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皇上,大大的奸商
獨孤桀和楊樹林知道言小姬想捉弄他們,也一臉嚴肅忍著笑,「你們想見我?」獨孤桀故作嚴肅狀。
「王爺!」李克凡先深深地作揖,之後抬起頭,「這一次一定是有小人挑撥我南宋國和北魏國的關係,所以才有這樣的誤會發生。前不久我國和北魏國簽訂了和平協議,兩國結為友好世交,這次的情況實在是太意外了。既然你們俘虜了我和我國的太子,希望您能按照協議上的內容,把我們送回南宋國。」
獨孤桀打了個呵欠,說「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啊!你們南宋國的行為我父皇很生氣!我可不敢私自放了你們。」
「那你們想怎麼樣?」趙越脾氣上來了,自己是一國太子,卻被抓來當了俘虜,被捆了幾天,這是他從來沒有受過的委屈。
「不是我們想怎麼樣,而是我們的皇後娘娘想怎麼樣!」楊樹林看了看趙越搖了搖頭,再看看言小姬,楊樹林心裡想南宋國讓這樣的人當太子,那不是明擺著以後被北魏國吞併么!這個太子娘娘的水平給咱們皇後娘娘提鞋都不夠。
「言小姬來了?」聽了楊樹林的話趙越眉頭一皺,「那我要見言小姬!」趙越覺得自己是太子,所以只有言小姬,這位北魏國的皇後娘娘才有資格和自己說話。
「哼!我母后是你想見就能見到的么?」看到趙越的表情,獨孤桀火了。明明是俘虜,卻一副自己是大爺的樣子。他還當自己是在南宋國的東宮呢!
「好了,桀兒,別生氣了。」在一旁看戲好久的言小姬終於開口了。一聲桀兒,趙越和李克凡立刻明白了她的身份。
「你是言小姬?!」趙越嘴巴大的能塞下雞蛋了,「你不是在綏陽城么!」「我要是在綏陽,怎麼來破你們的五十萬大軍呢!」言小姬嘴角微微上揚。
言小姬這樣說,趙越的腦子忽然開竅了,「你一直都在軍隊里,綏陽城的言小姬是假的!你騙了所有人!」趙越緊盯著這個讓獨孤宸迷戀,甚至分權給她的北魏國皇后。
「呵呵,還不錯!能想明白!」言小姬嘗了口茶,「就是不知道你老子有沒有你聰明……」
趙越和李克凡都沒有說話,他們被眼前的事實驚呆了。如果真相真的是他們現在所看到的,那就是說北魏國一開始就下了套等著他們上鉤,原來他們才是獵物!
「既然沒什麼話對我說,那我就說話了。」言小姬看著李克凡,「我會派人把你送到南宋國,你去告訴趙德,趙越在我手裡,讓他想好拿什麼來交換南宋國太子的性命。還有,傷了我的人,害我愛妃早產,這筆帳我還沒跟他算,讓他好好想想拿什麼來補償我們北魏國和我。」
李克凡有些呆了,他沒想到言小姬居然這麼直接地跟他談條件。
「我的耐心有限,讓他最好快點兒。我等兩個月,兩個月之後,南宋國的賠償還沒有到,過一天我就剁掉他一根指頭。」
言小姬指著趙越,「等他手指腳趾都剁掉了,南宋國的賠償依舊沒有到或者說讓我不滿意,那,我會把你們南宋國最尊貴的太子丟到小官館里接客。」
小官二字一出來,趙越臉色煞白,李克凡心裡咯一下。「言小姬,我是南宋國的太子!你敢這樣對我!」趙越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右手指著言小姬,沖她吼了起來。
「刷!」一道白光閃過,趙越抱著自己的右手尖叫起來,地上多了一根血肉乎乎的食指。
言小姬沒有理會臉色慘白,額頭冒汗的趙越,依舊只是看著李克凡,「沒辦法,我身邊的人最受不了有人冒犯我了,你們的太子犯了忌諱。」李克凡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剛才那一刀太快了,他壓根兒都沒有看清楚。
「把這隻斷指給趙德帶回去吧!告訴他,還有更可怕的等著他在,讓他多活兩天!」
趙德並不知道東陵國發生的事情,他依舊還以為北魏國此次一定會打敗而歸。這天,趙德在吳美人那兒折騰了一晚上,等起來之後,劉勁松慌忙的過來,說南宋出現了瘟疫。
「什麼?東南四省死了十幾萬人?」
聽到這個數目,趙德原本無神的眼睛立刻精神起來了,「怎麼會這樣?太醫們怎麼說?」
「皇上,太醫說鼠疫很難治癒,這次恐怕……」
沒等這邊擔心,就有人傳報,說李克凡回來了,趙德連忙宣他進來。
「皇上,輸了,我們輸了。」李克凡一見到趙德,眼淚就嘩啦啦流了下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朕說清楚!」
在趙德的追問下,李克凡把事情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講了出來,末了,拿出了言小姬給他的,趙越的斷指。看到斷指,趙德氣得差點兒噴血。三十萬人,就這樣有去無回了!
