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大鬧國子監
第七節大鬧國子監
第七節大鬧國子監
平時幽靜的花圃,一時間熱鬧起來。朱大奇人馬上就要變成『朱大官人』,郭府的下人們,都想來巴結一下這位未來的貴人。
別看平時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傳說著朱天降與大小姐的風言風語,但沒人會當成真事。因為兩個人身份差距太大,誰也不會相信朱天降與郭穎會成為一對。不過現在,朱天降要進國子監,那這個神奇的愛情故事,很可能會變為現實。
郭府里最忙碌的要屬郭穎了,這幾天逼著朱天降跟著她學習宮廷禮儀。國子監裡邊的主薄學正等人,一個個都酸腐的很,一個不好就會撂臉子。這些人自認為是皇子之師,最看不起的就是不守禮儀的武將。朱天降代表的是將軍府,估計那些老酸腐肯定要對他嚴加管教,所以郭穎這是提前給朱天降打了預防針。
過了正月,天氣乍暖還寒,卻已經露出了春意。朱天降穿戴一新,跟個相親姑爺似得,即將趕往國子監。
大堂中,老夫人與郭天信交代完畢,讓管家阿福送朱天降去國子監報道。
「天降哥,到了國子監可不能象是在郭府一樣,那裡邊除了皇子公主,就是一些大臣家的子弟,說話一定要小心。」郭穎忍不住小聲的叮囑了一聲。
當著老夫人和郭天信的面,朱天降也不能來個擁抱吻別啥的,只能點了點頭裝著若無其事。
郭天信是員武將,女兒從小就在軍營里摔打,到不介意這些事情。如果換成文官,早就把女兒罵的狗血噴頭了。不過,老夫人卻是看出了一絲奧妙,郭穎那眼神中,充滿了關心和愛意,看的老夫人心裡一震。
「穎丫頭,等會來奶奶房間一趟,我有話對你說。」老夫人對郭穎說完,又對朱天降說道:「孩子,好好的學,以後能不能出人頭第,就看你的造化了。」
「謝老夫人教誨,晚輩告辭!」朱天降拱了拱手,轉身向外面走去。
管家阿福已經備好車輛,趕車的車夫叫趙四,以後他就負責接送朱天降『上學』了。
老花匠林風從偏門看著朱天降上了馬車,他沒有回花圃,而是出了郭府,走進一條不遠的衚衕。
衚衕里沒什麼人,林風左右看了看,一閃身躍上圍牆,噌噌噌快速向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順景街是京城帝都最繁華的街道,林風從一個衚衕走了出來,頭頂上多了一頂帽子,面孔也經過了簡單的易容。
在一家『青山』字型大小的鐵匠鋪前,林風停了下來,低著頭走了進去。
「請問客官,您是要買現成的,還是想打造?」一名夥計客氣的迎了上來。
「我想鑄造一把劍,要四尺四寸長,四斤四兩重,外帶四層蟒皮。」林風說道。
店夥計一愣,警覺的看了外面一眼,「客觀,劍上是否要刻上字型大小?」
「青龍!」
「裡邊請!」
店夥計說著,再次警覺的看了外面一眼,把林風讓進了後院。
來到後院大堂門口,店夥計高聲喊道:「掌柜的,有客人要定做四尺青龍劍。」
喊完,也不待裡邊回應,直接一伸手,「客官,您裡邊請!」
林風連看都沒看,直接走了進去。剛一進門,店夥計就把房門從外面帶上。
大廳兩側,走出來四名青衣人,站在四角把林風圍在當中。這時候,從后廳里走出一名華衣老者,目光威嚴的看著林風。
「閣下有點面生啊?不知道為何要冒充青龍衛士?」老者沉聲說道。說完,坐在了太師椅上。
林風摘下氈帽,在臉上一摸,露出了真容,「穆其,怎麼連我你都不認識了?」
老者看著林風蒼老的面孔,吃驚的站了起來,「林~林大人,怎麼是您。」
老者說著,忽然單膝跪地,「屬下穆其,參見林大人。」
四名青衣男子一看,跟著齊刷刷的單膝跪地,非常尊敬的低著頭。
「穆其,起來吧,都起來,我現在不是什麼大人,只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林風說著,拉起了穆其。
「林大人,在我們粘桿護衛的眼裡,您永遠是我們的大人。」穆其激動的說道。
林風已經六七十了,穆其才五十齣頭,當年是林風一手把他帶進了粘桿處,培養成為一名青龍護衛。
林風看了一眼自己的老部下,呵呵笑道:「穆其,看來你現在是身居朱雀要職了。不錯不錯,你確實有這份能力。」林風誇獎了一句。
皇宮粘桿處分為青龍、###、朱雀、玄武四個部分,以青龍為首,專門保護皇上。###負責監督軍政文武大臣,朱雀是負責信息傳遞,玄武是潛伏於民間搜集情報。
穆其趕緊把林風讓到首座,一揮手讓四名青衣男子退下。
