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李煜的外掛

不知不覺，已經是在這個村子裡面居住了五天。

專屬的房屋已經搭建完畢，就規格而言居然比祖橫那個村長的房子還要大得多。只是前面的大廳要作為教室，他主要還是在後宅裡面居住。

為了表達村裡對他這個讀書人的敬重，祖橫他派了一名十六歲，名叫阿奴的少女作為侍女，伺候他的日常飲食，當然也幫忙洗洗衣服什麼的。至於是否還有更深層次的某些服務，其實李煜還是有那麼點期待的。

村子裡面的學生只有五十人，都是不足十五歲的少年。十五歲以上在村子裡面便是一個成年勞動力，不僅要開荒種田，還要學習打獵和戰鬥的技巧。至於那些叢林生活技巧，則是日積月累中，自動學會的，倒是李煜需要從頭學習。

五十人裡面有男有女，原本祖橫只打算讓男孩子來聽書，但李煜卻表示在他那裡男女都有資格接受同等教育的權利。最後祖橫拗不過，只能同意，其實心裡對讓女孩子上學，還是有些不以為然。

且不說他們山民，就算是一般的地主，甚至是世家大族也沒想過讓女孩子接受教育的。畢竟女孩子長大的還是要嫁人的，教得好也不過是為了嫁個更好的人家。

上至皇親貴胄，下至黎民百姓，從沒指望過女孩子能夠出仕，也不可能讓她們出仕。奈何李煜堅持，再加上山民本來就沒多少規矩和禮法，也就默認了這點。

這些少年中，為首的自然是祖橫的兒子，叫做祖郎的少年郎。今年不過十二歲，卻已經有一米六，看來還能進一步成長。要說武力，他甚至能夠打贏十六七歲的年輕人，作為少村長而言，他其實在村子裡面還是很得人心的。

只是他也是個標準的刺頭，比起學習他更喜歡練武，被祖橫逼得不行，甚至以不能練武作為威脅，才不得不來上課。但就算如此，對於李煜這個老師，顯然還不太認可。

「今天的課程結束，大家回去好好練習今天的拼音！明天開始就正式在教室裡面上課，大家記得準時過來！」又是一天的課程完畢，李煜向所有學生宣佈道。

這五天時間裡，他幾乎都是在教漢語拼音，要說啟蒙，首先就是這玩意，然後是《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什麼的。他可背不出《百家姓》和《千字文》，《三字經》還好，扣除掉一些不合時宜的好歹可以糊弄出來。

說到底，他根本就缺乏教材，連一本書籍都沒有教他如何教導別人？五天前他已經向祖橫提過了這個問題，後者保證短期內會給他帶來，至今卻也沒有見到。

「先生這幾天教導的這個拼音，卻也別有一番趣味！卻不知道何時才正式開始教學？」回到祖橫的家中，這是最後一天在他家蹭飯，今晚就要開始在學堂后宅裡面居住了。

「他們已經完成了拼音方面的學習，不得不說他們的天賦的確不錯，難得的肯用功學習……大部分人吧……若沒有意外，明天就能開始授課！不過若是有書籍，那就最好不過！」李煜緩緩說道，至於所謂的大部分人外的少部分人，其實就是祖郎等少數的刺頭。

「犬子頑劣，還請多多包涵！另外書籍已到，已令人送到先生后宅！」祖橫歉意回道。

祖郎自幼喪母，祖橫作為村長又要處理村中的事務，所以疏於看管。結果祖郎這個沒人管教的傢伙，就變成了一個野猴子，當真是頑劣不堪。

又或者，他本人對讀書並不是很看重，覺得讀書沒什麼用處。一則不能果腹，二則不能讓他變得更加的厲害，所以自然不會感興趣。常年在這種山林之中生活，祖郎其實已經開始朝著蠻人的方向發展，開始逐漸習慣和接受叢林法則。

「勉力為之吧，令郎在武學方面別有才華，或許可以從這部分入手。不過個人的武力終究有點，若有機會教他些萬人敵的手段也罷。」說起祖郎，李煜不由得嘀咕起來。

「先生還懂兵法韜略？」那祖橫頓時雙眼一亮，就如同找到了寶一樣。

「略知一二！」不是李煜自謙，作為現人他自然知道些，但也僅僅是知道一些而已。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祖橫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稱號。只是他的笑容，讓李煜有點不爽，隱約間覺得祖橫又在打他的主意。