「皇上,這是北魏皇后讓我給您的,說是治療鼠疫的辦法!」這是,李克凡忽然想到最後言小姬給自己的東西,連忙遞給趙德。
一聽是治療鼠疫的方子,趙德連忙把太醫都叫到宮裡來。
「陛下。」鬍子花白的老太醫走到趙德旁邊,「北魏國皇後娘娘送來的藥方經臣等仔細斟酌研究實驗,確實是治療瘟疫的良方。能用尋常之物配出治療瘟疫的方子,這配藥之人實在是太神了!」
說這些話的時候,太醫們眼裡都閃爍著亮晶晶的小星星。能夠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精妙的秘方,是所有醫者的榮幸。
「哦!真的?!」經過一晚上的休息,趙德氣色好了很多,「早就聽說北魏國的皇后性情洒脫,做事不按常理,現在看來果真如此。」趙德很高興,言小姬的氣魄讓他這個政壇里混了多年的人也佩服。
「只是……」見陛下如此高興,老太醫輕聲說了個只是,依舊被趙德聽到了。
「只是什麼?」趙德皺著眉。
「陛下,雖然這幾味葯都是尋常之物,可是市面上根本沒有賣的。」老太醫頓了一會兒,把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如實地告訴了趙德,「據說在幾個月前,有人在我國以高價收購這些草藥,現在這些葯在我國都已經沒有了。」
「什麼!」一聽這個,趙德頓時大驚,「國庫里沒有么?」
「沒有。」太醫們搖搖頭,「這些尋常的草藥,國庫向來是不會收集了,陛下,沒有葯,單有藥方也解不了急啊!」太醫都看著沒有吭聲的趙德。
「呵呵,呵呵呵呵……」好久沒有說話的趙德最後開口大笑起來,眼淚都笑了出來。「陛下!」眾人見到趙德這樣非常不解,如此情緒外露的趙德是所有人沒有見過的。
「哈哈哈!」眼淚順著趙德的眼角留了下來,不過不是傷心,而是高興。趙德擦了擦眼淚,之後恢復了平靜。
「父皇!」趙翼有些擔憂地看著趙德,趙德微笑地擺手,說自己沒事。
「你們就不用猜了,這些藥材一定是被北魏國的人買走了。呵呵,言小姬果然是個絕世奇才,居然能在幾個月前就布好了局,「好心」送來藥方,朕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朕有生之年能和這樣絕頂聰慧的人交手,此生無憾了!」
趙德越來越想親自見到北魏國的那位皇後娘娘了,究竟是怎麼樣的人兒,能有如此非凡的智慧。趙德想到了自己昨天晚上的那個念頭,抬頭看著自己的弟弟趙翼。
趙翼不明白趙德為什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複雜的,充滿了各種情緒的眼神。趙翼從裡面看到了希望,也嗅到了陰謀的意味,雖然那只是稍縱即逝。
趙德收回了自己的視線,低頭不語,很久之後,他抬頭說出了自己的決策:「趙翼接旨!」
「臣在!」趙翼一愣,隨後跪了下來。
「朕命你出使北魏國,一是贖回太子,二,是購買藥材。」趙德微微眯著眼,讓人看不到他眼裡真實的內容。
「臣遵旨。」趙翼有些吃驚,不明白皇兄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派自己出使北魏國。可是轉念一想,自己也確實是最適合的人選。
言小姬在馬上拿到了趙翼要出使北魏國的消息,隨同他來的還有趙德身邊的頂級紅人……公公劉勁松。
「呵呵,」言小姬把信丟給言如玉,拉了拉遮住面容的紗巾,「看來,咱們要見到老朋友了。」
言小姬回到北魏國,是在一個中午,為了給獨孤宸一個驚喜,言小姬特地趕到了御書房,看到正在奮筆疾書的獨孤宸,言小姬悄悄走到他身後,用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言小姬故意把聲音壓低。
「姬兒,是你么?」聽到自己日思夜想的聲音,獨孤宸興奮地叫了起來,拉著言小姬的手,一把把她拽入自己的懷裡。
「天啦!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姬兒,果然是你!」獨孤宸激動得不行,只能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內心的興奮,直接把言小姬拐帶到了房裡。
「宸!」知道他要做什麼,言小姬嬌羞地在獨孤宸耳邊叫了他的名字,「還沒到晚上呢!」
「我等不到了!」獨孤宸直截了當的回答讓言小姬的心噗通跳的厲害。「你這麼久都不回來,想死我了。」獨孤宸溫柔地把言小姬讓道床上,順手拉下帳子。
「哪有啊!」言小姬指尖輕戳著獨孤宸的胸口,「哪有你這樣吃醋的!那以後要是你生了寶寶怎麼辦?」
「涼拌!」獨孤宸笑著用言小姬的話回答了這個問題,「讓孩子們都到一邊兒玩兒去,你是我的!」說完,獨孤宸和言小姬合二為一。
「宸……」言小姬驚呼一聲,隨後緊緊地攀著獨孤宸。獨孤宸心靈在言小姬的溫柔中恢復了平靜,他漆黑的長發披散開來。把二人包裹其中,彷彿兩人是被黑絲纏繞的蠶,在愛的世界里許下承諾,一生一世,不會離棄。
當言小姬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晚,屋裡點著柔和的燈,橘色的光透過紗帳落到了言小姬的皮膚德夯,給她鍍上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醒了?」獨孤宸用下巴蹭了蹭言小姬的額頭。
「恩!」言小姬慵懶的像貓咪一樣哼唧了一聲。
「今天下午的事情阿信應該告訴你了吧。」獨孤宸任言小姬卧在在自己的身上,「這個八王爺和被關著趙越是南宋國現在僅剩的兩個皇族繼承人了。」
「恩。」言小姬玩兒著獨孤宸的頭髮,她已經聽出了獨孤宸的意思,「宸,你這麼說莫非是想斬草除根,把他們兩都咔嚓掉?」
「是的,我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獨孤宸把落在言小姬腰際的薄綢被來起來,蓋在言小姬的身上。
「這個想法不錯,但是不可行。」言小姬撐著頭看著獨孤宸,「此案在實際不成熟。」
「一,南宋國的太子和八賢王在北魏國,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要是他們有什麼以外,必定和北魏國脫不了關係;二,雖然殺人我不怕,殺了他們我也敢作敢當,但是北魏國此時不適合打仗。東陵國還沒穩定,那邊牽制了我國太多的兵力,要是趙德集全國之力與北魏國拼個魚死破,我們雖然會是最後的贏家,但對我國來說,必定會有很大的損失。」
「而我們北魏國的皇後娘娘是從來不會做虧本的買賣的,對不?」獨孤宸接下了言小姬最後的話。
「對!」言小姬得意地點點頭,「玩政治和做生意一樣。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我不會把北魏國置於險境的。用最小的代價得到最大的利益才是我追求的!」
