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楔子

大漢王朝歷時四千九百六十九年,帝都長落坐落於大陸以北,北鄰北海,東鄰大唐,西鄰西沙蒙,南鄰南蚩。是一個擁有高度科技文明的君主制國家。

悶熱的天氣持續了數日,終於在傍晚時分迎來了一場久違的瓢潑大雨。華燈初上,被雨洗禮過的帝都長洛,透著一片清新舒爽的氣息。

皇帝劉淮身著一身米黃色麻制交領右衽長衣,盤腿坐在虛空殿里抄寫著《金剛經》。

偌大的殿堂里瀰漫著雨後泥土的氣味,正面牆壁上雕刻著三尊佛祖的三身佛像,香燭鮮花供於桌前,幡幢順著柱子垂下,微微擺動著,十幾張上等黑檀木製成的案幾,整齊地擺放在殿內。

太后陸芝翎一身深黃色絲質長袍,閉著雙眼,跪在金色精美刺繡蓮花圖案的蒲團上掐著佛珠,口中不停地念著經文。

抄到一半,劉淮停下筆,小聲念道,「我應滅度一切眾生,滅度一切眾生已,而無有一眾生實滅度者……」他似乎對這幾句經文頗有領悟,重複念了幾遍,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明白了經文的意思,但是又無法用語言表述出來,不由得感嘆佛法的高深和玄妙。

「皇帝,」陸太后突然開口問道,「接若安回宮的事情辦的如何了?」

劉淮連忙起身,答:「回母親,朕已暗中多次派人送詔書給尉遲蓉馨,可她一直沒有回應!」

陸太后道,「做母親的,女兒跟在身邊那麼多年,突然要她把女兒送回父親身邊,她肯定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接受……」陸太后一臉同情地說著,「可是,若安終究是金枝玉葉,一直流落在外不免落人話柄……多給她些時間吧,哀家相信,蓉馨是個識大體的人!」

「孩兒遵命!」

這時,殿外突然氣喘吁吁跑來一個人。陸太后聽見聲響,睜開眼睛,若有所思點了一盞燈。劉淮抬起頭,目光射向匆匆而來的人。

這是一個年過四十卻仍舊體態輕盈,婀娜多姿的婦人。她衣著華麗,皮膚白皙,五官分明,目光凌厲,從磁場和面相來看,這不是一個和善的女人。

劉淮看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甚至有些狼狽的婦人,不悅地呵斥道,:「慌慌張張地,像什麼話?」

陸太後有些意外地輕呼了一聲,「皇后?」

皇后匆忙地向陸太后和皇帝行了個禮,心急如焚地對皇帝說:「陛下,你一定要救救瑾安!」

陸太后雙手合十,打了個問詢站起來,轉過身對著皇后慢悠悠地說道:「皇后今日不是腸胃不適么?哀家看你這紅光滿面的,倒不像是身體不適,而更像是患了心病————」

陸太后頓了頓,諷刺道:「這心病名曰:懈怠之症!」

「太后明鑒,」皇后驚恐萬分地伏倒在地,「臣妾今日確實腸胃不適,並非有意不來虛空殿抄經,今日卧床靜養也一直默念佛號,莫不是事態緊急,臣妾也不敢拖著病體前來叨擾太后和陛下!」

陸太后從鼻子里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低沉著聲音問:「發生了什麼事?」

「舍弟的岳母到西海極地旅行,途經西沙蒙,隨從們與當地人起了衝突,岳母被打破了頭,回到大漢跟舍弟哭鬧,舍弟為了替岳母出氣,瞞著父親領軍出兵西沙蒙,結果全軍覆沒,還被莫日根俘獲,現被莫日根作為人質,要挾說,三個月內嫁大漢公主給他為妾,否則便要對舍弟不利!可陛下在宮裡的女兒,除了瑾安之外,沒有適齡的公主……」

說到這裡,皇后早已急得淚如雨下,「陛下,臣妾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求陛下不要將她遠嫁,你讓臣妾做什麼都行,只求陛下不要將她遠嫁!」

說完一個勁地往地上猛磕頭。

「愚不可及!」陸太后冷笑道,「雖說兒子被俘,可瑾安亦是丞相的外孫女,丞相對此,難道就沒有表態嗎?」

皇后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答:「回太后,家父只有舍弟一個獨子,……如果讓他選,他一定會用外孫女去換兒子的命的!」

「笑話!公主是皇帝的女兒,嫁不嫁也是皇帝決定,幾時輪到個外祖父來決定她的婚姻大事?」

陸太後幾乎脫口而出,可是話到嘴邊又全都咽了回去。丞相王瞻把持朝政多年,皇帝都不得不敬他三分,說白了,很多事情,對於皇帝,只是象徵性禮貌性地稟告,而決策權都在丞相王瞻手裡。

這便是先帝「託孤」的結果,如今丞相兵權在手,權傾朝野,而皇帝的實權早已被架空。

「你想朕怎麼做?」皇帝問的很直白。

皇后抹了抹眼淚,像是事先就盤算好了似的,乾脆地答道:「臣妾希望陛下儘快將三皇女若安接回宮來,讓她嫁去西沙蒙!」

劉淮與陸太后默默地對視了一眼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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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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