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引君入瓮
李星瀚躺在床上,仰頭望著天花板。
姑娘躺在旁邊:「你對我不滿意嗎?」
「沒有。」
姑娘道:「那你不趴我身上?」
「嗝的疼。」李星瀚道。
「看你就沒經驗吧。」
李星瀚沒有說話,他在想昨天的那個小個子,何以如此的厲害,居然能輕描淡寫地接住他那招龍形躍起。
李星瀚心想,看他如此輕描淡寫的樣子,肯定對形意門的功夫非常的熟悉,估計也是民國時期哪個名人的後代吧!
到了晚上六點,李星瀚在馬老師的KTV再次見到了那個人。
「你叫什麼?」李星瀚主動問道。
「馬平川。」
「和馬老師是親戚?」李星瀚奇道。
「是。」
「練過形意?」
「都熟。」馬平川道。
「啊,有空可以教教我,」李星瀚道:「我練的不好。」
「馬老師說你十年前就練成了口含金針。」馬平川道。
「那是雕蟲小技。」李星瀚笑道。
「聽說你們練金針,開始是用手的,後面用口,就是大成了。」
「怎麼聽著有點污呢。。。。。。」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劉三爺和馬老師進來了。李星瀚只聽劉三爺一進來就拉住馬平川的手說道:「昨天實在不知道你是馬老師的親戚,哥哥給你賠不是了,晚上請你們吃飯。」又轉向李星瀚道:「你也一起去,晚上商量大事。」
桌上,李星瀚將吃到一半的豬蹄擱下,仔細聽馬老師說話:
「民國時形意門郭雲深劃分武功層次,分為明勁、暗勁、化勁,人人都知道,但凡練武,必然先練明勁,少則三五年,多則幾十年,才能步入暗勁,甚至有人一輩子都打不通暗勁的關口。
「練完暗勁,再練化勁,也是一樣,有的人明明已到了暗勁的巔峰,始終就捅不破這一層窗戶紙,一輩子也練不到化勁。
「但是近來有消息說,郭雲深的徒孫孫祿堂,武藝通神,發現了突破關口的巧勁,是反著練的,他的兒子孫存周練武,是先練化勁,再練暗勁,最後才練明勁,三年就藝成了。」
「真的?」李星瀚問道。
「開始的時候,我也懷疑,因為一般人初上手,連什麼是勁都不知道,若不先練明勁,怎能理會暗勁、化勁?」劉三爺道:「但是現在看來,倒有一兩分是假,七八分是真。」
「怎見得?」
「三年前,我認識一個人,他在我手下做事,本來武藝平平,連一聲響都打不出來,可見明勁都沒有練到家。」劉三爺道:「但是一個月前他連做了幾件大案,紅黃藍的人都弄不住,據說他偷了孫祿堂留下的法門,已練成了化勁。」
「紅黃藍?」
馬老師道:「紅黃藍是一個秘密組織,許可權大的嚇人,有合法的殺人執照,比特警還特警。紅組管殺人,黃組查案,藍組很神秘,我也不知道幹什麼的。」
「我們這次,和那個人有關係?」
「對啊。」劉三爺道:「那人發了帖子,說要將反練的法子公之於眾,約了很多人去一個地方見面。」
「什麼地方?」
「還不知道,他說會慢慢告訴我們,讓我們先去西安,到了西安再告訴我們後面去哪裡。」劉三爺道。
「我們要去嗎?會不會有危險。」
「當然要去,就算那法子是假的,去看看又沒什麼損失。」劉三爺道:「當然危險是有的,所以才要找身手好的人。」
馬老師道:「危險不要怕,危險能讓人成長,你不做一些危險的事情,永遠不能成長的。」
「嗯。」
原來明天就要去西安了,今天晚上,是踐行酒。李星瀚以為,那天劉三爺和馬老師在辦公室商量半天,應該就是這事兒了。
馬老師又道:「有兩個問題,我不問你們,你們也要自己想想看。」
「什麼?」李星瀚道。
「你來著找我,想沒想過,你想要得到什麼?想要過上怎樣的生活?」
李星瀚忽然說不出話了。這個問題,實在太難以回答,曾經他豪情萬丈,如今已淪落天涯,還有什麼資格想要得到什麼?想要過什麼生活?
馬老師並未等他說出答案,而是向他繼續說:「你知道,如果被是被逼到了絕路,誰會來道上混。」
李星瀚點頭默然。
馬老師接著說道:「現在這工作,充滿了危險和刺激,快意恩仇,而且做一次生意的錢至少能趕上別人十年的工資,這是好的地方,所以你也可以攢點錢以後洗手,重新開始。」
李星瀚的眼睛里忽然閃出了火花,還能重新開始?還能重新回到過去?不在像今天這樣流浪天涯,卻能過上富有的生活?
這簡直是他的夢想。
第二天早上,去往西安的火車上,只有馬平川和李星瀚。
馬平川是個話很少的人,除非你主動問他什麼,他出於禮貌不會讓你難堪,但李星瀚幾乎沒有聽到他主動挑起話頭。
李星瀚也不是很會聊天的人。兩人就這麼面對面坐著,火車裡空間狹小,兩人腿挨著腿,都不說話,只有李星瀚說腿麻的時候,就說:
「換腿。」
然後兩人在下面換換腿的姿勢。
就這麼到了西安,直到下車,兩人都沒怎麼聊天。李星瀚望著火車站外面那宏偉的仿城牆的建築,心想馬老師到底還是沒讓自己做皮條啊。
出了火車站,兩人打了一輛車,李星瀚將地址遞給了司機。
「嗯?去這麼遠?」司機道。
「不走?」
「走!」司機看了看兩人的打扮,倒不像是幾百塊車錢都沒帶的人。
走了半天,李星瀚發覺不對,在車上導航了一下那個地址,叫道:「這麼遠!我以為在市裡呢。」
司機納悶道:「你們不知道嗎?」
馬平川忽然道:「慢點開,後面有人!」
計程車剛剛慢下來,就被後面的一輛黑色越野車超過了,那車超過以後一個打彎橫在路中,擋住了去路。
司機急忙剎住車,此時那越野車上面已經下來四五個人,一個拿手槍慢慢往過靠,另外幾個端著衝鋒槍在後面不動。
李星瀚很有些發慌,要是練成了化勁,估計能空手打贏這幾個,當年八卦宗師程庭華都死在槍下,可見槍械的厲害。
馬平川從車裡探出了腦袋:「找誰嗎?是不是認錯了?」
拿手槍那人忽然拿出一個儀器,對著馬平川的眼睛照了一下,隨即回頭道:「不是他們。」
四五個人又上了越野車,絕塵而去。
「他們是什麼人?」李星瀚問道。
「紅黃藍,」馬平川道:「應該是黃隊,如果遇到紅隊,直接就開槍了,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這麼霸道?」
「嗯,他們有失誤指標,每個月錯殺一兩個人不礙事。」馬平川道:「不過只有黃隊認準了他們才會殺。」
此時後面又有車來,一連五輛黑賓士,山西的牌號。
「你的手機給我用一下。」馬平川道。
李星瀚便將手機遞給了馬平川,他沒有打電話,只是發了幾條信息,就將手機還給了李星瀚。
「我們還走嗎?」李星瀚問道。
「走!」馬平川道。
「我不去了可以嗎。」司機哭喪著臉說道。
「可以,那你下來坐會,我開車。」馬平川道。
「還是我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