獨孤宸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言小姬。每當言小姬在思考的時候,她美麗的眼裡總會閃爍著與她年齡不符的智慧,那樣的流光溢彩,讓人移不開目光。
「宸,宸!」言小姬說完話,看到獨孤宸直盯著自己,有些羞澀,「怎麼了?」
「沒怎麼,只是覺得這樣的你好美!」獨孤宸挑起言小姬的下巴,讓她和自己平視。
說到這兒,獨孤宸頓了頓,「每當你分析天下事的時候,那種侃侃而談的自信,信手拈來的評析,入阿信三分的解剖以及乾脆利落的決斷,都是那麼吸引我!我愛死了這樣的你!」
獨孤宸的直接表白讓言小姬有些不好意思,「宸,那你會不會有的時候太過於現實,手段太殘忍點兒了么。」
「不會。」獨孤宸肯定地回答了言小姬的問題,「你說的這些這正是我愛你的地方。」
「嘿嘿,那不是說明宸和我在一起,都是好戰份子了?」言小姬笑著戲謔獨孤宸,卻被獨孤宸翻身壓在身下。「和你不是同類人,怎麼會這樣痴迷於你呢?」獨孤宸的唇再次覆上了言小姬。
趙翼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那天言小姬和獨孤宸同時出現在大殿里。言小姬穿著正是的皇后服,黑色的綢緞貼著他白皙的皮膚,緞面上綉著金龍,腰間的金帶上是用金絲線繡的二龍戲珠,片片金鱗是用薄薄的金片串成。
平時不一樣的是,言小姬的脖子上今天系著一根鵝黃色的綢帶。昨天晚上獨孤宸太過熱情,在她的脖子上種下了一串草莓,讓言小姬有些惱火,所以特地用緞子遮住了自己的脖子。
「陛下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眾臣聽說言小姬來了,都自動讓路,各個都恭敬地低著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這是言小姬這麼久第一次上朝。
「免禮!」獨孤宸沖眾人點頭,微抬右手讓大家起身。大臣們在看到言小姬消瘦的臉上精銳的眼睛和飽滿的精神之後,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北魏國百年來才出了這麼一位世間罕見的天才皇后,在見識到她的才華以及膽識和能力后,每個人都希望這位皇后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度過一生,能帶著北魏國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宣南宋國八王爺趙翼覲見!」
隨著一個聲音的傳入眾人耳中,言小姬和獨孤宸的表情變得嚴肅親來。
一個挺拔的男子由遠而近向里走來,紫金冠,白衣紫金腰帶,金絲勾袖口,來者正是南宋國的趙翼。在給北魏國皇帝獨孤宸行國禮之後,趙翼看向言小姬。原來,果真是當年在獨孤傲壽宴上打破玉桶的那個女子!
純金打造的皇后王冠被兩根長長的鑲嵌著紅寶石金簪固定在他頭頂上,言小姬饅頭濃黑的頭髮被罩在鳳冠里,王冠上一支金鳳旋而上,鳳口裡含著一顆拇指大的珍珠。
趙翼在看到王冠下的那張精緻的臉之後,心中一驚。當年,言小姬也不過十五六歲,如今也才二十左右,可是這女子卻作出了很多常人不敢做也無法做的事情。
依舊是聰慧又不失嫵媚的眼,俏麗的鼻子和婉轉多情的唇,雖然和當初比起來消瘦了很多,可是臉上的神情已經和當初不一樣了。貴氣里多了傲氣和霸氣,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站在君王身邊。
言小姬禮貌地沖趙翼微微一笑,讓一旁的獨孤宸打翻了醋罈子。
看到趙翼的樣子獨孤宸已經相當不爽了,再看到言小姬的笑,雖然只是禮節性的,沒有任何其他意義的笑,獨孤宸依舊很煩。言小姬的美只能是自己,和自己人能夠見到的,趙翼不但是外人,而且還是敵人。
「咳!咳!」獨孤宸咳嗽了兩聲,「八王爺這麼『專心致志』,似乎是忘了來北魏國的目的了。」
言小姬看到獨孤宸當堂吃醋的樣子好氣又好笑,在那麼多男人中,獨孤宸是最「敏感」又是最「小氣的」。
獨孤宸可不管那麼多,他挑釁地看了趙翼一樣,隨後看向言小姬,右手撫上自己的脖子。言小姬明白他的意思,意思是說那你忘記昨天的激情了么……言小姬摸著自己脖子上的綢帶,臉一紅,撇開不再看獨孤宸了。
不過,讓獨孤宸驚訝的是,這一次,趙德的國書上的措辭非常的誠懇謙遜,甚至某些蚊子顯得有點兒卑微。
和趙德打交道這麼多年,獨孤宸敏感地認為這裡面有陰謀,驕傲得像猛虎一樣的趙德怎麼會轉了性子變成溫順的綿羊呢!
獨孤宸面不改色的合上國書,讓劉福貴遞給言小姬,言小姬在看到趙德的字的時候,居然「撲哧」笑了。這位皇帝人霸道,可是他的字卻和女人一般,很小家子氣。
安靜得有些凝重的大殿因為言小姬的一聲笑變得輕鬆起來,大家都很好奇皇後娘娘在笑什麼。言小姬沒有理會眾人,只是細細地看完了國書。
趙德在國書里說了三件事:一,被東陵國慫恿才出兵和北魏國為敵,都是上了東陵國的完顏不烈的當;二,趙越不成氣候,居然不聽父皇的勸告要一意孤行和北魏國大軍作戰,現在是罪有應得,請北魏國陛下好好幫忙「調教」;三,懇求獨孤宸能夠憐惜南宋國的幾百萬百姓,把那些草藥賣給南宋國,南宋國願按照市場價的兩倍來採購。
呵呵,言小姬笑的有些嫵媚,可是熟悉她的人知道那嫵媚的笑容裡面藏著的是刀光劍影。
完顏不烈已經死了,你自然可以吧所有的責任推到死人身上,因為,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更不可能為自己辯解。
至於趙越,你想以退為進,說是請我們北魏國「調教」,實則是「逼」我們放人。哼!天下哪兒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而藥草,按照市場價的兩倍購買,那是不錯啊!所有的藥草都被我壟斷了,市場價當然也是我來制定,我喊多少,你出多少。你不出,那可就不是我北魏國見死不救了……言小姬眉頭舒展,笑顏如花、
「姬兒,你怎麼看?」見言小姬低頭沉思了一陣,最後歪著嘴笑得有些得意,獨孤宸明白她又有什麼好點子了。
「皇上,臣妾,還沒想好。」言小姬站起來恭敬地想獨孤宸行禮,「不過臣妾以為,既然南宋國的八王爺親自來我北魏國『求助』,其心之誠天地可鑒。我北魏國是禮儀之邦,應該好好款待八王爺和南宋國使團。」
「恩,皇後言之有理。」獨孤宸點點頭,「八賢王,這些事情稍後再議。朕已經準備了宮宴,晚上為你們。」
言小姬之子不提過國書里的事情,下面的暴龍聽了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小丫頭已經成為出色的政治家了!
