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小黑

第八章 小黑

死!對他來說或許是很好的解脫。可你妹的別連帶我呀,警察一調查就知道我是他最後見過的人,懷疑我對阿郎做了什麼,不由分說的被帶進局子里。

我害怕的要死,結結巴巴的把所有事情都說了,可你妹的愣是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說什麼也不信我是為一個死了幾個月的人來帶鬼話,審來審去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神經病,這幾天的經歷會不會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能救我的人只有乾爹了,不過這老傢伙不知是不是故意躲我,從盧塵堡出來后就沒打通過電話。警察說了明天就要聯繫我的父母,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局子里就一張硬床,連被子都沒有。我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夢裡我見到了小艾,她就那樣站在那裡靜靜的沖著我笑,笑的那麼甜。我質問他為什麼要騙我,可她依舊笑著。

當時我就火了,撲上去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可這是她臉上的皮肉忽然開始乾癟萎縮,漸漸的變成一具黑黃的乾屍。

「現在,你還喜歡我嗎?」

「啊!」我大叫一聲坐了起來,緊張的環顧四周。還好這是一個夢,我還在這冰冷的局子里。

「白天不做虧心事,夜晚不怕鬼叫門。」這時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角落裡響了起來。

這聲音太突然了,我嚇得掉下了床,急忙爬到床底下顫抖的喊道:「誰……誰在那裡?」

「怎麼,有膽子做那麼大的事,沒膽子面對嗎?」

這聲音既陰森又詭異,關鍵是它怎麼會出現在局子里,要知道外面的房門可是反鎖著的,根本沒有人可以毫無聲息的進來。

我爬在床底下能看到的東西不多,只看到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一雙腿,一個穿著白色西褲的腿。

這雙腿慢慢的靠近了鐵床,然後那個陰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出來,我有話對你說。」

「不不不,有話你就說,我是不會出去的。」我才不出去呢,現在就床底下最安全。

「這麼膽小,還是個男人嗎?」

「男子漢大丈夫,說……說不出去,就……就不出去。」

『嘩啦!』眼前忽然出現了一隻手,只見那隻手抓住床框輕輕一抬,鐵床居然硬生生的被它翻了個底朝天。

我天啊!這個人怎麼這麼白,白衣、白褲、白鞋子,就連臉色都是煞白煞白的,只有那對黑色的眼睛死死的看著我。

我都看傻了蜷縮著身子張著大嘴看著它說不出話來。而它則輕輕的彎下腰,臉幾乎都貼到我鼻尖上了:「想不到使出『花想容』的人居然是個膽小鬼。」

這時我才看清楚它的臉,原來是個女人,五官非常別緻,拉出去絕對也是個禍國殃民的美人胚子。只是這張臉太冰冷了,就好像一塊萬年的寒冰永遠不會消融。

「大……大……大姐,你是人是鬼啊?」我感覺自己的肝都在顫抖。

她重新直起身子雙手一抖,手中忽然出現一條黢黑的鐵鏈:「我是什麼不重要,判官想要見見你。」

「判……判官?」

我還沒有完全琢磨透這兩個字,她就把鎖鏈一揚套在我的脖子上。下一刻一股巨大的力量拉的我一個趔趄,連滾帶爬的跌出去七、八米。

再站起身來,我已經不在局子里了。腳下是一條兩米寬的石路蜿蜿蜒蜒伸向遠方,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石路的兩旁是萬丈深淵,下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底。而四周也是漆黑一片,靜的沒有一點聲響。

那個白衣女人就站在我面前,手中的鎖鏈貫穿了我整個鎖骨,可是也沒有一點痛楚。

「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陰陽路?」我驚訝道。

「果然有些見識,既然知道是陰陽路那就別廢話了,走吧。」

「不不不。」我急忙擺手喊道:「上仙,大仙,祖奶奶,我算過自己的最起碼能活八十歲,你們不能拘我的魂啊!」

「放心,你沒死,只是魂魄暫時離身而已。」

「不不不。」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我還沒死,你無權拘我的魂,陰司律法第三卷第四條寫的清清楚楚,命不盡,不入陰司。你這是濫用職權,我要去告你。」

