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被抓
季氏仔細一琢磨,覺得他家老爺說的還真有點兒道理。
就不知他們想攀的高枝,女兒希儀會不會看上?
要知道,那位孔廷尉的相貌遠不及毅兒生的俊朗,女兒眼光高,若看見了一個比他哥長的還粗獷的,豈不是又得怪他們了。
她還是左右猶豫這根高枝,攀的到底值不值得。
「呀!你還在想什麼?如今整個樊羊,哪家不想將女兒嫁到獄史府?要不?我們這就去問問希儀,探探她是什麼想法?」
褚易富脾氣火爆,性子也急,不等夫人回個準話,他朝著廳外走去了。
「老爺!」季氏跟上他身後勸道:「依我看,我們還是先問問毅兒吧!上次開河修庫的時候,我瞧毅兒和孔廷尉走得近,他們關係應該不一般,你說,若那孔廷尉心裏面已經有了心儀的女子了,怎麼辦?」
褚易富停住了步子,沒好氣的看他夫人一眼道:「就你想得多,老夫就不相信,樊羊州城內,有誰家的女子能與我褚易富的女兒媲美」
兩人各持各自的想法,去女兒院子的一路上,他們還不時的拌著嘴。
褚府小千金眼光品味高,那是在府中眾所周知的。
少爺算是相貌堂堂吧!到了小姐嘴裡,卻成了不過是平庸之色,府中家僕丫頭婆子們,反正是搞不懂小姐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褚易富和季氏到了女兒住的嬉院。
一進院門,遠遠便見一位嬌影坐在池塘邊的鞦韆上。蕩來蕩去好不樂呵,他們走了過去。
「爹娘!」
褚希儀甚少見到她爹主動來院子里找她,老爹平日里忙著生意,白日都見不著人影的。
她高興的攬住她爹娘的胳膊問道:「怎麼?你們有什麼好事找我?」
季氏笑應著點點頭,她向褚易富遞了個眼色,示意還是你說,有哪家女方主動去說親的,她可說不出口。
「希儀啊!」褚易富嘆了聲道:「你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心裡可有什麼喜歡的人吶?」
她想了想道:「目前還沒有,怎麼了?」
「那你覺得孔廷尉人怎麼樣?」他直白問。
出乎兩老意外的是。褚希儀在聽見孔廷尉這個人時。嬌容上竟露出羞澀垂了頭笑了笑。
上次開河修庫的時候,她去給哥哥送茶,略略謀過一見面。
雖說他相貌確實沒哥哥長的俊,但他的氣魄是她一直求而不來的。
再說。或許現在整個樊羊的姑娘都想嫁給他。她又何其不想呢!只是身為女兒家不好吐露心聲。憋在心裡罷了。
「呵呵!懂了,褚易富朝他夫人得意一笑,明白了女兒心思。他道:「儀兒別擔心!這事,就包在爹身上了」
褚老爺此話一出,在女兒面前,就猶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
待褚天毅回到了府中。
季氏覺得此事還是有些不妥,如是,她全盤告訴了兒子。
他一聽,毫不猶豫的反對,殊不知他老爹竟會有這種打算,他不由得想起了阿蘭妹妹。
就算他不願意將阿蘭妹妹和孔兄想到一塊去,也不同意老爹擅作主張,攀上一門有始無終的婚事。
確實,有些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褚老爺心中打算的,老爺也並非會如他的願,讓他想不到的事,還在後頭呢!
就在他帶著厚禮步入沈斛駿後塵,去了獄史府借拜訪之意談及婚姻之事,這話一出,不料,被左監大人趕出來了。
過了幾日後。
這日,娑衣閣內客落滿坐,忙的讓沈宴荷無暇顧及分心想些別的事。
前堂內,看料子的看料子,排著隊等著量身尺寸的客人也排到了門外。
這時,一群姑娘堆里擠出了一名夥計,只見他行色匆匆的慌慌張張朝櫃檯的方向望去了一眼。
沒見著小姐的身影,他進了堂內,隨意抓住正忙得不亦樂乎的牛九問道:「你家雲老闆人呢?」
牛九瞧著來人好像有點兒眼熟,似是在哪見過,他心下一想便道:「雲老闆在尺房裡?」
夥計放開了他,在眾人奇怪的目光下走進了尺房,一見沈宴荷身影,兩步走到她面前道:「小姐,您去刑獄大牢替老爺求求情吧!老爺他…他被抓了」
「你說什麼?」沈宴荷聽了,手裡握的尺子不禁滑落,爹爹被抓了?她第一念頭想到了問:「我娘知道此事嗎?」
夥計皺著一張苦瓜臉道:「夫人還…還不知,我不敢回府,就直接來小姐這裡了」
她稍稍放了心,轉而看向夥計問道:「我爹犯了什麼事?」
劉沅在一邊聽了,也是十分震驚,雖說老爺對小姐不疼不愛的,但他從來沒想過,老爺竟有一日被官府的人帶走。
「賣假酒傷人性命!」夥計低著頭接著道:「還有,還有褚老爺也一連被抓了…」