趙翼原本以為獨孤宸會直接庭議,沒想到話題卻被轉移到了這裡。待看到言小姬深邃的眼睛之後,趙翼心裡一陣發苦。看來,已經不能輕視這個女子了。她已經不再是去年那個較弱的小姑娘了!
下朝之後,獨孤宸和言小姬回到的御書房。暴龍依舊腆著大肚子坐在椅子上,自從獨孤宸上任之後,暴龍已經退居二線了,只有到關鍵的時候才出來露個面。
「這趙德,果真是老奸巨猾!」暴龍看了趙德的國書,鼻子哼了一聲,轉而,暴龍笑眯眯地看向正在吃葡萄的言小姬,「可是老狐狸再狡猾,這次可是碰到比他狡猾一千倍的獵人了!」
「師傅!」言小姬吧剝好的葡萄餵給獨孤宸嘴裡,「我怎麼聽您的聲音里都是調侃的意思啊!」
「我可不是調侃你,我是調侃他!」暴龍連忙搖頭申明,白鬍子一抖一抖的,可愛之極。「你快點兒說說你的妙計吧!」
「嘿嘿,其實也沒有什麼。」言小姬擦了擦手上的果汁。
「趙德既然把所有的黑鍋推給死人,那咱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計較那麼多。至於趙越么,連他父皇搜說讓他留在北魏國,請我們「好好調教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那我們就『勉為其難』,幫南宋國教育皇子好了。」
言小姬眯著眼睛,一縷陽光落在了她的臉上,把她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只是,著趙越在我們北魏國要吃飯,要喝水,要穿衣,還要人伺候和照顧,這些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怎麼地也不能讓咱么掏錢。」言小姬拍了拍手。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趕明兒個我寫個賬單出來,讓趙德報銷,不給錢,那就別怪我讓他們南宋國的太子去賺錢養活自己。」
言小姬說的話和她那種「無可奈何」的表情逗得屋裡的人哈哈大笑。獨孤宸身邊倒茶的小太監笑得手一抖,讓茶漫出了杯子,打濕了言小姬的衣裙。
「皇後娘娘贖罪!」小太監一驚,趕緊跪下來磕頭。
「不礙事!不礙事!」言小姬笑著用袖子擦了擦身上的茶水,「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與民同樂,這是好事!」
言小姬不追究責任,獨孤宸自然也不多說什麼。劉福貴親自給言小姬到了茶,也沒有把小太監攆出去,依舊讓他在旁邊伺候。
「那草藥的事情呢?」暴龍笑得厲害,鼻子有些發紅,小綠豆眼亮亮的。
「草藥都在我手裡,那怎麼喊價自然是我說了算。娘親,您說咱們是一兩葯賣一兩銀子呢,還是一兩賣十兩銀子?」言小姬「故作深沉」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一百兩。」旁邊的獨孤宸接著言小姬的話說了出來。
「哇!獨孤宸!我以為我已經夠黑了,沒想到你比我還黑!你要是從商絕對是個大大的奸商!」言小姬指著獨孤宸大叫起來。
「沒辦法,『近墨者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沾染上了些銅臭。」獨孤宸說完,還故意地聞了聞自己身上,彷彿他身上果真有銅錢的味道似的,逗得言小姬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言小姬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其實,我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我們既然已經得了東陵國,不如趁機一鼓作氣吃下南宋。」
言小姬的想法總是這樣大膽驚人,獨孤宸只是微微一笑,暴龍卻是摸著鬍鬚。
「我軍剛剛經歷了大戰,還沒有恢復過來,現在打仗,是不是太急躁了一些?」
暴龍說的話不無道理,不過在言小姬看來,這不是問題。「師傅,我們可以從北邊調派軍隊過來啊!這五年,匈奴國已經消失殆盡,北部的邊防也固若金湯,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從這裡抽人去南邊。」
言小姬打開地圖,指著南宋的花蓮城。「南宋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為在和我們交接的地方有大片的沙漠,這是他們的天然屏障,南宋一直都以為我們是穿越不了沙漠的。」
「這次,大家,包括趙德都不會想到我們會穿過沙漠給他們致命一擊,所謂兵貴神速,現在是偷襲南宋的最好時候!」
「看來,姬兒你已經想好了。」獨孤宸輕輕地握著言小姬的手,「說吧,這次又要去多久?」
「嘿嘿,被你看出來了!」言小姬有些內疚地笑了笑,「自從東陵國開始,我就沒有抽時間好好陪陪你和孩子們,現在剛回來,又想走,我這樣是不是很不合格啊?」
看到言小姬臉上的愧色,獨孤宸連忙將她摟在懷裡,「應該是我覺得內疚才是。如果我能把這一切都平息,給你們一個安穩的環境,你一個女人家,就不用這樣奔波了。是我這個做丈夫的責任!」
兩口子相互道歉,完全忘記了旁邊還有一個暴龍,知道對方咳嗽了之後,言小姬才紅著臉和獨孤宸分開。
「咳咳,剛才我想了很久,覺得皇后說的對,這的確是個機會。只是從沙漠里走,到底勝算幾率有多大,這個是未知的。」
「師傅你放心,我早在四年前就已經派了探子去南宋國,沙漠的地形也被查清楚了,所以這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現在,是趙德最放鬆的時候,如果在這個時候給他致命一擊,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言小姬說話時候自信滿滿,眼裡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光彩照人。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服從娘子的命令了!」獨孤宸笑了起來。
晚上,等言小姬和獨孤宸就座,宮宴正式開始。這一次是宮宴很熱鬧,除了遠在東陵國的獨孤桀,其他的皇子趙德和家眷都到了。
美酒,被擺上來,各種佳肴也被侍女們一一端上來。開封,酒氣環繞,眾人在給獨孤宸和言小姬敬酒之後,也開始開懷暢飲。
原本趙翼還想在宮宴上談一下關於趙越的事情,可每次還沒開口,就被人灌酒,最後宮宴結束之後,趙翼是被南宋國的人抬回去。
這樣一直拖了半個月,終於開始朝議南宋的事情了。
大殿上,北魏國的朝臣們開始就南宋國的問題展開討論。有人說不能便宜了南宋國,這一次一定要狠宰他們;有人說北魏國是利益之邦,要以德服人,還是放了趙越,最好把草藥送給他么;還有人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幹掉趙翼,讓南宋國的皇族血脈斷絕……
