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催的白晟
更新時間:2013-03-05
深夜,薊都城外的護城河邊,「為什麼還不動手?」蒼老中帶著威嚴的聲音,從二人小轎中傳出。
「你沒有那個資格,讓我向你解釋什麼!」旁邊傳來一句,傲氣十足的話。
而這片空地上,除了那頂小轎子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人影,好似剛才是鬼在說話一般。換成一般人,肯定會嚇個半死,可轎中之人卻沒有半點驚慌。
只見在轎子旁邊的地面,坐著一個人。全身包裹在黑衣之中,如果不是雙眼的精光,和他自己開口說話,根本無人發現。
「主上問的!」淡淡的四個字,讓黑衣人的聲音,立刻恭敬了許多,「時間越長,他們就越會放鬆警惕,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主上讓我告訴你,他們家的洗髓伐經,最強者沒有超過一年。周歲宴之前,要看到結果。何況只是讓你在藥水中,放上一株草。你要是惜命不敢做,那麼就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後時間吧!」
「請轉告主上,屬下三天內必定完成任務!」黑衣人慌忙起身,畏懼的低下頭。
「叮鈴」一聲清脆的鈴聲從轎中傳出。遠處飛奔過來兩個,穿著僕從衣服的壯漢。也不看黑衣人,抬起轎子,就向來處奔跑過去。
「呸,不過是個狗腿子而已,裝什麼大人物。」黑衣人抬頭,不屑朝轎子方向吐了一口。腳尖輕輕一點地面,跳躍起來,一個翻身就跨過了六丈寬的護城河,隨後消失不見。
經過一整天的母親陪玩,大哥挨巴掌,吃奶,睡覺,解決生理問題后,時間到了泡藥水的晚上。而從早晨就無來由,感覺心緒不寧的白晟,也漸漸放下心來。
不過這種藥力,好像不是長期有效的。最近半個月以來,白晟感覺滲入的藥力越來越少,對身體的改造幾乎不再明顯,基本上只留下有益睡眠的作用。
所以白晟躺在藥水中,舒了一口氣,找了個習慣的姿勢。打算好好睡一覺,安慰一下自己這一天的提心弔膽。可隨即,白晟小臉開始僵硬了,本來已經對自己無效的藥效,居然猛烈的向體內滲入。
但白晟沒有一絲的開心,藥效的進入沒有改造身體,反而腐蝕著經脈。原來是毒藥!白晟苦笑了一下,終於知道這一整天,心緒不寧的緣由是什麼了。
這種劇毒正對白晟造成極大的傷害,體內好幾條經脈,已經被腐蝕的接近支離破碎。如果不是有著藥水的中和,再加上自身功力的抵擋,恐怕現在早已經死去,不只是傷了幾條經脈而已。
白晟沒時間考慮是誰要殺他,因為打通的五條經脈,也有兩條正被腐蝕著,而且速度越來越快。經脈的破碎痛苦,白晟倒是能夠忍受,畢竟前生已經經歷過一次,比現在更加恐怖的疼痛。
可是白晟無法忍受,剛剛重生,有了絕世之姿。更關鍵的是,有了疼愛自己的親人。他還沒能好好享受生活,怎能甘心被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害死。
白晟拼力的掙扎著,小手努力握住木桶邊緣,想要翻爬出去。體內的玄功,在抵擋著毒素的入侵。可由於功力淺薄,而毒效又太過強大,只能減緩死亡的時間,並不能祛除毒素。
這時候,打通的五條經脈,只剩下三條完好。白晟猶豫著,隨後眼神堅定,把剩下的玄功收回來,只護住心脈。
然後爆發玄功,大叫一聲,用力的跳出水面,跌倒在地,隨即暈了過去。而由於玄功的撤離,剩下的經脈,也迅速被腐蝕的接近支離破碎。
還不到一歲的白晟,赤裸著身體躺在地上。小臉漆黑,即便是昏迷,嘴角也不斷的向外流出黑色的污血。身上也整個呈現出一種紫青色,皮膚上掛著絲絲血滴,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白慶之夫婦聽到旁邊房間,傳來嬰兒的慘叫和落地的聲音。慌忙之下,只穿中衣就走下床。白慶之情急,根本沒有出門,運轉功力,整個人撞向牆壁。
牆壁上頓時出現一個人形大洞,趙雅也跟著進去,可看到這樣的慘狀,腦中一陣暈眩,心痛異常的喊了一聲:「晟兒」,身體就支撐不住,軟軟的倒下。
白慶之連忙扶住趙雅,聽到聲音的侍衛,和侍女聞訊闖了進來。白慶之讓侍女扶趙雅回房,大步走向白晟。吩咐侍衛稟報家主,並封鎖王府。
