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煎餅攤鬧市引衝突,小事業夭折再失業
早上8點半,上班的人越來越少了,早餐車自然也沒有人光顧了,忙碌了一早起的兩個人準備打道回府,但,火還沒熄,只見周圍的商販全部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以閃電的速度,收拾好攤位,之後分頭奔向各個旮旯逃竄,劉小樂眉頭一皺,知道,這是城管來了。
「就說你呢~!哪跑~!」
「這不能擺攤不知道么~!」遠處傳來執法人員的喊叫聲。
趕平時,王大爺腿腳利索,應付這種突發情況不在話下,可今天王大爺正在恢復之中,更沒成想不年不節城管竟然突然襲擊。劉小樂雖然緊忙這收拾這東西,但王大爺依然跟不上節奏,被趕來的城管執法人員逮了個正著。
此時所有的商販已經作鳥獸散,追趕不及的城管隊員,喘著大氣將矛頭指向了劉小樂王大爺的早餐攤車。
圍攻過來的執法人員,二話不說,直接要推車。
王大爺一看要推車不幹了,道:「領導們,你們罰款可以,這車不能扣。」
一名領導模樣的人站了出來,官范兒十足,拉著長音道:「不知道這裡不能擺攤么?」
王大爺連連點頭道:「知道知道,下次不擺了,下次不擺了。」
「下次?嘿嘿,你們都多少個下次了,是狗改不了****。」
聽聞劉小樂眉頭一皺道:「你怎麼跟老人說話呢?誰是狗,誰****啊。」
城管小隊長,斜了一眼劉小樂,厭惡道:「說你們怎麼了,你們這群城市的蛀蟲,給我們填了多少麻煩~!」
聽到這裡就連圍觀的群眾都開始對其指指點點。
「哼,就這執法態度,怪不得總被曝光。」
「可不是,形象,公信力全被這幫人敗光了,丟人~!還領導呢。」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的議論上了。
而小隊長似乎對這樣的議論並不在意,繼續指揮城管隊員將早餐車往雙排座上抬。而王大爺則一直用手死命的拽著自己的早餐車。
看王大爺不肯鬆手,一名城管隊員上前使勁的推了王大爺一下,因為病未痊癒,王大爺站立不穩,被推出了幾米開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劉小樂怒道:「你們這是暴力執法。」
隨後馬上跑過去扶起王大爺,問道:「王大爺您沒事兒吧。」
王大爺表情很痛苦,顯然是又摔到了,但還是咬牙道:「沒事兒,小樂,你快去求求他們,千萬別扣車。」
劉小樂道:「王大爺都這時候了,您還想著車呢?趕緊上醫院吧。」
王大爺推開劉小樂道:「我沒事兒,車要是沒了事兒就大了。」
這時候早餐車已經被推上了雙排座,劉小樂無奈,只能跑過去,一把拉住車後面的梁子,見車又不動了,城管隊員不悅道:「你幹什麼,你這是抗法知道不~!」
劉小樂到:「我抗法,你們在暴力執法。」
「你給我鬆手」一名站在車上的城管隊員使勁用腳踢向劉小樂的身體,這一腳本來就是虛張聲勢,嚇唬嚇唬得了,但沒成想,劉小樂此時的精力全部放在車上,根本就沒注意突如其來的這一腳,咚的一聲,軍勾鞋重重的踢在了劉小樂胸口,劉小樂徑直從車上掉下來,摔倒在地上,頭恰巧磕到了路上的一個石墩子上,血濺當場。
變故太快,此時有些群眾已經拿起自己的手機開始拍攝了。
城管隊員見聞馬上走到群眾的身邊道:「不許拍攝不許拍攝。」
群眾道:「這是我們的權利~!沒看新聞么,執法人員執法過程中可以拍攝。」
城管隊員聽聞語塞。
而那踢人名城管顯然也沒想到,這一腳竟然將人的腦袋踢成了血葫蘆,想要下車,但被車上的幾名城管攔住。
司機發動汽車,準備出發,但還沒掛當,劉小樂晃晃悠悠的身軀出現在了汽車前擋住了車的去路。
司機看著劉小樂摔得血葫蘆般的腦袋,對旁邊的領導道:「咱們是不是先處理下?」
