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我不相信
曲征綁架曲未是為求財,裴馨參與其中是想給曲未一個教訓,讓她徹底滾出傅修容的視線。
曲未現在被綁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內,除了水,曲征也不給自己吃東西,還要隔幾個小時就被裴馨那個臭女人拉出來打一頓,曲未早就已經精疲力竭了,嘴唇乾裂著,無力靠在身後的柱子上,心裡不斷的喃喃著那個名字。
傅修容,你怎麼還不來救我。
在這種時刻,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傅修容,那個刻在她心間的名字,恨不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一起的那個人。
就算是靠不正當手段得到自己的又怎樣,就算是傅修容處心積慮的謀划著趕走身邊一切可以作對的也要和自己在一起又怎樣,最起碼他是愛自己的,只要有愛不就可以了嗎?
只要傅修容還愛她,他們還能在一起就已經足夠了。
她本就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還奢望些什麼呢?
能有一個人如此愛自己,就應該慶幸了不是嗎?
外面一陣嘈雜的聲音,裴馨一腳踹開門,身後還跟著幾個壯漢。看到壯漢的那一刻曲未心裡響起了警報。
裴馨踩著高跟鞋,嗒嗒的聲音在空蕩的地下室迴響著,曲未不禁縮了縮肩膀,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走到曲未面前,蹲下身居高臨下的看著面露驚恐之色的曲未,裴馨感覺自己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過,伸手捏住曲未的下巴,她冷笑著,眼裡冒著陰森的光,「看到身後的男人了嗎?」
曲未咬著牙,緊閉著嘴唇不說話。
裴馨笑了笑,另一隻手拍了拍她的臉頰,「這可都是我專程找來伺候你的,怎麼樣,看我對你好吧。」
曲未忍不住惡狠狠地瞪著裴馨,「裴馨,你這麼做會遭報應的。」
裴馨挑了挑眉,「報應?我才不相信什麼報應呢?再說了,你從小不就是做這個的嗎,應該早就習慣了吧,你這種女人一天沒有男人就會活不下去的吧,不是嗎?」
說完就把曲未甩在一邊。讓人在一邊架起攝像機,裴馨雙手抱胸看著在地上不斷的折騰想要逃離的曲未,輕笑一聲:「接下來好戲就開場了,我很想知道要是這段視頻傅修容看見了會是什麼反應,你說他還會不會要你這雙破鞋呢?」
那幾個壯漢摩拳擦掌的看著在地上不斷掙扎的曲未,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其中一個光頭舔了舔唇道:「這小娘兒們長得可真夠好看的,今兒個咱們兄弟可有福了。」
「可不是嘛,看看這小嘴真夠誘人的。」
「來來來,幫把手先把她解開。」
手和腳上的繩子剛被解開,曲未就瘋了一樣要跑出去,可是她一個人哪裡是那五個壯漢的對手,他們既然敢鬆開她,自然就有辦法不讓她跑掉。
兩個人從身後架著她的手,另外三個人就淫笑著撕扯她的衣服。
猛然間,曲未回想起了小時候。
曲曉根本就不把她當人看,更別說是女兒了,她把自己賣給形形色色的男人們給自己賺錢,曲未不能掙扎也無法反抗。
有一次,曲未被曲曉賣給了一個美國佬,她被那個美國佬帶去了酒店,就在她哭喊著打罵著央求著那個人不要碰她卻還是避免不了衣服被狠狠撕扯時候。一個人出現了。
那是一個頭髮很短很是囂張的年輕人,穿著破洞的牛仔褲和皮夾克,嘴裡叼著一根煙,身後跟著一堆小弟,咣當一聲踹開了門,每個人手中拎著棒子麵目不善的闖進了酒店房間。
美國佬嚇了一大跳,當下就沒有心思再管曲未,而是驚慌失措的看著那個為首的囂張的年輕人,「沈和?!你怎麼來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你就廢了!」
那個叫做沈和的年輕人挑了挑眉,勾起一邊嘴角看著美國佬,聲音很好聽地道:「你搶了我生意還指望我能放過你?再說了,你覺得今天是誰廢了?」
美國佬神色緊張,現在他就只有一個人,而沈和則是帶了二十多個人進來,明顯局勢就對自己不利,他想了想瞄了一眼窗戶,還好開的房間是在二樓,他可以跳樓跑路。
剛要挪到窗邊就被沈和識破了意圖,沈和一把抓住美國佬,雖然看著很是清瘦但卻很有力氣,美國佬怎麼掙扎都掙脫不開沈和,開始口不擇言的大罵起來,沈和不耐煩的握起拳頭朝著美國佬肚子打了一拳,美國佬登時就說不出話來了。
沈和把美國佬扔給身後的小弟們,理了理身上的皮夾克,看了一眼在床邊衣衫不整睜著惶恐清澈大眼睛的曲未,皺了皺眉道:「還真是變態,居然喜歡這種小丫頭片子。」
頓了頓,沈和走到曲未身邊,英俊的眉眼張揚著一種玩世不恭的氣質,微挑著眉低頭看著捂著身體瑟瑟發抖的曲未,唇角的微笑璨若星河,他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是,「小丫頭,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應該說謝謝?」
