲，眉宇微微皺起。
不知為何，隔著蓋頭，他似乎能看到秦雪流淚的眼眸，看她對自己無聲的指責。指責他的狠心，竟然將她推入別人的懷抱！
用力的握緊了東方紫晴的手，軒轅陳墨努力的壓制著想要上錢將秦雪攬入懷中的衝動，盡量的做他的旁觀者……
「皇帝哥哥，你……」弄疼我了！東方紫晴秀美微攢，剛要開口，便被喜娘的一聲高唱所打斷了。
「禮成，送入洞房！」一身紅艷的有些俗氣，且滿臉脂粉的喜娘大聲喝唱，宣布了東方子涵與秦雪已成為夫妻的事實。
心，像是被鎚子重重的一擊，軒轅陳墨心口一窒，卻只能目送新娘子在新郎和喜娘的攙扶下朝廳外走去……
他心愛的雪兒，即將要成為別人的女人，可他卻要坐在這裡，虛假的說著祝福的話！
可惡！
可恨！
為何身為帝王，他卻連最心愛的女子都不能保護！？
「臣，替犬子感謝帝後為犬子主婚！」在新人離開之後，東方朔天起身作揖，朝軒轅陳墨和東方紫晴行禮。
「國丈不必如此多禮。」攥握在龍袍之內的拳頭鬆開，軒轅陳墨淡笑著伸出手掌，虛扶東方朔天。「東方將軍乃軒轅國之擎天柱，又是朕的妻舅。於公於私，朕都應前來。」
「爹爹，你們不要一見面就皇上、臣子的腔調好不好。晴兒起雞皮疙瘩的！」暫時忘記了自己已經是皇後娘娘，東方紫晴從椅子上跳了下來，挽住東方朔天的手臂，緊著鼻子說道。
「晴兒……」東方朔天剛想要斥責東方紫晴的無禮，可玄機看到她身上的后袍，忙轉換態度道：「皇後娘娘教訓的是。」
「爹啊！」被東方朔天這麼一鞠躬，東方紫晴頓時有種想要揪揪東方朔天鬍鬚的衝動，可她終究還是忍住了。「算了，算了，爹爹愛當臣子，晴兒也無話可說。」
忿忿的鬆開環著東方朔天的手臂，東方紫晴耷拉著腦袋朝軒轅陳墨走過去，略帶難過的說道：「皇帝哥哥我們回宮吧！只怕我們這對人間龍鳳呆在這裡，會讓大家都不自在，說不定還會惹人嫌呢！」
眼神瞟向東方朔天，東方紫晴又小聲的嘀咕了幾句，仿若她所說的大家就是專指東方朔天。
「也好。」原本也不欲再留下來的軒轅陳墨笑著起身，隨著東方紫晴離開。
「看我不拔光你的鬍鬚！」走過東方朔天身邊時，東方紫晴忽地小聲說道。
「晴兒！」雖然很是習慣東方紫晴與家人相處的模式，但在這種場合下，軒轅陳墨仍是感到很無奈。
他的小皇后，怎麼就長不大呢！
眾人跪地叩拜，恭送帝后離開。待龍攆出發之後，眾人才隨東方朔天起身，自然議論之聲也是由帝后談及到今日的大婚。雖然聲音都很小，但總有些是入到東方朔天的耳中的。
比如：東方家極盡榮寵，不知會不會踏上歷史以來重臣必亡的老路。
比如：東方紫晴如此天真，是否能真的駕馭的了後宮，母儀天下……
「老爺，你就這麼不待見晴兒，讓她留下一會都不成。」雖然聽到其他人的言論，但愛女如命的東方夫人，仍是忍不住埋怨東方朔天。
「夫人，別人不懂為夫的用意，你也不懂嗎？」轉身，東方朔天看了東方夫人一眼，旋即朝前來祝賀的同僚走了過去，以盡主人之儀。
「要是真的不懂就好了。」東方夫人小聲的嘀咕著，隨即又喃喃的說道：「只怕，連晴兒那丫頭也明白你的用意，那該如何是好？」
一抹愁緒油然而生，原本該高興的東方夫人卻怎麼也笑不起來了。就連平日交好的一些夫人來搭話，也只是淡淡的應對。
如今，一雙兒女皆以成親，可福之禍所依，這個道理東方夫人卻很不幸的懂得了。
或許，自從東方朔天成為當朝第一朝臣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了，只是不願去面對這殘酷的現實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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