白慶之看著幼子的慘狀,不敢亂動,只是蹲在白晟旁邊,伸手隔空查看白晟的身體。發現白晟渾身的經脈,都已經接近破碎,並且還傷了肺腑。頓時,渾身散發出一股駭人的殺氣,屋中侍衛慌忙跪下,低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白慶之輕輕抱起白晟,把他放到床上蓋上被褥,並沒有急著為他療傷。「刷」的一下,風聲掠過。白閔已經站到床邊,神情凝重的查探著,得出同樣的結果。
「去請胡大夫過來,馬上!」沒人回應,但白慶之卻舒了一口氣。白閔轉過身來,面無表情的吩咐道:「把今天當職和伺候晟兒的,統統抓起來。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我要知道是誰。」
房間中,突然冒出十來個灰衣人。而跪在地上的幾個侍衛,在看到灰衣人之後,一下子都癱軟在地。沒有人求饒,也沒有人厲聲叫冤,一切都是那麼的安靜。
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敢。家主決定的事情,你可以心裡不認同,但是必須去做。如果違背的話,嵐衛會讓你嘗到什麼叫生不如死。
沒過多久,就從門外進來一位老頭。雪白的頭髮亂糟糟披在肩上,身穿一件破舊的綠衫,腳下居然穿著草鞋。背後跟著個十來歲的小童子,背著個小藥箱,用一隻手捂著嘴不停的打著哈欠。
「小白,你們家誰死了?大半夜的,居然敢砸壞我家的門?今天你要不給個說法,明天我就上御書房告你去!」老人不滿的大聲喊著。口氣之大,彷彿御書房是他家一樣,想去就去。
本來殺氣凜冽的白慶之,聽到那個稱呼后。繃緊的臉不由的抽動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
「胡謅,過來看看。」白閔根本沒有,跟老頭鬥嘴的心思。看到他進來,就急忙把他拉到床邊。
胡姓老人,見到白閔急切的神態,知道事情緊急,也不再多說。平靜了一下心緒,望向床上的白晟。
在巡視打量之後,伸出兩根手指,搭在白晟的小胳膊上。翻開眼皮看看瞳孔,捏開嘴巴朝裡面看了一眼。隨後走到木桶旁邊,喊過小童子,從藥箱中拿出一株,不知道是什麼的藥草,放入木桶當中。
只見藥草剛剛接觸到水面,就開始快速減少著。不過幾息時間,就完全消失不見。
「牧麻草?那小子為什麼沒有死?」胡謅詫異道。不理旁邊氣憤的父子,走回床邊,雙手發出淡淡的白光,從白晟的頭頂開始向下摸著。一直到心臟周圍,被一股更加精純的白光阻擋,老人雙手繞開,繼續向下摸去。
當老人收功后,白慶之終於忍不住問道:「胡伯,到底什麼是牧麻草?」
從聽到「牧麻草」三個字,就沉默的白閔,開口說道:「那是生長在,聖山之中的劇毒之物。這種草,凡是風能把它的氣味,吹到的地方,那就幾里之內的任何生物,全都會立即死去。」
「進入人體之後,會腐蝕全身,用不了一時三刻,就會化水而亡。不過晟兒為什麼沒有死?」白閔雙眉緊蹙,疑惑的問道。
「是先天真氣,而且無比精純。」胡伯接道:「你家這小子是紫芒天根,身體中的先天胎息異常濃烈。再加上你白家的木芝水,中和了牧麻草的劇毒。最重要的是你們及時用先天真氣,護住了他的心脈,所以才能活下來。」
「慶之,做的好!」白閔看著白慶之,欣慰的贊道。
「我?爹,我根本就沒敢動晟兒,難道不是您做的?」白慶之詫異的看著白閔。
白閔看著白晟胸前那道精純的真氣,臉色越來越凝重。「不是慶之?連我都沒發現他的蹤跡,而且即便是我,也不曾擁有這麼精純的先天真氣。」
「難道是先天大圓滿?還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人?不過從他出手救助晟兒來看,應該沒有敵意。」白閔想到這,看著胡伯說道:「有沒有辦法,讓晟兒完全恢復?」
「完全恢復?你開什麼玩笑,不死就已經是這小子的造化了,還想恢復?我最多把他體內的毒素,清理乾淨。」胡謅不滿的說道。
「那武道?」白閔緊接著追問道。
「別做夢了!他這輩子就不用考慮修鍊了,經脈接近破碎,根本無法承受真氣的運轉。」胡謅使勁兒的搖著頭。
「嘖嘖,真狠啊!好好的一個紫芒天根,居然成為一個廢人。小白,看來你這個仇家夠恨你的啊!」胡謅嘴裡調侃著,但話中關切意味清晰。
胡謅奇怪的看著白家父子,發現這兩人聽到以後,臉上居然有一絲笑容?倆人氣瘋了吧!胡謅搖搖頭,不去想那些。
「白小子,給我找個地方,我要準備藥材。小白,等你忙完了,咱再聊吧。」說完在白慶之的帶領下,就去準備了。
白閔坐在床邊,看著白晟小臉上痛苦的表情,沉默不語。表情平靜,只是眼中的血色越來越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