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果能早點遇見你，會不會好一點？

「真是不知好歹，我們顧家養了你這麼多年，竟然養出一個白眼狼來，我當初看你第一眼就覺得你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敢勾引我們家顧珩，真是下作！賤人！」

「曲未！你瘋了？！你知道自己剛才說什麼嗎？！我可是你的父親，你怎麼能……怎麼能……」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賤骨頭，就算是偽裝也掩蓋不了身上那股騷味，暗戀自己的養父什麼的，真是噁心死了。」

「就是呀，我看顧珩這麼多年沒結婚保不準都是這個小賤人從中作梗，她就是想霸佔著顧珩一輩子。」

「這種人還是趁早趕出家門為好，不然啊，會繼續玷污咱們顧家。」

「小未，你再好好想想，或許你對我的感情只是一種依賴，並不是愛情，也許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就會好了，所以你還是先走吧。」

睜開眼睛，黑暗中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臉上涼涼的，曲未坐起身來，把床頭的檯燈打開。

昏暗的光線悠悠的劃破了黑暗，像漂泊孤舟上的一盞孤燈，清冷幽寂，根本就溫暖不了什麼。

曲未找到煙放進嘴裡，手指卻顫抖著怎麼也打不著打火機，她皺著眉煩躁的把打火機狠狠扔了出去，金屬撞擊在桌子上的聲音在暗夜中格外刺耳，腦中嗡鳴一聲，曲未覺得有千萬種聲音在耳朵里吵，吵得她頭痛欲裂，額頭青筋暴起。

慌亂的抽開抽屜，曲未找到了一把水果刀，想也不想就對著手臂劃了下去，頓時腦海中吵鬧的聲音戛然而止，那些謾罵，侮辱，詆毀在頃刻間消失的乾乾淨淨，世界重新安靜下來，她鬆了一口氣，任由鮮血湧出，滴落在床單上留下猩紅的印記。

其實一點都不痛，離開顧珩的兩個月來，她每次都是靠這種方式緩解精神上的傷痛，有的時候找不到刀，就用煙頭燙，看著手臂上斑駁的痕迹，她為自己感覺悲哀，這樣的人生究竟還有什麼意義呢，或許一了百了才是最正確的吧。

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門突然被打開，曲未嚇了一跳，轉過頭看見傅修容面色陰寒的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

他走了過來，目光盯著她手臂上遍布的傷口，微嘲道：「這樣會讓你好受些？」

曲未僵硬著身體，聲音冷冷的，「關你屁事。」

傅修容伸出左手，對她道：「如果能讓你好受一點的話，我不介意你咬我的手。」

曲未錯愕的目光落在傅修容的手上，只見蒼白的皮膚上有一道環形的傷口，像是人咬的牙印，他以前也用這種方式幫助過別人嗎？微微一哂，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推開傅修容，曲未站起身指著門口道：「你給我滾！我的事不要你管！反正我怎麼樣也跟你沒有關係……」

傅修容突然推倒曲未，把她壓在床上，任她掙扎也不鬆開，雙手緊緊按著她的雙肩，聲音沉沉的：「怎麼不關我的事，你可是我的妻子。」

曲未雙眼通紅，冷笑一聲：「妻子？不過就是被你利用的工具罷了，說的這麼好聽。」

傅修容沒有說話，卻改變了姿勢，手臂環繞著她的肩膀，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低沉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人生在世只能活一次，為什麼不好好善待自己呢。」

曲未怔住，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善待自己……嗎？

「人生是你自己的，為什麼要讓別人來做主角呢？」

別人做……主角？

我有什麼辦法，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我愛了那個人十二年，他就是我人生的全部，我已經沒有自我了啊。

曲未窩在傅修容的懷裡輕聲哭泣，孱弱單薄的雙肩微微顫抖，手指緊抓著傅修容的睡衣，最後卻又無力地鬆開。

你還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如果能早點遇見你，會不會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