大臣們在各抒己見的時候,皇帝獨孤宸和言小姬都沒有說話。言小姬有時候會點頭,有時候會搖頭,有時候會把誰說的什麼記下來。
最後,言小姬接受了其中幾個人的意見,把趙越「放」回南宋國,前提是南宋國要出一把贖金,畢竟他是俘虜,按照戰場上的交易來說,重要的俘虜要用高額黃金贖回。至於草藥,南宋國既然說要用市場價的兩倍買,那就把調整后的價格給他們。估計這一次南宋國的國庫要大放血了。
而且最最關鍵的一條是,要把獨孤雪放回來。據那邊的人說,獨孤雪在南宋生活的並不開心,雖然是趙越的妃子,可是趙越身邊女人眾多,對她根本就不好。
既然這樣,還不如接獨孤雪回來,不能讓獨孤雪一輩子就這樣過去。
趙翼下午的時候被獨孤宸召見,獨孤宸把庭議的結果告訴了他,趙翼一一答應了。因為再出來的時候,趙德曾再三叮囑趙翼不管北魏國如何為難南宋國,所有的條件都要滿足,畢竟關乎到了南宋國幾百萬百姓們的生死。
第二天,南宋國一行人離開了綏陽城。
南宋國,都城漁楚。
自從處死了東方朔那個老傢伙,趙越的耳朵一下子清靜了很多。大臣們見趙德連三朝元老都敢處死,都紛紛噤口,不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東方朔的死成就了言小姬的統一大業,也成就了南宋國的八賢王趙翼。自從趙翼非常及時地來「救駕」,趙翼在趙德心裡的地位就超越了趙越。
趙越原本是趙德醉酒後的一個意外,他的母親只是一個卑賤的宮女,雖然誕下趙越,得了宮位,也不被寵信,最後抑鬱而死。除了趙越,趙德就沒有別的子嗣。
經過「救駕」這一次的經歷,和趙翼去北魏國弄來了解藥救回了趙越,趙德覺得趙翼比趙越靠譜,所以就把手裡的權利下放給了趙翼。
趙德的身子早被美人們掏空了,外加上損失三十萬大軍慪得有氣,身體也病了下來,太醫說要靜養,趙德就讓趙翼監國,這一點引起了趙越的不滿。
讓趙越更不滿意的是,柳美人和吳美人一直在趙德耳邊吹枕邊風,讓趙德越來越疏遠他。
這些年,吳美人和柳美人一直都在買賣官爵,南宋國一大半的官員都是昏庸無能的人,田地都被貪官污吏抓在手裡,百姓們民不聊生,連最基礎的溫飽都維持不了,很多人生存不下去,都逃到了北魏國和東陵都護府(東陵國覆滅之後,被言小姬改為了東陵都護府)。
趙越覺得,吳美人和柳美人簡直就是紅顏禍水。不過,他沒有東方朔那麼衝動,趙越現在想的,則是如何名正言順地當上皇帝。
「殿下,密信。」一個人進來,遞給趙越一封黑色的信。「知道了。你出去吧!」趙越拆開信,看了內容之後立即燒了信。
屋裡。輕煙繚繞,趙越的臉變得模糊起來。「來人,我要去將軍府。」
李克凡自從打敗仗回來之後,雖然掛了大將軍的頭銜,但其實手裡已經沒有了兵權。這些也是因為柳美人和吳美人在趙德面前進的讒言。
趙越趕著夜色去了李克凡那兒,二人關門私聊了很久,最後趙越滿臉笑意地從後門出了將軍府。馬車緩緩向皇后府駛去,而躲在陰暗中的人影也在馬車消失之後站到了月光下。
深夜,吳美人的宮殿外想起了夜鶯的歌聲。之後,一個身影幾起幾落,進了他的房間。
「如何?」吳美人一身黑色的衣服,表情嚴肅。
「趙越今日去了大將軍府,兩人私聊近一個時辰,出來之後趙越笑容滿面。至於他們私聊的內容,屬下該死,還沒有打聽到。」地上單膝跪著一個人。
「不用了。」吳美人皺著眉,「你繼續盯梢。還有,讓所有暗衛都保持警惕,特別是皇后府的暗衛。若發現意外,逃命放在首位。」吳美人臉上沒有了平時的媚態,整個人換上了威嚴的面孔。
「可是,他們現在一定再做什麼機密的事情。再兩天屬下一定會打探到!」跪著的人一臉懇求。
「糊塗!」吳美人低聲怒喝著,「忘記皇後娘娘的教誨了么!人是最寶貴的資源,沒有了人,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可是……」
「沒有可是!不要忘記了,羅剎軍培養一個暗衛出來要花多少心血。」吳美人深吸了口氣,拿出了羅剎軍的令牌,「天,把我的命令傳下去,遇到危險,所有人必須逃命為先。」
「是!」叫「天」的男子站起來,消失在了房間里。
趙越!呵呵。吳美人坐到椅子上,這次你是送上門來的。沉思了片刻,吳美人來到了柳美人那兒。
「姐姐,你來了!」見到吳美人,柳美人非常高興。「怎麼樣?」
「和意料中的一樣。」吳美人微搬一笑,「趙越果然和李克凡勾搭上了,兩人也該最近會有什麼動靜。」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柳美人有些興奮,「這麼說,又有好玩兒的事情要發生咯!」
「你呀!就知道好玩兒!」相處多年,吳美人已經把柳美人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不過,我們等了這麼久,不就是等著南宋內亂這一天么。」
「姐姐,你說他們會造反么?」柳美人摸著下巴,看著吳美人。
「會。」關於這個,吳美人非常肯定。雖然他們進言,讓趙越收了李克凡的兵權,可是以李克凡在軍中的威望,她要造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那我們到時候做什麼?」
「回家!」吳美人摸了摸柳美人的頭,「你不是老是說想回北魏國么!這一次,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太好了!」聽吳美人這樣說,柳美人激動的差點兒蹦了起來,「姐姐,從羅剎軍出來,離開北魏國已經八年了,我們終於可以回去了!」
「是的。任務完成了,我們可以回去了。」吳美人臉上笑得燦爛。
當趙翼帶著言小姬的要求回到南宋的時候,趙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南宋國出了姦細,當他在猜想誰是姦細的時候,北魏國的公主獨孤雪就成了第一個懷疑的對象。
「劉勁松,過來。」趙德咳嗽了兩聲。
「陛下!」皇宮的總管蘇公公躬身走到床前。
「你去把太子側妃給我叫來,然後再……」趙德輕聲說了幾句,劉勁松邊聽邊點頭。
「是!」
劉勁松帶著兩個人來了東宮。
「太子側妃娘娘,陛下召見您!」
「請蘇公公稍等,我梳洗一下就過去。」獨孤雪禮貌的說著。
「好!」劉勁松也是一臉和氣,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端倪。
「娘娘,你要小心啊!」小魚兒抓著獨孤雪的手,「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當年獨孤雪出嫁的時候,小魚兒跟著陪嫁了過來,一直陪伴在獨孤雪身邊,現在趙德莫名其妙地要找獨孤雪,讓小魚兒著實有些擔心。
「我沒事兒,你別擔心,我去去就回來!」
獨孤雪出門的時候,笑著沖小魚兒點了點頭,讓他放心。看到獨孤雪和劉勁松走遠,小魚兒有些擔憂,但是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娘娘,你要平安的回來啊!
