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第四十二章
兩個人沉默著,一前一後向前走,淡淡的尷尬在空氣中流轉,牽著的手也因為周圍人的擁擠而放開。
走了約有半個多時辰,才看到一片竹林里隱隱約約的竹屋,兩層的高度,還未近前,別在腰間的木牌飛射而出,淡淡熒光閃過,結界呈半圓狀向四周顯示。
時鑫走了進去,身後的南宮烈有些懊惱,雙肩嗒拉著,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像是被拋棄的大犬,帶著委屈。
走在前頭的時鑫似有所感的唇角勾起,心情莫名變好。
跟著飛著的木牌指引,找到宿舍,進去的時候,背對著的青年正在收拾東西,五十平的房間,兩張床,一張桌子,兩個椅子。
還算寬敞。
那青年一頭罕見的火紅長發,還未近前都能感到一陣灼熱。同樣惹眼的是他身上幾乎實質的煞氣,帶著血腥。
室內的溫度都高了幾分。
聽到聲響,那青年回過頭,沖著二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帶著爽朗,忍不住心生好感。
「喂,你們好,我是蘭牧。」
時鑫走在桌子旁坐下,在儲戒中拿出行李整理'
「你好,南宮烈」眼中呆著一摸挑釁,滿滿的戰意,冷凝的唇角向上勾起,帶著興味。
兩個人的氣氛瞬間變的劍拔弩張,瞬間聚攏的靈力,空氣變得有些粘稠,如同繃緊的弦,放在身側的手掌無意識的攥起。
「你好,時鑫。」清冷的聲響驟然插,入,如同沁涼的水柔和了尖銳的冰。
蘭牧轉頭,看向一直被他忽略的白衣,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底的笑意逐漸收斂,有點意思。
南宮烈上前一步擋住如同實質的目光,握著時鑫的手說到,「師兄可是收拾好了?若是好了,便陪我去安頓吧。」
「嗯,那我們先行一步,蘭兄自便。」說罷,便順著手上的力量走了出去。
「那人,師兄怎麼看。」想到那人和師兄是室友,定會經常見面,想著剛才充滿侵略的目光,心裡有些不舒服。
「一面之緣罷了。」時鑫有些心不在焉,面上淡淡的,不甚在意的模樣。
南宮烈心裡一松,「一身煞氣的模樣,相必也不是什麼好相處的,師兄還是不要和他過多牽扯。」
聞言,就見離他半步遠的時鑫回過頭,看向南宮烈,神色有些複雜,都歪成這樣了么!說好的男主第一護衛,兄弟呢。
跟著南宮烈收拾了下宿舍,時鑫自然是在旁邊看著,另一個室友還沒來,兩個人出了門轉悠了兩圈,
學院佔地甚廣,慢走了兩個時辰也不過走了三分之一。各種陣法和比武場,隨處可見,掩藏在假山中,湖水裡,開啟的方法自然是象徵身份的木牌。看去也不過是尋常景色,比武也有規矩的。
也有些未見過的稀奇植物,空中偶爾飛過遮天蔽日的大鳥,移步換景,無一不精緻。讓時鑫想起了舊時的皇帝行宮,也不一定有這裡的細緻。
南宮烈把時鑫送到了宿舍門口。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蒙蒙亮著,一陣悠長的鐘聲響起,打破寧靜。
時鑫收起劍勢,一轉身就看到蘭牧從外邊回來,面色凝重,透著陰沉,
蘭牧剛走進院子就看到時鑫,沖著點點頭,「這麼早便出來修鍊,你還真是勤快。」
「彼此,你比我還早些。」
兩個人說話間就一前一後的回了房間,時鑫弄了盆水,洗漱一番。
「一會兒到幻林集合,一起?」
「嗯」
「你這人還真是無趣」蘭牧打量一番,嘴裡嘖嘖有聲。
「不過,這修為倒是還算過得去,聽說今天有一次試煉,不知道你這身可是摻了水分,還真是期待啊。我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把人的驕傲狠狠的踩在泥里,高傲的臉上露出屈辱,憤恨,還真是享受,你說呢」
邊說,邊靠近時鑫的耳邊,低沉中帶著磁性,很是好聽,溫熱的氣息噴在頸子上,有些麻癢,像情人間的私語,吐出的話像冰碴。
時鑫神色未變,轉頭看向近在咫尺的臉,剛要說什麼,碰的一聲巨響。
身側強烈的靈力衝擊襲來,蘭牧腳下一動,後退數步。胸口傳來陣陣隱痛,眯著眼看著門口逆光的身影
南宮烈站在門那裡,抿著唇角,剎那的陰沉消失在眼裡,墨色的眸子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錯覺。
「師兄好了么,時辰差不多了」溫和的語氣和剛才判若兩人。
「嗯,走吧。」
出了門,兩個人並肩同行。
「師兄」
「嗯?出門在外,叫我名字就好。」
「小新」聲音有些輕,帶著些不易察覺顫音。
「……」有你這麼自來熟的么!還有說的這麼好聽幹嘛!耳朵都要懷孕了。
時鑫抬起頭,想要反駁些什麼,就看到黑漆漆的眸子里彷彿盛滿了星光,亮晶晶的,像等待投喂的某種大型動物,專註的眼神直直的看著他,灼熱的讓他莫名心慌。
「走吧…」算了,一個名字罷了,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這麼一打岔,南宮烈想要說的話也沒說出口。轉念一想,反正他們兩個也會經常在一起,他多防範些就好了。
幻林不遠也不近,走了約有半個時辰,就看到一個巨大的斷崖橫亘在面前,抬起頭不遠處漂浮著一個空中平台,像一個巨大漏斗,
平台上的正北方一個巨大的樹木深深植根在地底,枝繁葉茂的翠綠蓋傘,將整個平台籠罩,卻不顯陰暗,瑩綠的光點讓它變得夢幻而美麗,整個都透露著寧靜的氣息。
周圍霧靄沉沉,巨大的天然屏障,深不見底的懸崖,如同地獄般傳來隱隱的威壓和熱浪。點滴的紅色如同浪花若隱若現,讓人心生駭然,望而卻步。
「孩子,過來吧,勇敢的邁出你的腳步,不要怕,,,」隱隱約約,聲音有些蒼老。
「你聽到了么?」
「什麼?」南宮烈一臉茫然。
「沒事,可能是我聽錯了吧。」
時鑫低眉沉思。
眼底略過一抹陰沉,轉而唇角揚起,帶著誠懇的說到
「師兄,幼時你助我良多,在心裡,更是視你如兄長,摯友,如今你我二人來到此等位面,雖然我的修為比不過師兄,希望師兄無論何事都能和我說說,不要讓我擔心。」
手被少年握著,澄澈的大眼倒映著小小的他,真誠的讓他不忍敷衍,溫熱通過手掌傳到心底,目光柔和下來,即便是帶著目的的接近,十幾年的感情,注入的心血卻是做不得假的。
「有個聲音喚我過去,還是小心為妙。」不在多言,轉過頭打量著崖底和那棵樹,總覺得有些玄妙的意味。
眼底陰霾散去,就知道師兄最是心軟的。青年被陽光柔和的側臉淡化了稜角,眼底染上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