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8章 疑問
?輝夜從地上爬起來，笑眯眯的面對著看起來暴怒的厲鬼，手中多了一樣東西。
是之前高山澈見過的那隻青綠色的鈴鐺。
據輝夜所說，那是他自己製作出來的法器。
高山澈當然不相信輝夜的這種說法。
自製法器？
他們師門想要製作一件法器得耗多少的人力物力財力和時間，而且成功率還很低，往往幾年才能做出一件品相普通的下級法器。而輝夜手中的那個，即便是只看過一眼，也能知道那法器的價值，憑他一己之力就想在兩年的時間裡做出來？簡直是痴人說夢。
高山澈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努力的想要集中自己的精神。
他聽不清楚輝夜究竟說了些什麼，隱隱約約的似乎聽到了「鬼界」二字。
聽到這兩個字使得高山澈的精神為之一振，周圍的濃霧像是變淡了許多，耳邊的聲音也變得清晰起來。
「按照你的做法，永遠也不可能踏出最後的那一步。」高山澈聽到輝夜如此說道，「不過我可以幫你，只要你相信我。」
說到這裡，對方傳出「嘶嘶」般古怪的聲音，像是在回應著什麼。
「你若是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用我的方式的前提必須是建立在相互信任之上的。」輝夜聳了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
對方嘶吼了兩聲后，再次發起了攻擊。
在高山澈看來，對方的攻擊十分猛烈，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他很擔心這個岩洞會不會直接塌了。
好在事情的發展沒有像高山澈想象的那樣，岩洞並沒有塌，事實上高山澈甚至都沒感覺到太大的搖晃，只是看到無數的碎石從頂上落下，石壁的裂縫也變得十分壯觀。
是因為揚羽的緣故么？所以岩洞才沒有塌方？
高山澈隱約有這種感覺。
他這邊雖然感覺不到什麼太多的震動，但是輝夜的模樣確實很狼狽。
周圍浮動的灰霧看上去很急躁，是揚羽在擔心輝夜么？高山澈不由得想著。
轟鳴之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高山澈看到周圍的時間就好像突然靜止了兩三秒一般，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
緊接著，震動和搖晃再次來臨，就好像那兩三秒不過是他恍惚之間的錯覺。
然而輝夜那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狼狽。
他站立在塵霧之中，全身像是籠罩了一層淡綠的光芒，將他的身體與周圍的環境隔絕開，使得他不再受到影響。
「怎麼了？就這麼點本事么？」輝夜咧嘴一笑，繼續挑.釁著對方。
對方的暴怒果然再次升級，直接朝輝夜沖了過去。
這一次不僅是揚羽，連高山澈都開始擔心起來。
但是就在對方衝到輝夜的身前時，一聲鈴音再次響起，對方的身形竟然保持著衝刺的姿勢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輝夜後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笑眯眯的揚了揚手中的鈴鐺，說道：「這是我做的小道具，我稱它為凈鈴，主要功效就是能夠凈化鬼氣。」
說到這裡，輝夜將視線轉向高山澈，與高山澈四目相對了一瞬間，又轉了回去。
高山澈皺了皺眉，不明白輝夜的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我剛才說了，兩年前的一次意外，我去了趟鬼界，因此對鬼界和現世的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輝夜的聲音緩慢且溫和，雖然他不再看向高山澈，但是高山澈卻覺得他是說給自己聽的。
只聽到輝夜接著說：「我也了解到了這個世界的一些法則。鬼氣與生氣之間平衡的法則，正如同鬼界與現世一般，兩者只有處在一定的平衡之下，這個世界才能完整、穩定，所以現世會有鬼怪的存在，我們的存在是法則運轉的結果，並不是偶然。」
他在說些什麼？高山澈的腦子變得有些混亂，幾乎完全無法理解輝夜所說的字句。只覺得這些字句都能聽懂，但是組合起來卻完全不知其意。
「然而鬼怪的數量如果太多，勢必也會引起平衡的動搖，所以必須有人來阻止這種情況的發生，於是，天生帶有異能的驅鬼師便隨之產生。」輝夜笑眯眯的接著說道。
「話題扯遠了，我們言歸正傳，你可知道為何大部分厲鬼發展到了三階就無法繼續更進一步？那是因為他們的方法用錯了。三階到四階，是一種質的變化，四階的鬼怪已經不能稱之為厲鬼了，因為他們已經不再是『鬼』，不再是鬼界的所有物，而是更加貼近現世的存在，要達到一定的平衡才能成功，也就是說你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鬼氣的能量，還需要生氣的能量。厲鬼之前的進化方式，只需要你們集聚到足夠的鬼氣能量就可以了，所以用之前的方式，是永遠也無法進化成為四階的。」輝夜很有耐心的解釋道。
高山澈不知道對方聽沒聽懂，也不知道對方相不相信輝夜的說辭，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裡泛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輝夜所說的話與他所有的認知都不相符合，他本應該完全擯棄才對。但是不知為何，在他的心底深處，卻有一絲絲小小的躁動。
這份躁動影響了他的神智，使得原本就模糊的思維變得更加恍惚。
高山澈感覺到強烈的困意和疲倦包裹著他，他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看到的情景是真的還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一陣轟鳴聲中，他的意識遠離了自己。
在昏睡之前，他所記得的最後一幕畫面就是輝夜手持著綠色的凈鈴，臉上帶著詭秘的笑容，面對恢復后朝他衝過去的鬼怪。
等他再次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客棧的床上，輝夜已經不見了。
之前在岩洞中發生的一切好像一場夢境，若不是身上的傷口並沒有痊癒，他一定會懷疑自己的記憶。
高山澈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輝夜的蹤跡，村裡的村民沒有一個記得自己見過輝夜或者揚羽。
他尋遍了周圍的山坡，甚至連隆起的小山丘也沒放過，卻沒有找到一處與之前那個岩洞相類似的地方。
那傢伙後來怎樣了？在狂怒的厲鬼的攻擊下，他真的能全身而退么？
還有那傢伙所說的那些話，究竟是真是假？
這一次的相見在高山澈的心底留下了諸多的疑問，而這些疑問直到數十年之後，他才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