獨孤雪剛走沒多久,又來了一群人,為首的小魚兒認識,是劉勁鬆手下的關大壯。
「你,跟我過來!」關大壯指著小魚兒。
「有事么?我家娘娘不在,去了陛下那裡。」小魚兒小心應對著。
「我知道,我們也是陛下派來的!」不由分說,幾個太監上來架住小魚兒。
「你們要幹什麼?」小魚兒掙扎著,旁邊的小侍們上來幫小魚兒,不讓他們抓他走。
「哼!陛下懷疑有人私通北魏國,我們奉了陛下的旨意,帶你去問話。」
關大壯抓小魚兒是因為他知道獨孤雪最照顧的就是這個小魚兒,所以才抓他,沒準兒會問出一些東西來。幾個小侍被推開,眼睜睜的看著小魚兒被抓走。
「放開我,」小魚兒被綁在一個十字架形的木樁上,「你們為什麼抓我?」小魚兒穩住氣息,看著眼前的關大壯。
「我不是說了么,陛下懷疑小魚兒私通敵國,出賣我們的消息給北魏國的獨孤宸,所以,我才抓你過來問問!」關大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
「你是小魚兒最心腹的宮女,說吧,她是怎麼跟那邊聯繫,怎麼把南宋的情報傳給獨孤宸的?說出來我就放了你,不說么……嘿嘿,那就不好說了!」
跟在關大壯身邊的那些人把刑具一一的擺到了桌子上,展示在小魚兒面前。
「你胡說什麼啊?我怎麼都聽不懂?側妃娘娘每天都是畫畫、繡花,除了太子殿下召見,從來都沒跨出過東宮。」獨孤雪明白他們是要逼供,要做假證。
「是嗎?」關大壯沒動靜,丟了個眼神給旁邊的太監。
那邊,小魚兒被抓到了地牢里,這邊,獨孤雪跟著劉勁松到了趙德的寢宮。
「兒媳給皇上請安!」規範的禮儀,柔和的聲音,趙德點點頭。
「平身吧!」趙德捂著嘴巴咳嗽了幾聲,「雪兒,你過來!」趙德招手,讓娘娘來自己身邊坐下。
「其實也沒什麼事,朕就是想告訴你,太子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了。」趙德這樣說,獨孤雪的臉上立刻有了紅暈。
「那最好了!」獨孤雪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心裡卻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當初到南宋和親,她的心已經死了。趙越的死活,和她沒有關係,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倒是情願趙越已經死了。
「劉勁松,把南海今年上貢的東西拿來,讓太子側妃挑兩件喜歡的。」趙德招手吩咐劉勁松。
「是!」
不一會兒,劉勁松捧著一個大木盤子過來了。
「側妃娘娘,您請看!」
「啊,好漂亮啊!」獨孤雪看著盤子里的各種寶石做的飾物,讚歎道。
「呵呵,喜歡就多挑幾件!」趙德也來了興緻,他坐起身來,挑了一串珍珠的手鏈給獨孤雪戴上。
「皮膚白,戴什麼都好看!」趙德嘿嘿一笑,獨孤雪忍著心裡的噁心微笑著。
趙德的寢宮裡獨孤雪小心翼翼地應對著趙德,而宮裡的另外一邊卻是血淋淋的殘忍。
「還是不說么?」關大壯看了眼小魚兒。
「我不知道!」小魚兒咬著牙,身上的鞭傷火辣辣的燒著。
南宋的鞭子是用牛尾上的皮鞭製成的,先用水浸泡軟了編成大姆指粗的繩子,在特製的野牛油里泡三個月,最後再暴晒,用的時候先在辣椒油里泡著,等鞭子漲得有嬰兒的手臂粗了就可以用了。
「嘖嘖,真看不出來!明明身子骨這麼單薄,居然是個硬骨頭。」關大壯有些讚賞的看了眼小魚兒。
關大壯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叫小魚兒的宮女會這樣要強,一聲不吭的承受了五鞭,在南宋,就算是個高大的漢子也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還是不說么?」關大壯挑起小魚兒的下巴,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跡。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這是逼供!」小魚兒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昏迷過去,保護獨孤雪,這是他唯一的想法。
「聽說你的名字叫小魚兒?」關大壯看著小魚兒,「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姑娘,為什麼非要什麼自己扛著呢!」
「是嗎?」小魚兒再一次將嘴裡湧上來的血腥味道咽了下去。
「如果你不是太子側妃的人,我們或許可以做朋友。」關大壯向小魚兒拋出了橄欖枝。
「要我出賣太子側妃,給他莫須有的罪名,我做不到!」緩了口氣,小魚兒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結果得到的又是讚賞的目光。
「就我私人而言,我想放過你,可是我是皇家的人,身不由已,得罪了!」
關大壯示意了下旁邊的人,他拿起了一個巨大的鐵具放到火籠里。
「九頭蛇,罪惡的源頭,」關大壯跟小魚兒解釋道,「在你這麼美麗的背上烙上這樣的圖,一定非常的美艷!」
烙刑,是南宋國的辱刑,平常人若犯了罪,額頭上會被烙上蛇形,意為這個人受到蛇的蠱惑,迷失了心智,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對於宮裡犯罪的人,辱刑一般是烙在背上,烙在臉上會影響美觀。