曲未睜著惶恐的大眼睛看著傅修容,臉上還殘留著斑駁的淚水。
傅修容捏了捏小姑娘的臉頰,輕笑道:「傻了?」
曲未還是不說話,緊抿著嘴唇瑟縮著。
沈和大抵是覺得這小姑娘可憐得很,居然難得露出了溫柔的一面,伸手擦了擦她滿是淚痕的臉,卻被她抓住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傅修容痛的直皺眉,習慣性的破口大罵:「你他媽……」
咒罵的話語說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因為他看到了女孩子清澈的大眼睛里蘊滿了淚水,而後大顆大顆滾落下來。
沈和沒有忍心甩開曲未,任她咬著。
現在想來,那個時候的沈和大概是憐憫心疼自己了吧,原來那樣一個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的人也有惻隱之心。
曲未鬆開了嘴,傅修容看著手背上溢出的鮮血,另一隻手點了點抹到了曲未的小臉上,「小丫頭還挺狠,就不怕我打你?」
曲未不說話,他就那麼看著自己,黑色的眸子像曜石般明亮。半晌后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扔到曲未身上,「小姑娘,我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沈和離開的身影漸漸地和現在某個人的身影重合起來,曲未猛然間意識到十二年前救了自己的人居然和現在的傅修容長了同一張臉。
再聯想到傅修容之前說過自己去過美國,手背上的牙齒疤痕,曲未更加確定傅修容就是當年的沈和了。
原來曲未和傅修容早就已經遇見了,和秦瑜無關,而是命運的結果。
他從秦瑜那裡知道了自己,突然發現自己就是當年他無意中救下的那個小女孩,愛情就在那一刻萌發了。
時間過去了十二年。傅修容應該是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可是她卻忘記了當年救了自己人。
如果她能早一點想起來的話,是不是就會早一點愛上傅修容呢?
原來命運的齒輪間隔了十二年後再次重逢,曲未兜兜轉轉遇見了傅修容,是一種難言的幸運。
衣服撕裂的聲音觸目驚心,曲未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猥瑣淫笑的壯漢們,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一腳就踢中了一個壯漢的襠部,疼的那個壯漢當場就倒在地上發出殺豬般的嚎叫。
其他人也愣了一瞬,曲未趁這個空檔跑了出去。
她要去找傅修容,她要去見他。
地下室外面還有曲征和陸驍守著,裴馨踩著高跟鞋在後面猛追,連忙喊道:「曲征!把曲未攔下來!」
聽到聲音,曲征立馬從椅子中站了起來,看到曲未已經爬上樓梯往外跑,他給了陸驍一個眼神,陸驍點了點頭,兩個人輕而易舉的就抓住了曲未。
曲未剛才的力氣已經透支了,她都兩天沒吃飯了,哪有力氣跟這幫男人們斗。
裴馨氣喘吁吁地趕了上來,一上來就給了曲未一巴掌,抓著她的頭髮往後扯,「行啊你,還有能耐逃跑,我還真是小瞧了你。」
曲未頭皮被扯得生痛,她看著裴馨道:「我寧肯自殺也絕對不會讓那些人碰我分毫的。」
「那好呀。」裴馨冷哼一聲,她才不信曲未會自殺呢,頂多只是嚇自己而已。「有本事你就自殺給我看看,你死了更方便我和傅修容在一起了。」
說完就對曲征揮了揮手,讓他們把曲未重新送回地下室去,雖然廢了一個壯漢可是還有四個呢,照樣能把曲未搞得死去活來。
曲未也當真是發了狠。她知道裴馨一定不會讓自己死的,這樣的大小姐嘴上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真的折騰死了人一定會嚇得六神無主,所以她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頓時鮮血從口腔涌了出來,溢出嘴角,陸驍嚇了一大跳,鬆開曲未叫道:「她要咬舌自盡!」
裴馨也沒想到曲未居然真的說自殺就自殺,她只是給曲未一個教訓,可沒想弄死人。
還是曲征反應快,捏著曲未的兩頰逼著她張開嘴。然後塞了毛巾進去。
裴馨鬆了一口氣,可是懸著的心剛放下就又提了起來,因為砰地一聲門就開了,接著一個從沒見過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曲未只來得及睜開眼睛看那個人一眼,就徹底暈了過去。
「傅修容……傅修容……」
曲未心裡一直不停的喃喃著這個名字,這彷彿已經是她全部的信仰,她生存的支撐。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外面陽光很充足,窗帘沒有全拉,留有一絲縫隙,曲未看著陌生的房間,疑惑著難道不是傅修容救了自己嗎?