她的眉毛揚了揚將臉湊了過來說道:「小小的神棍知道的還不少,那我問你陰司律法第二卷第三條是什麼?」

「這……」我愣住了。因為律法中第二卷第三條是:破壞律法者,刀山煉獄。

「我沒有破壞律法……」我急忙喊道。

「花想容……」她打斷我的話:「你利用『花想容』這種禁術瞞過陰差把不該來的人帶來了,卻又把不該走的人放走了,還沒有破壞律法嗎?」

「我……我……」我是真的哭出來了:「我也是被騙了,不賴我啊。」

「廢話……快走。」

完了,這下是真完了。沒想到陰司的人這麼快就識破了我的把戲,按照律法我應該去刀山煉獄中痛苦一百年。

陰陽路十分漫長,我就這樣被她用鎖鏈栓著向前走了很久,久到已經完全沒有了時間概念,一個小時,一天,還是一年……

也不知過了多久陰陽路漸漸變的寬了起來,遠處漆黑的一片中漸漸隱現出一座巨大的建築黑影。它十分巨大,巨大到把頭顱揚到最高也不能將它盡收眼底。

「這……這就是枉死城嗎?」我被它的巍峨驚呆了。

「現在你只是剛剛看到它,還遠著呢!」白衣陰沉的答到。

有道是望山跑死馬,從看到枉死城的影像到真正到達那裡又是一個漫長且無聊的過程,耳邊唯一的聲音就是鎖鏈的『嘩啦』聲。

終於,陰陽路走到了盡頭。前面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骨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怪物的骨頭,反正它就那樣架了起來形成一個門狀。上面刻著三個繁體大字『鬼門關』,這三個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有種看上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的感覺。

此時的鬼門關下正靠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色的西裝,四肢霎有節奏的抖動著。

「吆,吆,切克鬧,煎餅果子來一套,我說雞蛋你說要……」

這歌詞一出差點把我閃趴下,感情陰司地府還有饒舌啊。

黑衣人同時也看到了我們,趕忙停止饒舌一溜煙兒的來到白衣女人面前堆起笑臉喊道:「姐,你回來了,我要的東西你帶了沒?」

後者看了他一眼臉色更加陰沉了,反手一拉鎖鏈把我拖了過去說:「先把他帶回去再說。」

他撇了我一眼,轉頭又黏上白衣女人說:「這個貨有什麼擔心的,一會審判了直接往刀山上一扔,咔嚓,咔嚓剁上一百年得了。碟子你帶回來沒有,我都憋死了。」

「快點去,耽誤了正事你永遠也去不了陽世。」白衣女人一瞪眼把鐵鏈交給了他扭頭走了。

黑衣人想來是很怕這個女人,直到她走出去很遠才不甘心的做了一個鬼臉。回頭一拉鎖鏈沒好氣的說:「死鬼,走了。」

我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小跑兩步跟了上去諂媚的笑道:「陰差大哥,剛才你那段饒舌說的真是好啊!」

「是嗎?」他頓時來了興趣:「你也會hip-hop嗎?」

我趕忙搖頭:「那倒不會,這玩意太難了,不過我經常聽啊,聽的出來的。」

「有見地,有見地。」他忽然變得非常高興一把摟住我的肩膀說:「知音啊,你可比上面那幫老頭子懂得多了。他們那幫土鱉非說我這是小玩意,我呸,懂得個屁,還不准我去陽世玩,奶奶的……」

想不到這個陰差被陽世的東西禍害成這樣,不過這傻子要比那白衣女人好對付多了。幾番馬屁下來他高興的拍著我的肩膀大笑:「你小子我喜歡,叫什麼名字來著?」

「王一點,您呢?」

「小黑,別人都這麼叫我。」

「剛才那個是……」我指的是那個白衣女人。

「噢……她是我姐姐,叫大白。,脾氣可大了。」

「小黑,大白,難道你們就是……」

「沒錯。」他哈哈一笑:「我們就是鼎鼎大名的黑白無常,怎麼樣,嚇著了吧!」

還真是嚇著了,想不到傳說中的黑無常居然是這個模樣,真是萬萬沒想到,啦啦啦啦……

我試探的問他像我這種案子能不能通融一下。結果是不行,判官已經點名要見我,小黑再胡鬧也不敢放我走,不過脖子上的鐵鏈倒是被取了下來。

「王一點兒,是不是第一次來這兒啊?」他眨著眼睛問道。

我心說你不廢話嗎,這地方要不是沒辦法,誰願意來,住號子呢還來二進宮?

「來來來,兄弟一場我帶你參觀一下地府的土特產。」他拉著我的手就往裡走。

「特產,地獄還有土特產嗎?」

「當然了,獨家一份,你就算去天堂都見不著的。」

我頓時來了興趣問道:「什麼東西這麼稀奇?」

「十八層地獄啊,你見過嗎……」

我草啊,小黑你大爺的!

鬼門關離枉死城還有一段距離,隨著深入來往的遊魂越來越多了。它們的眼神都很獃滯,漫無目的的在城外晃悠。小黑說這些遊魂都是刑期已滿但暫時還不到投胎的時間,所以只能在這裡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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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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