九頭蛇是辱刑中最為恥辱的,因為在南宋國的傳說中,九頭蛇是罪惡之源,若有人被烙了九頭蛇的烙印,將會一輩子背負這個恥辱。
「你!」來了南宋國這麼多年,小魚兒深知九頭蛇的含義,在看到九頭蛇的模具,他眼裡閃過的驚恐被玲芝抓住了。
「怎麼樣?說吧,獨孤雪是怎麼跟南宋那邊聯繫的?說出來了我在陛下面前保你。」
看出了關大壯的用意,小魚兒呸了他一口唾沫,「我不知道!」
「很好,」關大壯擦了把臉,「我們這裡有一句話叫『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我看,挺適用你的!」
小魚兒看著爐子上的鐵具慢慢的被燒得通紅,燒得透亮,她握緊了拳頭,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小魚兒,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是說,還是不說?」關大壯抬起了小魚兒的下巴,注視著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們這是誣陷!」小魚兒咬著牙,依舊是這句話。
「好,動手!」關大壯眼裡一抹狠色,下令讓人動手。
皇宮另外一側,趙德讓獨孤雪陪著他說了很多閑話,獨孤雪雖然不知道趙德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但是隱約也察覺出了有些不對勁,可是她不能表現出來,只好依舊「乖乖」的陪伴在趙德身邊。
「太子側妃,今天晚上在這裡陪朕用膳吧!」趙德下了床穿了鞋子。
「是!」獨孤雪體貼的拿了衣服為趙德穿上。
「劉勁松,今天多傳些菜,朕今天突然有了胃口,還有,太子側妃在這裡,多上些北方的菜。」
「是!」劉勁松退下去安排晚上的膳食。
這頓飯吃得很「溫馨」,趙德不時讓劉勁松給娘娘夾菜,囑咐她多吃,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
「今天太子側妃娘娘在,陛下胃口很好,吃了很多呢!」劉勁松站在趙德旁邊伺候著。
「是啊,」趙德擦了擦嘴巴,「太子側妃,今天陪了朕這麼久,你也累了,回去早些休息吧!」
「是,兒媳告退!」娘娘給趙德恭敬的行了禮,退了下去。
娘娘剛走,趙德就收起了柔情蜜意的表情,臉色嚴厲起來,「如何,問出什麼了嗎?」
「那個宮女什麼都沒說,死活不認。」劉勁松把剛得到的消息告訴了趙德。
「動刑了沒?」
「用了,連辱刑都用上了,他就是不肯說。」
劉勁松想到剛才看到的那副場景,也不得不佩服起了小魚兒。
「莫非,朕判斷錯了?」趙德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趙德輕聲命令劉勁松,「派人盯著太子側妃和東宮的所有人!」
「是!」
獨孤雪剛出了趙德的寢宮,走到一僻靜的地方,旁邊閃出一人,就是伺候她的宮女之一。
「娘娘,小魚兒被關大壯帶走了。」
「什麼?」娘娘心中一驚,一股不安湧上心頭,「他帶小魚兒去了哪兒?」
「不知道,」小侍低著頭,「娘娘,怎麼辦啊?」
「先回東宮。」獨孤雪雖然有些驚慌,但立刻恢復了理智,事情沒搞清楚之前,她們什麼都不能做。
回了東宮,問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小魚兒覺得趙德是故意的,她故意調開自己,就是為了抓小魚兒。
小魚兒走後沒多久,劉勁松再次到了關大壯審訊的牢房裡。
「劉公公,您來了。」一見來人是劉勁松,關大壯連忙站起來,還拿袖子擦了擦自己坐了的椅子,親自搬到劉勁松面前。
「嗯!」劉勁松不客氣的坐了下來,看了眼被吊著的小魚兒,「這個宮女還是什麼都沒說么?」
「是啊,嘴特硬,什麼都不招。」
「嗯。」劉勁松站起來走到小魚兒面前,轉了一圈兒,站到他的背後,打量著剛才烙上去的印記。
一頭張牙舞爪猙獰的九頭蛇怪從小魚兒雪白的頸部一直延伸到臀部上側,九個蛇頭醜陋的吐著信子扭著身子糾纏在一起,布滿了她整整的一塊兒背。
小魚兒細嫩的皮膚此刻紅腫得厲害,烙鐵下去的地方,皮膚全部燒爛了,翻開的肉也被燒的焦黃了,被烙上的印痕上面刷上了南宋特製的墨綠色的染料,噁心的墨綠和鮮艷的紅混合在一起,像畢加索的抽象畫。
血跡斑斑,斑斑血跡,小魚兒早就昏死了過去,被汗浸濕的頭髮濕漉漉的披散在胸前,擋住了她胸前的鞭痕。
劉勁松看著小魚兒的背嘆了口氣,即使這個人以後傷好了,背上將永遠都是這剌眼噁心的顏色,除非扒了這層皮,可是,看他的情況,估計是活不了幾天了……
「看來也問不出什麼了,把她送回去吧,估計她這樣子也活不了幾天了。」劉勁松把手放到小魚兒鼻子下面探了探,氣息很弱。
「那太子側妃那兒怎麼說呢?」關大壯小心翼翼的問劉勁松。
雖然太子側妃性子淡淡的,從來不和人計較,可是抓來的畢竟是他的人,而且是他心腹宮女。
「就說弄錯了,難道她還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宮女找陛下問罪不成?」
「是!」
小魚兒是被人抬回來的,來人把小魚兒抬進了東宮,沒等獨孤雪他們出來,那些人就走了。
「小魚兒?」獨孤雪第一個奔出來,來到小魚兒身邊,其他幾個宮女也緊跟其後,看到白布下小魚兒沒有血色慘白的臉,獨孤雪讓大家小心翼翼的把她抬進了屋子放到床上。
吩咐兩個人守好門,獨孤雪掀開了白布。
「啊……」
所有在場的人都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
這,這……慘不忍睹,慘不忍睹!