把行禮都給搬到了學堂后宅，侍女阿奴便是迎了上來，主動幫他拿東西。阿奴這個名字是她的小名，自古都有賤名好養活的說法，所以阿奴這個名字也不算什麼，狗蛋狗剩什麼的也是普通尋常。

「今天村長派人把兩箱書籍放在了書房裡面，還請老爺前去驗收。」阿奴突然想起了什麼，向李煜彙報道。

「嗯，好的！」李煜點了點頭，直接朝著書房那邊走了過去。只見兩口箱子赫然出現在書房的正中間，打開之後不少竹簡和帛書赫然出現在他的眼中。

啟蒙的基礎讀物《論語》，甚至是最原始的字典《爾雅》，甚至是《詩經》都有。不過都是一些很普通的書籍，涉及類似專門類型的，比如法家、墨家、縱橫家、兵家等各家知識的書籍卻沒見到，想來也不是祖橫這種山民可以弄到的。

那些高級的書籍，尤其是兵法這種高級貨，就算是一般地主和小世家的都未必會有。只有那些老牌的世家，比如袁閥、楊閥，至少也是潁川陳氏或者荀氏才有可能會有吧？

「可知道你們村長是怎麼弄到這些書籍的？」李煜回頭問道，只因為他發現有些書籍似乎有些暗紅的痕迹，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乾涸的血跡。

「這是五天前的戰利品，好不容易才瞞過官兵運回來的！」阿奴卻是知道事情的始末，故而立刻回答道。

原來當時攻打陵陽縣只是佯攻，真正的大部隊卻是直接朝著陵陽縣治下的地主和世家發動了攻擊，當天就攻破了兩個小世家的莊園，繳獲了不少的糧食和財物，甚至還有綾羅綢緞，當然也包括了這些書籍。

參與那次進攻的也不僅僅是祖橫這個村子，周圍好幾個村子加入到了進攻的隊伍中。結果這些書籍，只有祖橫要了，為此放棄了不少的糧食和財物。

如此也算間接看得出來，大概是和朝廷作對久了，所以別的村落正在逐漸野蠻化。反之祖橫或許出於某種原因，所以卻是積極想要保持華夏化狀態。別的姑且不說，就這份心思，也值得李煜敬重。

「只是這樣下去，山越和朝廷之間矛盾會無法化解了！」李煜撫摸著這些書冊，不由得感慨道。

「先生何須嘆氣？以前未設置郡縣之時，我等吳越之人不也活得好好的？再說了，最先不認可我們，只想要壓榨我們的，不正是漢庭嗎？村長說了，就應該把漢庭打怕，才會重視我們吳越百姓，如此我們才有好日子過！」阿奴卻是理直氣壯地說道。

原來如此，殺人放火金腰帶嗎？看來不止是後世，這個時代就已經有這個理論了！

說起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行性，要知道那匈奴人，就是把漢庭打怕了，結果後來稍微露出點意思，就得到了漢庭的招安，免費得到了河套偌大的草場，時不時還會南下打草谷。

顯然，這位祖橫也有這樣的想法！但這種夢想，真的能夠實現嗎？

李煜想到了些什麼，但是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說到底目前他還不能完全相信祖橫的話。他還需要進一步了解這個社會，了解到各個階級，尤其是世家階級的情況，才能給出斷言。一家之言，到底還是太片面了。

現階段既然沒有專門性的書籍，那就是先這樣混日子下去也罷。關鍵是讓頭髮長起來，這樣才好下山查看。現在這種短髮的打扮，到底還是太顯眼了一些，就算是這個村落裡面，男丁也沒有像他這樣直接剃成寸頭的，除非去冒充僧侶。

只可惜如今佛教也不過是剛傳入華夏沒多久，地位本來不高，冒充僧侶也沒好處！

次日，李煜開始就《論語》講課。間或摻入了一些英雄故事什麼的，由於時代的問題，所以只能從三皇五帝說到霍去病滅匈奴的事迹。

其實這些故事，一方面讓他們了解到什麼叫做有道伐無道，一方面也是為了提升他們的民族認同感和自豪感。畢竟他們從小接觸到的，基本上都是那些貪婪的官吏和世家，對於江北那邊的印象就沒有好過，久而久之自然會成為野蠻化的一個誘因。

