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公平？

「對不起。」就是不想傷到他的自尊心才會特地導演這齣戲的，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顧老師，我說出真相，是想說謝謝你，並不是想聽你的道歉的。」

葯緒靜靜笑著，笑容中包含著太多的苦澀。

「我們家本來就不富裕，這學期我爸又生病了，我爸的醫藥費和我下學期的學費都是問題，我申請了助學貸款，學費是沒問題了，但是為了每天的生活費和我爸的醫藥費，我每天都要出去打工，今天的工作是在晚上。」

葯緒一頓，像是陷入了某種不好的回憶，「其實社會本來就很是這麼殘酷，經歷過了就會知道，鄙視、白眼、心酸、疲勞，我都嘗過，我也不是想抱怨什麼。」

顧笑強忍住心疼，不想讓他誤會這是同情，「我知道，你需要一個傾訴對象，有事可以找老師，那那份工作……」

「謝謝老師，我會在那裡好好努力，不會給你丟臉的。」

葯緒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比午後的陽光還要耀眼。

顧笑舒了一口氣，將早已寫好的子峰科技地址給了他，囑咐今天下午三點過去有個小小的面試，不要緊張。

這頓飯在兩人斷斷續續的聊天中結束，最後顧笑問葯緒可不可以再分兩分鐘陪他逛一下。葯緒的答案無疑是肯定的。

走到一家較偏遠的運動鞋專賣店，顧笑對葯緒說，「我給你買兩雙鞋子，你挑吧。」

見對方有些驚訝，眉頭有些為難的微蹙，顧笑正想說些什麼，他就已經自己想開了，主動挑起鞋子。

有時候自尊心太強是一種自卑的表現，舒緩笑容，顧笑覺得很慶幸，這個男孩沒有在艱難困苦的環境下用自尊心偽裝自己。

最後葯緒選了兩雙價格偏低的兩雙鞋，顧笑選擇刷了葉子禎的卡，因為今天他的表現太差了。

遠在飯店吃飯的葉子禎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用紙巾揉了揉鼻子，「不會是笑笑在想我吧。」

和葯緒揮手道別，顧笑回了辦公室，剛一到就辦公室同為青年女教師的馬老師就上前問，「顧笑，為什麼不叫你的課代表來幫你錄成績啊，這件事不是該課代表做嗎？」馬老師無意問道，很是好奇。

「俞微今天有事，所以叫另一個同學來幫我。」

「哦。」

下午最後兩節課顧笑還有課，照樣是先到課堂準備準備，然後按照備課那樣，用一種較為有趣的方式講解課本上的知識。

兩節課的中間，顧笑選擇放一個網上有趣的小視頻娛樂，兩節課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收拾好走到校門口那輛熟悉的普通車旁，打開門就坐了進去。

其實葉子禎還是很低調的，平時因為是公司的一個門面，所以會選擇一輛名車來裝飾，但是下班后，都會開另外一輛很普通的小車。

果不其然，葉子禎坐在駕駛座上玩著手機，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和一條簡單的黑色西褲，帥氣的側臉稜角分明，不自覺吸引顧笑的目光。

見她到了，後者收起手機，發動車子，「你的學生過了今天的面試，以後可以選擇在課餘時間翻譯。」

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就讓顧笑有一種想揍他俊臉的衝動，「我說今天通話你也太敷衍了，都讓葯緒看出端倪了好嗎？」

看了一眼駕駛座止不住抱怨的人，葉子禎挑眉，「怎麼說？」

顧笑將葯緒的推理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末了還止不住的驕傲，「我的學生還真的是好聰明噠。」

「這位已婚少婦，請注意你對外人的情感表達，你老公還在旁邊。」

「切，你這個80后，不要阻擋我們90后的交流。」

「你這個90后，不要阻擋別人95后的交流。」89年的葉子禎對90年的顧笑說道。

「……」基本沒有說贏過他的顧笑心中淚。

「葉子，你應該讓讓你老婆。」顧笑不服，企圖用身份壓制。

葉子禎挑眉勾唇一笑，「我以為我已經讓的夠明顯的了。」見顧笑明媚的側臉，忍不住揉揉她柔軟的長發，「好了，我請你吃飯。」

在顧笑的要求下，車子停在一家快餐店，葉子禎將所有的決策權都交給顧笑，讓她點餐。

平時很少吃快餐的顧笑，對照片上的食物表示都很滿意，「要一份披薩，兩份雞腿，兩份咖喱牛肉飯，兩份薯條，兩杯柳橙汁，謝謝。」

等東西都拿上餐桌時候，顧笑看了一下快要堆滿一桌子的食物，「葉子，我是不是點多了，中午吃的也挺多的。」

「沒事，吃不完就打包。」葉子禎無所謂地夾起一塊雞腿吃著，示意顧笑也先吃著。

現代人都很喜歡吃快餐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這真的很好吃，滿足地咀嚼一塊披薩，但是突然想起今天中午葯緒和自己說的一些話，「葉子，我覺得像葯緒一樣的人還有很多，有時候想想真的覺得社會還真是挺不公平的。」

後者只是用紙巾擦了擦嘴，笑了笑。

「哪來絕對的公平，我們讀書那會兒也有不少人家庭生活貧困，但是他們沒有遇到一個能幫助自己脫離困境的人，你今天的行為對於當初的哪些人就顯得有些不公平了，若是金子總會發光的，他們真有才能總能得到屬於自己的平台，才能才是真正的公平。好了，快吃飯吧。」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顧笑豁然開朗，點點頭很是同意。

最後兩人還是沒有將點的東西都吃完，打包帶回家。天色已經暗沉下去，星星點點掛在夜幕之中，家家戶戶已經亮起了暖黃色的燈光，電視機的聲音充斥在被稱之為家的地方。

一回家就把東西弄好放進冰箱里，然後就挨著葉子禎坐下看電視。正在放的是一部現在很火的電視劇，每晚三集連播。

但是再好看的電視劇也抵不過睡意的襲來，昏昏沉沉直到眼皮再也沒有力氣抬起，顧笑慢慢睡了過去。

肩膀處一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肩膀，頭髮蹭在自己的頸窩處，很是溫暖的觸感。怕她不小心倒下去，伸手扶住顧笑的身體，一個公主抱走到卧室里，將其放在床上，看著後者自然在床上蹭了蹭，發出小貓一般的聲音。

放柔動作，為她蓋上棉被，在粉色的雙唇上留下淺淺的一吻，「笑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