「小魚兒!」圍在床邊的小侍們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辱刑!趙德,你很厲害,居然動了辱刑。」獨孤雪攥緊了拳頭,全身的關節咯吱作響。「南宋敗了,你竟然拿我的丫頭來出氣!」
「娘娘,不要衝動!」一個宮女趕緊上來抱住他,「先救小魚兒要緊!剛才我看到東宮周圍多了很多守衛,看來皇上是把氣撒在我們身上了。」
「唔……」正在這時,床上遍體鱗傷的小魚兒嗚咽了一聲。
「小魚兒!」獨孤雪連忙湊到小魚兒的床前。
「疼……」小魚兒睜開眼睛,說的第一個字就是疼。
「小魚兒,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獨孤雪雙眼一紅,眼淚吧嗒吧嗒地小了下來。
「娘娘,」小魚兒吃力的抬起眼,叫出獨孤雪的名字,「你,你沒事兒就好!」
知道小魚兒是為了保護自己才受了這麼重的刑,獨孤雪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小魚兒,你放心,今天你所承受的,我一定十倍百倍的替你討回來!」
「娘娘,不要衝動!」一聽獨孤雪提到報仇,小魚兒連忙想支撐著身子起來,可這一動,卻牽扯到了胸前和背後的傷,疼得她一臉慘白,滿身冷汗。
「小魚兒!」獨孤雪連忙吩咐旁邊的人拿葯,燒水,準備乾淨的布。
「娘娘,」小魚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叫住了獨孤雪,「不要衝動,我聽說,皇後娘娘這次的條件就是,讓娘娘回國。娘娘,您,多忍忍吧……」
小魚兒的話還沒說完,身上的傷火燒火燎一樣痛,已經是他孱弱的身體無法承受得了,小魚兒再次暈死過去。
「小魚兒!」獨孤雪明白了小魚兒的意思,北魏的條件她也聽說過,只要趙德答應了,她就可以回去了,回到離開多年的故土。
趙德,這筆帳我記下了,你等著!
獨孤雪咬著牙,立了誓。
自從小魚兒受刑的那天起,她就一直昏昏沉沉地,偶爾會清醒一會兒。
小魚兒背上的傷已經擦了最好的葯,但是烙下的痕迹太深了,現在她的背依舊是慘不忍睹。
之後的幾天,趙德也召見過獨孤雪幾次,為上次的事情做了此解釋,一句弄錯了就帶過去了,獨孤雪恨不得立刻要了她的命!
「小魚兒怎麼樣了?」獨孤雪低頭問伺候小魚兒的宮女。
「還是和以前一樣。」小侍搖搖頭,「還是什麼都喂不進去,一碗葯只喝下去了十分之一。」
「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到回國的時候!」
此時,言小姬已經悄悄的來到了南宋的邊界,之前在打匈奴的時候的那些士兵們在見到言小姬之後都非常高興,一聽說要和南宋作戰,將士們各個都很興奮。
三天後,十萬精兵精神抖擻的站在言小姬面前。
「本宮不信天命,但是,這次突襲,本宮還是決定禱告天地!」言小姬一身黑衣,站在點將台上。
「上蒼保佑,若我北魏國此次出兵會大獲全勝,這百枚銅錢都會正面朝上!」言小姬接過木遞過來的木盤,將一百枚銅錢拋向天空。
「嘩啦啦!」青銅色的錢幣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兒,紛紛落到地上。
「天哪,全部正面朝上!」站在前面的士兵們看得真切,「真的!」
「有老天保佑!」
「我們這次一定出師大捷!」大家都議論開了。
「感謝神靈保佑我北魏!」言小姬趕緊跪下,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感謝神靈!」所有人都跪下來磕頭。
「把這百枚神幣釘在地上!」言小姬下了令,李俊和羅剎軍的人趕緊拿了釘子把銅幣牢靠的釘在地上。
「楊將軍,本宮在北烏關等著你的好消息!」言小姬敬了楊樹林三碗酒。
「好,」楊樹林意氣風發,幹了酒,放下碗,「上馬!」
一聲令下,十萬人馬上了馬。
「出發!」浩浩蕩蕩的隊伍出了邊界。
言小姬此時正跟著10萬大軍,在沙漠里向花蓮城開進。
自出了北烏關之後,言小姬就作士兵打扮,掩飾自己的身份,緊跟在楊樹林身邊。
李俊帶著羅剎軍的斥候走在最前面領路,留下了王朗和春香跟在言小姬左右。
茫茫一片,到處都是黃沙,除了灰黃的天空,就是黃色的大地,這是言小姬第一次見到大漠的風景,讓她想到了那句「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言小姬念這句詩的時候正好被楊樹林聽到,她越發覺得眼前的皇後娘娘德才兼備,絕對是個厲害人物。
「大人。」傍晚,太陽依舊很炙熱,十萬人停下來吃晚飯,李俊來到躲在沙丘后的言小姬旁邊。
怕暴露自己,言小姬給羅剎軍的士兵們規定,在這次行動中除了李俊,其他人都不許跟自己聯繫,有事情直接稟告李俊,李俊稟告給楊樹林。
至於李俊,言小姬要他叫自己「大人」,叫皇後娘娘,那不就等於自己曝光了?
「還習慣么?」李俊看到被蒙得嚴實的言小姬,她全身包在南宋特製的粗布里,只露出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睛。
「還好。」言小姬有些興奮,因為看到了沙漠,讓她想起了自己以前非常喜歡的一個作者—三毛,可惜,這裡不是撒哈拉!
「你們還好么?」言小姬關心的問起了羅剎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