「處理什麼?打電話報警,都是一個片區的,外地人事兒鬧不大,到時候給點醫藥費打發就行了。」
「恩明白了。」隨後司機轟動油門,摁喇叭希望嚇走劉小樂,但劉小樂沒有任何反應。
看劉小樂不動,司機探出頭,脾氣敗壞道:「趕緊滾,軋死後果自負。」
劉小樂嘿嘿笑了一聲,滿臉鮮血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之後繼續重複道:「事兒說明白了,否則你就是軋死我,我也不動。」
領導皺了皺眉道對後面的人道:「去兩個人,拖走他。」
後面的隊員看滿身鮮血的劉小樂都遲疑了一下,倒不是怕劉小樂,而是怕弄一身血,髒了衣服。
一輪眼神交流過後,兩個新兵蛋子的極為不情願跳下車朝著劉小樂走了過去。之後用兩隻手指,夾住了劉小樂的衣服,試圖將劉小樂拉走。
劉小樂一把打開了城管隊員的手,陰著臉道:「別碰我。」聲音相似從地獄裡面發出的一樣。
兩個人下了一個激靈,小隊長在車上探出頭道:「趕緊的,等啥呢。」
無奈,兩個人一起上去,也不管血不血的,上前就拉,劉小樂當然不能就這樣就範,開始反抗,3個人就這樣拉扯起來,劉小樂使勁聳了一下肩,一個城管隊員可能是縱慾過度,是個軟腳仙,腳下不穩,一個趔趄噗通摔了個跟頭。
見聞全車的城管隊員跳下車,一擁而上,拳頭如雨點般打向劉小樂,因為頭部重傷,劉小樂開始還能招架,但很快便力不從心,只能抱著頭被圈踢了。
突然,街邊的警笛聲響起,小隊長暗道一聲麻煩。
看警察來了,眾人也都停了手,只剩下倒在地上的劉小樂。
兩名民警看了一眼,對著眾人問了一句:「怎麼回事兒?」
那名城管隊長從人群中鑽了出來道:「他們暴力抗法,影響我們執法。」
民警聽聞,皺了皺眉,城管這點伎倆民警們早就摸透了,就平時劣跡斑斑的作為,心裡八成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旁邊的人群中此時有人喊道:「別特么不要臉了,自己暴力執法說人家抗法~!」
「對啊,對啊,別睜眼說瞎話了。」此時人群中又開了鍋。
城管這邊也自知自己理虧,為難的看著民警。
而民警此時心裡明鏡似得,現在科技這麼發達,現場的作為肯定已經被人用手機錄下來了,到時候傳到網上去,誰負責的誰免職,而他們是民警,當然不能頂這個包,這會兒要是眾目睽睽之下拉偏架,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兩個民警相視一眼,道:「他們抗法?我怎麼只看到你們打人?」
小隊長一聽急了,「怎麼沒抗法,你看我們一個弟兄被打了。」
旁邊的群眾喊道:「那也叫打,人家就推你一下,你看看你把人家老人打成什麼樣了。」
民警不悅道:「這些我們會調去監控的,現在你們跟我們走一趟吧。」
警察要抓城管了,周圍的群眾一陣驚呼,而小隊長此時有些掛不住臉了,暗道,不識抬舉,不悅道:「小兄弟,剛上班不久吧?」
民警斜眼道:「那不是你現在要問的,你們現在跟我們回去調查。」
小隊長,道:「別介啊,要不這樣,我讓我們領導給你們領導打個電話通通氣?」
聽聞周圍的百姓一陣唏噓,民警也是眉頭緊皺,暗道這個人蠢得像豬,大庭廣之下搞這一套,這會兒就是神也就不了他了。
「你甭跟我整這個,我們都是國家公職人員,秉公辦事,就是局長來了,今天你也得跟我走~!」民警義正言辭道。
民警故意把這話說的大聲一點,來消除群眾對他的誤會,也是與這位蠢到一定程度的小隊長劃清界限,避免誤傷。
果然,周圍的群眾都大呼過癮,什麼蛇鼠一家,那些都是極個別的,只不過是被這樣的害群之馬,一條臭魚攪和一鍋腥罷了。
另外一個民警則到了劉小樂和王大爺身邊,詢問下傷勢,之後撥打了120。
小隊長看民警不肯鬆口,陰著臉上了車,跟著警車離開了,隨後劉小樂二人也被送到了醫院。