「林大人,當年您留書一封不辭而別,先皇與當今聖上都很挂念您。不知道大人這次前來,是否要重回粘桿處?」
「呵呵,老了,沒那個心了。穆其,現在青龍護衛,誰當家?」林風問道。
「是衛展大人。」
「哦?衛展已經是青龍使了?當年他排名只是第四,難道說,###老三跟我一樣,也退了?」林風奇怪的問道。
穆其臉上一陣沒落,「林大人有所不知,十三年前,二當家與三當家前去當雲國執行任務,失手~殉國了。」
林風身體一震,他們老哥幾個當年關係非常好,沒想到故人已經離去。
「唉!這就是青龍護衛的職責,沒什麼好傷感的。再過幾年,我也要與那哥倆見面去了。」
林風微微一頓,接著說道:「穆其,請你轉告衛展,就說我林風求他一件事~~!」
鐵匠鋪的後院里,林風與粘桿處的老部下秘密的交談著。他所交代的事情,就是為了朱天降。而此時的朱大官人,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國子監。
管家阿福幫著報完道之後,就離開了國子監。朱天降被一位學正領著來到了學堂。跟朱天降想象的有點不一樣,這『教室』里並不肅靜,而是熱鬧紛紛。或許是開春第一天開堂的原因,眾人互相攀著交情。
朱天降誰也不認識,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在這種地方,坐在最後面非常舒服,誰也不會注意。
朱大官人剛坐下,就聞到一股香氣,兩名女子款款而來。朱天降一看,居然碰上了一位熟人。
「玉格格,您也在這讀書啊。」朱天降趕緊站起身,客氣的說道。
「朱公子,穎兒姐姐早就說你要來國子監,我還以為她開玩笑呢。」玉格格說著,對旁邊一名女孩說道:「月欣姐姐,這就是我說的那位朱公子。」
「你就是那個會作詩的朱天降?」玉格格身邊的女孩,帶著一絲冷傲問道。
朱天降最看不起這種自以為是的女孩,搞的好像全世界人民都看上了她似得。
「我說姑娘,其實你笑一笑會更好看,別本著個臉跟欠你錢似得。你看人家玉格格多好,人也漂亮笑的也甜。」朱天降順手拍了一下玉格格的馬屁。人家她爹是王爺,朱天降也會看人下菜碟。
玉格格被說的俏面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那女孩冷哼了一聲,還沒開口,就看到旁邊站出一名男子,趾高氣昂的指著朱天降說道:「小子,你敢這麼跟七公主說話,是不是想死了。」
朱天降心中一愣,一聽『七公主』三個字,心中馬上一涼。麻痹的,原來這丫頭的爹,比玉格格她爹還牛叉。再看那位說話的傢伙,長的跟個螳螂似得,朱天降心說老子手裡要是有鐵棍,一棍子戳死你。
朱天降剛要賠個不是,就看到學堂里一陣騷亂,所有的人紛紛找地方坐下。
「主薄大人來了,快坐好。」玉格格說著,拉著七公主的手就近找地方坐了下來。玉格格坐下之後,還給朱天降使了個眼色,那意思讓他趕緊找地方坐下。
朱天降看了一眼,剛才自己坐的地方已經有人了,找了半天,才發現一個小胖子身邊還空著一座。朱天降趕緊跑過去坐了下來。
主薄王太傅背著手,威嚴的走了進來。郭穎可沒少提過這位王太傅,據說鐵面無私,迂腐的有點不進人情。國子監里到有個好處,不管是皇子還是臣之子,都一視同仁,在國子監期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過,說是這麼說,那些臣之子還是拼了命的巴結皇子。
王太傅掃視了眾人一眼,一拍驚堂木,搞得跟說書似得。「春之伊始,大地復甦,正是讀書時節~!」
看著王太傅搖頭晃腦的在上面沉悶的演講,朱天降聽了幾句就沒了興趣。朱大官人開始四處掃描,發現學堂上有八九個女孩,都長的不錯。
朱天降腦子裡想著齷齪之事,琢磨著是不是在學習期間,勾三搭四的解解悶,就聽到旁邊說道。
「小子,就算要看頭也不要晃動,光眼珠子動就行。」
朱天降歪頭一看,說話的是身邊的小胖子,臉長的跟個屁股似得。不過他說話非常奇特,從牙縫裡冒出聲音,表面上還是很專註的聽著王太傅演說。
「哥們你好,以後大家都是同窗,互相照顧著點。我叫朱天降,你呢。」
「玄珠。」小胖子從牙縫裡說道。
朱天降差點笑出聲來,「鮮豬?」麻痹的,他爹真會起名字。
「我說鮮豬,咱倆可算是有緣了,我的名字也帶個朱字。幫我介紹介紹這裡的情況吧,我聽說這裡有幾位皇子。」
叫玄珠的胖子白眼珠一番,依然是挺直了身板,目光看著前面。