期間祖橫也稍微旁聽了一會，不多時就離開了。不過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今天的課程內容，他還是很滿意的。

「先生，那李廣真的能一箭射進石頭裡面？」說到李廣射虎，祖郎當場發問。看得出來，對於這種軍旅的事情，他很感興趣。

「很難說，或許他射中了石頭的縫隙薄弱處，又或者在危險的威脅下他激發了自己的潛力才做到了這點，畢竟之後他就沒辦法繼續射穿石頭。

不過李廣此人的偉大卻不在他本人的武力上面，而是作為軍人，對華夏民族的貢獻。作為一個個體，他的付出和努力，這才是值得後人效仿和學習的！」李煜想了想回道。

「楚霸王項羽小時候，別人要教他武藝，他說不要學。他叔父就問他為什麼，他說這學到極致也不過是百人敵，他要學萬人敵的手段！於是從那個時候，便開始學習兵法韜略。

他成為西楚霸王，固然因為他無雙的武力，但治軍統兵的手段，才是他成名的關鍵！若單純以武力而言，他不過是一個匹夫而已！」李煜想了想，又補充了幾句。

「那我也要學習萬人敵的手段，還請先生教我！」祖郎果然有很高的興緻，甚至也沒有再看不起李煜，反而起身恭順的行了一禮，鄭重的請求道。

「要學兵法韜略，首先就要啟蒙，否則連兵書公文都看不懂，如何統兵打仗？你若要學，且好好啟蒙，若表現不錯，為師自會教你！」李煜拿捏著說道。

「一言為定！」祖郎聞言點了點頭，立刻端坐起來，如同一名好好學生一般。

李煜卻是頭痛，倒不是他沒有東西教祖郎，而是教會了他行軍打仗的事情。他卻帶兵造大漢的反，到時候自己豈非是大漢的罪人？可轉念一想，這大漢又不能代表漢族，吳越之人也是華夏族人！否則日後這天下不是大漢江山了，自己還就不是漢人了不成？

其實這些所謂的山越，基本上都是漢家兒郎，至少也是徹底漢化的吳越土著。奈何那些世家為了掠奪他們的土地，故意抹黑他們，偏偏朝廷也默認了這個行為，直接把他們給推到了朝廷的對立面上去。

於是不以漢人自居，而是以地域而言，自稱為越人而已。別說越人，自稱是吳人或者楚人其實都沒問題。慢著，自己怎麼又有這種想法……黃巾起義都還要五年後才啟動，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

把這些不好的想法揮之腦後，李煜繼續開始今天的課程。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學生真的很認真聽書，只可惜他們卻沒有刻意用來抄錄的東西。能背就背，不能背也沒辦法。至於生字則只能在沙盤上練習，學習條件真的非常有限。

這樣也好，李煜剛好可以光明正大地放慢教學的速度。

一天下來，弟子們倒也是學了不少的道理，說了一天的課，李煜卻是口乾舌燥的。

正想回家喝口水，卻不想腦袋裡面卻是暈乎乎的，只覺得一大堆的亂碼在腦海裡面閃現，搞得大腦脹痛脹痛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個感覺才稍微平復了下來。卻不想突然在腦海裡面，傳來了冰冷冷的電子音：「聲望系統初始化成功！宿主可及時查看！默念『開啟』即可！」

聲望系統，什麼鬼？這是李煜第一時間的反應！

然後突然眼前一亮，頓時就明白了！這或許就是穿越的福利吧！都說每個穿越者都會有一個外掛，沒想到自己的外掛居然是這個！卻是不知道這系統到底有何用處！

於是當即默念『開啟』，卻不想眼前卻還是這樣的景物，只是在虛空之中多出了一個懸浮窗口。他當即嚇了一跳，只想著快點關掉，否則別人看到就不好了。

「宿主請放心，該懸浮窗口是大腦的全息投影，只有宿主一人可以看到！」卻不想那電子音再次傳出，不過這番話卻是讓他鬆了口氣。

確定別人看不見，李煜卻還是不敢放鬆，慌忙躲入了書房之中，關起門來，這才耐心的開啟系統，仔細的查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