「你醒啦。」
身旁突然傳來一個溫柔謙和的聲音,曲未看過去,竟然是歐潤生。
張嘴想要說話,可是舌頭被自己咬傷了,稍微動一下就一陣鑽心的疼,曲未只好慢吞吞的說著話:「怎麼……是你?」
歐潤生笑了笑,給她掖了掖被子,「我救你不可以嗎?別忘了,你可是我的女兒。」
曲未看著歐潤生,「歐……叔叔,你有沒有……告訴傅……」
歐潤生知道曲未想說什麼。直接道:「沒有告訴他。」
曲未急了,怎麼能不告訴傅修容呢?他一定很擔心自己的,掙扎著要起床,「手……機……」
歐潤生按住曲未,「不用告訴他,我已經以你的你名義給他寄了一份離婚協議書了。」
曲未驚愕瞪大眼睛,歐潤生這是在做什麼?
他救了自己,曲未很感激他,可是寄離婚協議書是什麼鬼?他憑什麼替自己決定和傅修容離婚?
歐潤生看著曲未,目光溫柔,如果傅修容在場一定會驚訝。那樣一個殘酷冷漠的人竟然也會露出這種表情。
「小未,之前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我就是你的親生父親。」
要不是舌頭受了傷說話不方便的話,曲未現在一定有很多的話要問歐潤生。
歐潤生你都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你是我的親生父親,有沒有搞錯?
你是不是瘋了才說這些胡話的?
雙手按住曲未的雙肩,歐潤生很認真的道:「小未,我知道你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沒關係我們慢慢來,我可以都講給你聽,但是現在不行,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你的親生父親。而你和傅修容必須要分開就可以了。」
「為……什麼?」
為什麼她和傅修容必須要分開?
這是什麼邏輯,傅修容沒有什麼事情對不起自己的啊,而且他們兩個這麼相愛,為什麼要分開?
想了想,歐潤生從抽屜里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曲未看,曲未詫異的看了歐潤生一眼,歐潤生道:「這裡面是傅修容的檔案資料,看了之後你就會了解他是怎樣的人了。」
帶著懷疑,曲未翻開了那疊資料。
檔案右上角有一張一寸照,照片上的人鼻青臉腫,幾乎快要辨認不清本來的面目了,可曲未還是從中依稀找出了傅修容的影子。
十五年前,名字還叫沈和的傅修容是美國街頭隨處可見的小混混,整日不務正業帶領著一幫小弟吃喝嫖賭,那個時候的沈和和現在沉穩淡然的性格大相徑庭,在十五年前的沈和身上,更多的是桀驁不馴,浪蕩不羈。
因為夠聰明,也夠大膽,所以就漸漸的形成了自己的小勢力,有了一幫小弟,靠以收取保護費為生。整條街的店鋪商家可以說都很恨這個囂張任性的年輕人。
常年混跡於夜店,認識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叫秦瑜,於是就收了她做自己的馬子,就這樣弔兒郎當的過了三年,三年後,沈和接觸到了走私。
這個行業很賺錢,最起碼不用再擔心飽一頓飢一頓,還可以隨意揮霍錢,沈和本來就不是什麼好鳥,以前乾的也都是打人搶錢的事情,進過幾次局子。以後可以通過這個來賺大錢他很樂意。
沈和人很聰明,也很會拍馬屁,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而且為了討好老大他甚至把自己的馬子秦瑜送到了老大床上,就這樣很快沈和就成了他們那個圈子的二把手,整天耀武揚威,牛逼哄哄的連自己親媽都不認識了。
都說驕奢淫逸會讓人退步,沈和可以說是一個典型。
在這樣安逸的生活中,沈和打起了老大的主意,他不甘心於再做老二,所以就鼓動手底下的兄弟反了老大。自己掌管這片區域的生意。
可是沈和失敗了,而且敗的很慘,事情敗露,警察和老大雙方都不放過他,被打得只剩下半條命的沈和進了監獄,只是沒想到,沈和的運氣這麼好,在監獄里呆了幾天,居然被一個富豪保釋了出來。
這個富豪名叫楊玄,是當時傅氏的死對頭,他想要吞併傅氏。可是陸卿之雖然是一介女流之輩,但卻也不是好惹的,恰好當時陸卿之在美國尋找自己的孫子,楊玄就把沈和從監獄里撈出來冒充陸卿之的孫子傅修容。
楊玄希望沈和能夠為自己所用,在傅氏當自己的卧底,可是沈和居然見利忘義絲毫不念救命之恩投靠了陸卿之,把楊玄的公司弄破產了,楊玄也因此跳樓自殺。
而化名為傅修容的沈和也從此步步高升,成了瀾城的傳奇人物。
讀完資料,曲未的手指微微發抖,她不相信。傅修容怎麼可能會是這種人,那個人明明就是光明磊落問心無愧的,怎麼可能會是這種見利忘義的卑鄙小人。
歐潤生道:「你看到了吧,傅修容就是這樣一個人,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什麼都做得出來,就連跟你在一起也是有目的的。」