沈宴荷不等他說完,丟下了手中的活兒,在紛紛不解的目光中,走出了娑衣閣。
劉沅不放心,他也跟著一道去了刑獄大牢。
沈家的生意一向以米糧為主要,從不曾聽說過她爹做過買賣酒的生意。
她心裡是疑惑的,可一想刑獄大牢那地方,是孔大哥的地方,既然她爹被抓到刑獄大牢了,看來她爹的罪名是名副其實的。
沈宴荷和劉沅他們到了刑獄大牢外,她走近守在牢外的鐵衛道:「請問孔廷尉可在牢中?」
鐵衛看了她一眼道:「在」
「還煩請鐵衛大哥進去通報孔廷尉一聲!」她道。
「你稍等片刻!」鐵衛從她身上收回目光,便進了刑獄大牢。
一會兒。
孔丘泯從牢中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甘兒。
他看著沈宴荷,心中早已猜知她定會來這裡,他走到她面前,將話說在了她前頭道:「沈伯父和褚伯父以賣假酒案被抓,確實屬實」
沈宴荷點點頭,自然是相信他說的話的,一直以來,沈家的生意,她從不過問,她只知她爹主要經營米行。竟不知還私下做著酒的買賣。
「兩家的酒都害人性命了?」她問。
孔丘泯頓了頓沒立即回話。似乎事情並沒他想的那麼簡單,他只道:「褚酒害了幾人性命,沈伯父應該算是幫凶吧!」
「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我爹?」她就想問問她爹為何要瞞著她娘親做成害人性命的事來。
孔丘泯點點頭,示意鐵衛放她進去。
甘兒見沈姐姐低著頭。容上難掩失意。她擔憂的看向她孔大哥。想到前些日子褚老爺還帶著厚禮去獄史府的事,沒想到今日就被抓了,想必此刻。褚天毅還不知情吧!
沈宴荷走進了刑獄大牢鐵門,揚眼便見兩邊排列一間間牢房。
牢房內的囚犯一聽見外面有動靜,紛紛爬起了身貼到牢房木柱子上向外張看。
他們凶神惡煞的面孔,此刻對於沈宴荷來說,倒不成畏懼。
她在那些人中,尋著她爹的身影,在走到最裡面兩間時,看見兩道背朝外的身影靜靜的坐著。
「爹!」她輕輕喚了聲,語氣中並無責怪。
沈斛駿一聽見是他女兒的聲音,驚的轉過身愣了愣,此時的他,在女兒面前哪有一位做父親的威嚴。
他沒想到啊!他走到了如今這般地步,第一個來牢中看他的,竟是他平日里不疼不愛的小女兒。
「你來做什麼?」他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問道,語氣中聽得出,他爹並不想看見她。
沈宴荷看了看同樣落魄的褚伯父,低聲回答他爹的話道:「我來替娘親來看看您」
一提起她爹娘,沈斛駿一下急了起身走到她面前勸道:「這事,你可千萬不能對你娘說漏嘴,你等會出去了,就回府中一趟,對你娘親說,就說我臨時去豫州談生意去了,你也放心吧!你爹我沒什麼事,過了幾日,就會被放出去的」
「爹何時做起酒的生意了?」她不應反問道。
沈斛駿被她一問,顯然愣了愣,半響,他回去看了一眼褚易富,嘆道:「這事你就別問了,不是什麼大事情啊!」
「怎麼不是大事情了!」沈宴荷逼視著她爹道:「都鬧出人命了,您人也進來了」
「進來了又如何?」一旁的褚易富聽了,人雖已進了牢中,脾氣還是難以改改。
他怒道:「你以為姓孔的能拿我怎麼樣?他那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我都想把女兒嫁給他了,他竟還這樣對待我,枉我對他的一番賞識」
沈宴荷淡淡看了看火爆脾氣的褚易富,道:「褚大哥若是知道了他一直欽佩的爹,如今被關進了刑獄大牢,他會怎麼想?您還是反思反思吧!」
說著,她接著對她爹道:「爹,關於假酒害人性命一案,你還是主動對孔廷尉招了吧!他…他或許還能饒過你這一回」
「省省吧!讓他查吧!想必也查不出什麼來,再說,求他?」沈斛駿甚感好笑的笑了笑道:「我沈斛駿一輩子謹謹慎慎做著生意,到頭來,卻落在了他手裡,孔廷尉鐵面無私啊!他就是喜歡你,也不會為了你,妄自放我一條生路吧!」
「爹!」
孔丘泯進了牢房,一眼便見沈斛駿對著宴荷背過了身去。
他默視著她,他一向公私分明,縱使他知她心裡所想,但對於假酒害人性命一案,他現在還不能做到讓她滿意。
沈斛駿無論他女兒說了什麼,就是聽不進去。
出了這種事,沈宴荷走時,都不知該和孔大哥說些什麼。
一回娑衣閣。
她便讓劉叔備了馬車,她急著去沈家,她此時此刻心心念念想見的人,莫屬她娘親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