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繼往開來（2）

第八章繼往開來（2）

在重力作用下，條幅展開，然後在風中來回擺動。而在這由麻布做成的條幅上，七個墨跡未乾的大字正隨風飄舞。這七個字從上往下正是：

「打遍天下無敵手！」

作為皇城根下的老百姓，圍觀者們可以說是見多識廣，什麼都敢議論上兩句。特別是那些領著鐵杆莊稼又無所事事的旗人們，侃起大山來口若懸河，上至太后皇帝，遠到英吉利的洋人都是他們隨意點評的對象。所以他們原本以為自己是不會有什麼能讓他們感到驚訝的事了。就像他們酒後自吹的那樣：「咱爺們啥沒見過啊！」

但今天這七個字一出來，就好像是有魔法一般，讓這些天子腳下的老少爺們硬是愣了。上一個敢在京城稱無敵的都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好半宿后，這些人開始興奮起來，三五人圍在一起就開始議論。

「嗨，這黑龍會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閃了舌頭............」

「這你就不知道了，現在這黑龍會可是直隸地面上的這個，」說話的人翹了翹大拇指。

「胡扯！」，有那面紅脖子粗的激烈地道：「大刀會的五爺才是最強的，就這些.........五哥一隻手就能吊打他們...」

「霍，」旁人不樂意了，「你小子什麼來頭，也敢跟五爺稱兄道弟？」

這些人說著說著就四下散去了，然後這個消息以飛快的速度向著四面八方傳播開去。沒用上兩頓飯的功夫，就幾乎傳遍了整個西城。

此時，陳誠正在西門外數里的營寨中。這處營寨不算大，但是該有的東西一應俱全。寨牆，壕溝，拒馬，兵營，廁所，馬廄，倉庫，哨塔等等等等排列的整整齊齊，寨中還養了好幾條大狗，用來晚上放哨用。

這處營寨建在一條小河旁，陳誠扛著榔頭帶著十幾個人在河邊打樁。等樁打好后，就會在上面鋪上一層木板，再在邊上豎上幾個滑輪組，一個小小的碼頭就算是做好了。就他的本意而言，恨不得在這個小小的營地中塞滿大炮和機槍。不過邯鄲的那個小兵工廠產能有限，一個月能提供幾門拿破崙炮就至頂了。重機槍雖然有圖紙，但是生產出來還是I問題多多，卡彈的問題一直得不到解決。理論上能達到每分鐘六百發的射速，實際上一條一百發的彈鏈打不完就會卡死，然後就需要花上很長的時間來維修，根本達不到實戰的要求。而拿破崙炮現在已經很落伍了，也就能在中國還能欺負一下清兵，跟現在歐洲列強的主力野戰火炮一比差距不小。

所以現在邯鄲那邊的兵工廠在全力生產步槍和獵槍，重機槍和大炮只保留了最低程度的生產，用來加應用度而已。同時加大了研究野戰炮，步兵炮和防禦性重機槍的力度，以求能在未來三個月內擁有生產能投入實戰的馬克沁機槍和新型野戰袍的能力。現在手上只有些「水連珠」和軍民兩用型獵槍，火力太單薄了些，很多戰術都用不出來。

不過也有很多人不這麼看，比如說載漪就對買來的這幾桿獵槍讚不絕口。認為其火力強大，操作簡單，實是不可多得的利器。至於那桿「水連珠」，看著是好，用起來就太麻煩了。插上刺刀之後倒是威風凜凜，令人望之生畏。

嘴唇上留著濃密鬍子的載漪看著並不如何精明，也沒有多少驕橫之色。隨手將槍械在木架上放好，他對身邊侍立的衛士道：「全佑，你對這個黑龍會的事怎麼看？敢打出打遍天下無敵手的旗號，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鄉間之人不知天高地厚？」

被稱作全佑的男子長得虎背熊腰，手掌上布滿老繭，雖已年過不惑，雙目中依舊神光湛湛，正是吳氏太極拳的開創者吳全佑。吳全佑原本是載漪的侍衛，後來跟隨楊露禪學習太極拳，歷十年而登堂入室，再十年而自創一派，乃是朝野之中都赫赫有名的武學大家。

因為原本出身瑞郡王府，所以吳全佑一直都跟載漪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兩人在朝野間互為聲援。今日被載漪請過來，就是為了詢問最近在京城中打出風頭的黑龍會一事。聽得王爺發問，吳全佑沉吟了片刻，才緩緩地道：「黑龍會崛起不過短短時日，就能有如此浩大之勢，其中必然不簡單。」

這似乎是說了什麼，又似乎是什麼都沒說。載漪捻了捻嘴角的鬍鬚，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繼續問道：「那黑龍會所說的願隨驥尾，共謀大事...........如何應對？」

吳全佑雖是武人，言語卻極為謹慎。依舊是思考了一會後，才道：「暗中交好，靜觀其變。」

載漪神色一變，隨即歡快地大笑：「全佑所言，正和吾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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