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逼問
在暗淡的光線下，雲欣然只能看到手上一片濕潤的黑色，指間似乎還殘留著那黑衣司機脖子的溫度，那種柔軟的觸感，以及那黑衣司機生不如死的猙獰表情……
她終於還是腳下一軟蹲在了地上，她只是一個普通人，至少從內心上來講是這樣的。巨大的不適應加上被木子辛背叛的悲意充斥了她整個心神，她將腦袋埋在膝蓋里，輕輕抽泣起來，口中低聲重複喃喃：「我殺人了，殺人了，殺……」
神秘女人走到那倒地不起的長發男人面前，冷冷開口問道：「你是什麼人？」
長發男人仰面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胸口上有著一片血淋淋的傷口，聞聽神秘女人問話，他目光一轉看向了旁邊，不發一言。
「你就這麼想死？」神秘女人冷笑。
長發男人虛弱得嗤笑一聲：「你會放過我？」
「看來，你是不打算說了。」神秘女人那雙眼中閃過一抹殺機，已經抬起了自己的手，作勢給長發男人最後一擊。
長發男人將神秘女人的殺意收入眼中，心中閃過一抹驚慌，猶豫著開口：「我，我是辰明夜。」
「誰派你來的？」
「這個無可奉告！」
頓時，一道火苗騰起，在神秘女人的指間繚繞……
「我說，我說，你別殺我！」
「說！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神秘女人聲音冰冷。
「月蕭……」說這話時，辰明夜眼中掠過一抹狠色，卻無人可知他心中所想。
「很好。」神秘女人話雖如此，眼中卻是出現了一絲驚色，隨即指間那簇火苗就落到了長發男人身上！
「你……」長發男人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那簇火苗已經迅速蔓延全身，不過片刻，地上就出現了一層灰燼，隨著夜風飄逝。
「我可沒說不殺你！」女人撿起灰燼中的一件東西，這看上去似乎是一枚黑色戒指，女人劃破指間，一滴血就落了上去，神奇的一幕出現了！就見那戒指像是海綿般吸收了那滴殷紅，不過神秘女人似乎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眼中沒有一絲驚訝。就見她手中突兀出現了一塊巴掌大小的白色牌子，上紋著一隻張口虎嘯的白虎。
「果然是你們。」神秘女人微微皺起眉頭，不知不覺間手已經捏緊手中的白虎令牌，咬牙切齒得從口中蹦出了兩個字「霸虎」！
永安鎮，北林區，這裡依舊保持著原林風貌，其間有著很多農戶稀稀落落地分佈在這一座座連綿聳立的大山之間。此刻是夜晚，農戶們依舊亮著燈，偶會聽見幾聲犬吠。然而誰也不可能會知道，其中一處山腹內，此刻卻盤膝坐著一個人。這人一頭長發披散，身著一件不符合現代社會的戰鎧，只是這戰鎧卻有多處破敗。他盤膝坐在哪裡，一動也不動，就好似恆古就如此一般，若不是露出的一張慘白的臉，定會有人認為這就是一個雕塑。
此刻，這人身體一顫，嘴角突然溢出一抹鮮血，雙目豁然睜開，眼中儘是驚色：「沒想到，這區區一個凡女，竟有這等人在身邊守護。此女是九色翎餘孽，竟然讓本座損去分身，可惡！可惡，本座的傷，這該死的天地壓制！月蕭，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全部情況！你想藉機除掉我？哼，好在我並非本尊，你失算了吧，哈哈哈…」這人臉色變化不斷，若有人看到這一幕，定會把這人當成神經病。直到說道月蕭的名字時，此人眼中竟是閃過一抹陰狠之色。
永安鎮，東城區靠近北林邊緣的一座別墅外，神秘女人轉過身，指間再彈出一道火苗，頓時那小轎車后就出現一陣火光，不過片刻火光熄滅，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女人面上依舊蒙著黑色的紗布，漫步向著雲欣然走了過去。
這時候的雲欣然全身是血，蹲在地上，雙手抱頭抽泣著，哪裡還有剛才那殺伐果斷的樣子？
至於夏可芯等人，早就已經沒了蹤影。
女人站在雲欣然的面前，雲欣然這才抬起了頭，看向了女人，臉上已經滿是淚水，混雜著紅色的血漬。
「你是誰，為什麼幫我？」雲欣然聲音顫抖，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沒有馬上回答雲欣然，神秘女人而是伸手將蹲在地上顫抖的雲欣然牽了起來：「全身都髒了，去我車上換件衣服吧。」
女人聲音柔和，帶著一種魔力，給雲欣然一種親切感，讓雲欣然的情緒平復了些許。
「我認識你嗎？」雲欣然再問，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女人搖了搖頭，拉起了雲欣然的手：「先跟我走，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上車我再告訴你。」
雲欣然微微點頭，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先這樣了。
「對了，那幾隻老鼠你打算怎麼處理？」女人走在前面，雲欣然跟在她的身後，微微低著頭，聽到女人的聲音，雲欣然才抬起頭來，一臉的迷茫，「老鼠」是說木子辛等人嗎？
「要不，全殺了，」女人語氣輕鬆，就好像是說，今天吃什麼一樣。
雲欣然聞言，眼中閃過一抹濃重的恨意，雖然之前想殺掉木子辛和夏可芯這種願望十分強烈，可真要再次殺人云欣然還是覺得心中不適，她心中猶豫了起來。
女人那雙眸子中流露出一絲失望：「你太心軟了……」
雲欣然不語，她心中很矛盾，自己占時不想殺人，況且這些人這般容易就死，也太便宜他們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的事若是傳出去，會有什麼後果？就算這些人不傳出去，你覺得他們能這樣善罷甘休嗎？」
雲欣然臉色慘白了起來，自己殺了人，會被關進監獄，還會牽連家裡人跟著擔心，如果暴露之前的一切，後果簡直不堪設想，至少對於現在的她來說，會有大麻煩。
「我知道你下不了手，就由我代勞吧。」
雲欣然知道，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但是……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忘記今晚的一切？」雲欣然目光直直看向女人窈窕的背影。
女人前進的身形頓住，好半晌，才轉過頭看向雲欣然，輕聲一嘆：「哎，算了，辦法倒是有，不過只能擾亂那些人的記憶，讓其記不起今晚的事情。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會保留他們對你今晚的印象。他們再見到你時，會恐懼難安!」