果然,城管打人的視頻被傳到了網上,只不過相機的像素很低很低,只是模模糊糊的看到了影子,但是聲音很清晰,尤其是,那段小隊長拉近乎的語音,結果可想而之,這位小隊長被撤職查辦,其餘參與打人的臨時工也都被遣散回家。
劉小樂沒想到,平時上學的時候自己都只有打別人的份兒,這會兒,竟然被別人群毆到了醫院,感嘆外面的世界果然很艱辛,無助、委屈、失落頓時湧上心頭。
萬幸的是,劉小樂受的只是皮外傷,也許是年輕,挨了那麼多拳頭,身上竟然毫髮無損。王大爺這邊也只是受到了驚嚇,並無大礙。
早餐車交過罰款之後還回來了,但城管局很明確的告訴他們不允許再出攤了,要想出攤就請辦理合法手續,在合法的地段。
可這樣一來費用頗高不說,地段換成早餐販子扎堆的地段,掙錢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幾天劉小樂在醫院裡面最擔心的就是怕家裡人知道,但幾天下來,劉小樂在給家裡打電話的時候,似乎都沒有什麼異樣,這也讓劉小樂放下心來。
傍晚,李一拎著一袋蘋果,推門進屋,劉小樂一看驚訝道:「一姐,您怎麼來了。」
李一放下蘋果,語氣不善道:「我怎麼不能來,你欠我那麼多錢,你要是掛了,我找誰要賬去~!」
劉小樂苦笑,他知道李一絕對不是在乎他那點房租的,雖然話說的難聽,但劉小樂心裡卻是暖暖的。
李一圍著劉小樂的病榻轉悠了一圈,皮笑肉不笑道:「你小子挺禁打的嘛,一群人打你一個楞沒事兒,綁樹上打的吧?」
劉小樂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上的繃帶道:「姐,您就甭拿我這人尋開心了,疼~!真疼。」
李一道:「知道疼,看你下次還逞能不。」
劉小樂道:「我就是氣不過,幹嘛那麼多大小夥子,推搡年過半百的老人,有話不能好好說嘛。」
李一沒好氣道:「看不慣就別看,社會上的事兒你看不慣的多著呢,這次就血的教訓。」
說罷,用刀消了一個蘋果,遞給劉小樂,劉小樂接過蘋果,咬了一口。
看著劉小樂狼吞虎咽的吃著蘋果,李一無奈道:「我真不知道,你小子哪兒來的動力,怎麼這麼能吃苦。」
劉小樂道:「不吃苦行么,本來起點就底,再不付出辛苦,我以後怎麼娶媳婦生孩子。」
李一嘿嘿一笑道:「你毛兒長全了么,就娶老婆生孩子。」
劉小樂一撅嘴道:「怎麼就不能,跟你說,娶老婆就是我的動力。」
李一笑道:「呦呵有相好的呢?」
劉小樂道:「必須的,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一個村的,家裡條件好,長得又漂亮,這次又考上了京城大學,咱們跟人家差距又拉大了,你說我再不多掙點錢,人能看上我啊。」
說罷劉小樂小聲補充道:「跟你說一姐,她走之前跟我表白了。」
李一聽聞,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暗道劉小樂果然就是個孩子,但還是認真回答道:「確實,你要是不掙錢,人家肯定『回心轉意』。」
劉小樂道:「所以說呢,我得幹活啊,我得掙錢啊。」
李一道:「問題是,你怎麼掙錢啊,你總不能指著這個月收入2000塊錢的事業掙大錢吧。」
聽到這裡,劉小樂激動地情緒就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是啊,理想很豐滿可這現實也太骨感了。
王大爺這次受了驚嚇,跟著兒子去北省暫時居住了,一次意外的衝突將早餐攤這條路徹底堵死。來京城不到3個月,已經兩個工作夭折了,以後的路究竟要怎麼走,自己又將何去何從,這一些列的問題,回蕩在劉小樂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