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二月初八是宇文長樂的婚期，從新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她的嫁衣，一直到了現在還在準備著，新年的氣氛還在，可宮裡的人都在為宇文長樂的婚事忙碌著了。

樹枝吐出了新芽，宇文長樂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枝杈，面上毫無波瀾，就彷彿不是自己的事一樣，就像一個旁觀者一樣看著別人。

來來往往的人走動著，宇文長樂都充耳不聞，像是一個提線木偶被人擺布。

錦瑟走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來了？」宇文長樂掀了掀眼皮，又垂下雙眼，雙手平舉著正在被裁縫量數據。

「我來看看你。」錦瑟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來。

一堆宮女圍在長樂的身旁，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測量，而長樂這急性子也沒有絲毫的不耐。

還有不到半個月，她就要嫁人了，錦瑟想想宇文長樂，還沒有成年，還來不及在皇宮過完她的及笄禮就要為了國家而遠走他鄉，為了家國安定而犧牲自己。

「不用為我感到悲傷，都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不會後悔的。」宇文長樂看看錦瑟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如是說到。

「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錦瑟看著宇文長樂，堅定的說到。有機會，錦瑟要去狄戎看看，一方面是為了看看那的風土人情是不是和天宇國大相徑庭，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那裡有沒有一些珍貴的藥材。

「錦瑟，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嫉妒你。」宇文長樂看著錦瑟突然說到，讓錦瑟一愣。

「你長得漂亮，醫術又好，最重要的是你能做你想做的事。我聽皇兄說了，你從小就在外面生活，見了許多世面。你還進行義診，造福一方百姓。你可以公然挑戰父皇的權威，但是最後卻能得到自己的婚姻自由。現在你又是想去哪就去哪，不像我以後就要被困在狄戎的宮殿里了。可能狄戎連宮殿都沒有，我就只能住那種蒙古包里了。」

宇文長樂說到最後自嘲的笑笑的，而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戳著錦瑟的心，有些痛又痛的不是很劇烈。

錦瑟知道宇文長樂只是在這種對比之下產生了不平衡，但卻不會對錦瑟真的做什麼，她既然能公然說出對錦瑟的這種嫉妒，就證明她還是不甘心的。

「你只看到了我這的這一面，卻不曾看到我不幸的一面。」錦瑟笑了笑，其實每個人都是這樣，總是看到自己不如別人的那一面，而忽略了自己強於別人的地方，所以總會有許多的不滿。

宇文長樂的眸子里有些疑惑的看著錦瑟，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錦瑟抿了抿唇說到，「我九歲沒了娘，獨自上山學醫，每天從早起到就寢之前無時不刻不在看醫術練習醫術，我住在茅草屋裡，冬天冷的我根本睡不著，只能點起燈看書看到不知不覺睡過去了為止。而那個時候你應該是在宮裡享受著溫暖的被窩，眾人的伺候，和皇上的疼愛。」

「錦瑟......」宇文長樂突然抱歉的看著錦瑟，的確在她羨慕著錦瑟有醫術的同時卻忘了她曾經付出的努力。

「而你，也會畫畫呀，而且畫的那麼好。」錦瑟羨慕的看著她，「不像我，琴棋書畫一竅不通。」

「對不起，是我自己鑽牛角尖了。」長樂嘆了口氣，鄭重的對錦瑟說到，「我明白你的意思，比我不幸的人還有很多，比我優秀的人也有很多，保持一顆平常心就好了。」

「沒事，你能看開就好，這樣以後就算你到了狄戎也能少受些苦。」錦瑟笑笑，不在意的回到。這些事她早就看開了，宇文長樂如果也能早些看開就能過的更加輕鬆些。

在宇文長樂這待了沒多久，錦瑟便先行告退了，準備去看看自己的畫堂，這幾日又開始修建了，大體的輪廓已經構造出來了，錦瑟有些期待的想要去看看。

剛走出長樂宮的門，就見彌歲在門口等著呢，看到錦瑟便拉到一旁說到，「小姐，楚將軍約您在午門見。」

「現在嗎？」錦瑟皺皺眉。

「現在。」彌歲回到，「楚將軍正等著您呢，似乎有什麼急事，您快去看看吧。」

聽到彌歲這麼說，錦瑟趕緊就往午門走。

楚寒之能找錦瑟的急事，莫不是秋月白那出了事？

錦瑟心裡犯著嘀咕，腳上的步伐絲毫不敢鬆懈，幾乎是一路小跑著到了午門。

錦瑟順了順氣，四下看了看，在一個小角落裡看到了楚寒之。

「什麼事？」錦瑟喘著氣，問到。

「錦瑟，如今這事只能你幫我了。」楚寒之猶豫的看著錦瑟，幾乎是乞求的說到。

「你說吧，但凡是我能幫上忙的，我一定幫！」錦瑟點點頭說到。

「我今天去找秋月白了，但是他拒門不見，還讓人給我送來一截衣袍，這，這是要跟我割袍斷義啊。」錦瑟第一次在這位楚將軍的臉上看到了慌亂和無助，錦瑟想可能百萬大軍壓陣他也不會皺一絲眉頭的吧？可是現在卻為情所困。

楚寒之顫抖著手從懷裡掏出一截衣袍遞給了錦瑟。

月白色的一截衣料，上面是銀色的暗紋，的確是秋月白常用的料子。

「所以你想讓我去找秋月白？」錦瑟看向楚寒之問到。

「我，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我想讓他親口告訴我，哪怕最後的結果是陌路天涯。」楚寒之的手捏著那塊衣料無理力的垂下，落寞的看著地面。

「好，我幫你。」錦瑟一口應下了。現在楚寒之進不了秋丞相的府里，但是錦瑟卻可以，而且還能見到秋月白，想想如果連錦瑟也不幫他，就沒人能幫他了。

「謝謝你！謝謝你！」楚寒之感激的看著錦瑟，那個一向冷靜的他早就不知道去哪了，現在的他只是一個為愛瘋狂，為愛著迷的人。

「沒事。」錦瑟搖搖頭，便決定直接去秋丞相府里了。而楚寒之決定跟錦瑟一起去，在門外等著第一時間的結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