「坐在左排第一的那人,就是大皇子。與他平排的,是###。從我這前數,第五個就是三皇子。」小胖子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看著跟個弱智似得。
「靠!三個皇子在這裡,還有公主,這下熱鬧了。」朱天降偷笑著說道。
「靠?靠是什麼意思?」
「靠~就是,你好的意思。」朱天降壞笑著說道。
看來這小子肯定是哪位實權大臣的兒子,硬塞進來的。不然長的這麼弱智,怎麼會進國子監。
「鮮豬,你爹是幹什麼的?」朱天降繼續問道。
「你先說。」
「靠,麻痹的還不吃虧。那好,我是鎮南將軍府的人。」
「你敢罵我額娘,她可是皇妃,我是四皇子。」小胖子身體一動不動,從牙縫裡說道。
「四~呃~!」朱天降差點嚇一跟頭,「不好意思,剛才您肯定聽錯了~我可沒罵什麼人,嘿嘿。」朱天降尷尬的笑了笑,心說老子死也不承認,你能怎麼著。
「沒關係,說實話我自己也想罵,只是不敢。你小子既然是將軍府的人,估計我那幾個哥哥都會對你拉攏。」
「鮮~四皇子,你就不想拉攏我嗎?」朱天降奇怪的問道。
「我沒戲,在他們眼裡我就是個傻子。當然,我也願意當個傻子,這樣活的命長一些。」四皇子平靜的說道。
朱天降一愣,麻痹的,這小子感情是面似忠厚,內心卻是極其狡詐。這樣的傢伙,不正是自己要培養的人嗎。
朱天降跟相面似得對著四皇子玄珠左看右看,就聽到四皇子小聲說道:「朱天降,你小子要倒霉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王太傅一拍驚堂木,「那個最後面的給我站起來。在學堂上坐沒坐樣,搖頭晃腦,象什麼樣子。」
所有的目光『唰』的一下,都集中到朱天降身上。朱天降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坐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說你呢,給老夫站好!」王太傅說著,一伸手抓起牆壁上的一根竹竿,怒沖沖向朱天降走去。
不少人的目光中,都露出了同情之色。特別是玉格格,擔心的看著朱天降。她身邊的七公主,卻是幸災樂禍的冷笑著。
「主薄大人,您是~叫我嗎?」朱天降尷尬的站了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是誰家的子弟。」王太傅冷冷的問道。
「我是~鎮南將軍府的,叫朱天降。」
朱天降話音一落,周圍發出一片竊竊私語。朱大詩仙名氣可不小,不少人只聞其詩不見其人,今天總算見著活的了。
「肅靜!誰再敢喧嘩,教桿伺候。」王太傅怒斥道。
學堂里立刻靜了下來,朱天降還真佩服這老傢伙的威嚴,這麼多官宦子弟,竟然能被他震住。
「郭天信一介武夫,難怪府上的人都這麼沒規矩。把手伸出來。」王太傅說著,高高的舉起教桿。
「你~你想幹什麼?」
「閉嘴!伸手領罰。」王太傅怒道。
「我~我給你說別這樣好不好,不然動起手來傷著您老可不合適。」朱天降心說什麼玩意,居然敢打老子。
「大膽,你竟然還敢與老夫動手?」王太傅吃驚的睜大了眼睛,氣的揮杆就抽了下來。
朱天降這幾個月可沒白練,手上的動作異常的敏捷,『啪』的一下,朱天降就捏住了桿梢,左手習慣性的一推。
王太傅只不過是個老學究,哪受的起朱天降這一推。身體往後一倒,腦袋正巧碰在了後面的桌子腿上。
「你~你~!」王太傅氣急攻心,一下子暈了過去。
轟~學堂這下可熱鬧了。從太祖皇帝開始,就沒人敢在國子監打過主薄。這可好,一個新人竟然把主薄大人『打』暈了。
皇城內,國子監的一名學正拚命的跑著,這麼大的事情,肯定要稟報上去。
「魏公公~魏公公~」那學正喘息著來到正和宮外。
「李學正,在皇城內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魏公公把臉一寒,威嚴的說道。
「魏公公,大事不好了,國子監有名學子,把主薄大人打暈了。」
「啊~你說什麼?是那位皇子?」魏公公嚇的一哆嗦。
「不是皇子,是~是郭府的朱天降~!」
魏公公一怔,愣了半天,忽然發出一陣滲人的笑聲,「哈哈哈哈,老天有眼,大喜啊~!」說著,魏公公躬著腰就向上書房跑去。
那學正傻傻的站在那裡,不明白今天是怎麼了,學子打暈主薄,魏公公竟然高喊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