曲未猛地抬頭看著歐潤生:「什麼目的?」
她什麼都不是,沒有背景沒有權勢,從小到大一直在被人拋棄,孑然一身劣跡斑斑,根本就不值得傅修容大費周章的得到自己。
歐潤生注視著曲未,一字一句地道:「當年就是他背叛了我,他想要害死我卻沒有成功,所以自作自受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什麼?」
曲未一臉震驚,一時間接收了太多信息,大腦根本就消化不了這樣龐大的信息,她覺得自己的腦子快要炸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叫當年就是傅修容背叛了歐潤生?
難道歐潤生就是傅修容的老大,而傅修容知道自己是歐潤生的女兒才故意娶自己的,就是為了復仇嗎?
歐潤生對著曲未點頭,「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什麼呀,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傅修容怎麼可能會是處心積慮接近我的,他明明就那麼愛我,明明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你以為你三言兩語就可以讓我們分開嗎,是你在胡說八道,一定是的!
曲未推開歐潤生,跌跌撞撞的走下床,赤著腳走在冰冷的地板上,她覺得身體一陣寒冷,差點就要站不穩。
歐潤生從身後扶住自己,「你要去哪兒?」
曲未推開歐潤生,顧不得舌頭上的傷口,喃喃著:「我要去找傅修容,我才不相信你說的鬼話,你說你是我的父親你就是呀,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或許你從一開始就在騙我,你根本就不是我母親的故人,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子。」
傷口好像又裂開了,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口鼻,曲未卻不管不顧,她要去見傅修容,誰也攔不住。
歐潤生擋在曲未面前。「我不是騙子,我真的是你的父親,從見你第一眼起我就懷疑你是我的女兒了,所以我故意把你留下來住了一晚上,然後拿著你的頭髮去做了鑒定,鑒定的結果就在我的抽屜里,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拿給你看。」
曲未什麼也聽不進去,她一門心思的只想去找傅修容,她想要見到那個人,聽他親口說檔案上說的都是假的,他不是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更加不是因為自己是歐潤生女兒才和自己在一起的,他們是相愛的,這份感情沒有摻雜別的東西。
見曲未無動於衷,歐潤生轉身去了書房,把那份親子鑒定結果拿給曲未看,曲未已經趁著這段時間走下樓梯,歐潤生從後面跟了上來,把鑒定結果塞到曲未手裡,「你自己看看。」
曲未不想看,只是快步走下樓,歐潤生拉住曲未,扳過她的身體讓她直視自己,「小未!」
「你不要叫我!」曲未捂住耳朵大喊,「我不想聽你說話!」
傅修容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的全部,是她的整個世界,本來她的世界是支零破碎不完整的,是傅修容重新為她構建了一個世界,他說是命運讓他們走在了一起,他還說那座島是他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島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葉,一粒沙子一滴海水,都是屬於自己的,其中也包括他,都是屬於曲未的,能說出這番情話的人,怎麼可能是騙自己的。
他的一顰一笑還烙印在心裡,他深情地眉眼還在眼前浮現,可是歐潤生卻突然說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傅修容偽裝出來的,曲未不相信。就算打死她也不相信。
「小未!我沒有理由要騙你!我是你的親生父親,我怎麼可能會騙你,我只想把你失去的愛全都補回來,想要給你一個家,從此以後我們父女倆可以好好的生活,我是在幫你,幫你離開那個騙子!」
「我不聽……我什麼都不要聽……」
眼淚漸漸從眼角溢了出來,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一陣又一陣的眩暈感從腦海深處傳了出來,曲未的意識漸漸模糊,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